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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道格拉斯有一张机械战警首映时的海
报，是他爸爸藉职务之便从电影院带回来的。小道格拉斯第一眼就迷上这个打
击犯罪的机器人，在幼稚园扮演机械战警跟同伴打闹，凭著一双小小的拳头成
为超人派、蝙蝠侠派之外的第三势力。
每当道格拉斯看见城市里巡逻的奇妙士兵，士兵穿着的铠甲总会让他想起
当年的机器战警。一个礼拜前，自称传教士的一男一女来到这座城市，不由分
说打垮了统治这座城市的猎犬帮。
猎犬帮在七年前的一次火拼中凭著阿勒克托教会的支持，打败了盐帮成为
亚特兰大最强的势力。猎犬帮的老大艾佛森甚至养了两头教会赠与的异常生物
，让他横行整座城市。教会支持猎犬帮的理由是因为艾佛森提出更好的条件，
每个月上缴给教会的奉献比较多、当作人体实验用的活祭品也是。
这些资源当然不会从天上掉下来，都是向城市里的居民掠夺来的，搜刮起
来比盐帮还要狠。要不是荒野外异常生物横行，居民们肯定都逃光了，猎犬帮
正是吃定了这点才敢这样巧取豪夺。
然而规模上千人的帮派就在一夜之间被一男一女毁灭，不仅两条廷达洛斯
暴头而亡，一千多人全数被打断一手一脚，仿佛在嘲弄这些人的威胁性不足以
让他们痛下杀手。
子弹无法伤害他们、壁垒无法阻挡他们、异常生物畏惧他们，所向无敌的
两人传授给居民们全新的力量。两天后那些神奇的军队进驻亚特兰大，比那两
人加起来强大百倍的存在竟然有六十位！而那两人把一些工作交给他以后飘然
离去，前往下一座城镇传教。
他这份工作管吃住、内容也单纯，就是充当联络人或翻译，把讯息告诉其
他市民。除此之外不需要做任何事情，毕竟就他这点力气和身手只会碍手碍脚
，反正吃得饱又有人罩，他这几天过得很惬意。
“哈囉！”一名士兵冲着他打招呼，他们也会一些简单的英语，有时候会
用不可思议的能力传达情感或想法，简单的沟通不成问题。
“嘿！发生什么事？”道格拉斯小跑步上去，丝毫不敢怠慢。
“帮忙！帮忙！”
道格注意到有大型车辆开进公园前的马路，全长十码的八轮货柜车，他虽
然好奇里面装载什么，却先抛到一旁：“我能帮什么忙？”
“呃……。”那士兵迟疑一下，一手扶著耳朵机哩咕噜自言自语几句，道
格知道那是在和他的同袍们通讯。士兵把手拿开，比手画脚道：“找人、找多
点人，越多越好，有好看的！”
“ＯＫ！我知道了。”道格比手势示意，掉头就走。
还没走远，他听见背后的动静、又回头一望，货柜展开、伸出脚架搭建成
一座舞台。心里寻思著这些人真是好兴致，不知道找了什么人上台表演？还是
又要像那两个传教士一样开个布道大会？
道格首先来到他所属帮派的据点，一座破败的民宅、住着五个没有血缘也
没有从属关系的兄弟，各种肤色都有、聚在一起只为生存的饿死帮。
“哟！兄弟，有新消息？”黑人杰森坐在发霉海绵都跑出来的沙发上，翻
阅泛黄的色情杂志。曾经他收藏这个只为怀念变成新人类后就逝去的雄风，自
从绝望症的疗程开始进行后，终于派上了用场。
“皮埃蒙特公园那边，说有好看的，叫我尽量找人过去看。”道格一有消
息都会优先回报家里的兄弟，也因为他这份工作，家里总会有一个人留守。要
是错过重要信息，少拿了那些士兵发放的福利怎么办？
“有这个好看吗？”杂志封面上的裸女摇晃两下。
“谁知道？反正早点过去帮忙占位置……其他人呢？”
“找异常生物试身手，你别想找到他们了。”杰森腋下夹着杂志，走进屋
内：“我留个字条给他们，等一下就去。”
他粗鲁的关上厕所门，道格掉头离去：“记得打扫干净啊！”
“嗯……。”
在安全的地方跑跑腿就有饭吃，所以这份工作总是额满，道格在街道上遇
人就宣传神秘军团的行动，不经意发觉在路上闲晃的人有变多的倾向。
两个传教士收拾完猎犬帮之后召集了群众，凭空变出一座水塔、让人们喝
下那些令人敬畏的开水。他们说水里面加了阿勒克托之卵的蛋白，喝一小杯就
能唤醒深藏体内的力量，每当快要喝完、就加水稀释，所以越早饮用效果越好。
喝了水之后他们引导被唤醒者进入冥想，传授他们运用力量的方法，效果
立竿见影。如今只要几个人合作，就能安全狩猎到异常生物，结果手脚不够快
根本抢不到猎物，空闲下来的人力就留在城市里找别的生计养活自己。
之后神秘军团来到亚特兰大，接手了传教士的工作，用更精湛的手法引导
他们冥想、提升实力。
传教士们临走前发布了公告，招募有志打倒阿勒克托的战士。绝大多数的
人都把这当成笑话，只有他们口中“力量觉醒、信心膨胀的傻子”搭上军团的
车去纽约参加所谓的圣战。
“那些新世纪出生的，没见识过阿勒克托的恐怖。”道格心想：“那时候
联邦政府多强啊，什么坦克、飞弹都有，还不是被打得落花流水？现在那些武
器都用不了了，他们还以为白朗宁重机枪就算是顶尖的武器。”
反正谁爱送死就去送，道格认为那些能以一挡百、枪弹不入的军队根本没
有必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找那些年轻人去打阿勒克托肯定有阴谋。
这想法并不妨碍他帮神秘军团跑腿、推行他们的计画，为了能吃饱穿暖，
他不介意变成阴谋的一部份。反正自己不做后面还有一堆人排队，何必为了一
个猜想跟生活过不去？
道格继续边散步边传讯的工作，遇到人就提起公园那里有好东西看，如果
认识对方就拜托他们帮忙宣传。那些士兵没有要求绩效、命令往往很笼统，就
算他偷跑回家睡觉或者草草了事都没关系，只要不被抓到。问题在于没有人能
逃过他们的审视，上班摸鱼的人隔天就会被开除。
当道格中午回到公园领午餐的时候，发现外围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仿佛全
亚特兰大的人都来了。
“嘿！发生什么事？”道格看见人群之中，货车展开成的舞台上空有一片
漆黑与光点组成的空间，许多人影在半空中穿梭。
“打起来了！纽约那边的人跟阿勒克托。”
“什么！”
“我说，纽约那边真的跟阿勒克托开战了！”路人垫起脚尖，激动的说：
“我听前面说凯文那小子也在里面，阿勒克托流了好多血啊！”
“真的假的？”
“已经播了一整个上午，没有剪辑、一镜到底，肯定是现场直播。再说凭
他们的力量，哪需要骗我们？”
道格想挤进人群却被狠狠推回来，每个人都想尽可能凑到最近的位置上，
他瞇着眼睛却看不清楚，前后左右都是跟他一样懊恼的人。前面此起彼落的惊
呼声让他心痒欲绝，直到空腹发出的咕噜声发出提醒。他离开人群到神祕军团
在附近设立的临时据点，拿出证明身分的卡片领便当，只见一旁同事手握汤匙
、赶投胎似的狼吞虎咽。
“放弃吧，那边挤得跟什么一样，没位置了。”道格很不是滋味的坐下，
汤匙挖起小米粥塞进嘴里。
“你不知道吗？看不见的人去找他们协助，就可以得到强化视力的祝福，
不过只能维持两个小时的样子。”
“没人跟我讲这个！”
“他们不是说越多人看到越好吗？厚著脸皮去拜托就会帮忙。”那人以碗
就口把剩下一点粥倒进嘴里，鼓著嘴巴转身就走：“不跟你扯淡了。”
知道已经播了一个上午后，道格反而不急了，总不会这么刚好在吃饭期间
结束吧？他带着被强化过的视力回到公园边陲，远处的景物随他凝视放大，总
算能看清楚浮在货车上空的立体影像。
一块倒立的山峦悬浮在宇宙空间，星光像一双双晶莹的眼睛、看着成千上
万的人们奋战，照亮他们。
“COME ON！YOU MOTHERFUXXER！（来啊！干你妈的！）”他们的呐喊直达
人心，即使耳朵听不见，想传达的情感和意义自然而然从心中涌现。来自各行
各业的衣着和围观的人毫无差异，却浑身散发著象征力量的光辉。
一群人拿着跟水果刀差不多的匕首，竟敢冲到阿勒克托脚边捅上一刀、划
出一道伤口，紫黑血液四处喷溅、却被挡在光环之外。阿勒克托笨重的迈起脚
步，震击地面冒出大量的岩石地刺，他们用脚掌直接踩断、踹断。
“那是麦可！”每当镜头转移，观众之间偶尔会引起惊呼，只因为在画面
上看见了认识的人：“你们看见了吗？他那一颗什么的，把地面刮──出一条
沟！我敢说比战车砲还要强！”
他们把阿勒克托打到龟缩在边缘，完全失去了往日威风。至于身穿银白铠
甲的战士们在阿勒克托背上、腹部、尾巴飞快穿梭，一片一片削下阿勒克托的
肉。最令人振奋的是他们一口纯正美国口音，即使他们的武装明显来自神祕军
团，痛宰阿勒克托的是自己人就够了。
“嘿！”一只手掌拍了下看出神的道格，道格转头一望，发现是饿死帮外
出狩猎的三人。
“你们终于来啦！”
“回到家看见字条，还来不及吃饭就先过来了，那是什么？”
“纽约那边，有一群人要打败阿勒克托，前些日子那两个人不是来招募战
士吗？就是为了这个。”道格解说道，心底冒出一阵悔恨：“要是我也参战就
好了，我爸妈可以说是因为牠而死的。”
“谁不是这样呢？”
像这样的舞台几乎遍布全美，一百多万人守候着萤幕彼端英勇的战士们，
听见现场传来的意志、自身也受到感动而共鸣、共鸣到最后同步。借助近几千
年来发展的魔法理论，刘杰开发出在万魔破界弑神阵之外增设基础的咒文。
本来毒界没有魔力、如同纯净的白纸，传教士们让人口集中的都市魔力化
，让居民拥有魔力，就相当于在白纸点上魔力节点。
萤幕上的画面让人们心意一致，被整理过、收束起来的精神力就会推动魔
力，变成一条魔力流动的地脉。百万人意志的终点──万魔破界弑神阵，将成
为全美国意志力的核心。
正如柳随风所说：人们不需要成为英雄或勇者、不需要独自担起拯救世界
的重担，只要每个人都付出一点小小的勇气，连神明都能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