作者:刘虚壹
https://www.mirrorfiction.com/zh-Hant/book/5930/216193
第一百零五章:筹码.报复.失控的情绪
“呼……呼呼……哈……哈哈……喔……”
李维茵骑在我身上,激烈地扭动着。
她的娇喘声,极度地兴奋,极度地欢愉。
我瘫躺在床上,全身赤裸,除了因肉体刺激而勃起的阴茎之外,整个人宛如一滩烂泥
,只能几近失神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是顾米晴故居的主卧室。
李维茵竟再一次地把我绑来了这里。
只是这一次,女人一进屋后,立刻就把我拖近了主卧室,连灯都没开,就把我往床一
推,迅速地跨坐到我的身上。美丽的双眸里,那压抑许久的欲望和渴望,已毫不掩饰地直
接流露了出来。
她开始对我舌吻。
直到我的阴茎勃起,女人就开始脱衣服。
她一边笑着,纤细的腰枝一边像水蛇一样地慢慢扭动起来。那诱人的胴体轻轻摇著的
同时,她也开始脱我的衣服,可是动作和手劲却粗暴的像要把我撕裂。
我两眼无神地看着李维茵,整个人没有任何动作,一动也不动,只任凭她摆布。
因为我的思绪,业已一片空白,仿佛当机一样,停止了运作,脑子里,只剩下刚才在
“乌鸦的窝”店外,李维茵对我所讲过的那些话语,兀自不停地在隆隆作响着——
刚才,在看到绿色的March的那一刹那,我身躯立时一震,已洞悉李维茵是准备要把
我架上车。
这个女人竟然想要再次绑架我!
思绪里,那一夜被她绑架到顾米晴故居性虐的惨痛记忆,立时又掀将上来,被她狂甩
过耳光的双颊,以及被狠咬过的右胸肌肉,刹那间仿佛又开始微微抽痛,我心头一阵惊恐
,顾不得浑身仍是酒醉后的无力,马上不停地疯狂乱扭。
可是此时此刻,力气全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完全挣脱不出这个女人的紧抱。
李维茵笑了。
“走开!走开!”我嘶声吼道。
“唉呀呀呀呀,为什么要这么害怕我呢?恽霆。”李维茵在我耳边慵懒且妩媚地吐气
道。
“我不想再跟你扯上关系!”我厉声道:“我不想再看到你!给我滚开!”说完,我
使力一记侧头锤,直接重击在李维茵的太阳穴上。
“噢!”女人痛得松手,摀住了自己的脑袋。我则向后一个踉跄,摔了个难看的仰八
叉,接着转身,慌慌张张地想要爬起逃跑。
但甫欲爬起,一片虚浮的下盘却使不上半点力气,我再度摔倒在地,这时背后,又传
来了李维茵的声音。
“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哼!哼!”她的声音,业已转愠,“那为什么你却愿意一直与
顾米晴那个贱女人的鬼魂扯上关系,还企图为她讨公道呢?”
此话一出,我顿时愣住——李维茵怎么会知道,我企图要为顾米晴“讨公道”的事?
——心念方动,紧接着,我却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滋……滋滋……滋滋滋…………”
“咦?”
我回头一看,竟看到李维茵已从她黑色翻领双排扣长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
,接着,那小东西的顶端,开始发出骇人的亮光。
是电击棒。
我大感惊骇,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掉头踉踉跄跄地奋力向前爬,但才往前爬没几步
,背脊猛地大痛。
“哇呀呀呀————!”我惨叫一声,当场趴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李维茵“格格”娇笑,再一次地把电击棒递了过来。
“滋……滋滋……滋滋滋…………”
一股巨痛,立时窜遍我的身体,这一次,我连惨叫都叫不出来,只能呜咽一声,痛得
在地上不停抖动,浑身当场麻痺。
李维茵走到我的视线前,蹲下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真是不公平呀!恽霆。”她说:“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选择站在顾米晴那一边
呢?竟然还想要叫我的先生,去当那个贱女人亡魂的‘守护者’?开什么玩笑?我永远都
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守护者”?
一听到这个名词,我矍然一惊,李维茵怎么会吐出这个名词?脑海里,思绪一阵翻搅
,我立时明白了!
——这表示,在下午的时候,风茂陵一定去找过郑英书和李维茵夫妻了!
——他和我们分手后,除了去烧毁掉那组拆下来的吊扇之外,后来肯定有联络上郑氏
夫妻,并且还直接与他们碰过面了!
“一定是这样子没错!”我暗忖,“一定是风茂陵对他们说明了一切,而他的目的,
一定是为了要请郑英书来担任顾米晴的‘守护者’,以利超渡顾米晴的亡魂!”
心念至此,我忍不住张开了嘴:“风……风……”
“看来你一下子就想通了呢!”李维茵道:“对!就是那个叫风茂陵的老头子,来找
过了我和我先生,说什么现在顾米晴的鬼魂正在他那边,希望我先生能当顾米晴的‘守护
者’,让他可以好好超渡那个贱女人的亡魂,并避免她被关进去‘枉死城’。
“他还告诉了我们很多事情呢!在我和我先生的追问之下,他才解释了‘为何顾米晴
的鬼魂会正在他那边’的原因——亲爱的恽霆啊,原来顾米晴那个贱女人的鬼魂,一直待
在你身边。你被她附过身,见过她一生的遭遇,还出钱帮她拆吊扇,让她的灵魂舌头能缩
回去,恢复原来的容貌。这些事情,那个叫风茂陵的老头子都告诉了我们呢!——他甚至
还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说恽霆你还企图使用新闻报导,曝光这件自杀案的背后真相,想
撂倒皮子雄他们,替顾米晴讨公道呢!”
女人定定地看着我,一对美眸里,流露出她已知悉整个状况的眼神。
“难怪,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你这样一位和顾米晴非亲非故的记者,会这么努力地
调查她的自杀案呢?那天还企图要偷录我和我先生的互动状况。别家的记者可不会为一个
普通市井小民的自杀,这么努力的调查呀。
“你可真是有正义感啊!恽霆,为了一个素昧平生,还让你卡到阴的鬼魂,竟然做到
这个地步——我后来可是有向房东的儿子求证过喔,他也告诉我,你为了帮顾米晴拆吊扇
的事,还威胁过他耶!真了不起,你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啊!我好佩服你唷!”
说到这里,她忽然“噗嗤”地娇笑了一声,“不过,你们都只是在徒劳无功罢了,我
是不会同意让我先生,去当顾米晴那个贱女人亡魂的‘守护者’的!如果那个风茂陵说得
都是真的的话,那么那个贱女人的鬼魂,最好就这样被直接关进去‘枉死城’,永远都不
要再出来了!”
我一听,一股怒气登时窜上脑门,也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力气,身体猛地一撑,一拳
就挥了过去。
“去你妈的贱女人!”我厉声怒骂道:“你明明知道,顾米晴为了保住你们夫妻,做
了多大的牺牲,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但李维茵的只身形只向后一闪,就轻易地躲过了。接着,她手上的电击棒,再度递了
过来。
“滋……滋滋……滋滋滋…………”
“哇呀呀呀————!”
看着我再度痛得倒地,女人发出“吃吃”的笑声,“唉呀呀呀,失败的滋味如何啊,
恽霆?在最后的关头,被皮子雄反将一军,彻底打倒的滋味,是不是很有趣啊?”
此话一出,我的心头一凛。
——这个女人知道皮子雄买断新闻的事?
——难道不是风茂陵出卖了我?而是你李维茵获悉一切后,抢先通知了皮子雄吗?
“是你吗?”于是我厉声道:“莫非是你听完了风茂陵的话,所以告诉了皮子雄吗?
”
“宾——果——”李维茵顽皮地说:“对,我承认,在听完那个叫风茂陵的老头子的
话之后,等他一离开,我就马上打电话给皮子雄,我决定要把你准备用新闻对付皮子雄的
企图,全部都先告诉他!我要破你们的局!因为我可以推测的出来,你和那个风茂陵,是
一伙的。只要我把你们的计划,先告诉了皮子雄,那你们一定会输,皮子雄可不是好对付
的啊!”
我勃然大怒道:“干你娘!”
李维茵却立刻“啪”的一声,甩了我一记耳光。
“你装什么自以为是的正义啊?”她啐道:“如果这则新闻真的曝了光,并且被你给
闹大了,那这个社会的舆论,真的只会针对皮子雄他们?而不会同时也针对我和英书?如
果事情变成那样,那我们的补习班还经营的下去吗?所以我一定要破你们的局!”
此话一出,我不由得呆了一下。
——最不希望新闻曝光的人,有的时候,反而并不是记者所想要攻击的对象。
——我的确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角度的事。
见我呆愕住,李维茵却放声大笑。
“可怜哪!真是个空有正义感,但却可怜至极的傻子哪!”她对着我笑道:“亲爱的
恽霆,你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呆得有多可笑吗?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你晓得我打电话过去之后,皮子雄却跟我说什么吗?他告诉我,他早就知道你要用
新闻对付他了,因为在我打电话过去之前,那个叫风茂陵的老头子,已经早就先把你的所
有计划,抢先全都告诉皮子雄了!
“所以啊,亲爱的恽霆,害你最后功亏一篑的一人,并不是我,打从一开始,就是那
个叫风茂陵的老头子啊!我还以为你和他是一伙的,但原来啊,他和皮子雄,是更熟识的
老朋友呢。所以真正出卖你的人,其实是他呢!”
这句话,宛如一根铁锤,当场直接重击在我的面门上,脑子里“匡当”一声巨响,眼
前瞬间一阵晕眩——盖因在潜意识里,我还是有那么一块心思,希望事情的真相,并不是
风茂陵出卖了我,毕竟一切只不过都还是我的推测,或许有可能是别的状况——可是现在
李维茵的这段话,却粉碎了我最后的希冀,因为她没有理由编出这套说词骗我。
真的是风茂陵出卖了我!
——没错,一定就是这样。
——就是因为他早就先把我的企图,告诉了皮子雄,所以他才会没有顾忌地也把很多
事情,都告诉了郑英书和李维茵,盖因就算李维茵想破局告密,皮子雄也早就知情了,李
维茵的告密是无关紧要的。
思绪,渐渐懵了。
——我的确是被风茂陵出卖了。
——因为程毓梅的关系,我非常地信任他。
——可是他告诉了好多人,彻彻底底地将我给出卖了。
脑袋,渐渐变得一片空白,像是断了线一样,这个形同已证实的消息,让我的心底彻
底冰凉,一种难以言喻的混乱情绪,正如潮水般地全面涌将上来,淹没了我整个人。
看着我脸上愕然的表情,李维茵笑得十分开心。
“皮子雄在电话里还告诉了我喔。”女人笑道:“他说,风茂陵还有和他做了一个约
定——就是无论皮子雄要对你使出什么样的反击招术,他都不能够伤害到你本人的生命安
全,因为这是风茂陵的强烈要求,而皮子雄也答应了——所以呀,那个风茂陵虽然出卖了
你,但最后还是有保住了你喔。皮子雄有对我说,他是不会动你的。不过我猜,所谓的‘
约定’,大概就是他们同时也做了什么交易吧,所以皮子雄才会这么干脆的就答应了。”
——风茂陵和皮子雄做约定,保住了我?
——他们拿我做交易?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我看不是吧,纯粹只是因为,我还是程毓梅的“守护者”,所以风茂陵不希望我
这段时间出事。扣掉这件事,我的死活对他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吧!
——所以我的努力,只不过是他们做交易用的“筹码”?
我呆滞地看着李维茵。
“所以我才会知道,你今天晚上一定会很失意,因为你的如意算盘整个落空了嘛!”
只听女人喜孜孜地说:“皮子雄一定是抢先去把新闻给买断了,对不对?那只要我埋伏在
《东海岸日报》的报社外,一定就能见到你失意丧志的走出来。虽然刚才你走出来时,我
没有办法马上就把你带走,但现在,还是一样可以呢。”
她一面笑着,一面起身,开始把我往她的车子用力拖去。
“沙……沙……沙……”
我没有挣扎,因为身体空空的,仿佛变得不属于我自己似的,虽然眼睁睁地看着一切
,但我却做不出任何反应,思绪无法连贯,只能任由自己被李维茵这样拖着。
而女人一边拖着我,一边又笑吟吟地继续说著:“还有哇,恽霆,就是因为我拨打了
那通‘准备破你们的局’的电话,皮子雄说他很满意。他说,他认为这代表我们夫妻还有
想和他继续合作经营的意愿,所以他也希望整件事情到此为止就好。
“钱的事情他说就算了,他不会再计较;而邹政东那边,他也说由他来处理,会让邹
政东退股离开,双方之后就都不要再有任何动作,以后还是能够继续当合作经营的伙伴,
我当然也是一口就答应了。
“因为有你当‘筹码’,所以我们夫妻没有事了,我们的补习班也成功保住了,好多
事情都圆满的落幕了呢!我真的好感谢你唷,恽霆。”
我听着她的话,脑袋懵懵的,思绪有点难以贯连。
诈财的部分,皮子雄当然不会再计较了,因为顾米晴已经用肉身对邹政东偿债,而皮
子雄也即将要侵吞掉邹政东所有的财产了,所以他当然不会再计较了。
可是,圆满的落幕?
——我一直以为,我布了一个成功的“局”。可是此刻,我才明白,其实我才是进入
别人“局”中之人,无论对于皮子雄、风茂陵、洪子蜀、还是李维茵与郑英书,我的所有
努力,我所有想帮助顾米晴亡魂讨公道的行为,到头来,只不过是人家谈判用的“筹码”
罢了。
——所以将我彻底地打倒,让我全盘皆输,这一切才是圆满的落幕?
——那我算什么?我的整个努力,到底算什么?
思绪乱转之际,李维茵已把我搀起,推进了绿色March的副驾驶座,像摆弄大娃娃似
的让我坐好后,她忽然又电了我一次。
“滋……滋滋……滋滋滋…………”
我痛得抽动了几下,几欲翻白眼,接着,身子彻底地瘫软无力,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
李维茵满意地笑了,那笑容无比地诡媚。
“被出卖的心情,非常痛苦,对不对,恽霆?真是可怜的孩子。”她对我柔声道:“
不过茵茵也懂喔,因为茵茵也被丈夫背叛过呀!那时候茵茵也是非常痛苦呢!所以没关系
,恽霆,茵茵会陪你的。今晚,茵茵很需要你呢。”
她打开了副驾驶座的手套箱,从里面取出了一条绳子,把我和副驾驶座紧紧地绑在一
起,然后关上了车门。
此际,李维茵那时所说过的话语,就像是坏掉的唱片机一样,不停地在我的脑中反复
播放著。而每播一次,声音就化作一记又一记的重锤,继续重击着我的脑门。
我整个人彻底地空了。
酒醉的无力,被电击了太多次的痛楚与麻痺,以及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确是被风茂陵出
卖,以致于在最后关头全盘皆输,此刻,我的灵魂仿佛被抽离了肉体,脑袋持续无法运作
思考,身体也做不出什么反应。
或者该说,我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来面对这一切了。
所以,我只能像行尸走肉似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这时,一直骑在我身上扭动的李维茵,却忽然停止了动作。
她捧起了我的下巴,直直地看着我。
“还再想着被那个风茂陵出卖的事吗?”她轻声说。
我茫然地看着李维茵。
“何必再去想呢,恽霆?”李维茵继续轻声道:“你想要再做什么,都已经是没有用
了。你根本就不可能再去做出什么改变呀,所以何必再去想呢?”
——是啊,想要再做什么,都已经是没有用了。
——这一切打从一开始,就不可能会是我想要的结局。
——是我自己自以为是,以为只要自己转变了心态,改变了做法,现实就能有不一样
的结果。
——根本就是在妄想。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本钱跟对方玩的。
——这就是社会现实。
“所以放弃吧,就这样放弃吧。”李维茵继续说道,在漆黑的房间里,她妩媚的声音
,听起来宛如恶魔的诱惑,“何必为了那个已经死掉的贱女人顾米晴,把自己搞得万劫不
复呢?”
“啊……啊啊……”我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嘴里却只能发出状声词的叫声。
见我有所反应,李维茵脸上一喜,靠在我的耳边,又轻声吐气道:“从现在开始,你
就什么都不要再去想了,只需要好好的陪着茵茵,就这样一直一直地陪着茵茵,事情不就
变得简单多了吗?”
——是啊,什么都不要再去想了。
——因为什么都改变不了。
——反正打从一开始,我就是一个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人。
——反正我再怎么努力,最终也只不过是变成别人谈判交易用的“筹码”罢了。
一种杂混著领悟与放弃的苦涩感觉,开始缓缓从脑子的空白处流了出来,化成一股热
流,渐渐延著脊椎流下,在我体内逐步四溢漫延,瘫软的身子竟宛如像被注入了一股异样
的力气。
“哈……哈哈……哈……”我豁然地苦笑起来,喉头一哽,嘶哑著嗓子说道:“对啊
,你说得对,你说得真对,我本来就什么都改变不了。”
说完,我猛地抓住李维茵软嫩诱人的裸体,将她一把反掀,重重地按在床铺上,粗暴
地反压了上去。
“反正我本来就什么都改变不了。”我嘶哑著嗓子说道。
一面说著,我一面开始在李维茵的身体里用力冲刺。
——都是假的。
——这世界什么都是假的。
——什么天理、正义、公道、道义,全部都是假的!
——只有到手的钱,和眼前的性爱,才是真的!
“反正我本来就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不停地嘶吼嚷道,对着女人冲刺的动作也越来
越粗暴,像是一台故障,仍持续疯狂运作的失控机器。
李维茵却笑了,她非常兴奋,非常满意地笑了。
“就是这样!”她紧抱住我,十指紧紧地刺进我背上的肌肉,同时开怀地尖声浪叫道
:“这样做就对了,恽霆,你什么都不要再去想,不要再去思考别的事,从现在开始,你
只要一直一直想着我,一直一直要我!你只准这个样子!我只准许你这个样子!哈哈哈!
哈哈哈哈!”
我射精了。
一阵剧烈的痉挛颤抖后,我紧紧地抱着李维茵香汗淋漓的肉体,再度瘫软,倒在床上
。
“反正我本来就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仍是不停地嘶声呢喃:“什么都改变不了…
…哈哈……哈哈……”
女人没有回应我,因为躺在身边的她,美丽的裸体兀自仍轻轻发著颤,那张神似粘粘
的面孔上,堆满著笑意与喜悦,双眼微微翻白,已高潮到失神。
我慢慢松开手,颓然地平躺在床铺上,望着天花板。
头很晕,很痛,全身也都还很痛,刚才突如其来的力气,一下子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身体又变得软绵绵的。
眼睛业已习惯了这漆黑的房间,我看到天花板上,还残留着那座顾米晴上吊用的吊扇
拆掉的痕迹。
顾米晴那业已缩回舌头的原始面容,仿佛又浮现在我眼前。
“后面的事,就交给我吧,我会弄死那群杂碎的。”
自己曾经说过的承诺,悄然在耳边响起。
“……”
一股笔墨难以形容的空虚感,和极为深沉的失望感,猝然爬上了心头,情绪一阵深幽
,无止境地万念俱灰。我茫然地望着那个痕迹。
然而,顾米晴的面孔开始转变,渐渐地,转变为程毓梅的容貌。
我张开双手,摀住自己的脸庞。
——真是没脸再见程毓梅啊……当时还说得这么有自信,这么信誓旦旦……
“算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我黯然地心想。
但在这时,我却听到了一个极轻极轻,在倒吸鼻涕的声音。
“擤……擤擤……”
我转头看李维茵,并不是这个女人所发出的,因为她仍是维持着和刚才一样的动作,
脸上满足的神情,明显还沉浸在性爱高潮的愉悦里,完全没有别的动作。
“擤……擤擤……”
这个倒吸鼻涕的声音,再度传来。这下子我确定了,它是来自这个房间里的其它地方
。
难道这间主卧室里,还有别人?
于是我缓缓坐起身子,竖起耳朵,专心地聆听着。
“擤……擤擤……擤……”
我艰困地走下床,在黑暗中开始寻找这个声音的来源。
“擤擤……擤……”
是衣柜。
倒吸鼻涕的声音,是从衣柜里传出来的。
而在黑暗中,我看到衣柜的门,是正微微地开着,露出一条缝。
我内心一凛,缓步走了过去,伸手,打开了衣柜。
不看还好,这开门一看之下,我当场倒抽一口冷气,吓得马上倒退了两步。
只见衣柜里,正蜷缩一个同样也是全裸,但却被绑成一团的男人。那戴着金丝眼镜的
脸上,已是泪流满面。
郑英书。
这是一个怪异无比的场面。
衣柜里,原本应该会存在的顾米晴的衣物,业已全都不见了,明显被清个一空。
而在一片幽黑的微弱光线里,只见蜷缩在衣柜里的郑英书,全身一丝不挂,被缚得死
紧,完全动弹不得。
他正在默默地哭泣著。
但他的嘴里,被塞一条女性内裤,是以他虽然在哭泣,但却发不出任何哭声,只能发
出倒吸鼻涕的声音。
我震惊地望着郑英书,而在那副金丝眼镜的后方,男人流着泪的两只眼睛,也极度哀
伤地看着我。
我登时晓得了,刚才,郑英书全程目睹了我和他太太李维茵做爱的整个过程。
就在我呆站着的时候,一个柔软温暖的身体,倏地贴到了我的背上。是李维茵,刚才
兀自还躺在床上享受性爱高潮的余韵的她,不知何时已回过了神,竟悄悄地下了床,走到
了我的身后,亲密地搂住了我。
“你好过份唷,恽霆。”她把头枕在我的右肩上,娇声对我说:“怎么可以没经过允
许,就偷看茵茵的秘密呢?”
“是你干的……?”我愕然地说。但话一出口,就自知是多余,所有人里面,只有李
维茵才有机会,把郑英书绑成这样,并塞到这个衣柜。于是我连忙再度上前,想要把郑英
书从衣柜里拉出来,帮他松绑。
郑英书也立刻对我猛昂下巴,并“呜呜呜”地用力直叫。
可是李维茵搂住我的双手,却倏地加力,让正浑身软绵绵的我瞬间被箍住,没法前进
。
我愕然地回头望着女人。
“不行唷,恽霆。”李维茵娇滴滴地说:“茵茵说过了,我是不会同意让我先生,去
当顾米晴那个贱女人亡魂的‘守护者’的!所以不可以让他出来喔,暂时都不可以。”
我仍是愕然地望着她。
头皮不自觉地微微发麻,因为我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盖因我懂了。
原本我以为,李维茵这一句话的意思,是她在风茂陵提出请求后,当场强势地否决了
这个请求,不准郑英书答应风茂陵,去当顾米晴亡灵的“守护者”。
可是此际,我却明白了,当时的情况,很有可能是这样子——
郑英书肯定是当场就答应了风茂陵,说他愿意。
而李维茵也没有当场出声反对。从我第一次去“郑老师文理补习班”的经验来看,面
对外人,李维茵虽然性格强势,但她还是不会当场牝鸡司晨,还是会表面地让郑英书来主
导做决定,来应付外人。
职是,她选择的阻止方式,是在风茂陵离开之后,把郑英书就此禁锢起来。
——只要让风茂陵之后再也找不到郑英书就行了!没有郑英书当“守护者”,顾米晴
的阴魂,就只能这样子地被关进去“枉死城”。
这个女人,还在对顾米晴报复!
“可是,她把郑英书关在这里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找上我,并把我带来这里做爱呢
?”我愕异地暗忖著,而李维茵在“乌鸦的窝”店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却蓦地在我的
耳畔响了起来——
“今晚,茵茵很需要你呢。”
我心头顿时一凛——原来这句话,是这样的意思。
李维茵是故意设计了这样的场面!她就是故意要让郑英书全程目睹她与我做爱的场面
!
正寻思间,搂着我的李维茵却松开了手,走到了郑英书的面前。
她弯下了腰,把双手按在了郑英书的双肩上,面对着他,而那一双雪呼呼的白腻长腿
和浑圆的翘臀,则毫无表留地又呈现在我的面前。
“晚安啊,老公。”女人娇声道:“开不开心?你成为了我和‘我最亲爱的恽霆’结
合的见证人了耶……唉呀,你竟然勃起了呢,看着太太和其他人做爱,你竟然却有了反应
,真是个变态的家伙!”
郑英书又是“呜呜”地叫了两声,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李维茵却发出了兴奋的笑声,“很痛苦吗,老公?你现在很痛苦,很难受吗?我好开
心喔,我就是要看到你这种表情!”
“呜!呜!”
“可是对不起喔,老公。”李维茵道:“就跟之前我在家里跟你说过的一样,我不会
跟你做爱,而且从今天起,我都不会再跟你做爱了唷。我只会跟恽霆做爱,因为你也看到
了呀,我爱上他了,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唷。”
一边说著,她一边回眸看着我,故意又对着我诱惑地晃了晃她那雪白浑圆的美臀。
我的阴茎不由自主地再次勃起了。
李维茵满意地一笑,又转过头,继续看着郑英书,“不过,老公你放心,我没有要离
婚喔,我还是会继续当你的妻子,继续和你生活在一起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唷!”
“呜!呜呜!呜!”
郑英书更加激动了,身体一阵乱扭,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李维茵伸手,取出了塞在男人口里的女性内裤,往旁随手一丢。
“维茵,你不要这样子……”只听男人低声道:“我知道,因为我和米晴的关系,所
以让你受了很多次伤,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真的不要这样子……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
“老公,你干么道歉呢?”李维茵却笑咪咪地说:“我还是很爱你呀,我又没有要离
开你,只不过从今天开始,我的爱还给了冯恽霆,我已经爱上这个男人了——我们都一样
啊,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你应该很了解我现在在想什么,对不对?老公。”
“维茵,你不要这样子……我求你,真的不要这样子……求求不要这样子……”
李维茵“吃吃”地笑了两声,却没有再说话,反而又回头瞥了我一眼,而面对着我的
美丽翘臀,却晃动的更加情色了,明显是在暗示我,要这样当着她丈夫的面,再来一次。
我却一动也不动地望着女人。
因为我已完全搞懂,这个女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由于顾米晴的缘故,李维茵两度遭受到郑英书婚姻上的背叛,所以她对于顾米晴,的
确是恨到了骨子里;但因为她又收到了顾米晴的信,知悉了顾米晴生前为了保住她,以及
保护他们夫妻俩的婚姻,宁可放弃邹政东所提的优沃背叛条件,以及自己梦寐以求的正宫
身分,选择私下一力承担,以肉身偿债,以致于遭受到邹政东惨无人道的虐待,最后上吊
自杀,所以李维茵的内心,其实变得极度矛盾。
对于顾米晴,她还是很恨,所以在她绑架我的那一夜,她才会在主卧室里大叫大嚷着
“贱女人,这十年来,我一直也都好恨哪!我每天都恨不得你去死啊!现在,你终于要消
失了,连最后的气味都要消失了!我赢了,你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然后在房
间里发疯乱转,甚至去舔墙上“我恨哪”的血字;以及逼着郑英书,马上去停掉那支他和
顾米晴私下联系专用的手机门号。
此外,她在隔天还找上了黎开山,摆了“桃玄之阵”,明显就是企图要就此彻底斩断
郑英书与已死的顾米晴之间的孽缘。这一切都突显出,李维茵对顾米晴还是恨到难以释怀
,恨到希望顾米晴的一切就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是,这位小三最后为了她,以及为了他们夫妻俩的婚姻,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李
维茵在痛恨的同时,却又已无话可说。
是以,那天在雨农路外的7-11,李维茵才会这样对我说:“毕竟,是我杀死她的。”
这突显了李维茵在内心最深处的良心上,还是有过意不去的念头。
盖因在李维茵的潜意识里,认为正是因为自己接到了顾米晴的信之后,按兵不动,导
致真的没有人,前去阻止顾米晴上吊自杀——虽然这本来就是顾米晴的希冀。
可是,她还是很恨,对于顾米晴,以及丈夫郑英书,李维茵在痛恨、暴怒、嫉妒、还
是很爱丈夫、受背叛的痛苦、受背叛后又得被迫原谅、想原谅、难以释怀、掺杂着罪恶感
的胜利感等数种尖锐情绪的交织刺激之下,才导致这个女人接下来,整个人的行为越来越
怪异。
职是,今晚,她才会再度来绑架我,并且再度把我绑来了这里。
但动机已与那一夜的情况不同。那一夜,李维茵因为压抑了八年的性欲、嫉妒、控制
欲、发现丈夫真的又外遇而产生的愤怒、仇恨、胜利的快感、以及渴望丈夫最终认同的等
等综合原因,一次全面性地爆发出来,满腔扭曲的情绪急欲宣泄,却没想到,郑英书竟然
再度“不举”了,所以后来,李维茵才会去绑架当时站在旁边偷录影,却已被她认出是记
者的我。
那一夜,她是把我当成“郑英书的临时代替品”。
可是现在,今晚,她再度把我绑架过来这里,情况却不一样。
她还是想要报复。她需要靠报复,来舒解心中各种尖锐情绪的矛盾冲突,所以她最后
还是选择了报复——因为这样子,一切就简单多了,她可以抛开那些不停地凌迟着她的矛
盾尖锐情绪,一切全面简化成单一目标,这样心里也会跟着就轻松多了——所以这一连串
怪异的行为,就是李维茵为了能对郑英书和顾米晴继续报复。
她禁锢郑英书,要让风茂陵找不到他,企图导致顾米晴的亡灵被送进去“枉死城”,
这是李维茵对顾米晴的报复。
而把我再次绑架过来,并趁着我情绪全面低落之际,与我发生激烈的性爱,并让郑英
书全程目睹,这是李维茵对郑英书的报复。
——你们外遇,那我也开始来外遇,而且从此外遇给你看!你们之前怎么对我,从今
天开始,我就要怎么对你!
所以刚才在“乌鸦的窝”店外,李维茵才会那样对我说:“今晚,茵茵很需要你呢。
”
她选定了这间主卧室当舞台,而我只不过是她准备用来对郑英书报复用的道具而已。
所以此际,我一动也不动地望着这个对着我猛摇屁股的女人。
“无聊。”我沉声道。
李维茵脸上淫荡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真是无聊透顶。”我疲倦地转过身,拖着依旧软绵绵的身子,拾起被扔在床角与地
上的衣物,继续沉声道:“我要走了。”
李维茵仍是维持着撅著翘臀的姿势,愣愣地看着我,仿佛她被冻在了原地。
“我累了。”我万念俱灰地说:“顾米晴的事,我不会再插手了,这件事情,从此与
我无关,要怎么样,都是你们的事了。而你们夫妻之间要怎样,也是你们的事,都跟我无
关;你想要外遇,想要找小王干砲给你老公看,去找别人吧,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一边说著,我一边低下了头,开始抬脚,将一只脚穿进了内裤,但就在此际,郑英书
蓦地发出一声尖叫:“等等!”
我转过头,只见刚才还翘著美尻的李维茵,竟猛地扑将过来,速度快的像是离弦之箭
,当场撞在我的左胁下。
“呜喔!”我痛得往床一倒,恼怒地抬起头,却见女人那张长得像粘粘的姣好面孔上
,业已变得狰狞扭曲。
“跟你无关?”她阴鸷地说:“什么叫与你无关?”
她迅速地移动到床头,伸手一抓,电击棒骇人的亮光再度划破了房间的黑暗。
“滋……滋滋……滋滋滋…………”
我大惊,赶紧爬起身,可是脚却被穿到一半的内裤卡住,手忙脚乱之际,女人已将电
击棒递了过来。
“哇呀呀呀————!”我痛得放声惨叫,顿时趴在床上,不住地抽搐。
“维茵,住手!维茵!”衣柜里的郑英书见状,急得大叫。
李维茵却恍若未闻,她开始不停地对我电击。
“呜喔啊啊——”
“住手!维茵!住手!”郑英书凄厉地放声大喊。
直到我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并再度动弹不得,只剩下无止境地麻痺与颤抖时,李维
茵才住手。
“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啊。”女人阴狠地说:“看来也得把你拘禁起来了。”
一面说著,她一面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了一个物件。
那是一个项圈。
李维茵把它套到了我的脖子上,扣上了环扣,接着,她把项圈的牵绳紧紧地缚在了床
头。
然后,她走到我的身边,俯身,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把我的头颅提起到她的面前。
“啪!”
“啪!”
“啪!”
女人开始用力地打我耳光。
“住手!维茵!你给我住手!”衣柜里的郑英书再度急得大叫。
“与你无关?哼!哼!”一边打,李维茵一边森然道:“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这样
子呢?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愿意为顾米晴那个贱女人无条件的付出,都对她那么的好
,却都不愿意用同样的态度对我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子对我呢?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要受到这样子的对待呢?
“什么叫与你无关,恽霆?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好生气呢!我听人家说,自杀的人,
每过七天,她的灵魂就会在同样一个地方,再自杀一次。我好想看呢!我可是一直都好想
要看看,顾米晴那个贱女人,到底是怎么上吊自杀的呢!我好想要每七天就好好地看一次
那个场面呢!
“我也好想要试试看,如果她的鬼魂又吊在上面的时候,我去打开吊扇,那她的鬼魂
,会不会也跟着在半空中随着吊扇一直转圈圈呢?我真的真的好想看这种场面呢!——可
是你竟然把吊扇给我拆了,竟然敢坏了我的好事!所以我很生气呢,恽霆。”
“你他妈的有病!”我破口大骂。
“啪!”
话才出口,李维茵再度用力地搧了我一记耳光。这一下手劲下得极强,我的眼前一阵
晕眩,耳膜嗡嗡作响,嘴角也泛起一股咸味,流血了。
“住手啊,维茵!你不要在打冯记者了!”郑英书气急败坏地大叫:“这一切不关他
的事!真的不关他的事啊!”
“我决定了,只要是站在那个贱女人那一边的人,我都要抢过来。”李维茵的声音渐
渐变得残忍,“谁对她好,我都要抢过来!这是属于我该得到的胜利!我受够了,我不要
再当受害者了!我才不要一再地被人背叛,然后只能被动地原谅!我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你们都该变成我的战利品!你也一样,恽霆,你也必须变成我的战利品才行。”
“你疯了。”我说。
“啪!”
又是一记沉重的耳光甩在我的脸颊上,视线登时一阵扭曲模糊。
“我才没有疯。”李维茵恶声道:“是你们不对,是你们都不正常,你们应该要站在
我这一边才对,你们怎么可以站在顾米晴那个贱女人那边呢?是她不对呀,是她勾引了我
老公,她是个可恶的小三,她该死,她早该去死了。所以疯的是你们,是你们!是你们不
对!恽霆,改站在我这一边吧!好不好?改站在茵茵这一边吧!”
一边说,她一边对我继续用力地煽著耳光,丝毫不肯理会身后郑英书要她住手的嚎叫
声。
“啪!”
“……”
“啪!”
“……”
直到我被打得头歪到一边,但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只剩下双眼怒目而视时,李维茵方
才停下了手,继续揪着我的头发,定定地看着我。
而在女人的身后,衣柜里,传来了郑英书业已变为极度低沉的哀伤声音:“住手,维
茵……不要再打了……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然而这时,李维茵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又笑了。
只是这个笑容,宛若蛇蝎。
“程毓梅。”她平静地说。
我登时愣住。
“我想起来了。”见我似有反应,李维茵冷笑起来,“那天晚上,在这间的主卧室里
,那个风茂陵闯进来的时候,还有跟另一个鬼魂在讲话,而你也好像有与那一个鬼魂在讲
话,对吧,恽霆?那不是顾米晴,而是另外一个鬼魂,对吧?”
“……”我心头暗吃一惊,没料到李维茵竟想起了这件事情。
李维茵继续冷笑道:“而且我也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也是像现在这样子打你耳光
,打到后来,我记得,你就开始不停地嚷着一个名字——‘程毓梅……救我……快来救我
……程毓梅……’——我还气得掐住你的脖子,咬了你右胸的肌肉,逼问你她是谁呢!
“而在隔天,你出现在‘白波坛’,去见那位黎坛主,我记得啊,你在楼下,问了他
一件事,就是在问关于这个叫‘程毓梅’的人的事。”
“等等,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惊愕地说,因为就我的印象里,李维茵是后来才
下楼的,那个时候,我和黎开山、乔伊已经结束关于程毓梅命案的对话。
李维茵却笑道:“因为在二楼的时候,其实我早就已经醒了啊。”
此话一出,我暗吃一惊,不由得回想起当时在“白波坛”二楼的状况。当时黎开山已
经作完了法,但被七条红绫缠吊著的李维茵却没有醒过来,让黎开山还一度感到疑惑——
“奇怪,怎么还没醒?难道是刚刚下的‘符量’超量了吗?”
我还记得,黎开山有如此迳自喃喃道。
——所以当时,李维茵其实早就已经醒了,但因为看到了我,所以才故意继续装睡。
显然是我脸上的表情,让李维茵看明白我在想什么。
“是的,我那时候其实早就醒了。”她说:“我只是因为见到你,很讶异你为什么会
出现在‘白波坛’,所以我才会故意继续装睡,假装还没有醒过来——你捧着我的头颅,
和抱着我的时候勃起,我都知道喔!——而你们就下楼后,我也很快地就梳洗完,跟着就
下楼了。只不过,我是一直躲在后面,偷听你们的对话,因为我想知道,恽霆你为什么也
来到了‘白波坛’。”
说到这里,李维茵的笑容逐步地又诡媚起来,“我听到,你一直在向黎坛主逼问关于
那个叫‘程毓梅’的人的事呢!而且你当时的态度很尖锐喔,非常的有攻击性。可是当黎
坛主谈起他与他的师兄风茂陵极度不合时,你却没有表明,你与风茂陵是认识的,并且昨
夜才刚见过面,你对他隐瞒了这件事。
“所以我感到很好奇喔,恽霆,你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忽然叫着‘程毓梅’这个名字
?然后在隔天,你为什么又会专诚跑到‘白波坛’,并且对黎坛主逼问那一个叫‘程毓梅
’的人的事呢?而且你们还谈到,说她的事是命案,还是皮子雄侦办的,所以这个人根本
就是已经死了呀。
“于是我回家后,有稍微去查了一下网络的新闻报导喔。哈哈,原来是那一个也当了
人家小三,最后被杀死的女大学生,对吧?‘女大学生白骨命案’,很有名的凶杀命案呢
!当时新闻报得很大,我也对这起命案有些印象,也难怪你会来‘白波坛’里逼问黎坛主
,因为那个叫‘程毓梅’的女孩子的死,好像与黎坛主有关、也跟邹政东有些关系。
“可是,我因此更怀疑了,恽霆,你为什么会在那天晚上,叫着一个已经死掉的女大
学生的名字,并向她求救呢?而且还去找黎坛主追问那个命案的过往呢?你跟她,到底是
什么关系呢?”
女人说著,冷笑声愈发诡谲。
“那我现在就来做个假设吧,恽霆。”她紧盯着我,说:“你那天晚上呼叫着这个死
掉的女大学生‘程毓梅’的名字,向她求救;然后风茂陵来了,同时还带着一个‘不是顾
米晴鬼魂’的鬼魂,而你也与那个鬼魂有交谈;然后隔天你去找黎坛主追问‘程毓梅’命
案的细节时,隐瞒了你认识风茂陵的事情,嘿嘿!嘿嘿!——
“那我认为,那天晚上,和风茂陵一起来这里,并且也与你有交谈过的那个鬼魂,就
是那个叫‘程毓梅’的女孩的鬼魂!你的身边,不只有着顾米晴的鬼魂,还同时有着那个
叫‘程毓梅’的女孩的鬼魂,对不对?”
“不是!”我立刻否认。
但李维茵的笑声,却瞬间转狞。
“呵呵,瞳孔都张开了呢,看来我猜对了喔!”她把脸凑近到我的面前,“亲爱的恽
霆啊,那我再继续猜猜——就是因为你正与‘程毓梅’的鬼魂相处,所以你正在私下重新
调查她的命案,对不对?”
“……”
“难怪啊,你会对黎坛主隐瞒了你与风茂陵是认识的,如果那天晚上,和风茂陵一起
来这里的鬼魂,就是那个‘程毓梅’的鬼魂,你当然是不愿意被黎坛主知道,你与那个叫
‘程毓梅’的女鬼正在接触著——因为她的命案,与黎坛主有关嘛——而那个叫‘程毓梅
’的女鬼,看来也与风茂陵熟识呢。”
“所以你想说什么?”我冷冷地沉声道。
李维茵“格格”地怪笑了两声。
“我在想啊,要是我把你正与‘程毓梅’的鬼魂相处,并且你正在调查她的命案的这
件事,告诉了黎坛主,会怎么样呢?”
此话一出,我整个人顿时身躯大震。
李维茵看着我的反应,神情似是非常满意,她继续阴恻恻地说:“还有啊,如果我也
告诉黎坛主,你和程毓梅,都与风茂陵认识,并且现在都还有所接触互动,那事情又会变
得怎么样呢?”
“你……”
“我那天有听到,黎坛主和风茂陵极度不合呢!”李维茵诡笑道:“亲爱的恽霆啊,
你应该已经体悟到了吧,这些人的做事手段,往往都比我们表面上看到的,还要难以想像
,难以预测喔!要是我把这些事情,全都对黎坛主说了,那么,那个叫‘程毓梅’的女孩
的鬼魂,将会被怎么样呢?”
这句威胁,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直接对着我的顶门打了下来。
眼前,不自觉地再度浮现起程毓梅那张白皙的鹅蛋脸。
——要是被黎开山知道了,会怎么样?
——现在,还不到应该让黎开山知道“我与程毓梅亡魂是认识的”这件事的时机吧
!
——我是这样认为的。
这时,李维茵又开口,轻轻地补了一句话:“呵呵呵,亲爱的恽霆,你觉得啊,要是
我说了,那个叫‘程毓梅’的女孩的鬼魂,有没有可能,会就此变成风茂陵和黎开山之间
斗争对抗的牺牲工具呢?”
这些话,犹如利锥,直接刺进了我的耳膜。
思绪里,程毓梅那张白皙的鹅蛋脸,仿佛开始在碎裂著。
一股极大的恐惧,瞬间自内心升起,倾刻间,化成滔天巨浪,铺天盖地地直袭而来。
我咬起了牙齿,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李维茵。
“你……敢……?”
“我不敢?”李维茵声音陡然一拔,不正常地高声笑了起来,“我不敢?亲爱的恽霆
啊,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敢呢?这个叫‘程毓梅’的女鬼,根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她
也是破坏了人家的家庭的小三呀!跟顾米晴一样可恶,我怎么会不敢替天行道呢?我要让
这些当小三的人,都得到该有的报应!就算她们已经死了也一样!”
一边说,女人一边兴奋地看着我,显然是在欣赏着我正在开始扭曲,开始有着明显反
应的面孔。
“……”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此刻,在灵魂里,有一股怒火,正高速地燃烧起来,渐渐
地,正随着表情的扭曲,开始烧断著理智线,开始取代著原有的恐惧。整个肉体,仿佛也
跟着燃烧起来,烧毁著原有的浑身无力。
蓦地,旁边“咕咚”一声,是一直在奋力扭动着的郑英书,他终于摔出了衣柜,一边
像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往前爬,一边慌张地对着妻子大声吼叫道:“维茵,你在干么!你
到底在干么!够了吧,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但李维茵却并未理会他的丈夫,反而依旧紧盯着我,然后一把拉住我脖子上项圈。
“如果要我不说,很简单啊。”她的声音,竟一下子又变得无比地妩媚,“亲爱的恽
霆,你从今以后,就好好的陪茵茵吧,好好地当茵茵的另一个老公,好好地变成茵茵的东
西,成为茵茵的所有物,那茵茵就不会说囉!
“否则,我可不知道,如果我告诉了黎坛主,之后的情况,将会变得怎么样呢!放心
,茵茵也很爱你喔,老实讲,我越来越着迷于你的心地善良,还有正义感呢!怎么能为了
素昧平生的女鬼,这么的拼命呢?恽霆,你把那些善良和正义感,也分给茵茵,好不好,
都给茵茵——”
“杀了你。”
“咦?”
我猝然伸出双手,猛地掐住李维茵的脖子,在女人愣了一下的同时,奋然起身一扭,
一把将她再度重掀在床上,然后迅速地骑到她的身体上,双手全面施力。
“我要杀了你!”
理智线已完全地被烧断,我的眼里爆出森森杀气,一股再也难以掩盖下去的怒火,此
刻正彻底地在我体内焚烧,全面失控著。女人的娇躯在我跨下一阵激烈地挣扎乱扭,她想
要扯开我的手,但我的双手立刻更加用力,十指的指甲,凶狠地刺入李维茵颈部的肌肤,
紧紧地掐住了她的咽喉。
“你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我双眼怒目圆睁,对着李维茵厉声暴吼:“你想要动
程毓梅?我现在就让你永远都说不出去!我现在就杀了你!”
这下子,情势瞬间逆转,兀自还在地上蠕动爬行的郑英书见状,先是一呆,接着连忙
惊慌地改口大叫:“等……等等!冯记者,住手!你住手!你不要这样——”
“呃……呃呃……啊啊……啊啊……”
李维茵渐渐被我掐得喘不过气,嘴角渐渐冒出了白沫,眼睛开始凸了出来。
“住手!冯记者!”郑英书一边慌张地大叫,一边加速往床边蠕动爬来,“冯记者,
住手哇!有话好说!”
但我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愿,此际,我目不转睛地死瞪着李维茵,脑子里,只剩下一个
念头——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咕……呃……”
女人渐渐微凸的双眼,开始往上翻,原本还想扯开我双手的手,渐渐无力地放了开,
那柔软的胴体,也开始渐渐地不再挣扎扭动。
“住手!冯记者!住手啊!”郑英书终于爬到床边了,他惊恐地奋力挺起身子,想要
爬上床把我撞开,但我马上恶狠狠地回过头,飞起一脚,把郑英书又踹下了床铺。
“滚开!”我恶声啐道。
然而,就在此时,整间主卧室却忽然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地震吗?”
我一愣,抬起头,却见到在屋子的半空中,竟缓缓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白色身影,居高
临下地猛盯着我,九条长尾巴,宛如出鞘的长剑,正全部直竖,一张血盆大口缓缓张了开
,嘴里发出“嘶嘶”的预备攻击叫声。
九尾化猫。
“喔?”
还没来得及回过神,这巨大的白猫已呼啸一声,朝着我当头扑了过来。
霎时间,一股巨大的撞击力道,直接正面撞到了我身上,我当场被从李维茵身上撞飞
,绑在项圈上的牵绳直接断裂,我整个人在半空中翻滚了两圈,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胸
腔里,五脏六腑激烈地翻腾,全身上下皆感大痛,宛如有无数把利刃刺进了我的体内,把
身体切割得四分五裂,两个鼻孔缓缓流出了鲜血,抽搐了几下之后,我的视线又是一阵扭
曲模糊,再也一动也不能动了。
九尾化猫缓缓降了下来,走到了我的面前,一双淡蓝色的眼珠子,凶狠地紧盯着我,
明显准备在发动第二波攻击。
但我却看到,眼前这只巨大的猫灵,身上的白光有些黯淡,并不像先前那样明亮,而
且似乎在渐渐烟消云散著。
https://emptyoneliu.pixnet.net/blog/post/219099765
https://www.facebook.com/emptyonel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