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乙睦。
内文将于空行之后开始。
范景翔脱了裤子爬上椅子。跪着。
这个家的椅子都没有扶手，方便玛莎把他捉到膝盖上打屁股，或喝令他跪上去。
当初挑家俱的时候玛莎就说了：该有一件家俱能表明我是家里的女主人。
范景翔听了，指向一把贵妃椅。玛莎说不要，要买就买真正的沙发。
他们继续走。家俱卖场好多家俱，静默地等候，恍若置身创世纪。
神吐唾沫混泥巴造人，捏出一个又一个的泥人，泥人睁著泥做的眼睛，任他们走过。
一对男女。
男的胯下没有阴茎亦没有睾丸，手插在口袋里。
女的伸出手，抚摸泥人的肌肤，她的体温她的血使泥人全新的心生出渴望。
撤去泥人的比喻，这是一把椅子。没有扶手，木头做的。
玛莎说三根木棒组成的靠背：“你看，可以拴狗炼。”
又说四条木腿：“很稳固的感觉。一个你再加一个我，也不会垮。”
于是就这么定了。买两把椅子回家，另外，不要贵妃椅，又挑走一张真正的沙发。
玛莎收拾餐桌，洗碗盘，尔后带着一根汤匙走向范景翔。“咬著。”
封住他的嘴通常是因为接下来他可能会大声叫喊。
范景翔腋下出汗，感觉玛莎的手指按压他的肛门。
“我早上起床，先捡你乱丢的衣服，才开始做我自己的事。”
手指离开了，手掌来了，狠狠一巴掌打他的屁股。“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没规矩。”
再一巴掌。玛莎的手坚硬像铁，沉重像铁，打在他屁股上，两枚发热的印子。
结婚证书上他的名字和玛莎并列，可是进到家里，他是给扯著耳朵教训的那一个。
复一巴掌。他的屁股像月球，玛莎的手是陨石。重击。疼痛。
最怕陨石连续落下。他禁不住扭动，玛莎的手立刻拧他的耳朵。
“小朋友。需要我把你绑起来吗？”另一只手拍打他的屁股。啪！啪！啪！啪！啪！
这时明白了汤匙的用意。他连开口说我知道错了都不能。啪！啪！啪！范景翔流出眼泪。
他两手抓住椅背，抓得很紧。
玛莎在睡前修指甲。两个礼拜修一次。洗好澡以后坐在床边，手里一支指甲刀。
今天是修指甲的日子，在洗澡以后，睡觉之前。指甲掐进范景翔发红的屁股。
他张口叫喊。汤匙掉在地上。地板是木头，金属的汤匙掉下去，叩一声。
范景翔感觉身后的人心中的某一面给这一声叩唤醒了。
他出汗出得厉害。衣服湿到黏在身上。
“小朋友，我对你太好了，是吗？”玛莎弯腰去捡汤匙。“所以你才这么不乖。”
重重两巴掌打他的腿。范景翔眼泪滴下来，餐桌上一颗水珠。他分开腿。
打大腿内侧的意思是：腿张开。
如果真的是一个挨修理的小朋友，此刻嘴巴重获自由，应该快点说一些讨饶的话。
妈妈我不敢再乱丢衣服了。我会折好放好。妈妈我会乖。
可范景翔是没有睾丸没有屌的成年男子。胯间一条刀疤。
这时他心里想的是，明天进公司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脚踏车的轮胎快磨平了，排时间去换。
忽然背脊发紧。危险！啪一声好响亮，他两手抓牢椅背才免于往前飞出去。
玛莎打他的肛门，肛门的皱褶都肿起来。麻，热，痛。
“你似乎需要一点时间思考。”玛莎说。
玛莎离开他去取某样东西。范景翔渴望他也能离开，离开这把椅子。
他的膝盖好痛。他的肛门好痛。
他的屁股不那么痛了，可是一阵又一阵的发烫，他感觉屁股在发酵。
玛莎回来了。魔鬼毡撕开的声音。一根根细毛一根根小钩子彼此分离。
“手放下来，贴在大腿上。”黏扣带捆住他。一条手臂和一条大腿成一组。
玛莎使得他摆出一个难堪的姿势。下颚卡进椅背，又一个新的地方在痛。
他几乎忘了餐桌上的小碟子，忘了碟子里的东西……
姜插进来，范景翔忘记下颚，忘记膝盖，忘记屁股。
全新的痛，又刺又热又痛，他哭着说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饶了我！
哈哈哈。玛莎抚摸他颤抖的肩膀，把人揽过来，给他脸颊一个吻。
“我洗好澡你就会好一些了。小翔乖乖，心里有什么事，你慢慢想。”
范景翔脸上两行泪。玛莎……玛莎一指按住他的唇，亲亲他一只眼睛，然后转身。
看着她远去好像看着船只远去。
你遇难，海浪把你冲上无人岛，你又脏又臭小腿上有珊瑚割出来的伤口。
好不容易有船经过。却因为你出口第一个字是个脏字，立刻起锚开走。
对不起。
我再也不敢说脏话了。
眼泪变凉，干在脸细嫩的皮肤上。
看浴室有没有装扶手，可以约略知道这一家是否有年长的人。无。
玛莎26岁，范景翔41岁。浴室铺浅蓝色的防滑磁砖已足够。
衣服脱下来挂门把，先开冷水，再开热水。玛莎张开双手在莲蓬头下转一圈。
时至今日，她进入了家庭生活，不像从前，非要等到外头下雨才带着香皂上顶楼洗澡。
香皂还是自己做的，在寝室，众人围着大锅吃盐酥鸡。
锅子咕嘟咕嘟冒泡。窗外打雷。203室的四个人活像女巫。
玛莎搓洗自己的脸。搓洗头发。搓洗胸部。真想要一个奴隶。
我进浴室坐在塑胶小凳子上，坐个半小时吧，接着走出去已经是香香的了。
从今天起我要留长头发。玛莎抹开镜子的雾气，看着自己。以后我会有奴隶为我洗头发。
为了好好折磨奴隶，我要把头发留得很长。足以当婚纱，或是毛巾。
像李老师。比李老师更长，也很好。
玛莎把自己刷洗干净，冲冷水作结。她拿毛巾拍干身体，擦一擦脸，按压头皮。
人清爽了。抱着愉快的心情下楼。
她看到姜掉在地上。她在厨房做完蛋包饭以后趁烧水烫蔬菜的空档刷洗去皮削切的姜。
无辜的嫩黄色。范景翔还在椅子上，肯定是听到她走近，因为人忽然抖一下。
想起一个小故事：没有左手臂的少年学习空手道，只练一招，从未败过。
一日少年问起，师傅回答说，你练成的这一招，要破解，只有抓住你的左手臂。
范景翔没有睾丸没有屌。我即使生气也无法抓住他的睾丸使劲扭转，或踩踏他的屌。
他永远不知道我有多生气。永远不会败在我的情绪面前。
对他算是一件好事。没有自尊的人不会再有自尊受了伤害这件事。
“范景翔。”“嗯。”“你可以下来了。”“谢谢，玛莎，谢谢。”
姜扔进垃圾桶。黏扣带收回抽屉。椅子靠好。
范景翔坐在地上，两条腿伸直了让玛莎穿裤子。
“亲爱的，我有好好反省了。可以原谅我吗？”范景翔握住玛莎的手。
玛莎看他一眼。“可以。”
他们亲吻。
睡前又聊起奴隶的事。卧室里桌子上开一盏台灯，玛莎看书，范景翔挂蚊帐。
“我同意你，不要养小孩，养奴隶。
奴隶会帮我们挂蚊帐，收拾乱丢的衣服。
你看书，他跪在地上剪你的脚趾甲。”
“是吧。我们明天去百货公司买。”
“百货公司没有卖，亲爱的。”
“连奴隶都没有卖，还敢自称百货公司。”
百货公司，一楼是化妆品，十三楼是家电，顶楼是游乐场。
地下一楼有专卖进口品项的超市，地下二楼有众多饮食汇集。
奴隶要放哪一层楼？
他们达成共识，该是十三楼。再深入这个话题，讲起实际的细节。
“奴隶……应该比较接近猫狗吧。
要喂东西吃，会排东西出来。不注意清洁就产生臭味。”
“贩售奴隶的柜位，需要的人员训练也不一样。”
最后范景翔说：百货公司买不到，可以登报纸广告。我问一下人家钱怎么算。
你要登什么内容？
已婚男主，征奴。附上我的手机。
事情就这样成了。几天以后，有电话打进来。
未完。谢谢你看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