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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ｈａｐｔｅｒ　２５　狮鹫胸肉薄条佐糖煮水田芥叶
　　十二月中旬，伦敦巷子里的高级餐馆。
　　“布莱克小姐？”
　　水仙从菜单后方探出脑袋，瞅向鲁休思领口的蝴蝶结，鲜艳欲滴的红，衬著未婚夫的
洁白衬衫，好似雪地上泼溅的血花，怵目惊心。
　　又或者是半年前在斜角巷，与佩妮共享优格圣代，碗里酸酸甜甜的草莓果酱。
　　端看她怎么想吧。
　　“布莱克小姐？”鲁休思又唤了一声，优雅而温和，不失耐心地。
　　“马份先生。”她没有再回避视线。
　　“有特别想吃什么吗？”鲁休思微笑问道，瞳仁清澈明亮，与跩哥同样是银灰色的，
但色泽偏浅，也更棱角分明。
　　隐身于巷弄之间，餐馆采预约制，客群面向上流巫师阶级，网罗世界各地的顶级食材
，结合传统调理技术与现代烹饪魔法，提供绝妙的味觉飨宴──马份家少主不惜动用关系
，才事先预约到圣诞节前夕的抢手位置。
　　可惜水仙对此一概不知，翻阅金丝线镶边的精致菜单，只觉得菜名艰涩难懂，介绍图
片自带的魔法光晕，又炫目地令人头疼：
　　狮鹫胸肉薄条佐糖煮水田芥叶
　　油封龙肉酱佐柠檬酪梨慕斯
　　酥皮巨乌贼派佐烟燻三文鱼
　　沉吟片刻，略过所有以奇兽入菜的主食，她保守地回答道：“义式鸭胸……佐大釜炖
时蔬。”
　　这是她少数能完全读懂的名称。
　　“义式鸭胸佐大釜炖时蔬。”
　　鲁休思抽出魔杖，朝桌面上的羊皮纸轻声覆诵，一行花俏的鲜绿色字迹随之浮现。
　　“其实我可以自己……”
　　“这是我的荣幸，布莱克小姐。”
　　屈从于对方的绅士风度，救世主好不容易点完餐前酒、前菜、汤品、甜点、餐后酒，
本以为没自己的事了，不料鲁休思又再次开口：
　　“除了鸭胸之外，妳第二想吃什么呢？”
　　“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想更多地了解妳，布莱克小姐。”
　　相较于前次见面，未婚夫表现得比较强势，反而令水仙有点无所适从。
　　“好吧。”她重新打开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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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食端上桌之后，鲁休思多要来一组碗盘刀叉，将他点的蓝带猪排切下三分之一，浇
淋搭配的蘑菇酱汁，盛盘端至水仙面前。
　　“这样妳就两样都吃得到了。”鲁休思笑得诚恳，天真无邪像个孩子。
　　好暖。
　　救世主坐立难安。
　　“……太反人类了。”
　　“布莱克小姐？”
　　“你是不是看过什么书？”
　　鲁休思语塞。
　　“回答我，马份先生。”
　　难道未婚妻和“那位大人”相仿，能够窥探人心？
　　“行走的迷情剂：无往不利的实战约会技巧。”鲁休思干涩地说道。
　　“作者名称？”
　　“托尼‧斯科特。”
　　“非常好。”
　　重新掌握对话的节奏，给詹姆补习爱情课的教材也有所着落，水仙欣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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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和书上写得都不一样？
　　用心良苦已然付之东流，鲁休思难免沮丧。
　　水仙却笑得开怀，咬下一口猪排，内里包裹的起司，在嘴角牵出绵密的拉丝，幸福地
不得了。
　　“好吃吗？”鲁休思没好气地问道。
　　“很好吃。”差点忘记要矜持，她赶紧用餐巾擦了擦嘴，尽量端庄地说道。
　　“谢谢你，马份先生。”
　　小嘴兀自油亮亮呢，露出两颗整齐洁白的门牙，像只贪吃的兔宝宝。
　　瞧见未婚妻这般模样，管他书上写的什么，鲁休思突然觉得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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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鲁休思说想带水仙去看个地方。
　　“就在前面。”手指向荒僻处的木屋。
　　“嗯……”由于吃得半撑，救世主现影时绊了一跤，险些跌进鲁休思怀里，正惊魂未
定地自我检讨著。
　　拉开小门，眼前蓦地豁然开朗，晴朗无云的天空，宽阔的长椭圆形草坪上，高度相异
的门柱三三成组，耸立在得分区两端，俨然是座制式的魁地奇球场，论规格甚至比霍格华
兹校内标准。
　　“无形伸展咒？”水仙半摀住嘴巴，不可思议地问道。
　　基于国际保密规章，魔法部曾颁布严格的规定，言令容量增强魔法不可随意施展，遑
论如此大规模的商用；但在金加隆的护持下，相关部门似乎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梅林曾经说过，有钱人的快乐往往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未婚妻眼里闪耀的小星星，使鲁休思笃定自己这一步走对了，顺势讨好地说道：“这
座私人魁地奇球场，是雷斯壮的家族产业，由于冬季客流量比较少，我把整座球场包下来
，妳随时都可以来玩……布莱克小姐！？”
　　没等鲁休思说完，救世主小跑步至其中一根门柱旁，从顶端的铁环由上而下仔细审视
著，而后飞起一脚，狠狠地踹了下去。
　　门柱丝纹不动，内心表示极度无辜。
　　“结实。”水仙很满意。
　　雷斯壮家派来的管理人正在远方看着呢，鲁休思感觉压力山大，而行为脱序的未婚妻
已经窜回身边，双颊兴奋得红扑扑的，越看越像只小兔子。
　　闹腾得特别欢的品种。
　　“喜欢吗？”
　　救世主本想说喜欢，转念一想不该让对方称心如意，于是长叹口气，拍拍鲁休思的肩
膀，由衷地说道：“其实你还挺上道的，马份先生。”
　　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天可怜见，马大少意气风发还没两分钟，转瞬间堕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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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吃完饭，不宜做太过激烈的运动，水仙最终没能如愿骑到扫帚，坐在球场侧边的看
台上，逗弄借来的漂亮金探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听鲁休思说话。
　　“因为邓不利多带头鼓吹的平等主义，纯血家族的声势早就不若以往。”鲁休思说道
：“随着资源逐渐外流，相对弱势的，例如克拉或高尔，只能说是苟且营生。”
　　“马份家经济上还算宽裕，却承受另一种层面的压力。”鲁休思继续说道：“作为象
征性的领头羊，促使各个家族团结一致，凝聚力量，维持住昔日荣光，是我们的责任与义
务。”
　　“自从父亲染上龙痘疮，这份工作交棒到我手中。”鲁休思沮丧地说道：“我很害怕
，害怕总有一天得屏弃同伴，放任他们和杂血，甚至是麻种混在一起。”
　　“那天终将到来。”
　　“而我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救世主放下了金探子。
　　“但是，转机突然出现了。”话锋一转，鲁休思语带企盼地说道：“一位血统高贵的
大人，在周游四方之后，终于回到国内。”
　　“他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足以与邓不利多分庭抗礼，同时胸怀壮志，誓言纯净魔法
界，让真正的巫师重掌命运。”
　　“为了抓紧机遇，我花费无数金钱心血，终于取得那位大人的信任，以及侍奉他的资
格。”紧抓左臂处的衣袖，鲁休思神情肃穆地说道。
　　“而在前几天，那位大人将攸关性命的秘密托付于我。”
　　救世主的瞳孔急遽收缩。
　　“他曾告诫我不准跟其他人提起。”
　　“但妳对我来说不是其他人，水仙。”
　　“我把日记本藏在……”
　　“别说了！”水仙冷冷地说道。
　　前所未有的罪恶感笼罩心头，她嘴唇颤抖地呢喃：“别说了。”
　　她确实想知道分灵体的下落，但绝非以这样的形式。
　　“我不值得妳信任吗……”亮银色的俊眸黯淡下来。
　　是我不值得你的信任。
　　请你再多等一会儿，等到值得你信任的水仙回来。
　　在那之前，我会扮演好的。
　　“鲁休思……”嗓音温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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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刻，尼乐‧勒梅的实验室。
　　数十个镶有魔法石的不明装置，分成两行一字排开，连通往实验室正中央的巨大培养
槽，不断输送深红色的神祕液体。
　　“差不多了，阿不思。”盯着浸泡在培养槽中，约莫指尖大小的肉团，炼金术师表情
阴沉地说道。
　　站在培养槽另一侧，邓不利多挼著胡须，半月形镜片后的双眼炯炯有神。
　　“是该进入下个阶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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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该进入下个阶段了。”
　　坐在校长办公室里，邓不利多语气轻松地说道：“让你久等啦，沃克先生。”
　　“您的意思是……”救世主迟疑地问道：“我们要对分灵体动手了？”
　　“是的，从雷文克劳的王冕开始。”邓不利多回答。
　　“时间定在圣诞节过后，隔年的一月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