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还在原来的房间里,但被放置到一张躺椅上。
房间原来那张床上躺着一个人,那就是我时时刻刻思念担忧的小青。
小青睡得很熟,嘴角还挂着浅浅的微笑。
赵静安坐在小青的身旁,双手抱住小青的头,嚎啕大哭着。
“小青啊!我已经活过来了,但是为什么你 -”
我艰难地把头摆到房间里其他地方,林敬书也在这里,神情严肃地看着赵静安和小青。
豺狼站在林敬书身旁,低垂著头。
我一时间忘记了自己体内还残留着纳兰破天的武道拳意,也忘了抽打在自己骨髓上的一股
股寒意,直接跳起来冲向豺狼勒住他的脖子,对着他大吼。
“小青怎么了!快说!”
我的身体现在连这样程度的活动都无法适应,我盯着豺狼的双眼,一边大口喘着气。
豺狼闪过我的双眼,嘴唇微微打开,但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干你娘!小青到底怎么了!你他妈的快说啊!”
豺狼任由我掐住他的脖子,沉默了许久,吐出三个字。
“很抱歉。”
我呆立在原地足足有一分钟才回过神,我马上又冲到小青身边,触摸着她的双手和额头,
尽可能地想从她的肌肤上感受到半点体热,我把耳朵贴在小青的胸口,无比希望能再听到
一声心跳,再微弱都没关系,只要有跳动就有希望。
最不相信奇蹟的我,此刻却无比期盼奇蹟的出现,我多么希望下一秒,小青会缓缓睁开眼
,或是胸口开始有微微起伏。
“对不起。”
豺狼的声音又再次从我背后响起。
“小青她,到这里已经半天了,我们只是在等你醒来。”
我听了豺狼的话,不自觉地张大嘴巴,想要发出点什么声音,却一点也喊不出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哽在我的喉间。
我眼中又看见第一次见到的小青,那时候,她绑着马尾,用狡黠的眼神看着我。
我眼中又看见在我中毒时走到我身旁的小青,那时候她一丝不挂,披散著头发走向我并跨
坐在我身上,圣洁如女神,又狂野如妖精。
我眼中又看见那个穿着制服,和我牵着手,清纯而羞怯的小青。
山顶餐厅上那个穿着晚礼服,优雅而秀丽的小青。
穿着睡衣,站在厨房前为我做早餐,和我四目相交时好像是已经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老夫
妻,那个宁静而温柔的小青。
“啊!!!!!!!!!!”
我终于能发出声音,大声哭出来。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趴在小青的胸口用力大哭。
我从来没听过自己发出这样的声音过。
那像是一头野兽受了重伤,疼痛到无法承受时用力发出的嚎叫。
或许比那样的叫声更凄厉。
“小青...小青...”
她睡的很安详,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容。
但是我的眼泪无法自抑不停滴落,直到弄湿了她胸口整片衣服。
我紧紧抱住小青,想要就这样抱着她直到天长地久,假装她从来还没死去,假装她从来没
有离开过我。
但我无法停止不断流淌的眼泪,无法止住嘶吼和哭嚎,无法让我不断发抖的身体停止颤抖
。
“阿哲...”
豺狼从我背后搭住我的肩膀,我马上一脚朝豺狼身上踹下去。
对着豺狼发泄怒意变成我暂时阻止悲伤抽空自己的解药。
“你不是说会保护好小青吗!纳兰破天不是答应我他要给我的三次出手机会全都会用来保
护小青不会死吗!为!什!么!小!青!会!死!”
我用力对着豺狼大吼。
他任凭我一脚脚踹在身上,继续低着头毫不吭声。
我一转头看到赵静安,忍不住对着她大吼。
“赵静安妳怎么不去死啊!为什么死在那边的人不是妳!我现在就要杀了妳!让妳陪葬!
如果不是妳小青也不会死!”
赵静安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低着头继续哭泣。
“谢哲瀚你够了!”
换林敬书对我大声吼道。
他冷冷看着我。
“你难道看不出吗?豺狼身上的肌肉半点劲都发不出来,他闯去救成青荷的时候,被纳兰
破天拦住,承受了纳兰破天的武道拳意足足半小时,差点就要死在那。纳兰破天也遵守约
定,因为打从一开始,他和爱新觉罗。溥斋就没打算要杀成青荷。害死成青荷的人是你!
”
我立刻挥出一拳抽在林敬书的脸上,但这一用力,刺骨的寒意又狠狠扎入我的手臂,我痛
得失去重心摔到地板上。
林敬书从怀里掏出两颗纽扣,我一看到那两颗纽扣就知道那是什么,小青曾经做为赵静安
的死士和守护者,进行任务时会在衣服上装入录音或是录影设备,但我没想到她带着赵静
安逃亡时竟然也做了这样的准备。
林敬书从口袋掏出手机,打开播放程式。
“这两个纽扣里有两段录音。成青荷为什么会死,她死前想对你说的话全都在这里面。请
你,先好好的听完这两段录音,这也是成青荷死前,拜托我们所做的事。”
我听到林敬书说这些话,眼泪又不停地从脸颊上滑下。
我安静地流着眼泪,听著录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