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郎：异闻笔记 / Dr. Strangeno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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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城故事大辩论：为什么 Steven Spielberg 的新片首周只卖这样？ │
‧ 整个周末，美国的娱乐媒体都在议论纷纷地讨论 Steven Spielberg 翻拍经典歌舞片
的新片《West Side Story 西城故事》的票房。或许由于“跨种族恋爱”议题很过时，以
及男主角曾卷入性丑闻，加上歌舞片类型在国际市场上的吸引力原本就低于在美国市场，
该片先前声量原本并不大。然而这几周试片口碑出来之后，业界越来越看好《西城故事》
，并认定上映后非常有机会跟《Spider-Man: No Way Home 蜘蛛人：无家日》各拥自己的
观众，联手将2021年的总票房推向另一个颠峰。跌破眼镜的是，声势看好的《西城故事》
北美上映首日星期五只有410万美元票房，而最终整个周末更只卖出了1050万。从纽约时
报到娱乐专业媒体如 Variety 、Deadline、IndieWire 都在问：发生什么事了？
‧ 首先必须厘清的是《西城故事》不论影评和观众口碑都非常优异。 CinemaScore 给的
分数是 A，Comscore 和 Screen Engine 的观众调查则有88%正面声量和 4颗半星星，
Rotten Tomatoes 的专业评分给了93%，而观众评分更高达95%。《西城故事》不是烂片，
看过的影评人和观众都认为棒极了。为什么这样出色的口碑并没有吸引足够的观众前来买
票观看？
‧ 档期不好：第一个嫌犯是档期。12月连假之前的这段时间，是美国成年观众最不会去
电影院看电影的时刻。他们可能忙于在长假之前完成工作上的待办事项，也可能忙于准备
圣诞佳节需要的采买（尤其是该片主打的中年以上女性观众）。12月的严寒天气原本就不
利于出门看电影，观众向来会集中在假期期间前往电影院。为什么发行商 Disney 非要选
择圣诞节前两周？第一是音乐剧和近几年的 Steven Spielberg 电影都需要时间酝酿口
碑才有机会冲出好成绩，而他们又不甘心只做小规模的口碑场，因此直接选在圣诞节前做
大规模全面上映。第二个理由则是拖到圣诞节将会跟《蜘蛛人：无家日》撞个正著，尤其
最佳声光效果的 IMAX 影厅将会完全被小蜘蛛占走。要知道上周末的1000万票房中光
IMAX 就贡献了100万。
‧ 类型门槛：歌舞片是好莱坞电影的传统，但年轻一代观众以及国外观众的兴趣相对较
低。包含《In the Heights 纽约高地》和《Dear Evan Hansen 亲爱的艾文汉森》 在内
，《西城故事》已经是最近连续第三部票房平庸的音乐剧/歌舞片。而且《西城故事》超
过上亿美元的制作成本远超过前两部，因此已经有媒体开使用“卖垮”来形容。该片在纽
约票房特别高的状况，也显示音乐剧/歌舞片确实有比较特定的利基市场。今年一整年下
来，最接近成功标准的两部音乐剧/歌舞片很可能都是收视数据难以衡量、但口碑极佳的
两部 Lin-Manuel Miranda 串流电影《Hamilton 汉密尔顿》和《Tick, Tick…Boom! 倒
数时刻 》。也有论点主张如果不是 Steven Spielberg 对于电影院放映有跟 Nolan 一
般坚强的坚持，《西城故事》直接上串流很可能更有利可图。
‧ 现在下定论太早：需要注意的是音乐剧/歌舞片是“慢热”的类型。以广受欢迎的《
The Greatest Showman 大娱乐家》为例上映首个周末北美市场也只有880万票房，是靠着
口碑传出去让该片在6个月后得到全球4.37亿美元的惊人总票房。Deadline 访问到的另外
一个片厂主管也认为需要让子弹再飞一会儿，预测《西城故事》即便一开始票房平庸，最
终也有机会像《大娱乐家》一样累积到好看的数字。IndieWire 的专栏作者则认为如今串
流当道的年代，继续用同一个标准（首周末票房）来衡量电影的成败太过武断。这个周末
连 TMZ 这种很少关心票房的八卦媒体都在写这一题，反而会因为这样广泛传播“卖垮”
的资讯而使观众更不出门，变成一种自证预言。
‧ 欠缺明星：《西城故事》和早先的《纽约高地》一样以美国社会中的少数族裔为主角
。两部电影也都选用知名度较低的演员。这使得原本就比较难吸引年轻观众的类型，更难
找到第一批观众来负责扩散口碑。首周在北美卖出1810万美元的《Les Misérables 悲惨
世界》有 Hugh Jackman、Russell Crowe、Anne Hathaway 和 Helena Bonham Carter。
首周在北美卖出3100万美元的《Into the Woods 魔法黑森林》则有 Meryl Streep、
Emily Blunt 和 Johnny Depp。明星显然对这个“慢热”的类型起到点火的作用。而《
西城故事》唯一的明星只有 Spielberg 自己。
‧ 议题过时：市场专家 David A. Gross 认为《西城故事》的致命伤还是“跨种族恋爱
”这个议题欠缺时代性。在1961年跨种族恋爱可能很稀罕，并且社会压力极高的情境。
Gross 认为如果议题和观众欠缺关联，拍得再好也不会有用。然而纽约时报影评人 A.O.
Scott 则持相反见解，认为 Spielberg 其实拍出了崭新而大胆的观点。这一点在看过
电影之前我们可能都难以判断。
‧ 最终，对《西城故事》而言这已经是一个完全不在当初预期范围中的陌生局面。该制
作被按绿灯确定开拍的时候，市场根本不是长这个样子，根本没有任何电影直接上串流，
也根本没有人在看串流电影（都很难看）。只能且战且走，睁大眼睛注意疫情后的观众行
为是否会有任何方向的飘移。就像《纽约高地》上映第二天票房瞬间骤降将近三成，理由
是该片同时在 HBO Max 上架，即便第一天口碑有传出去观众仍然有打开电视立刻满足需
求的替代选项。短期间内串流上还看不到的《西城故事》将成为验证音乐剧/歌舞片在疫
情后的电影市场还能扮演什么角色的重要里程碑。票房接下来会下滑还是上涨，将决定接
下来不确定的年代中是否会有更多音乐剧/歌舞片继续被按绿灯。
◇ 新闻来源：
‘West Side Story’ Isn’t Kicking Up With $10M+ Opening: What That Means
Right Now During Another Pandemic Holiday
https://bityl.co/A3Zy
‘West Side Story’ Falls Flat at Box Office With Disappointing $10 Million
Debut
https://bityl.co/A3a0
As ‘West Side Story’ Struggles at the Box Office, Headlines Could Become
Self-Fulfilling Prophecy
https://bityl.co/A3Zz
Spielberg’s ‘West Side Story’ Opens to Tepid Box Office Receipts
https://bityl.co/A3a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