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论剑,终南藏兵”
刘芹听得完颜康道出此语,心中一凛,果然岳武穆遗书的消息是王重阳的调虎离山之计,或
说是权宜之计。
但瞧凌波怒气勃发的样子,似乎觉得王重阳的为人刚正不阿,绝不会做出此事来。
那又是谁造的谣言?
造此谣言目的又为了什么?
莫非是嵩山派计谋的一部分?意图以金兵削弱各大派的实力?
左冷禅阴谋控制衡山派,是刘芹此生大敌,其自身本就不满于一介五岳盟主,的确有可能
四处造谣,制造纷争,为夺武林盟主而铺路。
可不能让左冷禅奸计得逞,需得让凌波师徒安然无恙才行。
此时,凌波喝道:“分明是胡说八道,这么要紧的兵书怎么可能在活死人墓中,而三十年
来无人知晓。”
“王重阳败于活死人,虽感羞愧,但还是佩服对方的武功,更将兵书藏起,令其在不知情
的情况下予以庇护。”完颜康道。
“若是活死人前辈不知情,王重阳藏书于古墓也还是有可能吧。”
刘芹也为完颜康说词帮腔。
此战,要搏的是命。
刘芹不愿看到凌波就此香消玉殒,意图免去一场恶斗。
只要还活着,便还有希望。
为了活下去,刘芹愿做任何事。
“这……”凌波迟疑不语,兵法为王重阳所藏可能性是有,活死人墓腹地甚大,连绵千尺
,还暗藏机关,当初便是作为义军的藏身处而建。
“就让他们搜一搜,又不是要强占古墓,感觉不吃亏啊!”刘芹道。
“不可。”凌波一口否决。
“这喇嘛武功高强,我死了不要紧,可是妳、与妳师傅也会无故丧命。”刘芹大力说服道
。
“你也会死么?”凌波似担心起刘芹,想到师傅的安危不禁有些动摇。
“我的武艺差劲,交起手来很难不死吧。”刘芹笑道。
“我自然是不希望师傅、还有你被杀……”凌波低下了头。
“有句话说:古墓弟子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刘芹道。
这诗,是在题“项羽”当初若未在乌江自刎,或许日后称霸的就不会是刘邦。
死,只能得到虚名。活,便有无限可能性。
刘芹言下之意,是要暂且辙退,将来能够报仇。
“要是师傅没有耗损真气,岂会要让出古墓……难道,可恶!孙大娘就是你们所打伤的吧
!”凌波蓦地一惊,高声斥喝。
“喔,鬼王有友人受伤?”完颜康狡狯一笑。
“哼,利用师傅为孙大娘疗伤,耗损真气,而你们就趁虚而入。”凌波道。
前几日,孙大娘身中重伤倒在古墓前,大娘衣衫还有从别处拖行而来的泥泞。
是有心人士刻意将孙大娘打伤,却又不致命,还将她置于古墓碑前,凌波乃至情至性之人
,那时有怒无处发,在刘芹佯装施展铁砂掌时,有几分气便加诸在他身上。
凌波这才发现,原来孙大娘受伤,全是金兵为了要闯入古墓所布置的阴险手段,一念至此,
心中愤恨难平,紧握长剑。
完颜康委屈道:“我们朝廷怎么可能做出此等卑鄙无耻之事,只是凑巧听闻古墓主人近日
身体不适。”
“又是传闻,这些传闻不会都是你们金人假造的吧。”凌波喝道。
“非也非也。”完颜康摇头。
“多说无用。”凌波剑中释放杀意,恨不得将一干金兵杀死。
方才与金兵为敌,是国仇。此刻,是家恨。
藏僧面对凌波浑厚杀意,气劲凝于双袖,双轮震动,狂风鼓荡。
刘芹见战斗一触即发,喊道:“鬼王,且慢。”
凌波别过头,不再看刘芹,当初要他留下抗敌,也没想到金国会请来一个番邦高手。
刘芹与自己非亲非故,没必要让他在这陪自己送死。
“我不是那种卷土重来的人,你要走就走吧。”凌波道。
“……”刘芹心底焦急如焚,但他实在没有办法能化解僵局,快想,快想……
“这儿是古墓,只望你来年不小心迷路到此,能记得这儿有只女鬼。”
凌波一语道尽自己的决意。
此情哀恸万千,令刘芹揪心悲痛,怜惜不已。
石灰粉见底,凌波的玉峰群也几已用尽,究竟还有什么计谋。
快想,有什么是我与凌波能胜过藏僧。
有了!
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刘芹一脚铲起金兵遗落的长剑,手中握实剑柄,向凌波道:“我与你并肩再战。”
“你会死喔。”凌波不领情,反而幽幽说道。
“我才不要死,你也不许死,懂吗!”刘芹道。
“不懂。”凌波摇摇头,她想到刘芹与自己非亲非故,居然愿意留下来与她共生死,心中
感到一丝欢喜。
“不懂就听我的。”刘芹往胸口一拍。
完颜康大笑:“事到如今不是要求饶吧。”
“我是觉得这一场战斗对你们金国太不公平了。”
刘芹故技重施,要降低对方的防备心。
“怎么说?”完颜康听刘芹居然说局面是金国占劣势,如此大放倔词,当真是不自量力。
“以二敌一已然不公平,最重要的是鬼王可是有三十年内力修为,实力相差悬殊。”刘芹
道。
“是了,龙王觉得该如何是好。”完颜康简直快笑破肚皮,顺着刘芹的话道。
“十招。”刘芹道。
“十招?”完颜康不知刘芹葫芦里卖什么药。
“十招之内,鬼王不能胜藏僧,我龙王与鬼王自刎于此。”
完颜康恍然大悟,讥笑起刘芹:“是在为自己愚蠢找台阶下吗?”
被杀与自刎,当然是自刎留有几分虚名。
“你不同意?”刘芹反问。
“你要这么选择自己死法,我也不反对。”完颜康耸肩。
刘芹面向凌波,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写了几个字。
凌波手掌阖起,默默点头。
刘芹转身,朗声道:“我们十招内胜了,你们又当如何?”
“你若艺高胆大,十招内能败神僧,我们金国士兵自然也敌不过你,自当打道回府。”
凌波剑指完颜康:“藏僧若输,我你们发誓永不侵犯活死人墓。”
刘芹向凌波摇了摇头,誓言对于奸诈小人而言,只不过是参考罢了。
完颜康扬手:“别说的你们稳操胜卷一样,打完再来提条件。”
凌波不语,蓦然出剑。
一招“锦笔生花”刺出,剑尖颤抖,化作一朵剑花,疾刺向藏僧的咽喉、眼睛、心脏。
藏僧一袖挥出,已然荡开了对方的长剑。
凌波受力,还倒退了一步。
金国士兵见藏僧仅仅一拂袖,便震开敌人,显是武艺凌驾于对方,忍不住拍手叫好,一时
欢声雷动,嚷嚷着中原功夫不如胡人武艺。
凌波充耳不闻,提剑再上,将注意力全贯注在剑招之中。
西域密宗招式严整,力大无穷,双袖与金轮交织,将玉女剑法凌厉的攻势全挡了下来。
铮铮铮铮铮……
眨眼之间,凌波已递出五记杀招。
藏僧周围传出金属互击之声,凌波的剑多了好几道缺口,剑身还有些歪曲。
若非凌波轻功快,步伐轻盈屡次退开双袖,已让藏僧毙命。
凌波的武功全是由“林朝英”所传授,招式迅捷,剑走偏锋,轻功为天下一绝。
林朝英乃是一代武学奇才,自知女流之辈难使沉重兵器,练起刚猛外劲更差男子一截,而将
独门的阴柔内功与轻身步法揉合,令身形快捷飘忽,创出世间罕有之轻功。
若论轻功,除了林朝英自己,江湖怕是没人能摸著凌波衣角。
刘芹暗叹凌波武艺高明,衡山剑法千变万化,像是变戏法,这活死人前辈的剑法才真正是
奇快莫测。
而凌波记取第一次与藏僧交手时的失误,不与其正面交锋。
刹那间,凌波换了七个方位,剑走险著,每一剑都瞄准藏僧要害。
但藏僧周遭内劲鼓荡,感应敌人攻势,抵挡敌人攻势。
藏僧黄袍衣袖撕裂,也不禁赞叹凌波武功之高,若非自己的“龙象般若功”已达八层,浑身
肌肉布满内劲,内力能够先行反应防御。加上双轮沉重,在武器上占据优势,当真没法全挡
下凌波的剑招。
金兵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只见凌波化作一道白影飘动。
凌波屡次进攻,可也屡次被藏僧气劲抵挡下来。
十招比试,弹指结束。
第十招,凌波挺剑直切入藏僧周身半尺。
藏僧知道这已是第十招,对方已是忘身进击,铅铁双轮同时挥下。
凌波闪过铁轮,却侧身迎向铅轮,以白袖往铅轮一卷。
藏僧深感疑惑,凌波怎么可能有力量能接下自己蓄满龙象般若功的铅轮。
“铿”
凌波一举抓实了铅轮。
藏僧能感到自己的劲力大部分被卸下,但去势仍猛,何以会被凌波接住。
而且凌波掌中发出了金属互击之响,难不成她一介女孩子,反倒练成金钟罩之类的外门功夫
。
在一旁的完颜康也感到十分好奇,金国士兵武功低微,也分不清谁胜谁负。
正当众人迷惑之际,刘芹纵身冲向完颜康。
藏僧暗叫不妙,原来刘芹一开始的目标便是小王爷,手指凝劲,便要将右手中的铁轮掷出
。
忽然,藏僧感到被凌波抓住的铅轮涌入一股阴柔内力,逼得自己要运气抵抗,这一分神,另
一只铁轮顿时无法脱手。
金国士兵急忙上前,想要舍身保护小王爷,刘芹窜入敌阵,使出“一剑落九雁”。
一记横斩,削开九名金兵的咽喉。
藏僧见完颜康危急,大喝一声,丹田运气打算一举压下凌波的内力。
才运气,便发现凌波内力精纯,有如迢迢流水,流之不尽,这岂止是三十年的内力!
藏僧判断凌波少说有一甲子的内功修为,否则以自己八层的龙象般若功,没道理敌她不过
。
而这便是刘芹的计谋。
刘芹发现凌波一开始夺他剑时,手上戴着刀枪不入的“金丝手套”,而且以内力灌入自己体
内时,真气收发自如,修为甚至高过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
他俩皆不知凌波练武有寒玉床相助,使得她内力非同岁而语,刚猛虽不及藏僧,但真气沛
然,足以与之比拟。
刘芹在凌波手掌上写的是:“最后一招,比拼内力。”
内力相斗,极为凶险,轻则经脉受损,重则内伤殒命。
刘芹知道凌波还必须犯险踏入藏僧的双轮攻击范围,寻隙进招,此计九死一生,但这是唯
一可行的方法。
金兵霎时全停止动作。
因为刘芹一剑已刺入了完颜康的胸膛。
长剑从锁骨下方插入,离气管与心脉极近,稍有闪失便会致命。
这剑掌握了完颜康的生死。
后记:
说来你不信,这部本来是要写成像重生赵致敬一样的书。
连我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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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野史:
高雄历史上的古称──打狗,其语源为台湾原住民平埔族西拉雅族的分支马卡道族〈
Makatao〉的称呼“takao”。
北宋时,有位渔夫因台风来到打狗,发现当地人人善武,惊为天人,同时也向当地平埔族
习得了一套棍法。
而后渔夫返回大陆,成立了丐帮,为了纪念飘洋过海的奇遇,他将习得的武术称为“打狗棒
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