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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五日,许多学院及中学都已经办完结业式、毕业典礼,学生们直到
六月入学一共有半个月的假期。中午,开开心心迎接连假的学生们在王都街头
游荡,社会人士则趁午餐时间外出用餐。
王驰并不是很讲究饮食,中午经常在任职银行附近的小餐馆随便点份简餐
应付了事。尽管不曾和小餐馆的老板谈过话,但他觉得那老板跟他的兴趣应该
很像,影视仪那时间点总是拨放同一个节目。看着影视频道上载歌载舞的年轻
少女,被上司刁难的郁闷往往能一扫而空。
“一份猪排套餐!”
“好!一份猪排套餐。”
王驰看着店里多出许多毛头小子,想起又到了毕业的季节、不禁羡慕这些
放长假的小鬼。顾客变多,让他不得不选一个比较差的位置,远远看着影视仪
的画面。天气渐渐开始炎热,空调魔导器的广告也悄悄出现了,王驰漫不经心
地看着,直到画面闪烁,切入那段最近反复拨放、不断倒数的影片。
就在这时,数字倒数完毕、黑色剪影浮现出色彩变成一道图示:青色火焰
中一颗写实的骷髅头,下方用特殊字体写着“燃烧军团”四个大字。
“王都的各位午安。”本来安静的影视仪发出了声音:“现在所有频道都
已经被我们燃烧军团劫持了。”
“搞什么东西啊……?”老板从厨房走出来,拿遥控器转了几个频道,发
现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画面。
“这声音是……杰哥?”有位中学生向身旁的同侪确认似的发问。
“就是他!”
“干!杰哥不要啊!这次难道是全王都的集体心灵控制吗?”近期刘杰工
作室拓荒者特训的节目拨出,幕后花絮里,刘杰把周雅仁踢下火山口的画面引
起广大回响,“杰哥不要”在学生族群间成为广为人知的梗。
“这里,是我们燃烧军团的指挥中心,我们的目标是征服广大的多元宇宙
、将千千万万个异界纳入囊中。王都的各位或许都看过王国崛起的影片、拓荒
的纪实影像,但那些都已经成为既成事实,总是有人比你早看过、比你早知道
结果。一听到谁赢了、谁输了,观看的热情就少了一大半。”
画面切换到一处明亮的办公室,在首位的刘杰面对镜头谈话、两旁坐满旗
下的艺人和几个生面孔:“但是这次不同,这一次,开拓异界的过程会第一时
间直拨,你们的精神会与我们同在。”
“现在联络画面下方的通讯码,参照使用说明登录留言用的帐号,就能用
传讯仪的方式留下你的讯息、你的讯息将会显示在画面左侧的聊天室,让全王
都的人听见你的心声,大家一起讨论、交流。”
刘杰的背后用大屏幕堆满一整面墙,屏幕一片黑漆漆的,他一边说,一边
起身走出指挥中心、画面也跟着他移动:“当然,我们会取消掉发表不适当言
论的帐号,画面和实际时间有大约十五秒的延迟时间,发言人对观众是完全匿
名,只有我们制作单位知道发言人的身分。从现在起这个‘直播节目’将在新
建立的二三三台探险频道拨出,以上。”
画面切回原本的节目,王驰松了一口气。他对那个王都第一捣蛋鬼没有什
么兴趣,但对那些歌手倒是挺有好感,刚才画面中也出现了那些歌手,可能也
参与了节目制作吧?
“直播节目?现在拓荒也能直播了?”
“老板拜托转台啊!我想看杰哥这次要玩什么!”
“拜托啦!”
“欸!我听说月明广场的屏幕在放那个,去那边啦!看大屏幕比较爽!”
“走走走走……。”
王驰还得上班,没办法像这些年轻学生一样说走就走,心里被挑起了一点
好奇心。从刘杰的只字词组来分析,这不仅仅是现场直播这么简单,还有与观
众之间的即时互动,更重要的是在异界──如果不是造假的话。
那恶作剧大王假造空难把伙伴们骗去玩荒岛求生大逃杀,他也略有耳闻,
这个直播是真是假都还不知道,但肯定充满噱头。
王驰的想法,在月明广场驻足的群众多少都有认同感,屏幕上刘杰和伙伴
们鱼贯走进传送门,画面被分割成大小两块。大块的还一片漆黑、小块的则是
那些少女歌手在指挥中心谈天说地,一些空白处陆续浮现文字,“测试”、“
这是某某某发言”、“张顺纬还钱来”等等内容一道道浮现,观众们一下子就
意识到这是他们自己发出的留言。
“好的,杰哥踏上了征服异界的旅程,指挥中心就由我坐镇。”丹虹穿着
心灵系魔法师的装备:“虽然是第一次担任传令,但我会努力的。另外要向大
家说明,这次拓荒并没有现场指挥官这个职务,因为连直播都做得到了、借由
心灵魔法和异界的拓荒者们直接通信只是小意思,如果有事情想跟杰哥说的话
,拜托我转达就可以了。”
指挥中心背景的屏幕一个个亮起,显现异界的风景。
燃烧军团的基地已经初步创建,星门坐落在空旷的平原上、周遭摆放两座
地晶塔,战斗员也开始为装备补充魔力。当地草枯叶黄吹着秋风、天色黑暗,
四周架起篝火作为照明。
“好的,各位王都的朋友,拓荒的前期布置已经完成、净空现象也度过了
十个小时,距离异界生物反扑时间估计还有六到十个小时。”刘杰从空间戒指
召唤出他称为弹䇲的小盒子:“在反扑之前,要建立好基地、并且武装好自己
,众所皆知我有世界之石,在异界也能即时传输影像回主世界也是托它的功劳。”
“杰哥杰哥,好像有人觉得这里只是在国外耶!”
“月亮上的阴影不一样,对吧?主世界的晚上可不是半月。”刘杰不慌不
忙的回答了问题:“总之不要浪费时间了,异界生物不会等我们准备好。”
话一脱口,魔力的洪流从星门爆发出来,大地竟然跟着摇晃。所有武装飞
快的装填魔力。
“异界毫无魔力,所以主世界高浓度的魔力会溢流过来,但这只是单向的
流动。世界之石等同于拉一条地脉到异界,让魔力双向流通成为可能,所以才
能利用现有的影视技术将异界的影像、讯息传递回主世界。”
拓荒是很漫长的作业,大多数时间都在等待,王国崛起的影片也经过大量
剪辑才有观赏性,作为直播虽然有噱头、却很难让人保持注意力持续观赏──
如果只是单纯拓荒的话。
“在杰哥填充装备期间,聊些什么吧。”
“我有问题!”张咏岚举起手:“那位先生是谁呀?”
在一群少女中,有位中年男子显得格格不入,大肚腩、宽下巴、蓄胡,眼
睛瞇成一条线似的。他戴着通讯用的耳机,身穿有点紧绷、近似军服的灰色衬
衫和西装长裤,胸口别着火焰骷髅的徽章。
“这位是郑禅先生,本次拓荒的指挥官,负责调度投入异界的人手和资源
,在这行有超过二十年的经验。”
“我是郑禅,大家好。”中年男子点点头。
“你好像有点紧张的样子。”
“老板人在前线,当然紧张。”
“放心吧!杰哥很厉害,你照你的专业下指令就好、我会代为转达的。”
丹虹手比大拇指。
“这我相信,我这辈子还没看过晶矿的数值跳这么快过。啊、追加四个探
测员、把战装一战装二传到预定位置,到了立刻启动分流功能。”郑禅的指令
夹杂着业界术语和团内的暗号,简单来说就是生农民、盖兵营、攀科技,即时
战略开局阶段的套路。
“了解。”丹虹照着原话复诵一遍。
“我知道了,可是为什么要找我们来呢?”
“因为啊、我们不是单纯的把拓荒的过程播给大家看,还要帮在前线奋战
的拓荒者们收货。”
“收货?”
“像这样……。”丹虹朝镜头外招招手,工作人员搬来一个木箱子、附上
一张小卡片,她拿起卡片念道:“燃烧军团的各位好,这里是冬星商会,赠与
贵军团本商会产品、单兵用拓荒装备‘裂地战镐扩散三型’,请交由刘杰先生
使用……感谢冬星商会的朋友提供装备,谢谢赞助。”
“这么好?拓荒还有人送装备?”张咏岚惊奇的睁大眼睛。
“我担心杰哥拓荒遇到麻烦,拜托我家长辈送的,之后还会陆陆续续送东
西过来。”在丹虹指挥下,木箱被抬往传送门送去异界:“杰哥!有新装备到
了,好好使用喔!”
“了解!”
“除了收货以外,来自观众的声援和指教也要由我们一一传达。杰哥说当
局者迷、旁观者清,遇到困难的时候说不定观众有好点子能派上用场。”
“就是画面左边那些讯息吗?这么多人传讯哪念得完?”
“不,那个叫做聊天室。这里说的是一种广播的功能,只会一条一条轮流
出现、独立出现在画面中,这个功能需要一百铜手续费以免滥用。”
“有点复杂呢。”
“拓荒才刚开始,大家可以多看说明文件或者摸索看看。”丹虹忽然低下
头看了一眼,将一片小屏幕转向镜头:“来自刘一飞先生的广播,这真的是现
场直播吗?杰哥你对左手边射一发祕法飞弹看看。”
“一式。”刘杰很平常的照着办:“现在还有人不信啊?这样测试太没效
率,一定会有人说是我找内应来广播。小虹妳唸个最新拨放的新闻、我重复讲
一遍再评论评论,再怎么说我都不可能预知未来吧?”
“呃……我找看看。”丹虹手忙脚乱的操控仪器。
“老板!第九七台正在播布鲁诺曼共和国再一次派出舰队到祖尔伯克王国附近
的海域,祖尔伯克女王谴责布鲁诺曼近期的行动是在做军事上的挑衅。”蕾茵
率先找到了今日新闻,大约上午十点才发出的声明。
“布鲁诺曼派舰队到祖尔伯克、然后女王谴责是吗?我觉得一个北方的国家千
里迢迢派一批舰队跑到南方来很奇怪,背后一定有阴谋,要不然就是军费太多
、好像航行不用成本一样。”刘杰流畅的对应:“这样应该足以验证这是现场
直播了吧?或者你们有更好的方法来检验,尽管来试。”
直播的真实性已经无庸置疑,感到新奇、对直播主有兴趣、想玩聊天室,基于
以上理由驻足的观众占了都市人口百分之二到三,那就是几百万名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