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roson (roson)
2017-12-12 02:53:35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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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危局
无尽的黑暗。
小玄仿佛置身于无光的大海之上,陷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只觉有无数的
物事怒涛恶浪般朝他奔涌而来,不由分说无可抗拒地扑入体内。
“终于,我们还是联手了。”
暗黑中,有个人阴恻恻地笑,声音似在耳边响起,又如从极远处传来。
明明什么看不见,小玄却知道那人正在朝着自己笑,而且似曾见过。
他东张西望,四下寻觅,然却始终无法瞧见。
“你是谁?”小玄问。
“想不起来了?”那人笑道。
小玄极力思索,头痛欲裂。
“那就不用想了,时候一到,你自会明白。”那人意味深长道。
“自会明白?”小玄疑窦丛生。
“只须记住,天地皆不容你,若再一意孤行,必将重蹈覆辙!”声音渐行渐
远,似乎正在离去。
“你到底是谁?”小玄急问。
那人不再言语,仿佛根本没有来过。
“别走!”小玄一把坐起,拚命睁大眼睛,在暗黑中搜寻那人的身影……
“皇上!皇上!”有人在耳边轻呼。
“娘娘,皇上醒了!”另一个声音喊叫道。
小玄猛然睁眼,眼皮终于真的睁开,蓦尔呆住。
赫见两个花似的女孩一扶一抱拥著自己,皆为宫娥衣饰,而自己正坐卧在一
张帐如金霞的大床上,身覆锦被,香甜盈鼻。尚未明白,便瞧见皇后快步行来,
一脸欢喜,后边跟着个俏丽宫娥,正是簪儿。
“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皇后双手扶肩将他轻轻按回枕上。
“这是哪?”小玄问,望向周围,原来是在张极大的拔步床中,锦衾绣褥极
尽奢丽,拔步阶光亮如镜,前廊两边座著内橱,橱面雕绘著雅致的仕女图,左边
橱前置金花长瓶、碧玉痰盂,右边橱前置博山炉,烧着龙涎,满帐香甜。
“我屋里。”皇后道,“你伤势颇重,这几日都在这儿养着哩。”
“这几日?”小玄诧道,这才发现自己声音闇弱,周身乏力。
“嗯,快三天了。”皇后在床沿坐下,柔声问:“觉得身上怎样了?”
“我师父呢?”小玄猛然一惊,又要坐起。
“躺着躺着,她没事,眼下在仪真宫里养伤呢。”皇后按着他安抚道。
“我瞧瞧去!”小玄心急如焚。
“这会不能去,三更半夜呢。”皇后道,“再说,陛下自个伤得这样重,岂
有上门去探望一个妃子的道理!”
“陛下?什么陛下?”小玄愣住。
“此处还有别个么,就是陛下您呀。”皇后微笑道。
“什么?”小玄失声道,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打了手势,先前两个小宫娥便躬身退出屋去,簪儿则仍守在一旁。
“你听我说。”皇后盯着小玄两眼,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你,便是皇
帝陛下,当今日月皇朝的天子。”
小玄惊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皇后依旧盯着他,目光灼灼。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玄压着惊诧,心念电转,回想失去知觉前的那一瞬
,忽然若有所悟,颤声道:“你这是……这是……”
皇后凝视着他,轻点了下头。
“娘娘是要我假扮他……”小玄颤声道,汗都冒了出来。
“眼下只有如此,你,我,还有你师父才能挨过这一关。”皇后不动声色道
。
小玄心惊脉跳,猛感面上捂著什么,抬手一摸,赫是张面具似的物事,不禁
一怔,指尖摸到顶上,赫然触著几根角状物事,唬得就要揭下。
“别碰!”皇后赶忙拦住,道:“这张面具能帮助我们。”
小玄僵住了手。
皇后道:“你脸上的面具叫做七绝覆,又名魔君之覆,原为七绝魔君之物,
乃神佛皆忌的至宝,居传它能汲取天地七种气息,只要戴在脸上,便能自行提升
修为与疗养。”皇后道。
小玄隐觉似有许多看不见的物事从四面八方飞来,不断扑入体内,激荡得周
身气血如沸,赫与适才梦境中的情形十分相似。
皇后接道:“晁紫阁对它垂涎极久,然却苦寻多年不获,平日所戴乃是卜轩
司进献的赝品,真品却不知怎么竟落在你师父的手里,最后神差鬼使地又跑到了
你的脸上,或许真是冥冥之意。”
小玄听得惊疑不定,竟觉脸上的面具熟悉之至。
皇后停了下,继道:“你就暂且戴着它,一来可以用来疗伤,二来也能以此
遮人耳目,把眼前这出戏演下去。”
小玄心头突突直跳,忽问:“这个……这个我师父知道吗?”
“当然知道,而且没有异议,否则,她怎肯让你及这张面具留在这里。”皇
后道,“两天前,我已经同你师父会过面了,她要我严防任何差池疏漏,以确保
你的安全,并答应彼此呼应,以应对眼前的难局。”
小玄听得胸口一暖,心神稍定,问:“那魔头怎样了?”
“没了,那厮大限已至,再不能为非作歹了。”皇后淡淡道,话锋一转:“
只是,那厮早已沦陷魔道,宫中及朝野隐匿著许多他的牙爪心腹,各俱奇能,须
得仔细提防。”
小玄想想还是觉得荒诞,道:“许多人见过那魔头的,这假皇帝又能冒充多
久!”
“没几个见过他。”皇后淡淡道,“即便是我,入宫近三年也没能见到他的
真面目,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而且你的身材与他甚是相仿,戴着面具,穿上衣
服倒也差不多了,还有,他声音原本就多变,这也教人难以察觉有甚改变,最最
重要的是,我这个皇后,与及你师父——宫里最受宠的妃子,都认定你是皇帝,
还有哪个会起疑心?”
小玄摸摸脸上的面具,闷哼道:“难道要我一直都戴着这东西?”
皇后应道:“也没啥不好的,这七绝覆乃无上至宝,晁紫阁及无数修炼中人
一直梦寐以求的!”
小玄听了,却越发觉得脸上不适,周身亦都灼躁莫明,他甚至怀疑,戴着这
张面具以后还能不能睡个安稳觉。
殊不知他记忆被锁,忘了自己此前已戴过这七邪覆多次,身子渐已适应其侵
挠,否则此时绝对不止“感觉不适”这么简单。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皇后神色如常道,“此事若是压摀不住,我们只
有死无葬身之地了,况且你师父此时伤势甚重,即便神通广大,亦无力应付眼前
的危局。”
“我师父伤得有多重?到底怎样了?”小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你无需担心。迷妃乃天妃下凡,自有疗伤妙术,就连宫里最好的御医都拒
于门外,而且她这几日还让人送疗伤药过来呢……”皇后取过一只小小瓷瓶,在
他面前晃了晃,安慰道:“喏,这就是她让人送来的丹药,有这工夫,说明对付
得了身上的伤势。”
“她伤得肯定不轻,此时又要应付重重危机……”小玄依然忧心如焚。
皇后道:“你别想太多,当务之急,就是快些把伤养好,只要你能把这台天
子戏演下去,我们就暂可安然无恙。”
小玄心神不宁地点了点头,猛然想起一事,惊道:“对了,那晚还有两个人
知道我师父的事情,若是将消息传与晁紫阁的党羽……这可如何是好?”
他指的是那夜先行离去的血尊与凌婕妤。
皇后只淡淡道:“这个不必多虑,我同你师父自有应对,你就不用理睬了。
”
小玄忽然有种感觉,眼前的女人与师父都很不简单,身上似乎俱隐藏着许多
秘密。
皇后指了下身边,又道:“簪儿、珰儿、镯儿还有璧儿你都见过的,她们四
个是我的人,嘴巴严办事妥贴,都是这里拔尖的聪慧丫头,今后就由她们来照顾
你饮食起居。除此之外,即便是雍怡宫里的人,亦难保不出漏子,须得提防,切
不可让他们见到你的真面目。”
小玄一阵头痛。
“天快亮了,你好好歇息,这床让与你,我暂睡西厢,有事让簪儿来叫我。
”皇后柔声道,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又帮他盖好被子,微微一笑转身去了。
“万岁爷安心歇息,要什么就唤一声。”簪儿轻声细语道,虽然知道这个皇
上就是原来的少国师,语气却跟以往大不相同。
小玄听她唤自己万岁爷,不觉打了个冷噤,浑身皆不自在。
簪儿轻手轻脚地放下帐子,走开去了。
小玄透过帐子望去,见她走到门口,唤进来之前的两个小宫娥,比划著似在
分派活儿,接下有的添香,有的放帘子,又分头寻察各处……过没多久,屋子里
的琉璃灯一盏盏给灭去,仅留离床较远处的几盏照明,三个女孩回到拔步床旁坐
下,低低悄语了片刻,便团起身打盹儿养神。
屋子里静了下来。
小玄躺在床上,回想起那夜的惊心动魄,依然神魂不宁,虽感疲惫已极,却
始终辗转难眠,一时惦念师父,一时又记挂五姐姐,再又担心起夭夭来,再后竟
然想到碧怜怜身上去……不知煎熬了多久,方才昏昏睡去,然而不知是因为伤势
还是脸上的七绝覆在作怪,一夜噩梦不断。
“陛下,陛下!”有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轻唤。
小玄猛然坐起,大汗淋漓地睁开眼,呼吸急促得像是狂奔了百十里路。
“没事,没事了,放松放松。”皇后搂抱着他背膀唤道,旁边还立著簪儿及
几个大小宫娥。
此时,柔和晨曦已吻透窗纸,洒满一屋子清晖。
小玄望望周围,怔了好一会,绷紧的身子终于慢慢松懈下来。
醒来前一刻,梦里的他在与一个始终看不清楚面目的人或魔恶战,所过之处
,树木焦枯石成齑粉,激烈之度可谓天崩地裂泣鬼惊神。
恶战的双方皆俱神通广大超凡入圣,以致他怀疑梦见的那个“自己”,究竟
是不是真正的自己。
“去打水,再取套内衣来换,其他人先别进来。”皇后朝簪儿道。
簪儿应了声,打了个手势,带领几个大小宫娥一齐退出屋去。
小玄兀自神不守舍,梦境的最后,他瞧见了只奄奄一息毛发如墨的狐狸,而
那个“自己”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怎么了?”皇后望着他问,“做噩梦了?还是身上不舒服?”
“把这面具摘了好不好,戴着它,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小玄懊丧道。
“七绝覆的确不是善物,可是它疗效神奇。你瞧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能恢
复得如此之快,多半就是它的功劳。”皇后轻声道。
“这东西捂在脸上,着实闷得慌……”小玄吞吞吐吐道,瞥了眼皇后,只觉
更比平日鲜媚艳丽,分外诱人,心头突突乱跳,然却隐隐知觉,十之八九是脸上
的面具在搞鬼。
“知道戴着它不舒服,你暂且再坚持一段时间,我已找人去做了张一模一样
的赝品,等你的伤势再好些,我们便换掉它。”皇后柔声哄慰。
小玄突然掀开被子,就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