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我的酸梅室友 第三章

楼主: shk91353 (阿港)   2016-05-08 23:34:18
作者:刘虚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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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恶心的肥宅男
她探出头的那一瞬间,我吓得当场射精了。
神经线像遭到一刀两断,紧绷的肌肉蓦地被迫放松,我登时失去对阴茎的控制力,精
液倏地从马眼喷出,如飞箭似的射向她苍白的脸孔。
她惊叫一声,猛地往后退缩。
但这一股滚烫灼热的精液直奔她的面门——就这样,穿过她的嘴巴,在我面前,落在
电脑桌的桌脚。
量多到我自己也吓到。
接下来是一阵死寂。
我喘着气,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和她对望着,直到我的阴茎渐渐软掉。
半晌,她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划破了充满AV女优淫叫声的套房空间。
“你竟然——你竟然敢——!”
她发著抖从电脑桌底下窜出来,苍白的脸孔渐渐扭曲,微微地泛起青光,两只眼睛愤
怒地瞪着我,五指箕张,似乎准备扑上来,掐断我的脖子,或是阴茎。
“脏死了,真是脏死了!有够肮脏!恶心的家伙!”她开始对我歇斯底里地大叫。
足足叫骂了十五分钟。
最后,她指着我,下了结论。
“你这个恶心的肥宅男——!”
我却笑了。
一股莫名的笑意猛地涌将上来,就像射精前海棉体整个失控一样,我当场大笑了起来
,就这样一直笑一直笑,止也止不住。
她愣住了。
也不知笑了多久,眼泪开始从眼角滑落,我从开怀大笑渐渐变成抱头痛哭。
听说人在笑与哭的时候,所使用脸部的肌肉是一样的,原本我不信,但那一刻,我信
了,因为哭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我的脸部肌肉开始发酸,原本高分贝的号啕,逐渐转化成
低分贝的啜泣。
她这评价给的可真对。
恶心的肥宅男。
二十六岁了,才刚出社会,没有存款,还没服完兵役,连一年的工作年资都没有,才
刚当地方报记者上线一个月,就动念想要离职,而且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份能兼顾课业
的工作,在台北连个能一起喝得酩酊大醉的朋友也没有,身材因为日夜颠倒及饮食不正常
而走样,连属于人体内建的睡眠机制都崩坏,毕业论文毫无头绪,与指导教授关系也降为
冰点,就算写完毕业了,还是看不到未来,没有任何梦想,人生的一切似乎走到了尽头,
除了坐在开着二十四度冷气如停尸间的黑暗房间里,看着A片打手枪之外,我掌握不住这
世界的任何一切人事物。
真是个恶心的肥宅男。
出生、成长、入学、就业,在家人的盼望及自我的期许中过了二十六年,好像匆匆,
却又缓缓,最后却什么都没有,一切皆空,只剩下中肯的这个评语,总结了这盲忙茫的二
十六年人生,可悲到自己都无言以对。
真是个恶心的肥宅男。
就在我又哭又笑的这段期间里,她愣愣地看着我。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问:“你还好吗?”
我泪眼蒙眬地抬起头,她的面孔已不再狰狞,反而换上了怯生生的表情。
“走开。”我冷冷地说。
她愕然。
“我说走开!”我对她怒吼。
似乎是被我吓到了,她竟然乖乖地闪开,飘到电脑桌旁的床上。
我开始继续点看A片,继续打手枪。
世界的一切似乎被冻结住似的,我默默地在电脑桌前射精,她默默地在我的床上看着
我射精,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整个世界只剩下AV女优的哀号及淫叫。
直到第五次时,她总算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欸!你——”她蓦地又窜到我的面前,挡住我看白石茉莉奈的视线,手插著腰,准
备要兴师问罪。
“走开。”我再次冷冷地说。
“什么?”
“我叫你走开。”我厉声道。
“你说什么?”她恼怒地竖起一根充满威胁的食指,指着我说:“臭肥宅,你给我等
等——”
“你——给——我——走——开——!”我抓狂似地咆哮起来,一把抓起键盘,跳起
来对着她就是盲目地狂挥乱打。
她吓呆了,愣愣地任由我的键盘在她的身体间穿越挥打。
但如同对着空气挥打一般,我什么也打不到,只听“啪”的一声巨响,我的键盘重重
地打在电脑桌上,当场断成两截,其中一截弹起来,撞在我的鼻子上,鼻头一痛,随后鲜
血混杂着鼻水划过嘴唇,一路流到了下巴。
我把手上那一截键盘随手一扔,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电脑萤幕突然动也不动。
当机了。
终于,我连看A片打手枪都没办法了。
我又笑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惨笑起来。
“嘿嘿嘿嘿……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面露恐惧,开始摇著头后退,一路退到了墙角。
我转过头,一边笑,一边看着她。
“神经病!”她的语气中竟然有颤音,“疯子!神经病!”
我的笑容更灿烂了,站起身子,摇摇晃晃地往她走去。
她大惊,转身就逃。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她一面退,一面想随手抓起一些杂物往我扔过来,但
她的手都穿越了那些杂物,抓不起任何东西,她渐渐地被我逼到了浴室门口。
我笑着走向她。
“救命啊!”她发出高八度音地凄厉尖叫。
我就这样穿过了她的身体,走进浴室,洗洗手,然后抽卫生纸来止鼻血。
我听到她在浴室门口喘气。
“原来鬼也会喘气。”我压着鼻子,说:“我以为鬼是不用呼吸的。”
她愕然地转过头看着我。
“你现在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她颤声问我。
“比你正常。”我打开莲蓬头,开始清洗阴茎,“鬼竟然问人正不正常,真是个荒谬
的世界。”
她回头看着那一片狼藉的电脑桌,又诧异地望着我,显然无法理解我的情绪为何能转
变的如此之快。
“疯子!神经病!”她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次。
我没有理她,只是自顾自地开始脱衣洗澡。失控的情绪已随着刚才暴力式的发泄渐转
平复,脑海虽仍是一片空白,但所有感官的意识却是前所未有地清晰。
鼻血终于止住了,我把塞在鼻孔里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失魂落魄地坐倒在浴室的角
落,任由莲蓬头里的热水倾泄而下,冲刷身体。
原来理智真的会断线。
当人的精神被压迫到一个极致时,果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曾看过一段访问吸毒的人的纪录片,很多吸毒的人染毒瘾的初衷,都是因为空虚,毒
品是一种药物,滥用这些药物,能让他们的感官在接收外在世界发送的讯息时,刺激感加
倍,所以他们吸毒后,去接收外在世界传给他们的讯息时,他们与外在世界一切人事物的
互动,都比原本会有的反应还夸张上数倍,莞尔会变成狂笑,哀伤会变成痛哭。
“你说做爱时,射精那一瞬间最爽?”纪录片里所访问的一位匿名男性毒虫说:“那
我告诉你,吸完毒时有多爽——就像你全身都所有毛细孔都在射精一样,非常爽,真的爽
到让你想永远不离开那一瞬间。”
那如果这时剥夺了他们想进入“全身都所有毛细孔都在射精”的状态时,他们会因为
感到被这个世界彻底边缘化,进而情绪失控,抓狂,发疯,对阻止他们的一切外在因素暴
力相向。
就像我刚刚那样。
当与外在世界互动的最后一条管道被切断时,刹那间,我仿佛整个人从这个世界被抽
离,如遭宣判无期徒刑,与人世间永远隔离,除了启动如同自我保卫机制的自我惨笑,就
像人紧张时咬手指、抓头发、不安的扭动身子那样,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姿态来面对这
个没有未来性可言的世界。
所以我也只能惨笑。
“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
——南朝.梁.王籍〈入若耶溪〉
热水如瀑布,冲了快十分钟。
好安静。我就这样赤裸地坐在浴室的角落,世界只剩下耳里的冲水声。遥远却清晰。
重新恢复理智后,我越过满是肥肉的肚腹,看着软掉的阴茎,想再让它勃起,却怎么
样也办不到。
连自己的身体最容易有反应的器官都失控。
连最原始的性欲都没法解决,阴茎在这时仿佛不属于我的肉体,我唯一能控制的,只
有感到孤独的意识。
“果然,人生走到最后,还是一个人哪……”我苦笑,然后开始哼歌:
People talking without speaking.
People hearing without listening.
People writing songs that voices never share.
And no one dare disturb the sound of silence.
人们只是说话却言不及义
人们只是听却不认真倾听
人们写出歌声却不能共鸣的歌曲
却没有人敢打扰沉默的声音!
——赛门和葛芬柯(Simon & Garfunkel)《沉默之声》
歌声歇落,我看着浴室的墙壁,似有所悟,但又茫然若失。
没有想起身的意思,反而希望这一瞬间永久持续,不要结束。
这时,她蹲在浴室门口,关心地问:“你还好吗?要我找中华电信来帮你重新接上理
智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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