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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在敦克尔克下水道的时候，跟着我拓荒的主世界人们都惊奇于毒界
下水道系统的错综复杂，没有方便的魔法就只能用更复杂的机构去实现功能。
这种特性体现在所有的地球现代科技上，毒界一枚ＣＰＵ每秒能处理几百万条
指令，连法神都无法匹敌。
不知道物品运作的原理要怎么肯定自己能彻底破坏它的功能？这是盲点之
一，盲点之二在于仙人侦查的手段。
无法辨识送来什么东西，却能知道有东西送过来，我认为她们是在侦测边
界有没有被开启过、而不是侦测边界出现什么东西，实验最终印证了这一点。
要送东西过去一定要开启边界通道，侦测通道有没有开启岂不是更滴水不
漏吗──天真的想法，这说明她们是赶到开启位置才检查送了什么过来，这样
综合第一点描述会有一个严重的破绽。
要是一样物品里面夹带另一种东西的话，比方说有人带着一条寄生虫来到
仙界，她们会把人杀死、肢解，结果不小心放掉了寄生虫。以为寄生虫是人体
内一种细菌，随着人体失去机能也会跟着死去。
最新投放过去的船虽然被瓦解，但是有一些发信器还好好的，大概是跟仪
器上附属的通信元件搞混了。
当我找所谓的“专业人士”讨论完，也做好必要的准备后，前往仙界的行
动正式展开。十六名死囚来到玄灵界、我准备的船舰上，打过禁魔药剂、双手
还戴着枷锁。
“欢迎各位勇猛的义士，很高兴你们得到特赦。”我走在金属甲板上，脚
下是来自毒界的航空母舰企业号──没错，我那艘战斗飞船的命名由来。它曾
经在加州外海参与攻击阿勒克托的行动，因为阿勒克托只会往前、朝着内陆走
，加上距离够远，所以它并没有受损，停在洛杉矶港。
毒界开拓后，我一直有在整理美国本土持有的军事武力，核子武器就不用
说了，战舰、坦克和战机都有试着修理。他们不需要魔力的特性用在拓荒异界
可以更容易度过最危险的前期，有计画出售给其他异界领主。
自称我老婆的企业号怎么说都不会卖给别人，得到化形术后我还在研究要
怎么把她练出一个舰娘。今天把它开到玄灵界来非让它大显身手不可，甲板上
Ｆ１４雄猫式战机一字排开，准备飞往仙界。
“哼……说的这么好听，无非是要我们送死罢了。”一名女囚大概觉得自
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没心情顾及礼貌。
“特赦的条件是来到异界当诱饵，我看这应该叫处刑吧？”另一名男囚同
声附和。
“两位要是觉得必死无疑，为什么要答应这项司法交易？”我笑道：“放
心，绝对有给你们逃跑的机会，不如说我诚心希望你们能活下来，活得越久越好。”
“绝对会活下来给你看。”
“我拭目以待。”我没兴趣记住这些亡命之徒的名字。
他们解开枷锁，接受引导换完飞行服、登上战斗机驾驶座，后方给雷达拦
截官的座位上坐的才是来自毒界“军团”的正牌驾驶员。当年联邦解体，美国
军队也分裂成大大小小的军阀，在不同州成为各地的统治势力。阿勒克托死后
这些军团才被整合起来，如今负责维护及修理美军残留的军武。
至于负责潜入的我们这八人，进入船舱接受魔法准备跟着前往仙界。我们
的目标是躲过仙人追杀，和飞升的法神们会合，但首先要确认他们的大本营在
东、西哪一颗半球。
半个小时后一切准备就绪，驾驶员透过身印思想妨碍和用来共享视野的视
界转移控制驾驶座上的死囚，发动战斗机。十六架Ｆ１４依序从甲板上起飞，
不断爬升并朝接缝的方向加速飞行。
“……嗡！”机身穿过一团白茫茫的雾气，代表突破音障进入超音速，飞
行速度在这之后稳定爬升。
“开始超音速巡航，切换自动驾驶。”驾驶员一一用英文回报，前方数十
公里处就是边界所在：“祝旗开得胜。”
解除魔法控制，毒界的战机驾驶员自行触发紧急传送离开战斗机，搭乘飞
行器在接缝旁待命的助手施法开启接缝，战斗机冲进漆黑的空洞。他们接下来
还会持续往仙界扔东西混淆视听，是作战的一部份。
只是刹那间的事情，天空由昼转夜，头顶上光耀的银河与如钩的明月是我
毕生所见过最美的景色。然后几乎在同一时间，我们开始蜕变成神。
体内的魔力成千百倍增长、却能如臂使指一般控制在体内丝毫不外泄，过
往每一瞬间的生命经验都浓缩在当下、当下就是所有人生，翻阅过的咒文、思
考过的问题、学习过的魔法，在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被自我的思维完善。
思维甚至溢出到体外，去辨明战斗机的元件构造、材质、受力、电路的运
作状况，机舱外气温、风速、风向、湿度，所在位置的经纬度、天气、周遭有
无生物……有如海绵吸水获取各种资讯。躺在机舱内的战斗机操作手册无须翻
阅就知道内容，从成神的冲击中反应过来后的死囚动手解除自动驾驶模式。
仙人就没办法了，因为是来自异界的东西、需要用灵气渗透才能解析。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死囚亢奋的高喊，心智在刹那间
活跃百倍的感觉无异于毒品，不、可能远在毒品之上。
我们让心智直接突破了肉体限制！在感官之前先用心灵去理解万物、感受
万物，近乎预见未来的全知感和超凡魔力的全能感，就算是错觉也足以让人心
底充满狂喜。
死囚扳动仪表盘上的开关、抓住握把，禁魔药剂彻底失效。但他并没有第
一时间施法加速，追杀他的敌人对魔力的感知极为强大，所以用这种无魔力飞
行器尽可能隐匿行踪。
从玄灵界投射过来的无人机、船只、废弃物数量还在增加，有几颗浮标只
是过来看一眼就回归玄灵界。一分二十秒，第一个仙人抵达边界，她在高度一
万尺的空中一现身就破坏了留下来监视的无人机。
“来了吗？”死囚长嘘一口气，心中忐忑不安。
大约又过了十秒，陆续出现更多的仙人。她们如出一辙的面孔雌雄莫辨，
穿男装的、女装的都有，美貌可以吞噬人的意志。判断出这次行动的规模，追
加了人手吗？意料之中。
“杰哥，她们来了。”周雅仁透过心灵网络传讯。
“照计画行动就可以了。”
投射到海面上的杂物没有干扰到仙人们，抬头一望天空、视线顺着飞行机
云的轨迹移动，连环闪现离开。十六架战斗机兵分两路各奔东西，借此检验哪
一边才是法神们的根据地。
仙人们似乎不确定战斗机飞出多远，一段一段闪现，即使如此速度也远大
过超音速战机。知道形迹败露的死囚们再也不保留，释放魔力、咏唱咒语施展
行动前我让他们看过一遍的那些魔法咒文。
气流引导、强化金属零件、燃油燃烧效率倍化、驾驶员身体素质强化、祕
法祕法护盾包覆飞行服……战斗机的速度超过原始设计的极限，三马赫还不是
尽头，足以将下一世代的Ｆ２２、Ｆ３５甩在后头、连机尾焰都看不到。
闪现术咏唱完，一秒钟七连短距离闪现、完全没有适应不良的情况，在应
付追击的时候可以保命。
“操！就算下一秒挂了也值得！”驾驶者在成神的快感中高声咏唱：“明
镜两相对，重影无穷尽。”
左右分散出四道充满魔力的战机幻影，驾驶者调整角度和幻影飞往不同方
向，期望多少能达到欺敌的效果。
然而一释放出魔力，这些仙人们就有了定位目标，眨眼间出现在战斗机的
正前方。
“操！”死囚咒骂闪现到正前方的仙人，同样用闪现紧急回避，对方竟然
不被他制造出来的镜像迷惑、直奔本体。
从心灵网络中的交流来看，每架战斗机都遭遇了一位仙人，边界那里还留
了两人监视兼处理垃圾。
战机每秒能飞出超过一公里的距离，若不能预判飞行路径、闪现过去时就
已经飞出一百公尺外，更别说死囚还能连人带机闪现。
问题是仙人的目标也不是捕获，她挥剑劈出一道光束斩击、扫过战机闪现
前的位置。若非在看见斩击的动作同时闪现，这束光会把机体切成两半。试探
性的一击没中，仙女分出四道身外化身，闪现的时机错开了零点零五秒、第一
二斩逼死囚交出闪现，三四斩对准传送门出口。
死囚一手握住操纵杆扭转机身、另一手扳动开关后拍在玻璃舱上，战机穿
过传送门、用极为不可思议的角度飞行企图闪躲攻击，但机翼仍被一道光束劈
中、削掉一截。他这一掌让包覆战机的秘法护盾作出机翼的形状取而代之，战
机旋转半圈再次闪现。进出传送门之间他调整了惯性方向、用地球自转的力量
修正外力，维持在超音速。
仙人分身数量再加一倍，故计重施。
Ｆ１４在接下来几秒钟的攻防之间被一再削中，喷射引擎断裂、燃油在空
中拖出一条炽热的火焰，机身半毁。死囚一咬牙，浑身魔力暴涨、咏唱起让他
被判处死刑的得意魔法：炎爆术。在驾驶座发动的瞬间，战斗机在夜空中爆破
、有如盛大的烟火四处喷洒金属与塑胶的破片。
他藉著爆炸遮蔽感官、魔力阻断精神的刹那展开朝长距离的闪现，目标是
一万公里外的地表。在短暂的交手中，具备法神智识的死囚理解到双方实力差
距太大、对方还会继续增援，让他愿意孤注一掷朝着未知的目的地闪现。
传送门开启，一股引力将死囚强行吸进去，关上。死囚在传送门开启的那
一刻就知道不能进去，却还是身不由己。
就算是在超音速移动中，法神要立刻紧急煞车、转向也不困难，对面真空
环境造成的吸力他也能抗拒。让他中招的是传送门开启当下出现了意料之外的
空间扭曲，把他直接抛到外太空。
看来这就是对付闪现的即死陷阱，很可惜没办法再请他侦查，有这样的陷
阱还不足以证明仙界大本营在这区域。
这份工作得交给别人完成了──我随着战斗机的残骸落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