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集写了比较多设定上的东西,不晓得会不会跳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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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前,乌洛沿原路搜索了一下走廊上其他房间。如果他记得没错,这些房间的功能
依序应该是──食材仓库、家务器材仓库、垃圾间、连续几间佣人房间。
然而当乌洛开门,映入眼帘的却都是一片空荡荡的水泥方格。
乌洛没有多想,搜索完左边侧屋一楼的所有房间后立刻回到大厅。大厅的深处有一座
楼梯,上了楼之后人会站在一个平台上,继续往前走会进入餐厅;若向左转则会进入左边
侧屋二楼的走廊;向右转亦然。
其实,烛光的亮度无法让乌洛看清这么大的范围。他只是姑且推测二楼的结构和正牌
货一样。若他的推测没错,二楼左边有他和雅蕾的卧室及图书室,右边则有他姐姐和父亲
的卧室。
他在黑暗中缓缓爬上一层又一层阶梯,不禁想起以前每次放假,步上这座楼梯时的情
景──他会将行李交给佣人,然后到父亲和姐姐向他们请安,沐浴过后全家一起在餐厅用
餐。
在老家度过的每段时光对乌洛而言都是最贵重的回忆,而他现在踩踏的,正是将它们
咬去一大块,并亵渎剩余部分的元凶,也就是这栋复制品。
说踩踏也许太傲慢了也说不定,他更像是被吞进来的。虽然很难解释,但乌洛确实感
觉到宅邸具有某种“生气”,因此待在这里头,和受到宝蓝色光芒照射时一样,会令他产
生类似被某人监视的不适感。
只不过宝蓝色光芒比较像是无数以高速飞来的子弹,贯穿力十足,破坏力惊人,毫不
犹豫;而这栋宅邸的气息则是像一条小蛇缠在颈子上,存在感低,且又静默,但牠会让你
知道,夺走你的最后一口气只需牠随时轻轻一咬。难说到底哪一方更令人畏惧。
阶梯结束了。到了面临三方选择的平台上,乌洛想都不想便向着右边迳直走去。
反正往哪都是差不多的。既然如此,乌洛决定先到父亲的卧室去。
如果这栋复制品真是迪萨塔军方为了模拟暗杀行动而建造的,那里肯定会留下最多线
索。此外,那个房间位于右边侧屋的最前端,窗户也多,作为观察树林的地点是再好不过
。
距离父亲的卧室只剩下几步,乌洛必须将手枪暂时插回口袋,将手汗擦干之后才能再
拔起它。
自从在那里目睹父亲的尸首,他再也没有踏进那个房间。
明知真正的现场其实在遥远的阿勒斯,即使离事发已过了一年,此时面对这扇漆黑的
金属门,乌洛的呼吸还是急促得有如刚结束一场赛跑;他深呼吸,对黄铜门把一扭。
这一回,里头不再是空荡荡的水泥方格;相反地,这一间卧室大概是这栋复制品当中
最为正常的。只不过,这样的“正常”法与乌洛预期的完全不同。
起初在蜡烛的光圈内,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物品,一直到他深入房间内部,
大量出乎意料的东西才像参与谢幕的舞台剧演员一样从黑暗中进入他的视野。
挂在墙壁上的,是两幅巨大而内容详细的布地图。一幅是世界地图,图上左右两边分
别是同呈弯月状、占据了东西方大片领土的迪萨塔与安锡姆,上方连结两块大陆的陆块则
是镶上了一座大湖,也就是阿勒斯湖。
在它旁边的另一幅同样是布地图,那是阿勒斯的全域地图。
虽然没有任何恐怖的气息,第一眼乌洛却对这两块地图感到别扭,就像是发现生菜沙
拉上淋的不是沙拉酱,而是美乃滋一样,总感觉不对劲。他举高了蜡烛凑近看了一会儿,
才了解为何自己会有这种感受。
首先是世界地图。在这块地图中,安锡姆的南半球领土要比现代小得多;反过来说,
迪萨塔则是大了不少,显然是因为这幅地图将一块名为“丹城”的南半球地区划给了迪萨
塔。
的确,丹城当过迪萨塔百年以上的殖民地,但早在乌洛出生前,它便已经透过战争独
立、加入了安锡姆联盟。记得,那场号称人类史上最惨烈战争的“丹城之战”是始于三十
五年前、终于二十五年前,一打便是极惨痛的十年。最后还是安锡姆动用了一种名为“赤
农之旗”的新型炸弹才结束了战争。
既然这张世界地图上不存在丹城之战造成的领土变更,那么它至少是绘于二十五年前
或更久以前。
至于另一幅阿勒斯地图,它的标题已清楚揭示了它并非现代产物──此图名为“阿勒
斯王国行政区域图”。
王国覆灭、共和国建立至今已有三十年,因此这张图的历史肯定也超过了三十年。
当然,由于令史卡雷‧奈森被奉为英雄的纳尔斯战争是发生于二十年前,绘图者依照
他那时代的常识,并未将纳尔斯大公国其划入阿勒斯的国土。
虽然这是出于历史事实的合理举动,对乌洛这些生活于战争之后的阿勒斯年轻人而言
,终究是碍眼的。在他们认知中,就算名义上只是“永久代管”,纳尔斯实质就是阿勒斯
的辖下之地。
而在乌洛这奈森之子心中,纳尔斯更是他父亲的战利品、是奈森家永恒的荣誉勋章;
它别在星球的外衣上,让世间所有人不得不承认──阿勒斯共和国不但是正义的,还是顽
强的,绝不会让其他国家任意侵犯它;若有哪个蠢蛋像纳尔斯大公一样胆敢挑战这点,便
会成为阿勒斯血淋淋的嘴中肉。
这幅老地图揭示了这一切尚未发生的年代。当时阿勒斯湖还由积弱且腐败的王国统治
;奈森家族只是一群地痞流氓;该死的纳尔斯人也还未受到制裁。难怪乌洛看了会心生不
快。
它提醒了乌洛,他心中那“自古以来皆是如此”的想法是错误的。
除了本身的内容之外,这两幅地图还有一点让乌洛感到突兀──它们根本不应该存在
于此。他父亲的卧室内别说讨人厌的老地图了,连新地图也没有。就算他很少、也很久没
进那房间,他也绝不会记错。
没道理迪萨塔会弄错整栋屋子最重要的部分吧?
“莫非……”
乌洛离开地图前,在卧室内转了转,又找到了许多他印象中不该待在这里的东西。玻
璃柜内摆着奖杯、书桌上放了飞机模型,床边还找得到一篮足球,整个房间充满了年轻、
热血的氛围。
对比过去父亲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模样,实在差距太远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乌洛找到了床头柜上的相框,证明了他的论点。
这个房间是仿造他父亲少年时期的布置打造出来的。
乌洛拿起相框,相片里有三个人。一个是留着八字胡而油头,神情严肃又凶恶,身着
老式黑色西装的壮硕中年男子,坐在宽大的皮椅子上;另一位则是穿着土黄色西装短裤和
长袜的少年,其笑容神气无比,眉毛像雄鹰的双翼一般向上扬起,站在穿着中年男子身后
;最后是个看来比芙朗小一些,梳着包头,眼镜和全套洋装都十分老气,神情冰冷高傲的
女性,坐在男子身旁的木椅上。
虽然年纪有点差距,但乌洛一眼便认出了那位中年男子,因为每当在自家餐厅用餐,
那双阴郁的眼睛总是在墙上盯着所有人──那是乌洛的爷爷,打下奈森家基础的庞戈‧奈
森。
至于少年,虽然神色差距很大──乌洛不得不承认,少年看来挺幼稚──但凭借脸型
和五官还是认得出来,他应该是年轻的史卡雷‧奈森。乌洛是不会认错自己的父亲的,肯
定没错。
剩下的女性,八成是乌洛的姑姑、已故共和国国父苏安‧桑‧尼德的妻子──瑟芳‧
桑‧尼德。
就乌洛所知,瑟芳姑姑在建国战争中被政府军杀死;后来又因不明原因,父亲销毁了
家中她曾入镜的所有相片,并且绝口不提有关她的事。因此不只是乌洛,就连芙朗也对其
了解不多。
照道理说,她是奈森家与国父的血缘连结,在政治目的上应该大肆宣传其牺牲与伟大
,将她奉作国母,以彰显双方亲密才对,但奈森家和国父却都没有这么做。仿佛是刻意欲
将她的存在抹除一般。
这很不寻常。
就算乌洛再天真,也知晓这不是奈森家的作风。要问为什么,因为他自己从小就是宣
扬奈森家仁慈形象的活看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