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初恋的月亮比较圆(下)

楼主: chillymood (草莓蛋炒饭)   2013-11-23 22:25:41
随着毕业典礼的逼近,我也不能再一直沈溺在恋爱的甜蜜里,而
且光头也还要准备统测,因此我们减少了见面的次数,让我在见不到
他的日子里,都备受思念的煎熬。
刚推甄上的那阵子,我几乎每天都睡到中午才来上学,反正老师
也不会
管我,中午来帮大家买便当刚好。
但毕筹会的事物越来越忙,我们几乎每天都要从早排练到晚,对
我们这些早已习惯每天睡到中午的“死大学生”们而言,早起是相当
痛苦的事,因此,迟到惩罚制度开办,迟到的人要请所有人喝五十岚。
那阵子,几乎天天都有人跟我说谢谢我请他喝饮料。
幸好每次迟到的人都不只我一个,能几个人一起分钱,不然我高
中都还没毕业就先破产了。
由于我推甄上的师大图文传播学系,唸的就是影视传播相关,所
以在毕筹分组时,我舍弃最想加入的活动组,选择加入资讯组。
会加入资讯组的大多是些理工宅男,喜欢操作电脑、机器设备。
而资讯组对不喜欢在活动中抛头露脸的人而言,也是相当好的选择,
不用彩排练习表演,只要在典礼前夕确认器材皆正常可以使用,典礼
当天帮忙录影及协助外包场商即可。
没想到我的加入,破坏了这群宅宅们偷闲的美梦。
资讯组第一次开会,我就跟大家说:“我们不能这么无聊,我们
也可以做些什么让大家刮目相看!”
在我的游说下,这群宅宅们也跟我一起热血沸腾起来,我们思索
良久,决定筹拍“内中电影”,用影片的方式,纪录属于我们内中人
的故事。
爱凑热闹的我,还硬轧了两支活动组的舞蹈表演,造成我异常忙
碌的生活。
我耗费苦心写了一部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还找了俊男美女担纲
出演,却因为还是高中生的我们,对于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还很生涩,
稍微拍一点暧昧的场景就笑场不断,因此内中电影进度严重落后。
眼看毕典在即,我们决定放弃电影,改拍轻松搞笑的“内中新闻”
,找人扮演记者,针对一些凭空想像的灵异事件,去采访保健室阿姨、
教官?。
我是个肢体极不协调的舞痴,为了使我可以尽快熟悉舞蹈,和我
跳同样舞蹈的活动组同学们,晚上还会来住我家,陪我练一整晚。
有一次光头晚上突然打来说要带我去吃宵夜,我因为太想约会了,
就骗光头说今晚没有人来我家练舞,但早已有两个同学住在我家了!
我苦苦哀求那两个同学不要戳破我的谎言,让我去约会,光头到
我家来接我时,还请她们躲起来,不要说话,但光头一进门就发现异
样:“怎么会有方便面味?”他问。
我惊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那是她们刚刚在客厅吃的方便面,
情急之下,我只好说:“我刚刚吃的啦!”
“妳刚吃过方便面了,还吃得下宵夜?”光头疑惑。
“可以啊!我本来就吃得多嘛。”幸好我本身食量真的很大,才
打消他的疑虑。
终于把光头骗出门后,光头的体贴倒成了我的恶梦。
“妳要不要先打个电话给妳妈说一下妳出门了,不然等下妳妈回
来找不到妳会担心。”才出门光头就说。
“好啊。”我低头搜寻应该要在包包内的手机,没想到,我居然
忘了带!
我想起我在光头还没来之前,与她们交代的话:“要是我妈回家
了看到妳们,妳们就跟我妈说我出门买饮料了,很快就回来,然后妳
们再赶快打给我,我会尽快叫光头送我回家。”
但现在,我没带手机,这表示就算我妈回来了,而她们也确实打
给我了,我也接不到电话,回家时势必会被我妈狂飙一顿,也会害得
我两个同学尴尬。
“怎么了吗?”光头看我神色凝重,关心地问。
“我忘记带手机了。”我回。
“没关系啊,妳用我的打。”光头边说边拿出手机。
“喔,谢谢。”我接过手机,却不知道该不该拨出妈妈的号码,
难不成我要告诉我妈:“嘿,妈咪,我现在跟我男朋友出来约会了,
然后我们家里现在有两个妳不认识的人,是我同学,妳回家看到她们
不要惊讶!”我要是真这样讲了,就算我妈没怎样,光头应该也会先
傻眼吧。
“怎么了吗?妳怎么不打?”看我愣在那儿若有所思的样子,光
头又问。
“呃?我忘记我妈的电话号码了。”情势所逼,我不得不这样说啊!
“妳没在开玩笑吧?”光头一脸狐疑。
“呃?我妈有两支手机啦,我有一支比较背不起来,可她今天带的
好像是我背不好的那支。”我妈真的有两个号码,但事实是我两支都
背得很好。
“那我们就早点回家,不要让妳妈担心。”说着他就要收回手机。
我一时情急握紧了他的手机,就算不能打给我妈,我也要打给在
我家的同学,通知她们我的窘境啊!
“让我打给安琪,安琪好像有我妈电话。”
这真是史上最愚蠢的谎言,到底这世上有谁会忘记自己妈妈的电
话,还要打电话问好朋友的?
这世上我会背的电话号码,除了家人和男友的之外,就只有安琪
的了,幸好安琪也认识在我家的同学,可以请她帮我打电话通知她们。
我拨出安琪的号码,然后默默地飘到一旁,小声地交代她快帮我
打给我同学,才结束这场闹剧。
“怎么样,问到了吗?”光头已经趁我在讲电话时点起了一支烟。
“嗯,我直接请安琪打给我妈了。”又撒了个谎。
呼,好险,都不知道为了见你一面,我要煞费多少苦心啊!我在
心里这么对着光头说。
光头熄掉烟头,牵起我的手:“走囉,小姐。”他说。
能这样牵着手,就什么都值得了。
那晚我们来到天母一间开得很晚的小面摊吃宵夜,原以为只有我
们俩个吃饭,没想到一来到店里,已经坐了满满一桌人。
小小的面摊外,停了各式各样的机车,展示著喧嚣的青春。
那些人全都是光头的朋友,大部份我都没有见过。落座前,我感
到有些紧张,深怕自己表现不好,会让光头丢脸,光头查觉我的不安,
轻声在我耳边道:“今天就是特地带妳来认识我朋友的,他们都是些
北烂,妳不用害怕。”光头笑着轻推了我一下,要我别紧张。
我自认是个很会和陌生人喇赛、做朋友的人,但面对光头的朋友
时,我却无法展现我平时的风趣,自然地与他们交谈;也许是因为唸
的学校不同、环境不同,所以有隔阂,但我真的很想打入光头的世界
啊!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微笑就是最好的武器,所以我从头到尾
维持风度地微笑着,偶尔附和几句,但光头仍然发觉了我的不自在,
刚好,放在桌上的零钱被不小心拍到桌子的人震落地面,光头趁著弯
腰捡钱的同时,偷咬了一口我的大腿。
我一时吃痛,低头看他,而他正假装没事地抬起头来,稳稳地将
那枚硬币放在桌上。
看着他这一连串动作,我突然心下一热,他是为了要化解我的不
安才这么做的。
原来爱情,最美的不是心跳加速的轰轰烈烈,而是平凡生活中的
包容与体贴。
散场时,光头照例替我戴上安全帽,边戴还亲了一下我的额头,
这宣示主权般的动作,让在一旁的众人见了,即刻大惊小怪地惊呼怪
叫,更让我甜蜜地合不拢嘴。
光头卖了他原先的PGO G-MAX,换了一部野狼,因为是档车的关系,
在后座的我,更要紧紧抱住他,而我也喜欢这样的设计,这是我唯一
可以光明正大展示爱意的时刻,我总是用尽全力,传达我的思念,更
何况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三天。
“这几天都没来找妳,妳会不会觉得我很讨厌?”光头突然问。
也许是在后座他看不见我的关系,也或许是我真的觉得失落了,
我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嗯。”
“好啦,对不起,等我考完,我们找个地方跟安琪他们一起去玩
个两天一夜好吗?”他状似弥补地提议著。
“那你会跟我做爱吗?”我小小声地问,脸颊烫得要烧起来似的。
我早已知道光头有过男女之事的经验,但我们交往以来他一直很
尊重我,从未有过踰矩的动作。只有一次,我们在我家旁边的暗巷接
吻,吻到难分难舍之际,他突然离开我的唇,尴尬笑着说:“呃?妳可
以起来一下吗?”那时我还紧紧拥着他,疑惑他为何突然停下动作。
“怎么了吗?”边问我已稍稍退离他的身子。
他突然弯腰说:“那个?就是男生的那个啦!”
“蛤?”当时的我还不懂何谓男生的“生理反应”,只是更加疑
惑。
待他向我解释过后,我才明白,原来那就是“勃起”啊!
我红著脸转过身去,待他热情“消退”后,才和他牵着手走回家。
然而,这阵子以来,我们虽然还是每天联络,见面次数却远没有
交往之初,甚至交往之前频繁。我明白是因为我们都忙,可是,见不
到他的日子里,我总是像心里缺了块什么似地不安。
天真的我以为,也许是因为我们不够“亲密”,才造成这种不踏
实感,毕竟光头从前的女友们都可以,而我却什么都不行。
如果这么做可以锁住他的心,我什么都愿意,即使是冲破天真的
最后一道防线,我也在所不惜。
光头没有回应,我自我安慰地想着,也许是风声呼啸,所以他没
听见吧。
到了我家门口,光头温柔地替我取下安全帽,摸摸我的头说:“
干嘛那样问啊?”
我马上会意其实他听见了,但却突然害羞地不知所措,只能装傻
道:“什么呀?”
“问我会不会跟妳?”光头才讲到一半,就被我捂住嘴巴。
光头拉下我的手,轻轻地拥住我,然后在我唇上啄了好几下后才
说:“如果妳不愿意,我不会勉强妳,我们的感情,不需要用那件事
来証明。”
我没有回复他的话,只是踮起脚尖主动亲吻他,而他也热烈地回
应着我。
我融化在这强烈的浓情蜜意里,但心底深处,总隐隐飘散著一股
不安的气息,怎样都挥之不去。
回到家后,家里居然一片漆黑,像是没有人在家一般,但我的同
学们应该还在才对啊!
我开灯上楼,来到我的房门口,才开门,就看见黑暗中坐着两个
人影,我反射性地马上开灯,才看见是我两个同学坐在我房里。
“吓死我了,妳们有必要一盏灯都不开吗?”我边抚著胸口边说。
“安琪打来说妳没带手机,我们怕妳妈先回来了,就想说先躲起
来嘛。”同学之一解释道。
那晚我与同学们聊了许多关于恋爱的话题,发现不论再会唸书、
学测考再高分,爱情对我们而言,仍旧是一门太高深的学问,想参透,
却不得其门而入。
我们以为长大了就会懂了,但一直到现在,我怎么还是不懂?
第十六届内湖高中毕业典礼顺利落幕。毕业典礼那天,我的妈妈、
姐姐都来了,还为我准备了一大束鲜花,让我在众人面前好不神气。
但我心田里的那朵太阳花,却垂头丧气。
整个上午,我不论在台上表演,还是坐在台下观礼,都无所不用
其极地四处张望,期盼能看见光头的身影,但那颗醒目的大光头,却
始终没出现在内中校园里。
我暗暗期盼他只是躲起来了要给我惊喜,但典礼结束后的一通电
话,却粉碎了我的幻想。
“毕业快乐!”光头在电话那头说著。
“你在那里?”我还抱着一丝期待。
“家里啊。”他慵懒地回。
“你怎么没来?我不是提醒你好多遍了吗?”听到他还在家里,
我火气就上来。
“对不起嘛,就昨天唸书唸到比较晚啊。”
“什么唸书唸比较晚,我看你是在跟朋友鬼混吧!”我已经气到
口不择言。
他明明就知道,今天是我高中毕业的日子;明明就知道,为了这
个毕典,我耗费了多少心力,但每次问他会不会来参加典礼,他总是
顾左右而言他,我以为是他要给我惊喜,才没有讲明,原来是他根本
就不打算来!
我气得在体育馆的楼梯间差点哭出来,但今天应该要是开心的日
子,而且我的家人也在,所以我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依旧笑嘻
嘻地和同学、老师们拍照、签名留念。
可是心里真的好苦。
原来爱情,是裹着糖衣的毒药,一开始是甜的,上瘾中毒后,比
什么都苦,却戒不掉。
下午,我和毕筹会的好伙伴们,一同来到西门町一间餐厅举行庆
功宴。
席间,不知是谁突然提议:“我们应该一起去喝酒,才能庆祝我
们真的长大了!”
一群小毛头们同声附和,开始讨论起我们能去那里喝酒,但一个
现实的问题却冲击着我们,尽管我们大多数人都年满十八岁了,但还
是有少部份人的生日在七、八月,无法合法进入可以喝酒的场所。
就在众人无计可施之际,我突然灵光一闪:“我也许有办法!”
我兴奋地宣布。
众人的目光同时向我射来:“快说快说!”大家催促着我。
我刻意先清了清喉咙后才道:“我男友光头?”奇怪,明明就吵架
了,讲到他时,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漾起一抹甜蜜的笑。
光头有个好朋友,在东区的一间小酒吧担任驻唱歌手,因为这个
缘故,光头时常去这间酒吧光顾喝酒,顺便听他朋友唱歌,还和酒吧
老板结成好友,所以光头虽然还没满十八岁,却已经常常出入所谓的
“声色场所”。
“那妳就拜托光头让我们进去嘛!”听完我解释,众人向我恳求
起来。
刚好此刻,我的手机响起,正是光头来电。
我指指手机说:“是光头。”要大家稍安勿躁。
走到稍远处,我假装口气不佳地接起电话,其实早就不气了,唉,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我就是拿他没办法呢?
“还气吗?”光头在电话那头问。
“气死了啦!”我恫吓道。
“求求妳原谅我嘛!”光头开始撒娇,只要他用这种口气说话,
我就没辙,但此时,我也知道绝佳的谈条件机会来了。
“要我原谅你可以,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开始说出我的
要求,光头听完后,先是一阵沉默。
“嗯?我可以答应妳请老板让他们进去,但一杯调酒也要两、三百,
我觉得你们感觉起来就是要喝醉的样子,应该不划算吧!”光头分析
道。的确,对还没有经济能力的我们而言,喝酒是太奢侈的消费。
“那就拜托我最帅气、最厉害的男朋友想想办法囉!”换我对他
撒娇。
因此,我人生中第一次因酒精而混乱的夜晚,成行了。
光头拜托酒吧老板以一人五百元的价格,让我们喝到饱,但能点
的饮料只有whiskey coke。
为了不影响光头考试,我和毕筹会的同学们约在光头大考完后的
一个周末夜晚,进行我们的“买醉初体验”。
那天下午,我特地找了安琪陪我去买衣服,我们来到一间装潢漂
亮的韩风服饰店,是我从前绝不会走进去的那种。
店员是个可爱时髦的女孩子,才大我没几岁,却已经散发出和我
不同的女人的魅力。
她亲切地招呼着我们,让我原先紧张的心情松懈了不少,开始认
真挑起今晚的战服。
今晚,我一定要让光头看见不一样的我!
晚上,当野狼的引擎声传来,我兴奋地下楼,却不能走太快,因
为我穿了高跟鞋,这是我第一次穿这种鞋子,还无法掌握地很好;而
且,我还穿了迷你裙,更是让我别扭地不像自己了。
当我打开大门,看见光头看我的眼神时,我就知道我成功了。
“妳怎么穿成这样啊?”他状似取笑般地说著,脚步却边走向我,
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和一朵轻吻。
我笑而不答,只是娇羞地让他替我戴上安全帽,启程出发前往“
传说”。
“传说”是那间酒吧的名字,当我和光头骑着野狼驾到,毕筹会
的同学们已经几乎到齐了,看来大家都相当期待今晚。
那个时候,内湖高中有机车的人不多,因此当我在他们面前帅气
下车、摘下安全帽时,我可以感受到众人欣羡的目光,我在心里暗自
骄傲,觉得我的男友让我好有面子。
我以女主人的姿态招呼大家进店里,尽管我也没来过传说,但我
不能让光头丢脸。
我和光头及光头的朋友们一起坐在角落的一桌,其他同学们则一
字排开坐在吧台,小小的店面顿时喧闹欢腾不少,东区小巷里的小lo
unge bar,变得像园游会般热闹。
大家一人先上一杯酒,开始举杯庆祝毕业典礼顺利结束,我静静
坐在光头身边,享受着这微秒平衡的欢愉;一边是我最爱的男友、一
边是我最亲密的伙伴们,可以这样和大家相聚在一起,我真的好幸福。
但才不到一个小时,这微秒的平衡因为酒精的发酵而被打乱。
原本大家都还开心地聊著毕筹期间有趣的事,突然不知谁率先流
泪,藉著酒意大讲自己的暗恋情事,接着就像骨牌效应般,一个哭了、
第二个也哭了?,然后举杯浇愁,愁更愁,一群高中生开始在lounge
bar里放声大哭!
有些比较有勇气的,藉酒壮胆,直接去向喜欢的人表白;有些不
胜酒力,跑到店外吐了起来;有些有酒胆没酒量,已经脚步扑朔、眼
迷离,还吵著再来一杯?。
我原本也想藉著酒意与光头撒娇,但毕竟是光头朋友的场子,我
不敢太放肆,所以收敛不少,只有微醺。但一看到这群魔乱舞的景象,
我登时清醒,开始联合几个还没醉的同学们去照顾大家。
无奈场面已经逐渐失控,光靠我们几个人要照顾十几个人根本难
如登天,在台上驻唱的光头朋友,唱到一半还唱不下去,直接用麦克
风广播:“内湖高中的同学们,你们还好吗?”
我尴尬地转头搜寻光头的身影,只见光头已经站起身来去向老板
道歉,并要老板别再出酒给他们,以免大家变本加厉。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听见“砰”地一声巨响,一位男同学因为
太晕站不稳,一头撞向墙角,而不知是我同学头太硬,还是那墙壁太
脆弱,墙壁居然在我们面前,眼睁睁地破了!
我立马冲向那位男同学,扶住他即将跌进墙洞的头,协同另外几
个清醒的同学一起用力,才将他架起来。
我望向吧台,幸好老板刚好不在,我们扶起头晕的男同学后,灵
机一动,推来放在另一墙角的巨大音箱,挡住墙洞,才蒙骗过关。
推开店门,我又急着出去照顾几个在马路边吐的同学,甫出门,
就见一位男同学,正痛苦地扶在店门口吐。
我拍着他的背,问他要不要喝水,他都只是摇头不语,表情相当
揪结。
“吐完了我扶你进去休息好不好?”我轻声问。
此时他眼神却突然聚焦,认真看着我几秒,然后紧紧将我抱个满
怀。
我一时怔住,不知该做何反应,但还是强压心神,拍着他的背像
哄小孩一样地说:“怎么了吗?没事没事,乖喔!”
“我真的好喜欢妳!”他突地道,热热的酒气喷得我满耳,我却
不能回应。
“为什么妳要跟他在一起?明明是我先认识妳的!我真的好喜欢
妳。”他继续表白。
我在他怀里惊地无法呼吸,却也挣脱不开他的手臂,只能愣在当
场,任他搂着。
突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把我们分开:“你在干什么!”是出来寻
我的光头,他生气地大喊,一手已将我护在身后,而我从未见过这么
严肃可怕的光头。
那男同学用茫然迷离的眼神看着我和光头,然后轻蔑一笑后,转
身走离门口,光头还在恶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才把光头拉进店里。
“他只是喝醉了你干嘛那么凶?”我拉着光头的衣角。
“喝醉了就可以随便抱别人女朋友吗?”
“我们都是好同学,他只是想要个拥抱。”我急忙解释道。
“我看他看你的眼神根本就是喜欢妳!”光头怒吼。
这话堵得我哑口无言,我只能低下头准备接受光头的数落。 一阵
沉默过后,光头只是点起了一只烟、叹了一口气,摸摸我的头说:“
妳去照顾妳同学吧,我不想让妳为难。”然后走回座位。
我很想窝回光头身边,跟他撒娇、求他原谅,但面对这混乱的情
况,我只能收拾起私心,继续假装没事地照顾众人。
终于,稳定下大家后,我们叫了几部出租车,准备将大家送回去,
却发现大部份的人早已醉到无法回家,我只好说:“都先来我家吧!”
向一辆辆出租车交代完我家地址后,光头走过来,将我拉向角落,
紧紧拥抱着我:“对不起,我刚刚太凶了。”他说。
“你不气了吗?”我试探地问著。
“我怎么可能会跟妳生气呢。”光头温柔地回道。
我感激窝心地亲了亲光头,直觉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像他对我这
么好,而我再也不会爱上其他人了。
在他怀里,我以为,这一刻,就是永远。但永远真的太远,远到
我们只能抓住一瞬间的美好,还拼凑不出永恒。
(一个月后) 明明应该坐在光头身边的我,此刻却坐在他的身后。
看着他宽阔的背膀、看着他醒目的光头,我无视于运动酒吧里喧
哗欢乐的气氛,静静流泪。
幸好,他们都快乐到看不见我的哀伤;幸好,我还能这样望着你。
有多久没见了呢?一个月了吧。我已数算不清日子,因为度日如
年。没见面的日子里,你可曾有一分一秒想起我?我可是无时无刻不
在想你。
如果爱得多深,苦就多浓,那么我一定爱你爱得好多好多,多到
每天早上我都被眼泪叫醒;多到该恨你,但想起你时还是会笑。
一个月前,光头实现了他的诺言,找了安琪和她男友一起,带我
去宜兰玩两天一夜。
年轻人就是有不知打那来的冲劲,居然决定从台北骑机车到宜兰,
我在野狼后座,一路上震得不知道屁股为何物,却还是觉得幸福,因
为光头。
安琪男友的妈妈帮我们订了房间,也许是害怕我们年轻人血气方
刚,乱了分寸,他妈妈帮我们订了一间四人房。
那晚,我们跃跃欲试地想尝试什么,却还是停在安全的范围,没
有超线。
毕竟是四人房嘛。
我原以为光头大考完后能多些时间陪我,但他却更忙了,他跑去
便利商店打工。
打工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当他下班终于有空时,他还有这个
朋友有约、那个朋友要见?我在他人生的顺位里,排在最后。
回忆总会在这种时刻讽刺地闯进脑海,我参加?啦ok大赛时,他对
我说:“无论如何,妳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第一名。”
但现在,我连名次都排不上,因为我应该不是他女朋友了。
应该不是。
两个人,一个月,没消没息,没有联络,这样的判决很清楚,为
了维持最后一丝尊严,我沉默,不上诉。我的心被关进监狱,刑期我
自己订,我想应该是一辈子。
宜兰行之后,我以为我们应该更加亲密,结果却更加疏远。
每次光头和我说他不能来找我,我总会非常失望、非常难过,但
又自已为是地想当个懂事明理的好女友,所以我都会回:“没关系,
你忙。”
每次光头来找我了,却一点活力生气也无,我总会非常无奈、非
常不解,但还是会强逼自己笑着跟他说:“没关系,你快回家休息。”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我只知道光头越来越远,远到
我快看不见,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只好向安琪抱怨。
安琪为了安定我的心,帮我询问光头为何渐行渐远,当晚,光头
传了一封短信给我,只说:“我们分开一阵子吧。”
这虽然是我的初恋,但我却立马了解,这分开,就是分手的意思;
这一阵子,就是一辈子。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被判出局,每天过著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我知道恨他会让我好一点,但我不想,我依然每天想着他入眠。
直到今日,安琪问我要不要一起去运动酒吧看世足赛,我还是去
了,我并不热爱足球,我只是想见他一面。
从头到尾,我们没有交谈,只有我刻意坐在他身后,望着他难过。
然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我的初恋,就像夏末的蝉鸣,嘎然而止,找不到余韵,只看见枯
黄的落叶,宣布秋天的来临。
作者: ASlover95 (给我一个暗示)   2012-01-23 22:30:00
文笔很不错
作者: Goodwhite (好白大叔)   2012-01-23 22:39:00
深深的忧愁、淡淡的回味~
作者: tpaisgreat (KD)   2012-01-24 04: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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