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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璃受到干扰,心神退出冥思,听见师妹沈蝶来拜访、从容起身打开门
扉。沈蝶在三藏渡劫时被正道中人趁隙救走,和其他人早了半个月回门派,同
为遭难的师姐妹,让东方璃感到格外亲切。
“师妹,看见妳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我才是,一听说师姐回到门派,立刻出关来见。若师姐安然无恙,我比
谁都还要开心。”沈蝶神色紧张:“师姐在魔头那里没有受苦吧?可有暗伤或
是遭受凌辱?”
“师妹放心,我并无大碍。”东方璃罕见地露出微笑:“苏师兄呢?他过
得还好吗?”
“苏士师兄正在紧要关头,不然肯定兴高采烈的出关见妳。妳为苏士师兄
身陷魔道,苏士师兄也为了救妳苦修。经过这次劫难,你们之间的情谊肯定有
增无减,相信苏家提亲之日不远矣。”
“师妹别取笑我了,我俩只是少时一同修真的青梅竹马罢了。”东方璃掩
面轻笑,和同门师妹这番交谈,才让她真正产生回归门派的感觉。
“师尊他们商议大事,不知道还要多久,不如我们一边品味香茗茶点、一
边守候,如何?”沈蝶手伸进乾坤袋里掏出陶壶瓷盘,茶还温热著、盘中高点
也还带有烘烤的温度。
“十分乐意。”
两名女子喝茶吃饼,对于被俘虏的日子如何度过避而不谈,修真、修魔的
事情也只字未提。聊著、聊著,东方璃忽然睁着眼睛扑倒在桌上,手里的瓷杯
摔落到地面化为碎片。
沈蝶轻轻一笑,拉开门扉、掌门苏佑竟然站在门边等候。
“掌门师尊在上,沈蝶幸不辱命。”
“这人便交给妳了。”苏祐说完,转身离去。
当东方璃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偏殿,而是躺在阴暗、充满苔癣气
味的粗糙地板上。她试图坐起来,发现双手被上了枷锁、全身灵气遭到封禁,
从昏暗的烛火中勉强能认出这里是审问修魔者的地牢。
数十年前,她曾经负责审问过修魔者,如今却成为被审问的一方。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又惊又怒,质问栅栏另一端飘忽不定的人影:“
为什么要关我?”
“只是为了小心起见,师姐。”话声来自沈蝶:“妳到底是怎么从那魔头
手中逃出来的?他如此觊觎妳的美色,绝不可能轻易让妳离开。”
“我说过,我赢了与他的赌约,仅此而已。”
“师姊莫再说笑了,魔头背信弃义乃是必然之事。他们为了自身利益可以
不择手段,那刘杰又是魔中之魔,怎么可能甘心放妳走?”沈蝶反过来质疑道
:“妳写的家书中已透漏刘杰此魔不守礼教、全无信义可言,还说那淫魔与妖
女白日宣淫,甚至有人怀疑妳……已经失贞。”
“胡说八道!”
“我相信师姐视贞洁如命,若失去贞操、早已自尽,但掌门师尊对此存有
疑虑,命我来检查。”沈蝶来到监牢门前,开锁进入其中:“请师姐站好,让
我看看。”
东方璃心知肚明,沈蝶下药迷昏她又拘禁起来,其中必定有鬼。她已经不
被师门信任,否则直接请去调查讯问不就好了?可是如今的她没有方法抵抗,
只能顺从的站起来接受检查。
沈蝶手掌贴在东方璃腹上、顺势下滑,从肚脐到丹田直至会阴。即使同为
女性,被他人手掌伸进衣裙里面触碰仍让她满脸羞红。
“啊!”东方璃惨叫,只因下体被一道灵气冲击、剧痛让她措手不及。沈
蝶将手收回的同时运气撕碎东方璃的衣裙,沾上落红的部分落入掌中。她念咒
召唤出火焰将衣料破片烧了,能够证明东方璃保有贞洁之物再也不存在。
“为什么?妳为什么要这么做!”东方璃忍着痛楚咆哮。
“妳很碍眼啊,只不过是家世比较好,就有各种天材地宝滋养、师尊们也
悉心指导。我俩修道时间才相差几年,境界会什么会差这么多?连苏师兄也倾
心于妳……更正,也‘曾’倾心于妳。”
“妳这什么意思?”
“妳真可笑,苏师兄的境界输那魔头不知道多少,他得闭关修炼多久才有
可能亲自救妳出来?我回归门派时,他已经放弃妳了。当我说妳牺牲自己色诱
那魔头的时候,他气炸了。”
“妳说他放弃,又说他气炸?”
“在妳眼中妳是为了门派众人牺牲,在师兄眼中就是牺牲色相和躯体。刘
杰年方十八、气血未定,既是邪魔又有妳色诱,会做出什么事情不难想像吧?
若是不撇清关系,难道要讨顶绿帽子带?”沈蝶嘲讽道。
“不……他说他相信我道心坚定,是妳在挑拨离间!”气愤至极,眼角挤
出了泪水。
“人家为了脱身当然要哄妳,身为北斗派掌门尊师之孙,哪里会缺女人呢
?与妳的情谊不过是看在东方家的名头上,两大家族交好对北斗派有利。”沈
蝶一脚踢倒东方璃,双手强行掰开她的双腿,再用膝盖压住她的脚踝:“请师
姐安分一点,让我为妳疗伤。”
东方璃被掳走不过一个月,这道新伤要是经过治疗,哪能细分是多久前受
的伤?比起沈蝶,人们更相信是受“淫魔”凌辱造成的。
“想不到那魔头会如此珍视妳,竟然不曾占有妳的身子,也幸亏我留个心
眼,绝了后患。”沈蝶拿出伤药,为东方璃的患部细心涂上:“要不是怕师姐
真的有什么魅惑之法,能让魔头服服贴贴的,相信有许多师弟愿意为我效劳。”
“如今我倒是明白,妳比那魔头还要可憎!”
“唉……师姐妳糊涂了吗?刘杰精通心魔之法,一招降伏刘景、还能引诱
三藏大师入魔,他们哪一个境界不比妳高?凭什么他们都臣服了、妳却能保有
真我?师尊们只相信妳一开始写的那几封书信,时日越长,妳受毒害越深,受
到魔头潜移默化、已经有了入魔的迹象。”
沈蝶冷笑:“妳是刘杰小儿送回来的陷阱,表面上看似无碍,内心已经被
心魔蚕食。制造刘杰大显神威的假象,想不战而屈人之兵,甚至从内部颠覆我
们北斗派。刘杰的阴险狡诈,妳从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了。”
“啊……。”东方璃任由泪水滑过脸颊,枷锁禁锢的双手连拭泪都做不到
,他想起自己是怎么说刘杰用心险恶的。
刘杰心狠手辣,将修真者视为虫子,一见到就心情不佳想动手辗死。
刘杰教导他人的功法都强行快速提升修为,肯定有严重隐患,他本人十八
岁之龄不可能有如此高深的境界。
刘杰擅长蛊惑人心,一张嘴能颠倒黑白。他不看人心善恶,只要对自身有
利就会不择手段,内心有如一片浑沌、比极恶更难捉摸。
刘杰狂妄自大,企图战胜天意、否决天道,毁坏正道修真者的根基。
她把那男人描述的越邪恶,就越无法解释男人给予自己的善意,她不知不
觉中把自己变成阴谋的一部份。她明明看见了现实,却强行扭曲。怀抱着恶意
挖掘自己想看见的真相,越挖越深、越挖越深。
那窟窿,最终竟然成为自己的墓穴!
“这都要感谢师姐妳牺牲自己引诱魔头,我们才能编出引诱不成反深陷魔
爪的故事。”沈蝶放下东方璃不再挣扎的双脚,起身从乾坤袋拿件衣裙扔在地
上:“虽然不需要妳勾引刘杰我们一样得救了,但是若没有妳写信认证刘杰的
心思全放在妳身上,我们这些被救出来的师兄弟也会被怀疑遭到刘杰腐化。为
了证明自己心向天道,难免要污损师姐的名誉。”
“妳陷害我!”
“师姐,妳为什么不死在浮莲宗手里呢?要是死在那里还能保持名声清白
,为什么要回来这里?”沈蝶皱眉:“把裙子穿上吧,要是光着屁股,更加坐
实了堕落成妖女、勾引同门的罪名。”
即使猜想这可能是陷阱,东方璃心底始终有女子的矜持,笨手笨脚的将那
条衣裙换上。她后悔自己为什么明明看见了刘杰,却始终装作不明白,即使下
场可能没有半点改变──被救走的同门弟子会污蔑她、师门依然认为她被刘杰
洗脑控制。
至少她可以心无悔恨,不用谴责自己,全心和那些小人对抗。
是她“证明”了刘杰的邪恶,让家人都不敢为她出声。前头说刘杰教的功
法有缺陷、实力不如想像,现在又说刘杰徒手可破天劫,自相矛盾。掌门师尊
宁可相信前者,不得不相信前者。
正魔不两立都是说给底下的人听的,不计一切交战起来都会蒙受巨大损失
,头脑清醒的正道修真者都知道妥协的重要性。如果遇见了会本能的厮杀,那
么避而不见也是条策略,门派相隔百里、千里就不会脑袋一热出兵攻打。
如果敌人要让整片大陆沦陷,岂不是只能一战了吗?既然终有一战,怎么
能承认对方无比强大、不可战胜?
完全反过来了!
正常来说,一个好的决策都会先获取资讯再判断该采取什么行动。但要是
欺骗自己、不愿接受不利于自己立场的资讯,往往会先决定要采取什么行动、
再判断要获取什么资讯支持自己的行动。
前者是为了做实事,后者是为了比赛辩论。有多少政治议题,我们都只是
想辩赢对方、耍嘴皮子赢得辩论比赛?从默认立场开始,目的就已经变质了。
法兰西斯‧高尔顿路过的那个乡村,乡民们很清楚自己要猜什么、群众的智慧
才有用武之地。选出一堆辩论比赛冠军,对社会有什么帮助?
“不应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东方璃跪下来痛哭,沈蝶却
离开牢房将门上锁,静静坐在烛光里、半点审问的意思都没有。
沈蝶只要编造就好,东方璃陈述的一切,都不会被相信。
一个时辰后,沈蝶大概是觉得这段时间足够交差、拿来审讯十分足够,又
或者等到东方璃下体的伤口被灵药治疗好。她打开监牢领着东方璃离开,接下
来会面对什么,东方璃不敢想像。
“妳要带我去哪?”
“师姐被刘杰控制,被送回北斗派当奸细,还可能是什么下场?”沈蝶握
拳敲在铁栏上:“还不快站起来?妳不走我也会带妳上台领死。”
“我知道了。”东方璃即使心底万般悔恨、不甘,还是走出了监牢,只因
为:“最后,就让我爹娘拿个大义灭亲的美名吧。”
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会继续伤害家族。在这孤立无援的世界上,已经没有
人能拯救她、为她发声。两女一前一后走出阴暗充满臭味的地牢,外头阳光普
照、一片朗朗乾坤,东方璃一时适应不了这光亮。
泪痕再一次被眼泪洗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