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讨论] 大家会喜欢小说时间快转吗?

楼主: JustinTW (DoW FAN)   2017-09-08 18:34:32
不谈东亚式的"练功"法,时间快转其实是个展现时光流逝的很好法子,问题根本是在于怎
么写这种模式而不是这种模式本身有问题,比方说40K的某两个前后关联的短篇小说...
在这篇之前得说说40K关于无畏机兵的设定,他们都是星际战士战团中受人敬仰的英雄、老
兵,受到了无法治愈的重伤,如果战团决定不想失去这些英雄他们就会被放进无畏里面,
变成类似薛丁格的猫那样非生非死的状态...,官方也有相关漫画《咒缚圣战》可以参考:
https://home.gamer.com.tw/creationDetail.php?sn=1558501
星际战士本就是终生服役的超级职业改造人士兵,而无畏机兵更把这种无尽的职责进化到
了"Even in death I still serve."(即使死后我依然服役。)的程度,各位想像自己当兵
当一辈子到身体重残无法痊愈了还要被断手断脚接到机器里的感觉就知道了,这真的不是
普通人的决心能办到的,苦闷到了连星际战士也会自我吐槽的程度...
而这些无畏中最有名的就是太空野狼(Space Wolves)战团的的断手比约恩(Bjorn the
Fell-Handed),作为万年前亲身经历过帝皇和二十原体的古人,他的经历无庸置疑地珍贵
,但考量到无畏本身机体的维护和里头战士心智的维持,除了真的威胁到战团本身的大战
之外,比约恩只会每百年被叫醒来对战团新兵诉说他过去的经历和帝皇时代的荣耀...
而这两篇官方短篇就是在对比一万年前尚未进入无畏的比约恩和一万年后的无畏机兵比约
恩....
前篇:

比约恩:孤狼
他跑过大地,脚下燃起了熊熊烈火。他健步如飞,几乎不沾焦土,一路撕碎了从地缝中探
出的泛蓝火舌。他眼前的天空仿佛有了生命,将轻纱似的极光扯得四分五裂。
他望见猎物屹立于沸腾的尸山血海之上,足矣。战斧高举,火影乍现,那些受诅咒的脸孔
被劈开,它们尖叫着,但都不是他的猎物。
整个狼嚎都在韦尔贝恩的广袤平原上战斗,它的怒火对抗著疯狂的大军。野狼被松开锁链
,投入了战争的熔炉,他们也正希望如此。无数狼群奋战不休,彼此掩护,组成了盾墙和
斧刃。尖啸的夜之生物冲向他们,但当面对鲁斯的愤怒时,嚎叫也要冻结在它们邪恶的口
中。原体仍在战斗,尽管无法看到他高大的身影——这处战场上的恐怖存在多得足以令狼
王也无暇他顾。
至于他,他没有为自己守卫侧翼的狼群,没有人掩护他决绝的冲锋。长久以来,他总是独
力支撑,如今他不再对此感到意外。他的战斧在身周如流星般飞舞,呼啸,加速,准备发
出全力一击。
猎物赫然耸现在他面前。它巨大无朋,皮厚似甲,周身升腾著黑火。它的双翼伸入扭曲的
夜幕,展露开紧绷的粗糙皮膜。它的蹄子踏裂了地面,它的利剑划破了空间,它的咆哮震
撼了世界。
那是疯狂的产物,是实体化的致命恐怖,融合,膨胀成庞大的形体。它大步跨过杀戮场中
,释放出愤怒的打击。火焰蹿升起来向它致敬,在色如凝血的肌肉上荡漾,映得脊骨油光
锃亮。长长的牛脸上獠牙参差,头上压着一顶角冠,皮肤因恼火和藐视而皱成一团。
他加快了脚步。从前,他见过那只生物。他认出了那头恶魔卷曲的皮肤,它手中的战斧和
锻入铁锭的毁灭符文。他想起了上次他们的命运交叉时它都做过了什么。
他怎么可能忘记?除此之外,他几乎全不在意。
它看到了他,挑衅的怒吼响彻战场。它迈出的腿轰然落地,砸出道道喷火的裂缝。它的武
器沉沉甩动,边缘拖着蒸腾的血雾。
他跑得太快,已经无法止步。于是他纵身一跳,跃过了那些低阶的恐怖之物,用肩甲撞开
它们,打破了形同虚设的阵线。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喊了出来。他放开了自己的舌头,自从狼群其余的弟兄们在柴堆上被火
化,他就一直保持着沉默。他按照投入战斗的顺序高声叫出了他们的名字。他曾对他们的
幽灵起誓,那时葬礼的余烬仍好似垂死的恒星泛著微光。
阿尔维。他喊著那个名字挥出第一击,狠狠地斩破了那只生物的身体。熔岩般浓稠的血
液喷洒在他的斧刃上。阿尔维,没有绰号,他是他们当中最天真无邪的。阿尔维死去时,
他的胸甲被那生物的铁蹄踩碎,纵然头盔里灌满了鲜血,他还在劈砍着它非自然的躯壳。
恶魔吼叫着,抡圆了它的斧头,但是他太快了。他现在如风似电,飞身回避,又迫近戳刺
——无法捕捉,无法遏止。
伯恩约夫,故事家。狼群里的诗人,膀大腰圆却油嘴滑舌,承载着狼群的传奇和屠戮的记
忆。伯恩约夫死在那只生物的拳下,被丢进了格吕特毒瘴平原的永恒泥潭中。当讲述者逝
去,故事也消隐于无声。
恶魔企图对他重施故伎,但狡猾的他没有上当。他的年纪大了,比那些世界蹂躏者们经历
过更炽烈的战火洗礼。他闪到一旁,随即扭身发力,准备递出后招。
埃里克,发色金黄,朝气蓬勃。埃里克死前爬上了那只生物的躯干,深深地刺进了它的血
肉。
如今他在做同样的事情——他利用它体型笨重的弱点,以迅猛的速度攻击着它的巨体。恶
魔的斧头横扫四方,宛若钟摆,每每与他擦身而过。他将利刃插入了它的胸膛,抓紧铁链
止住坠势,又藉力荡高。
贡纳德·持盾者。贡纳德怎么会死掉?何等力量能摧折那顽强的中流砥柱?贡纳德死前经
受了最残酷的折磨,他挥舞著雷锤,不停地咒骂,即使自己已被扼住了喉咙。
他不打算做同样的事。他没有贡纳德的分量,所以更注重灵活高速,他顺着恶魔的铁甲爬
进了死角。它想要甩开他,但失败了。他能感受到笼罩它的恐惧。它现在明白他是谁了。
约尔瓦德。赫拉尼。这对双胞胎,一如既往地携手作战,平端著爆矢枪,在空中铺开了爆
炸的弹幕。他们一直挺到那生物瓦解了攻击,将最后的持剑者们丢飞。他清晰地记得当时
的场面,他们抛开枪械,拔剑冲锋。他们死了,正如他们活着时一样——肩并著肩。
现在名字已经道尽。他状若疯魔,不管不顾,一手戴着钢爪,一手持着利斧,死死附在恶
魔的肩头。它试图把他扔开,像曾经一样把他远远掷出,可是而今他的爪子更加锋利。
他更冷酷,更深邃,更老练,更睿智,更坚韧,一切的一切都胜过它。它残杀了他的狼群
,让他成为了一名恐怖绝伦的屠夫。他就像是传说中的老猎手——能够汲取敌人的力量。
那只生物打飞了他的战斧,然后发出了得意的吼声。它清楚地看到利刃在空中翻滚,反射
著红芒,最后砸中冒火的地面。这分神一瞥让它铸成了大错。
他一直在等待这个瞬间。他的狼爪伸向那生物的脖颈。电光打闪的坚金爪刃紧紧抓住
了恶魔,挤压着一根根粗壮的肌腱。
它剧烈地扭动着身体。它的利爪划开了他背后的铠甲。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坚持到底。
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深深没进了血肉,从非现实的肺叶迫出现实的空气。他咬紧了獠牙
。身后的伤口流血不止。
它的皮肤破裂,血管膨胀,鲜血狂喷,气力衰减。他挂在它的身上,扼杀着它的生命,直
到它的膝盖颓然跪地。战斗在他们身边激化,好像陷入了无尽怒火的漩涡,但是恶魔再也
看不到了。
它红彤彤的眼睛最后一次瞪向他,然后他瞪了回去。它窒息,翻滚,但他并未放松分毫。
等那生物彻底死去后,它的凡躯才化为不动的灰渣,他举起血淋淋的狼爪庆祝胜利。他扯
下了头盔,抬起毛发蓬乱的头颅望向天空。品尝著未经过滤的空气,他发出了胜利的嚎叫

活着的兄弟们与他一起嚎叫。他们知道他现在将回到他们身边。他们知道他真正杀死的是
什么东西。
他站立在恶魔冒烟的尸体上,用靴子碾碎了它垂下的双肩。只剩下一个名字还被人们传颂
,那支狼群的最后一员,穿越星海猎杀仇敌,在之后的漫长岁月里被他们称作孤狼的人。
比约恩。

后篇:

比约恩:断手
芬维德一瘸一拐地走进篝火圈中,感觉到皮肤上的血液已经结了痂。同所有人一样,他精
疲力尽,但是心情舒畅。这场战斗按照他喜欢的方式展开,结果也为战团增添了荣誉。
他的雪灰色盔甲覆满了莫雷尔大洼地的盐尘。他的兄弟们身上也全都结了一层晶亮的白霜
,反射著红巨星的垂死暮光。随着战斗进行了一个又一个小时,盐晶变成了血色的红玉,
被甲靴扬起,又踩进脚下的泥泞。
现在他们用沙哑困倦的声音歌唱着胜利。鲁斯的旗帜被高悬于洼地上,在微风中纹丝不动
。涂有各个大连徽记的登陆艇轰鸣著降下轨道,将逝者运回芬里斯,并为那些仍在星球表
面的人们提供补给。旷野上已经点起了一百堆篝火,每一堆周围都挤满了与芬维德同样疲
惫的战士。
他倒在地上,感到铠甲的关节有些僵硬。他承受了——他们都承受了猛烈的打击。恶魔们
尸横遍野,一如既往地污秽不堪,苟延残喘。格里姆纳派出战团四分之一的兵力来清除莫
雷尔上的腐败,但也只是勉强胜出。
一名战士最终决定了大势。无数之中仅仅一人。
“诗人”,居托姆招呼道。
芬维德点头致意,他揪下头盔,用拳套梳理著沾满汗水的头发。“地狱啊”,他说。“累
死人了”。
居托姆咧嘴笑了,露出血淋淋的獠牙。一道深深的伤口划过了他的前额,将头盔一分为二
,最后伸入头皮。他自己缝合了伤口,然后裸露著头脸重返战斗,带着破烂创口上参差的
黑线,勇猛地冲锋陷阵。
“给我们讲讲吧”,居托姆说。
“现在?”
篝火旁的其他战士也纷纷点头。他们都挂了彩。这支狼群减员颇多,火边的空缺好像狼牙
的豁口。
“你在那儿”,居托姆说。
“我在”,芬维德承认道。
“那就给我们讲讲。”
芬维德看着众人的脸。他们憔悴,疲乏,陶醉于短暂的胜利。那些恶魔即使对天空勇士们
来说也是一次艰苦的考验。他们理应听到一段传奇,一篇再次让他们热血沸腾的故事。
“他被投进了敌军的心脏”,芬维德说道,他全力组织著语言。 “他的空降舱那么大,
我还以为他会砸穿地壳呢。”
一阵嘶哑的轻笑。他们也都目睹了它的降临,像炽热的长矛被掷入了战斗的中心。然后他
们一起欢呼起来,清楚故事很快就会迎来尾声。
“我走上前头,与特罗德里克的战士们排成一列,打算强攻阵眼。我们吐出了誓言,准备
迎接死亡。我的心砰砰直跳。你们都看见了那野兽有多大。我唯一盼望的就是死前能把斧
头插进它的胸口。我紧张地等待着命令。那正是死得其所。”
芬维德考虑了一会儿。这本来是光荣的。要打倒那头恶魔般的庞然大物,就算牺牲一百个
人也在所不惜。
“血红的皮肤,”他一边回忆它的模样,一边说道。 “头冠上的大角,燃烧的铁斧,翅
膀好像默尔凯的寿衣。”他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幸好当时断手来了。没别人能对付得了
它。”
这一次,其他人没有笑话他。没人敢说自己能更快地将它打翻在地。
“他是怎么战斗的?”他们众口一词地问道。
芬维德并不是很乐意见证那一幕。无畏机甲在战场上是一种异质的存在——缓慢,残酷,
吱嘎作响,烟雾缭绕,是对后人类威光的嘲讽。
“像狼牙堡,”他若有所思地说。 “像大山。他忍受了这一切。这样的……惩罚。”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伤感,于是强作出欢颜。 “坚不可摧。最后,他把它大卸八块。”
其他人喜欢这说法。他们喜欢听到比约恩像往常一样获胜。宇宙中有些必然的事情值得坚
持——这就是其中之一。
“给我们多讲讲”,他们说。
芬维德摇了摇头。 “没有了。”
“给我们讲讲。”
“我不记得了。”
居托姆阴沉地看着他。 “你是诗人。给我们讲讲。”
居托姆的请求难以回绝。无论如何,他们有什么理由不能知道呢?也许最好是都说出来。
“我当时就在附近”,芬维德最后说。 “那生物被杀死时,我听见他们在说话。”
“他们在……说话?”居托姆问道。
“他们彼此认识。”
他们沉默了。芬维德摇了摇头。即便是现在,这话听起来依然令他难以置信,但它是真的
。他从来不说假话。
“绝命的那一刻,它笑了”,他说。 “断手撕裂了它的身体,但它只是大笑。它说:'我
认识你。我和你战斗过,那时你是你们中最快的。我和你战斗过,那时你的致命利爪能够
抓到我的喉咙。你还记得吗?现在那利爪还剩下什么?'”
勇士们保持着沉默。他们全神贯注,仔细倾听着芬维德说出的每一个字。
“断手没有回答。那生物继续说道。'我们是永恒的。现在,你明白了吗?终于得到教训
了吗?我们回来了。我们依然如故。你的胜利是暂时的。一点痛苦,一瞬光阴,但我们又
回来了。现在看看你自己吧!'”
芬维德不难想起那些话语。它们好像已经铭刻进他的心中。
“上次你喊出了那些名字。你还记得他们吗?我记得。再对我说一遍啊。告诉我,那些我
手下亡魂的名字啊。”
居托姆的视线越过火焰,紧盯着他,他的伤口看上去气得发黑。 “他说了吗?”
芬维德点了点头。 “断手说了。他也不停手,就开口说道。鲁斯啊,但那声音。好像是
从史诗中蹦出来的。我几乎无法理解他的口音。就像梦幻变成了现实。他每轰下一拳都吐
出一个名字。阿尔维。伯恩约夫。埃里克。贡纳德·持盾者。约尔瓦德。”
“他们是谁?”
“我不清楚。但后来发生了奇怪的事。”芬维德犹豫道。 “他不记得最后一个名字了。
还有一个,但他却想不起来。恶魔嘲笑他。'我记得',它说。'我永远都记得。而等到你
死后,只有我还会记得。好好想想吧。'如果说断手先前仅仅是生气,听到这话之后他简
直变成了狂战士。他使劲儿捣着它的伤口。天啊,我从没见过那种场面。当那东西死去时
,它还在笑。比约恩没有住手。他把整具尸首都烧成了灰。战斗渐渐远去,我们得到命令
,解除了戒备,但他一直在焚烧着。谁能去告诉他停下来?”
芬维德试着对其他人露出微笑,好振奋他们的精神,但这个故事让他们感到不安,正如他
所担心的那样。
“结局呢?”居托姆问。
“我看着他离开”,芬维德说。 “机群护送著登陆艇下来了。有六个祭司等著迎接他归
来。他跺着脚从我身边走过,就和你我之间一样近,浑身是血。所有人都退了一步。”
芬维德搓着手掌,抱紧了双肘。篝火并不让他感觉多么暖和。
“他还在试着回忆。我听到了。他就是想不起来。他们把他装进了机舱,而他对此毫无反
应。”
柴火劈啪爆裂开来,火星飞进浓郁的夜色。
“现在他走了”,芬维德说。 “回到了山里。也许他在那儿会想起来。”他一边说著,
一边想到——机甲库房在芬里斯的核心深处,寂静而冰冷,排列著可敬先辈们的墓室。他
尽力不去想那位远古战士被置于黑暗中时还在低声自语,寻觅著如冬日阳光般消退的记忆
。他又挤出一个微笑,咧嘴露出了獠牙。 “但是,他赢了!这才是最主要的。狼嚎胜利
了。鲁斯万岁!”
他们齐声呼应,但在那之后,他们没有要求他讲述更多的细节。居托姆看上去心事重重。
芬维德再次凝视着火焰。火势已经开始减弱,但没有人去添加燃料。他怀疑自己这么做是
否正确。他们愿意相信断手将永远战斗下去。也许他们需要相信它。
究竟会怎样呢?他想。他看着群星老去。他曾经走在全父身边。万年之后他的过失可以被
原谅。
呼啸的寒风席卷旷野,在战士的铁甲上擦出尖鸣。胜利的歌声随着渗入肌体的寒意拉高了
音调。
但他终将想起。记忆会被重温。
遥远的北方,恶魔的尸骸卷曲干裂,被柴堆焚化,最终归于灰烬。
他终将想起。
最后的火苗闪烁著熄灭,只留下焦炭上缭绕的青烟。

看,平平是时间快转,这篇就很能表达岁月催人老的感觉,哪怕对象是非意外下寿命可以
长达千年以上的星际战士
附带,关于无畏本身对于无畏机体的看法,讲万年前大远征时期故事的官方小说之一《无
所畏惧》里有一段描写非常棒,也可以对应其他活着的星际战士对于无畏是种荣耀的看法


泰利梅克汝斯苏醒了,但此刻并无战事。
他学到了很多东西,其中一点便是控制自己的愤怒在需要时爆发。此刻并不需要,于是他
控制住愤怒。
他进行分析,扫描,判断。
他的判断如下:他在自己的铁箱里,他的铁箱正等待运输。唤醒他的或许只是在搬运过程
中出现的非规范操作。
此刻并无战事。这让他感到失望。
他用自己学到的方法控制住失望。他也控制着愤怒。除此之外,他意识到自己还需要控制
焦虑。焦虑和恐惧类似,而恐惧是一种他之前从未了解过的异常状态,他坚定地排斥恐惧
。因此,他更加焦虑。
泰利梅克汝斯生前是第八战团的一名战士。从他接受基因改造到战死沙场的十年之中,他
无所畏惧。丝毫没有。无论他面对着什么,即使是最终的死亡本身,他都从未感到过恐惧

在他死后第一次与科技神甫交谈的时候,他们告诉他情况从此会有所变化。他的残躯,属
于极限战士第九十二连战斗兄弟盖布瑞尔泰利马克的那具残躯,已经难以维系了。太多有
机组织被气化了,他无法继续拥有他所能理解的那种生命。然而由于他的勇气与奉献,以
及他适合的体质,他将被赋予一项荣誉。他的残躯得以构成一个半机械半生物存在的有机
核心。
他将会成为一台无畏机甲。
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盖布瑞尔曾认为无畏机甲是古老的存在。那些兄弟都是久经沙场
的老兵,在死亡的边缘被拯救回来,安放进无可匹敌的战争机器之中。他们很古老。其中
一些已经服役了超过一个世纪。他们在那些机械盒子里存活了一百年!
盖布瑞尔泰利马克并不老。十年而已。
如今他永远被困在了一个盒子里。
科技神甫说还需要进行一些调整。心智上的调整。首先,他明白任何一台无畏,就算是最
古老的那些,都曾经是个新手。无畏机甲是军团战斗力的一个重要组分,他们也会遭受战
损。因此当铁棺有空余,且战场上出现了适合的人选时,新的机甲就会被建造。
科技神甫说他会失去很多对肉体而言自然而然的事物。比如睡眠。他只有在进入静滞休眠
时才会睡觉。他将体验到——或者他将体验不到——漫长的休眠期,因为他们会确保他睡
过大部分的岁月。只有当他需要参战时,他们才会将他唤醒。
科技神甫说这是为了减轻痛苦。他会感到持续的痛苦。他可悲的残躯被一张半机械半有机
网包裹,连入导电纤维系统,密封在一口装甲铁棺里。他生前所能接受的镇痛手段已经不
可能实现,他没法压制痛苦。
出于同样的原因,他此前从未感受过的情绪波动也开始困扰他。他将体会到愤怒和狂暴。
虽然这无畏机甲赋予了他毁灭性的力量,但他还是会怀念自己的凡人之躯。他会厌恶自己
的死亡,对现状感到悔恨,心中再无旁物,直到他憎恨这冰冷而空洞的第二次生命。
为了避免这些苦楚,疼痛与愤怒,他将在沉睡中度过大段的光阴。
他们还说,他可能会遭受恐惧的侵袭,尤其是在早期。他们解释说这是由于他所经历的巨
大变化。他的意识已经从他能够辨认或理解的,那种凡人的线性时间轴中剥离出来,事实
上那漫长的休眠可以说是让他脱离了时间本身。恐惧,这个与星际战士毫不相关的概念,
仅仅是神智对于这极端命运的一种自我调节。这很自然。他会学着控制并利用它,就像愤
怒一样。最终,恐惧会消弭于无形。他会像自己身为军团战士的时候一样无所畏惧。
这需要时间。他的激素和生体化学物质会受到谨慎的渐进式调整。他会接受催眠疗法和顺
应微调。他会得到同僚的教导,那些神圣无畏已经习惯了这怪异的命运。
他曾向那些科技神甫说道,“身为一名战斗兄弟,我虽然终有一死,但无所畏惧。如今你
们令我再无敌手,却说我会感到恐惧?那么为何称我为无畏?我曾经毫无畏惧。我不惧怕
任何东西!”
“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愤怒,”他们那时答道。 “你会调整的。睡眠会有所助益。启动休
眠程序。”
“等等!”他喊道。 “等等!”
扎斯塔瑞乌斯是他的导师。扎斯塔瑞乌斯是神圣无畏。扎斯塔瑞乌斯郁郁寡欢,漫长的无
畏生涯并没有让他摒弃苦楚或愤怒。扎斯塔瑞乌斯宁愿沉睡。被唤醒之后他的脾气总是很
坏。他的状态只能说是让倍感焦虑的泰利梅克汝斯喜忧参半。
“我的名字是泰利马克,”泰利梅克汝斯说道。
“我的名字曾是扎斯提努斯菲德罗,”扎斯塔瑞乌斯没好气地答道。 “他们把我们当作
机器重新命名。要么就是他们忘记了我们的名字。我不记得是哪个了。”
泰利梅克汝斯是第十三军团中最新的无畏。他是蔑视者型号。他还没有参加过战斗。
他们曾经唤醒过他一次,那是在马库拉格仓库里的例行维护。他内置的计时器表明他当时
休眠了两年。科技神甫通知他说一项行动已经被公布了。他们将会与兽人作战。泰利梅克
汝斯有很多问题,但他们让他回到了梦境中。
“等等!”他说道。
泰利梅克汝斯苏醒了,但此刻并无战事。
他学到了很多东西,其中一点便是控制自己的愤怒在需要时爆发。此刻并不需要,于是他
控制住愤怒。
他进行分析,扫描,判断。
他的判断如下:他在自己的铁箱里,他的铁箱正等待运输。唤醒他的或许只是在搬运过程
中出现的非规范操作。
他内置的计时器告诉他,自从那次在马库拉格的例行唤醒至今已经过去了十八周。定位器
系统读取了思维空间的信息,告诉他自己的铁箱正在考斯的轨道船坞中进行转移。这是备
战岗位。集结位置。他苏醒得过早了。他们还没有到达前线。
他猜测自己为何会被唤醒。是非规范操作吗?装卸工晃动了他的铁箱?扎斯塔瑞乌斯,克
罗顿和弗托尼斯都离他不远,他们在各自的铁箱里陷于静滞休眠。
是他错位了吗?或者是某种异常废代码导致他的思维系统纤维化激活?
泰利梅克汝斯不知道。他是个新手。附近没有科技神甫。他希望扎斯塔瑞乌斯能苏醒过来
,这样自己就可以问问他。
这是正常情况吗?这些零星的废代码是怎么回事?他感觉自己被困住了。他感到焦虑。恐
惧随后便会降临。
他察觉到休眠系统试着将他拖回自己所属的昏睡之中。它们试着让他摆脱那些痛苦与愤怒
。不需要醒来。你苏醒得太早了。你不必醒来。
科技神甫错了。
无畏所惧怕的并非痛苦。
而是寂静。是虚无。是沉睡。
是那种无法逃脱的禁锢。

所以套某位40K大佬的吐槽40K同人歧视性言论,时间快转的写法会出问题的实际问题根本
就是(多数)“中国网文作者根本不懂文学”,把充满感情的东西变成了打怪升级刷妹子的
无限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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