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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杰：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曾经以为自己魔力尽失，那个时候世界之石
里面的那个法神就开始苏醒了。我是在那一年之后才知道他的存在。这是我和
一万年前最强法神鹏洛克认识的经过。
杨雷：你是说那法神八年前就醒来了？
刘杰：没错，一开始只能聊天、我们是互相学习的关系。然后他的影响力
越来越大、和我之间的连结越来越强，现在他甚至能借走我的身体，我不得不
提防他有一天会取代掉我。
周雅仁：你没想过要先下手为强吗？
刘杰：我不会主动出手，不然我老早就把世界之石丢到异界，或是随便找
个地方埋起来不和他交流……虽然现在证实这些方法没有用。
丹虹：为什么不主动出击？
刘杰：他对我别有居心是我单方面的推测，万一他有不能说实话的苦衷呢
？再说他想取代我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想而已。
丹虹：如果他影响你的心灵，故意让你这么想的话呢？
刘杰：那么只能说他干得漂亮，要我先下手对付一个不知道有没有居心、
敌意的合作伙伴，这违背了我的本心。
吴羽霞：我还以为你很肯定他有敌意。
刘杰：察觉自己被骗以后，当然会认为骗自己的人不怀好意。我曾以为他
是快要老死才舍弃旧身体进入世界之石，后来才知道法神不会老死。于是我又
猜想他可能被封印住，送出世界之石是为了逃狱、借由占据别人身体脱身。
周雅仁：欸！这可能性很高！
刘杰：你以为写小说啊？现在神兽都死光了，法神在主世界基本上畅行无
阻。真有封印那也是一万年前的过时魔法，现在他可以叫我拜托黄瀚洋、洛桑
，只要愿意跟圣王国合作，破解封印哪有什么困难？
杨雷：对啊，那你有什么好让他图谋的？
刘杰：除了这具自由的身体，我还真的想不到，才假设他想取代我。可是
又欠缺决定性的证据证明他真的想这么做，我只好先做准备。主动挑起战争，
万一反过来被他干掉怎么办？
杨雷：靠，说什么违背本心，结果是没把握打赢才不动手。
刘杰：对啦对啦，我这个人性格卑劣，人家法神帮我这么多忙，我成天想
著干掉他。不干掉他是因为没把握、怕反而被他干掉，满意了吗？
杨雷：抱歉，是我说得太过头了。
刘杰：总之我绝不会主动杀他，所以我需要你们帮我准备一套能从他的偷
袭中活下来、反过来杀掉他的战术。
陈碧阳：你期待一群连魔法师执照都没有的学院生能做什么？
刘杰：我也没魔法师执照啊！执照、证书都是辅助啦！有钱有能力谁管那
些啊？要是这世界还看个体的拳头大小，布鲁诺曼不会是共和国、奴隶制度也
不会废除啦！我最大最大的优势，就是有你们这些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
※
在 杨雷纵身跳进人孔盖底下的管道后，下水道行动宣告开始，他手举玻璃
纤维制成的透明盾牌走在前方、其他人一个个跳下来跟随。落地声在管道中产
生阵阵回响，只有两位毒界人需要抓着扶梯战战兢兢的爬下去。
柳随风穿上巫王套装为她们架起护盾，保护两位没有防弹能力的女子。走
在干涸的污水排放管道中，探测类的魔法就像洪水淹没一切。仿佛将铅水灌进
蚁穴制作出模型，透过心灵通讯让所有人知道那些语言描述不了的立体图像，
朵莉丝看起来有点吃力、但这会是很好的训练。
我们在外一律穿着辐射防护服、手拿步枪或手枪，但这次启用护盾戒指和
各种空间装备。与其说这是在攻坚或是侵入，更应该说是在捕获。
“第一次定期通讯开始。”我手拿无线电，按按钮发出两长音两短音。
“嘟──嘟──嘟、嘟。”入口看守者发出相同的讯号，大约过了三十秒
、其他四个把风的依序进行通讯后，看守者回报一次，这里做出回应，至此完
成一次定期通讯。这程序每十分钟要执行一次，确保通讯顺畅。
一长三短是遭到异兽袭击需要支援、三长一短是发现毒界人，当铁珀的召
唤兽进入警戒范围或其他紧急状况则是连续短音。
探测魔法已经扫过毒界人身上，地点、路线都完全锁定，魔力波动让他们
瑟瑟发抖。在我身后有队员四处奔窜在岔路之间，提前到他们可能逃跑的路线
上设置祕法护盾阻断退路。
经过一道像是电梯井的房间，四面都是墙壁、天花板有六十几尺高，这里
是抽水站。一个城市的排水系统并不只服务城市本身，敦克尔克在伊利湖畔，
也负责将远方城市的水排进伊利湖。来自其他城市的地下水管道会朝着敦克尔
克地下倾斜，毕竟水往低处流，流到敦克尔克的时候往往深度有几十尺。
这时候就需要抽水站，把水抽到比河川更高的位置再通过污水处理厂排放
，这样也能避免河水倒灌。我原以为这种设施都会盖在地表上，其实目前的潮
流是地下化，毕竟地表寸土寸金。
要从底层上去顶端只有一条路，易守难攻，前提是没人会飞。
“祕法。”肩膀一耸、隐鸩着装。
身为精英拓荒团，每人的装备都是军用等级。和小说里面跑龙套、战争时
被高手当落叶扫荡的士兵不同，这可不是中世纪奇幻物语，是未来奇幻，持有
尖端国防科技和国家经费打造的制式装备绝对不差。
他们各自咏唱咒语、从空间装备中释放套装元件高速着装，个个跟钢铁人
一样。下一秒动身飞起，直冲抽水站顶层，周雅仁把剑融成铁水切割、破坏掉
钢筋水泥墙壁，一群人闯进被毒界人占领的抽水站。
“碰！”一颗子弹击中阳雷的头盔、被弹到一边。
黑暗中的巨响进一步渲染毒界人被魔力扫过导致的恐慌，子弹如雨点般朝
我们身上招呼，柳随风不得不把两姊妹先收进巫王的空间里。
“喀嚓、喀嚓、喀嚓。”最前方持枪的四人把弹䇲打空之后，目瞪口呆的
垂下手臂。
“Calm down, please.（请冷静点。）”我把枪藏进空间戒指中，用英文
对眼前一群无助的毒界人说道：“你好，请问你们信教吗？有没有兴趣了解全
能的上帝以及祂那为世人奉献宝血的圣子耶稣基督？”
开门，查水表……我是说，传教！
“咳！”柳随风重咳一声，像是笑岔了气。
“我们来自于主世界（Lord’s world），是上帝的羔羊，为了解救这里
被‘兽’迫害的善人而来。无须恐惧我等的力量，只要心存敬畏自然能得到主
的庇佑。”我摊开双手咏唱：“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当我施法专注力不受鹏爷压制，区区照明术信手捻来，金黄色的光球在我
头顶上如太阳般绽放辉煌。
“你在搞什么鬼？”柳随风用心灵通讯质问。
“我认为要对付那些新人类组织的邪教就得搬出正教，正好基督教在烧死
异教徒这方面有丰富的经验，可说是邪教克星、邪神杀手。”
“第一，美国最大宗的新教是被当成异端烧死的那一方；第二，教派跟教
义不同、像是浸信会内部曾因为支持跟 反对同性恋分裂，两派教徒基本上
都把彼此当成邪教；第三，我的信仰不是你他妈的工具。”
“哗哗哗！别激动，其实我呢也是一位基督徒，自从信奉基督教后就未曾
犯过教会里的戒律。”
“你什么时候成为基督徒的？”
“就在三秒钟前。”“……。”
“没事没事，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内心交流如电光石火，眼前被光芒照亮脸庞的旧人类们还发著愣。他们的
面貌受到辐射影响，产生或多或少的异变。有人左眼球一片漆黑、下巴长出血
肉触须，有人头发掉光、头皮溃烂到几乎见骨。
我右手掌心往下一翻，从戒指中掉出一袋干粮，这玩意儿比起能量食品吸
收效率太差，所以不到最后不会吃这种东西。解开袋子的束口，里面是一块一
块压缩过的淀粉制品，翻手拿出一碗水、拿一块干粮丢进水中泡开端给他们。
“请用。”
拿冲锋枪正对着我、骨瘦如柴的白人男性从魔法中回过神，放下冲锋枪战
战兢兢的接过铁碗。完全不怀疑陌生人给的食物，应该说没有余力去怀疑，咕
噜咕噜喝下麦片糊状的干粮，仿佛喝了什么琼浆玉液似的流下眼泪。
“下一位。”一碗水、一块干粮。
他们一齐动身想往前走、伸手接过碗，却又自觉的停下脚步。一方面是魔
力波动让他们本能上的畏惧，一方面是怕违背了我一字一句间传递出的秩序。
唯独一人始终没有动作，那是一位白发苍苍、左半张脸衰老充满皱纹而右半张
脸依然年青的男子。他忽然穿过人群摇摇晃晃的走到我面前，那身不由己、跌
跌撞撞的步伐仿佛已经走了、追寻了几十年，在极度的虚弱中双膝跪下。
“老爹他……没有骗人。”白发男子掩面痛哭，弯下腰让额头磕在我的脚
背上：“耶稣基督啊！谢谢祢！谢谢祢没有放弃我们。”
心灵通讯中，我对柳随风说道：“不管教义冲不冲突，宗教最重要、最优
先的事项不就是拯救信徒吗？”
在最艰难的时刻，只有最坚强的人才能等到希望降临之时。一如他们等到
了我，我也在等，等待一个转机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