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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605224 (timchi)
2018-10-31 18:06:48罗曼之桥的游人吟(8)──又做了个梦
“从卢牧卡族与赛杜克族最初的相容到如今
的敌对,也许可以印证从瓦芙达里流传的一些冷
门书籍里所描写的:隔着大陆西边的海峡,那一
块丰腴的土地上好客的当地原住民欢迎旅人的到
来……人们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怀疑他们所说的土
地是否就是罗曼,但因为与现实不符而不了了之
……但是与大陆失去联络一段时间,罗曼是否因
为两族的交恶而分割成两块土地?罗曼之桥又是
怎么建成的?依照现时的建筑技术根本无法完成
那样宏伟的大桥,也许所有答案都藏在罗曼之桥
里……”──杜穆克.拉普杜拉,罗曼之桥的古
与今
冬琼需要喝点水来抵抗此处的干燥炎热,太
阳高挂在天际,肆无忌惮地释放自己过剩的热量
,就像是积蓄了太长时间的脂肪需要消耗。她很
少流汗,应该说所有的赛杜克人都很少流汗,他
们终其一生可能都不曾从体内排出充满咸味的汗
水来,可是任凭任何一个赛杜克人在烈日下曝晒
铁定会像她一样大汗淋漓。
她想自己又做梦了,尤兹……对,尤兹昨晚
回到艾尔德,该用回吗?艾尔德是他的家吗?她
从地面起身,想起昨晚他们喝了点酒,她亲吻他
,和平常的样子大相迳庭,他们大概做爱了,等
等她醒过来会不会又不见人影呢?她甩甩头,不
去想尤兹,而是看了看自己的梦境。
她做过很多次梦,通常是梦到孟德拉尔毕达
,但是这次没有。她身处在冰原当中。一片炎热
的冰原?刺目的阳光导致她必须得用手遮住额头
才能往天空看。她瞇起眼,想到了族里的书籍,
这是只在日不落的时候才会有的阳光。
她从没遇见过日不落的季节,甚至于大部分
的族人也是,若非她的爷爷冬帝诺曾经绘声绘影
地讲述日不落时的景况,她大概会认为所谓的日
不落季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的说法。
她环顾四周,随意选了个方向前进。走了几
步后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穿鞋。她感觉到脚
底传来的怪异感觉,明明踏在冰原之上却是热的
,像是踏在被烧热的石块之上。
她没有停下脚步,迳直往前,如果真要找个
理由,大概是直觉吧。在梦境里感受不到时间的
流逝,她没办法去计算自己走了多长,只是想找
点水喝。
前方右侧似乎有泉源?冬琼往该处靠近,是
一个圆形的容器,装着水,一旁还贴心地附上冰
制的杯子还有勺子。她沉默地站立在旁,找到水
源了,但她却开始犹豫。
虽然只是梦,但她做过太多次奇怪的梦了,
更别说这种地方突然出现做工精致的供水处也过
于突兀。
然而她还在考虑的当下,勺子自己动了起来
,舀了一杯七分满的水,接着水杯漂浮到她的眼
前,整个杯身发出濛濛的微光,就像是冰晶一样
,被烈阳照耀后放射出如极光般绚烂迷人的光采
。
她端详著杯身,开口询问:“你是谁?”她
觉得有某种生命存在,不是什么怪异的现象,而
是有某种生命想要她喝下这杯水。
冰杯开始颤动,就如同人类发冷打颤一样,
冬琼甚至怀疑自己听见了牙齿对碰发出的喀喀声
响。她又问了一次:“你是谁?”
冰杯碎裂开来,里头的水从半空中泻下,在
地面流淌著,成了一个箭头,它在指引方向。
冬琼微微蹙眉,又望了眼水池,不再发话朝
著箭头的方向前进。到罗曼南境来行商的人或是
旅人总是认为这片银白乍看美丽,实则太过单调
,更别提经常发生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但冬琼却
认为这种简单才是南境该有的样子,能够让人静
下心。
她信步前进,当成一次难得的休憩,能够好
好欣赏不曾见过的景象,至于随着她移动的箭头
会将她带往何处,终点会有答案。
她看见了山。
一座她不曾看过的山,就像所有南境的山一
样被白雪覆蓋,但是冬琼知道这座山不一样,她
看见上头的树,长著青翠绿叶,南境不会有这种
树。她低下头,箭头指往山顶。
她感受到箭头的着急,感到疑惑,仍是随着
指示上山。山上很冷,比山下要冷得多,更贴近
于现实的温度,冬琼较喜欢这种环境,不用流汗
了。她走到山腰,穿梭在小径之中,这里不像是
没人居住,脚下的道路积雪被铲开堆在两侧,走
起来很是顺畅。
她看见了湖泊,朝箭头喊了声,来到湖边蹲
下。伸手进湖探了探,在这种地方既然没有结冰
?湖水是暖的。她用双手舀了一口,解决从刚才
到现在的干渴,感觉舒服不少;箭头整个立了起
来,扭曲著“身体”看上去在抱怨冬琼刚刚不喝
,却在这里饮用湖水。
冬琼没有理会箭头的扭腰摆臀,喝完水后继
续朝山顶走去。她听见说话声,窸窸窣窣的在林
间响起,还有脚步声,听上去像是小孩?她躲了
起来,想看看是什么人。
不远处的黑点成了人形,果然是孩子,不过
不是一个,是两个;冬琼蹲了下来,想看得更清
楚。孩子一前一后的走着,手里都提着和他们身
体差不多大小的木桶,走起路来一摆一摆的,好
像下一刻就会跌倒。
冬琼平静地等待,直到她看见两个小孩的外
貌,一个是赛杜克人的外表,灰色的漂亮眼睛,
苍白的皮肤,另一个却是卢牧卡族的小孩?一双
如翅的耳朵动了动,朝冬琼躲起来的方向微笑,
嘴唇在动,说些什么?
冬琼看不清楚孩子的外貌了,她看向山顶,
想知道这两个孩子住在什么样的地方,但还有段
距离,她看不清楚。她听见呼喊她醒来的声音:
“幽巫在洞窟里,呼喊你的名……冬……”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抓起,被扔出这个梦境
一般,一直在她身旁的箭头变成冰块,那是孟德
拉尔毕达?祂要指引我去何处?冰雕墓园……吗
?
她没办法思考,听见水流声,被黏稠的黑色
液体给包围,只能呼喊:“尤兹?”
*
库鲁身上的其中一张嘴咀嚼了会,吐出一团
冰渣,漂浮在星空之中,成为无垠之中的一坨脏
污。祂的每张嘴同时发声,发出的声音就像是重
叠在一起:“孟德拉尔毕达,这是最后一次。”
如冰块的孟德拉尔毕达没有回应,祂现在还
没办法发出声音,得等到祂的小女孩能够拿起刻
刀,雕出祂的形象;但库鲁的妨碍对祂来说也是
个不小的问题,得找点别的事情让库鲁不要来搭
理祂;左思右想,祂还是想到了那愚蠢无知的厄
日安伯。
祂分出了几块寒冰,朝着星空某处而去,远
离大熔炉的方向,否则会被库鲁给发现的,还得
记得避开银河,是件麻烦事。
让亲爱的主神大人闹一会吧。
*
冬琼感受到脸庞上的掌纹温度醒了过来,觉
得身体有些疲倦,明明已经睡了一觉;她望向尤
兹,看见尤兹身上的痕迹愣了愣,那是她的唇印
还有指痕。她喃喃问:“昨晚……?”
尤兹微笑着,拨了拨她的头发说:“我太冷
了,我们一起喝了点城里的烈酒,城主府出去的
那间酒窖酿的,你喝得多了一些。”
她咬唇问:“我醉了?”
尤兹单手撑著脸,把被子往上拉了点回应:
“我也醉了。”他亲吻冬琼的脸颊,没有继续探
讨他身上的痕迹,“刚才冬斯里来过,说了今天
没什么事,你要再休息一会?”
冬琼真的感觉有些头痛,大概是宿醉的缘故
吧。她难得没有拒绝尤兹的提案,选择不去处理
那些黑墨的文字和烦人的杂项,“嗯。”她说。
尤兹将冬琼拉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
,闻著清新的发丝味道问:“做梦了?”
“很奇怪的梦,跟之前的都不一样。”她伸
出手指,触碰尤兹皮肤上的咬痕,像是要确定是
不是自己造成的。
尤兹嗯了一声,冬琼没有和他提过自己所做
的梦,“之前的?”他搔了搔冬琼的耳朵,轻声
询问。
冬琼身体又有些软了,捏了捏尤兹的手臂解
释:“我一直梦见一块冰……我感觉那是孟德拉
尔毕达,但一直没办法确定?”她开始回忆,却
发觉自己没有任何证据。
更何况为什么是她?还是有别人也梦见了?
她曾经翻阅过族里的纪录,却没有发现类似的情
形。
尤兹的手指滑过冬琼背部的山谷,感受到她
的颤抖问:“只有一块冰?”
“还有……”她瞇起眼,想要回想起一切:
“一把刻刀?”
尤兹的手安分下来,“什么样的刻刀?”他
问得更仔细了。
“很重、很沉……我举不起来,但打从一开
始就在我的手上,拿着的时候没有感觉,可是想
要举起来时就感受到重量,几乎要跌在地……?
”她句尾的声音弱了不少。
“怎么了?”
“我行走在冰原上,可是……走到了哪里?
没有实感的地面,像在海里。还有周围的光亮像
是……极光?”
尤兹喃喃:“摩戈里法海……”
“摩戈里法海?尤兹,你确定吗?”冬琼有
些讶异,摩戈里法海位于卡里奥之地的南侧,是
罗曼周围最为危险的海域,大部分的捕鱼人都不
会往那里去,关于该处的传闻众说纷纭,但都没
有人可以给出肯定的答案。
尤兹怎么能够确定是摩戈里法海?冬琼的身
体不由得缩了缩,她不想往下想了。
尤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自己怎么会这么容
易脱口而出?他吸了口气,拍了拍冬琼的背,温
声解释:“在一本书上看到的,感觉很像就猜猜
看。”
冬琼握住他的手腕,平静下来,看着尤兹的
眼睛问:“你什么时候走?”
“过几天吧。”尤兹别过头,过了会才回答
。
冬琼没有让尤兹逃避,直接了当地提问:“
去卡里奥?”她将尤兹的脸庞转了回来,身体更
加贴近了;尤兹看着近在眼前的白皙脸孔,几乎
要投降,他回答:“嗯。”
冬琼仍旧没有停止问题:“帮我捎封信?”
她感受到尤兹的身体变化,将身体贴得更紧了。
尤兹深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情,开口拒绝
:“有斯诺。”有斯诺为什么还要她捎信呢?冬
琼不可能不知道他想得到。冬琼想知道他的去向
,甚至于阻止他的行动。
“很简单的,交给卡里奥入口的收信人就行
。”冬琼再次要求,听起来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她从来没有这么要求过一个人,用自己的全部,
身体、话语、心灵,用自己的一切要求,甚至于
有些残忍。
尤兹平时的笑容消失了,他喘息,像是经历
一场漫长的奔波以后的疲倦,可耻的是,他快没
办法拒绝了,不用幽巫之咒,仅仅是因为怀里的
女人是艾尔德的城主。他闭上眼低吼:“冬琼!
”像头濒死却依然挥舞著受伤爪牙的野兽,只能
用生前仅剩的威武来吓阻扑上前的捕食者。
冬琼松开手,转而按住尤兹的双肩,将自己
的身体往上移动,在尤兹的耳边轻语:“我在。
”伴随着字句呼出的气息轻抚尤兹的耳朵,像平
常尤兹对她那般,却失去了其中弥漫的挑逗,只
剩下冰冷。
“不要这样……”尤兹低头,将头埋入冬琼
的胸前,他开始求饶。
冬琼想到了方才的梦,与她平常的梦不一样
,是不是还有种可能?她想起那两名孩子,声音
在尤兹耳边响起:“尤兹,你有个弟弟?”她将
脸面向尤兹,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唇对唇
,“帮我捎信。”她最后一次要求。
“冬……不要这样……”尤兹抬起手放在冬
琼的脖子,睁开眼睛,他在哭。
冬琼没有在乎脖颈上的那只手,在尤兹身上
趴了下来,她想自己的酒大概还没醒;她在尤兹
的肚腹上留下冰凉,找到了曾经打开自己心灵的
钥匙,往下一坐。她轻吟,却再度把自己关上;
她笑了,美的不可方物,却让尤兹心痛。
她感受体内的温热,问了一个尤兹回答不出
的问题:“你还要我怎样?”
幽巫之咒有效,但结局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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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很久,神国第二部对于欲望的描写该怎么表
现;故事从两段爱情开始,关于占有、性、欺骗
,讲人欲、神欲,最后还是决定用这种强烈的对
比手法与露骨的方式去写,或许是一种自我放纵
?但即使如此依然希望有人会为他们的情感感同
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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