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联合新闻网/udn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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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台北天龙队的球迷
【陈子轩/国立体大副教授】
Lamigo桃猿队在今年职棒新赛季打出“全猿主场”的口号,姑且不论他们实行细节上的正
反两方意见,但桃猿是这个球季各队唯一缴出明显主场优势与气势的球队,却是不争的事
实。这样的策略却戳中中华职棒发展的一个痛处:第二十五年了,落实属地主义的主场却
仍一直是理想。试想,如果台北真的是一支球队的“家”,就叫它台北“天龙”队吧,它
可以代表多少身分认同的符号于一身?爱它或恨它,就是运动文化凝聚认同的体现,纽约
洋基与东京巨人不正是各国首善之都的代表符号,也正是让大家最爱也最恨的球队?
运动竞赛本身具有认同投射的符号,特别是非敌即友的简单二分法,让它轻易地与各层次
的认同结合,大至国家民族,小至班级与社区皆然,以欧美都市化与资本主义化的发展,
再加上地方媒体的簇拥,使得地方认同与球队间的结合水到渠成,此时若再加上一些带有
地方色彩的球队暱称,那就更加完美地成就一个命运共同体(虽然“桃”“猿”两字的结
合是硬了点,但意思到了)。
以陈伟殷效力的巴尔的摩金莺队来说,其暱称“金莺”与当初英国殖民时期巴尔的摩男爵
纹章上色彩有关,这种当地特有种的鸟就叫做巴尔的摩金莺,那这城市的球队不叫这名字
要叫啥呢?黑与橘也就顺理成章成为球队的代表色;明尼苏达双城,简单道出密西西比河
畔明尼亚波里与圣保罗双子城的地缘关系、美国独立革命起源的新英格兰地区当然要叫爱
国者,纽约“尼克”队 (Knicks),事实上是著名作家华盛顿厄文当初出版“纽约外史”
一书时所用笔名(Knickerbocker)的简称,此书影响深远,而“尼克”一名就进而转化成
纽约客的另一个代称。因此,就如同费城费城人队一般,纽约的篮球队其实也就是纽约客
队。另外,虽然已被抽离了他们的老家,但搬家前的湖人乃以万湖之州明尼苏达为家,纽
奥良更曾是爵士完美的落脚地。
台湾面积小,但那不是欠缺以运动作为都市或区域认同载具的理由,即便是同一个城市中
,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波卡青年队与河床队的对抗,就分别代表着工人与上层阶级的斗争;
苏格兰格拉斯哥的凯尔特人与流浪者队就象征著天主教爱尔兰移民与新教教徒间的仇恨;
芝加哥的白袜与小熊球迷,除了分据芝城南北之外,也代表着阶级分野;同位于北伦敦的
兵工厂与热刺更是不共戴天。就以台北来说,天母与大稻埕居民属性自然不同,运动作为
认同的投射,当然有其空间。
上述这些例子,都是出现在19世纪晚期,欧美市民社会崛兴与现代化见机之时;日本在二
战前,职业棒球巨人与阪神就已成为关东与关西情结的象征;1980年代,热爱运动、军人
出身的韩国总统全斗焕全力发展职棒,当时的韩国虽然经济已起飞,但市民社会仍在其专
制统治下备受压抑,但也正因为这样的政经体制,在曾任国防部长的KBO首任会长徐钟喆
强力主导下,指定企业财阀认养球队并落脚特定区域,以中央政治力半强势地建立起都市
与职业棒球队的认同连结。
反观台湾,1990年中华职棒开打,戒严时期的社会结构与肃穆氛围逐渐松动,经济勃兴,
市民社会于此时萌芽,按理说是职业运动属地主义发展的黄金时机,更何况台湾棒球发展
脉络中,也曾有过浓厚的属地氛围,“南美和、北华兴”是许多球迷津津乐道的回忆,嘉
义、台中、花东也都具有浓厚的棒球底蕴,但中华职棒联盟却以马戏团式的巡回全台作为
其经营的模式,尽管统一狮率先认养台南成为其主场,陆续也有不同球队尝试落脚特定都
市,台湾大联盟更是完全落实属地主义,但身处两联盟分裂的黑暗时期,使其无从发挥实
质影响力,职棒多年失“根”,就算真的曾经有个家,也很难回去了,更何况台湾地方媒
体的传统十分薄弱,缺少了推波助澜与认同设定的效果。
不管是日本职棒中央与太平洋联盟,或是美国各项职业运动的分区(组),“六”似乎是个
魔术数字,尽管台湾经济规模不比美日,但六队或许是台湾职棒中长期可以期待的规模,
也正符合现今六都之势。但过去二十年间,台湾市民社会的认同,体现于政治、选举上,
运动场上的认同,则完全以国族为依归,想要重新缔结运动与都市的纽带,难度高了许多
,桃猿建立完全主场的企图,是值得称许的一步,但这套属地主义的机制,在台湾已经先
天不良,加上有的球团频扯后腿导致后天跟着失调,这样一来,主场,还回得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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