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自信。”刘芹见成昆誓要娶柳轻寒的样子,不禁无比佩服。
“不是自信,这是既定的事实。”成昆道。
“既定的事实不算命运吗?”刘芹道。
“这,便是我所走出的道路,随你要称为事实还是命运。”成昆道。
“不会后悔?”刘芹问道。
“绝不。”成昆道。
“那么我现在就要踏出我的一步。”刘芹握紧拳头。
“嗯。”成昆打了个哈欠,不知刘芹如此沉重。
刘芹转头看向令狐冲,道:“令狐大侠借一步说话。”
“什么话直说便是。”令狐冲道。
“思过崖的山洞里隐藏着五岳剑派的秘密。”刘芹道。
“咦!”令狐冲煞是诧异,不知五岳剑派藏有什么秘密。
岳灵珊好奇道:“是什东西藏在洞里。”
“随我来。”
刘芹率先走下了山,众人互朢,各个满腹狐疑,就连凌波也不知刘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
也只能跟上去了。
成昆心想既已得重宝地图,时间尚早,左右也是无事,也不急着下山,随着刘芹到洞口前
。
众人进入山洞后,刘芹拾起数块石头,运劲向四周的石壁上砸去,石块互击,发出沉闷的
巨响,然而却有一处石壁的回响不同。
刘芹扣住石子朝那石壁再砸,后头隐隐有回声传来,显然其后有空旷之处。
众人见刘芹伸手想挖开石壁,料想他所说的秘密想必隐藏在石壁之后。
何铁手见刘芹挖得辛苦,将金蛇剑递给了刘芹。
刘芹挺剑往石壁刺去, 不费吹灰之力直接插入石壁之中。
金蛇宝剑锋利无比,刺入石壁,像刺入豆腐一般。刘芹再运劲,对着壁面一连九划,石墙
登时破开一个大洞,后面的空间显现,是一条人工开凿的隧道,邻近的地上还有具白骨骷
髅。
“里头只许五岳剑派弟子入内。”刘芹道。
凌波与何铁手脸颊鼓起,齐声问道:“为什么。”
“洞里有五岳剑法,若给外人知道,怕会引来杀生之祸。”
刘芹也不在隐藏,直接道出真相与隐忧,若是五岳剑派的掌门知道此处有失传的剑法以及
破法,必争相来观摩,看过的人必然会被五岳剑派提防针对。
凌波点了点头,自知暗窥旁人门派的剑法非正道所为。
“我好奇嘛。”何铁手仍是不死心。
“你在这看看你金蛇秘笈就好。”刘芹摸了摸何铁手的小脑袋。
何铁手才想到自己也身怀五仙教绝学,此时正好能来学它一学。
刘芹、左劲英、成昆、令狐冲、岳灵珊、陆大有六名五岳剑派的弟子,走入隧道中,先是
看到白骨旁的两柄大斧,宽厚的斧钺在火把照耀下兀自灿然生光。
成昆提起一柄斧头,入手沉重,莫约四十来斤,随手往身旁石壁砍去,一大块石片立时落
下,甚是锋利。
众人看着这隧道,猜想是由这两柄斧头一点一滴给凿出来的一条通路。
走了好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处空旷地,看空间似乎能容纳千人,然而地上却只有十具尸体
,以及散落的嵩山派、华山派、泰山派、衡山派、恒山派五种样式的铁剑和另十种外门兵
器。
“他们是谁?”令狐冲问道,他从来不知思过崖山洞里竟有这么大的空间。
“明教十长老,先代的五行旗与五散人。”刘芹道。
“他们怎么会在这?”令狐冲道。
“你该问为何会被囚困在山腹之中。”刘芹道。
“囚困?”令狐冲发现刘芹用词有异。
“明教十长老曾上华山与五岳剑派高手一决高下,但当时五岳的高手似乎没有想正面对决
的意思。”刘芹道。
“他们被活活埋在这里?”令狐冲道。
“据天书所说,应当便是被五岳剑派使的奸计。”刘芹道。
“奸计?”左劲英剑眉一蹙。
“天书?”令狐冲第一次听过这东西。
两人同样对刘芹贬损五岳而不悦,只是令狐冲多了一份对天书的好奇。
刘芹不答,迳自走向右侧石壁,找到了一处突起的岩石平台,拿起火把一照,石壁上十六
个大字顿时出现在众人眼前,上头刻着“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
令狐冲与左劲英令狐冲看得无比气恼,心想魔教作恶多端,这些魔教长老分明是被我五岳
剑派所擒,才口出恶言辱骂,当真是无耻小人。
却见十六字之后,出现许多成对的人形图案,依稀是某种阴柔剑法,后头更写“范松赵鹤
破恒山剑法于此”。
令狐冲看着石壁上绵里藏针的剑招,喃喃道:“这看起来真的是恒山剑法,但这破法……
”
岳灵珊指著一幅图,惊呼:“是娘的无双无对,宁氏一剑。”
陆大有细细朢著那剑客与棍者的拆招图,艾艾道:“张乘云、张乘风好生了得,竟能尽破
华山剑法。”
令狐冲凝神一望,勃然大怒:“无耻鼠辈,大胆狂妄已极。华山剑法精微奥妙,天下能挡
得住的已屈指可数,有谁胆敢说得上一个‘破’字?更有谁胆敢说是‘尽破’?”
令狐冲跑到华山剑图前一看,却是大吃一惊, “无双无对,宁氏一剑”是宁中则从仿华
山派古剑招而创,在众众弟子面前施展开来,可说是迅疾飞驰,气势逼人。
图中使的剑招正是那古剑法,反璞归真,比起宁中则的剑招要更加浑厚凌厉。
令狐冲从“松风迎客”、“有凤来仪”“无边落木”……许多华山绝招竟都被一根铁棍破
去。
令狐冲只见石壁上的剑招愈出愈妙,一招比一招更加神奇,都是连华山剑宗也未曾使过的
厉害绝招,但不论剑招如何厉害,对方的棍棒必有更加厉害的克制之法。
“你为何带我们来此?”令狐冲呆呆地望向这石壁上的华山派剑法,以及棍棒破法。
“据天书记载,你迟早会进来这座山洞。”刘芹淡淡说道。
“这天书究竟是什么东西?”令狐冲问道。
“记载了吾等未来的一本奇书。”刘芹道。
“你怎知是真?”令狐冲道。
“因为里头记载的人名无一不属实,我认识的每个人性格都已参透,放在那处境,确实会
做出同样的抉择。”刘芹道。
“我不信。”令狐冲道。
“你可是想要证明。”刘芹道。
“劳烦你说服我。”令狐冲道。
“川越者利用袁承志的猿猴找到金蛇剑,应该便是天书预言之一。”刘芹道。
“你说‘应该’便代表你其实不确定,再者那峭壁高耸,的确是猿猴比人适合找寻山洞。
”令狐冲道。
“那书还记载了很多事,包括你无父无母,被岳不群收养成人,纳为首徒,与岳灵珊是一
对青梅竹马。”刘芹道。
“阁下对我这江湖草莽这么感兴趣,还真是调查了不少。”令狐冲自然不信刘芹的说法。
刘芹转身向岳灵珊躬身一揖,道:“岳大小姐敢问芳龄。”
岳灵珊一怔,不知刘芹有何用意,答道:“今年方十有八。”
“腰中的是碧水剑吧。”刘芹又问。
“你怎么知道?”岳灵珊眨了眨眼。
“我还知道是三年前岳不群由浙江?泉所得,你央求好久未果,直到岳不群见妳十八岁生
日,才送了妳当生日礼物。”刘芹道。
“央求这点,的确在华山没几个人知道……”令狐冲沉吟著,当初小师妹晓得碧水剑是柄
削铁如泥的宝剑,师父、师娘行走江湖防身自然多一分助益,小师妹虽然对碧水剑爱不释
手,也不敢多言,只偷偷地哀求师父、师娘,整个华山怕是也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这事。
“这些也都只是过去。”令狐冲道。
“根据预言,华山会来一位林平之,他会与岳灵珊交好,而你会因此与岳灵珊起争执,把
她的碧水剑打落深谷。”刘芹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会吃这师弟的醋!”令狐冲道。
刘芹望向令狐冲与成昆两人,两人外貌不似,性格一正一邪,却有一点十分相似,便是均
钟情于“小师妹”一人。
“林平之的外貌、家世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还会教岳灵珊唱福建山歌,岳灵珊见她多了一
个师弟,欢喜得紧,还亲手把一招华山派的绝招‘有凤来仪’偷偷教给了他。”
岳灵珊噘著嘴,气愤骂道:“我才不会呢!”
令狐冲思索小师妹早已不满她在华山被当作辈分最小的门人许久,这“小师弟”的出现,
没准真会让她倍加照顾。
他不禁问道:“这林平之是谁?”
“福威镖局林平之,母亲是金刀刘家,富家公子爷一个,而你令狐冲将会见证林氏的灭亡
。”刘芹道。
令狐冲一惊,说起福威镖局那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林远图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
”威震江湖,自此绿林匪盗闻风而逃,但刘芹却明言林氏将会灭门!
“你如此肯定?”令狐冲道。
“天书是如此记载的。”刘芹道。
“若真有此疑虑,我们便应该去通报福威镖局才是。”令狐冲道。
“你没想通,林平之将会扰乱你的生活,抢走你的小师妹,没准他是有意接近小师妹,想
得到华山掌门岳不群的赏视,借此得到紫霞神功也不一定。”
“你的意思是?”令狐冲道。
“趁林氏将灭之际,杀了林平之,让他一家在天上团聚。”刘芹道。
“趁人之危,乃是卑鄙小人所为,非君子侠客所为。”令狐冲喝道。
刘芹嘶声大笑:“哈哈哈哈哈!令狐冲不愧是君子剑的高徒。小人!我便是就要当一回真
小人。”
这笑声阴森恐怖,令狐冲背脊不由得一颤,道:“你想做什么?”
刘芹瞪大了眼睛,道:“我要杀了你。”
“什么!”令狐冲诧异不已。
“我要预言再也无法干涉到我,我所想出来的方法很简单,其中最快速的方式就是杀了你
。”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阻止预言,竟要杀死我。”令狐冲骂道。
“你可晓得这天书的预言,便是你一人的故事,令狐冲目睹林远图被灭,令狐冲目睹刘氏
被灭,令狐冲习得了独孤九剑,写的都是你!”
“……”令狐冲哑口无言,刘芹所言的天书当真是玄之又玄,竟写的是自己的未来!
“所以我只要阻止你,便可阻止预言发生。”刘芹理所当然道。
“恕我不奉陪。”令狐冲拔起剑架在胸口,身子挡在岳灵珊身前,深怕刘芹会对小师妹不
利。
刘芹转头向成昆说道:“这便是我带你来的理由。”
“你要我杀了令狐冲?”成昆扬起铜铃。
“我要你守住唯一的出口,不许任何人出入。”刘芹道。
“离日出还有三个时辰,我只能给你二个时辰。”成昆直言,随即令燕南天挡住了开凿而
出的通道。
“足矣。”刘芹道。
令狐冲心想刘芹将他们引入这山洞,原来竟是要断去他的后路,当下一个箭步冲出,挺剑
向刘芹刺去。
“看招!”
刘芹闪身,反手还剑,这记快剑差点刺中令狐冲的耳朵。剑速之快着实让令狐冲大吃一惊
,暗忖刘芹在剑上肯定花了不少功夫。令狐冲知道若是比快剑,定然无法快过刘芹,凝聚
真气往刘芹身上重重一劈。
令狐冲虽然对剑法颇有心得,但他同时也是华山派“气宗”岳不群的首徒,内功根基扎实
,他从呼吸吐纳看出刘芹内力不及自己,想用气劲逼迫对方撤剑。
刘芹大喝一声,使出龙象般若功,以剑迎向令狐冲的攻势。
铮!
令狐冲发现刘芹气力陡然增加三倍,两剑相格,令他虎口一震,连忙向后退开。
刘芹平举长剑,冷冷道:“令狐冲你若是小觑我,可是会死的。”
“你当真要杀死我。”令狐冲左手接剑,甩了甩发麻的右掌。
“我是极端了点,但我在何铁手寻剑时已反复思考过,我会给你三条路走。”刘芹道。
“原来我还有得选。”令狐冲道。
“其一、死。”刘芹道。
“要死,我当然不选。”令狐冲一笑。
“其二、废去你一身的武功。”刘芹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虽自幼失怙无恃,但师父师娘待我如父母,传了我一身武功,我
不能辜负他们的栽培。”令狐冲道。
“言下之意,你也不肯。”刘芹道。
“说说这第三吧。”令狐冲道。
“我要你终其一生不出华山一步。”刘芹道。
“是要我隐居?从此退出江湖。”令狐冲道。
“总比死,与废去武功要好。”刘芹道。
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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