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念的那所大学
如果没考到英检中级 都要去上学校的英文进阶班 通过才能毕业
我因为没有考到 所以开学选课就要挑班来上
那时候我暗恋班上一个可爱女孩
我从她的无名知道她要挑哪一班
后来我也就选那一班
开学第一次上课
我坐在最后一排 刚好她也有迟到的习惯
所以当她慌慌张张 从后门溜进来 正要找座位的时候
就看到我坐在角落
她一看到我 开心的跟我挥挥手
毕竟在这种混合班 专收英检的残兵败将
能看到系上的同班同学 有一种亲切感 也是乐事一桩
她就背着包包 过来坐在我旁边 我们靠得好近好近
最后一排嘛 难免位子空间都被压缩
从此之后 那里变成我们的固定位子
本来可恨自己考不到英检中级 讨厌比别人多上进阶班
但后来这种结果 反而变成我最大的幸福
我每个礼拜最期待的就是这两堂课
从她一进门就跟我挥手招呼 中间下课 我们还能讲话聊天
课堂活动 练习会话 也是跟她一起进行 多么幸福
因为有无名的关系 所以我知道她的生日 那么刚好 她的生日跟我同一天
我一直记得这件事 而这个生日刚好就是我们进阶班上课的日子
等时间到了 我先去活大买了一块黑森林的蛋糕
差不多一个巴掌大 小小一块就要六十块钱 可是我并不以为意
因为我能预期 这点小钱跟我所能得到的幸福 是没办法估量的
我已经扮好莎士比亚 开始编排剧本
今天同样生日的我们 可以吃同一块蛋糕 切开一半
你一小块 我一小块 或者你一大块 我小小块 互相分享彼此的喜悦
我带着这块被透明塑胶罩住的可爱蛋糕去教室
看到座位空空 我心想 她又迟到了 真是顽皮女孩
我早该习惯了 可是这天特别的日子 这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却让我感到惴惴不安
她迟迟没有出现 时间慢慢溜过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只留我一个人在座位上
我根本无心上课 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后门 等待那一点被轻微推开的轧轧声
但后来我再也等不住 拿着手机就跑到外面走廊上
我蹲在那边 听着手机那端接通的嘟嘟声 跟我的心跳声混杂在一块分不清
终于等她接起 我急问:"你今天怎么没有来上课呢??"
她笑说:"抱歉 我今天不会去上课了 哈哈不好意思 第一次翘课..."
我颤声问:"为什么呢??"
她迟疑了一下 好像在找一个我愿意听的理由
说:"为什么呀... 因为...我有一个很亲密的朋友 他为我订了一个小包厢
我要跟他一起吃晚餐 现在正要出发呢!!"
我完全不加思索 脱口直问:"男的女的??"
她愣了一下 回:"嗯??"
我抿著嘴唇 才想起这句问过分了 朋友就是朋友 是男是女 关我什么事
我的嘴角在颤抖 艰涩的说:"没事... 祝你快乐... 祝你..."
最后我的喉头梗住 眼皮紧咬著泪水 没再说下去 就把手机挂断了
那两堂课 我是在一片苍白之中度过 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每一声都带着一滴眼泪
苍白的天堂并不比黝黑的地狱更快乐
后来下课离开 教室要关上灯 我走到外面楼梯口 但又踅回来
走进教室里面 把门关上锁住
我没有把灯打开 就让它暗着吧
我摸黑坐在昔日的座位上 跟她的位子紧紧的靠在一起
然后从包包里面拿出蛋糕 各切一半
连带把手机打开 都摆在她的位子上 而手机上的桌面图片就是她的照片
我一个人悄声唱起歌来 还怕被外面的人听见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