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延期
开会的时间总是特别快，甯安从第三个税务调查会议中抬起头时，发现天色已经黑了。他揉揉眉心，明天还要跟被查核的公司法务部门进行会谈，海量的工作仿佛没有尽头。他看着团队的成员们面露疲态，果断的决定，既然做不完，剩余的工作明天再说。
回家碰到尖峰时段，路上很塞，阿让传来讯息。
“今晚回家吃饭吗？”
“回。”
阿让回传熊大撒花图，问他：“你想喝咸的玉米浓汤还是甜的？”
甯安能想像这两种滋味肯定跟认知中的不同，他回：“甜的。”
对方秒回：“包在我身上！”
甯安有预感，会喝到有咸味的甜玉米浓汤。
阿让拜托他回家前，顺道去路口的大型生活卖场买卫生纸，甯安走进卖场直接走进生活用品区，拿了他们常买的卫生纸品牌后离开，脚步经过某一区时停下来。
他看着保险套陷入沉思。
上一次做爱是上上礼拜，再上一次可能是两个月前。
甯安能从当0找到快感，前面却始终硬不起来。
他知道，每一次阿让都十分卖力投入当1，那种努力满足自己需求的样子，看了教人感动。
然而前端始终垂头丧气，他自己心里也沮丧。那种达不到另一半的期望的感觉太糟了，久而久之做爱的次数也就少了。
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把车停在社区停车场，他接了一通来自父母的电话，说手术又延期了。连带的与阿让爸妈吃饭的约定，又得再延一个月。
视讯镜头中的小芷戴着氧气罩，边喘边说：“哥哥对不起，让你等那么久，恭喜你要结婚了......”
甯安轻声说：“妳好好养病，不要想太多。”
“哥哥，我好想你，你也来瑞士看看我嘛......”
“我会去的，等我忙完。”
镜头换成甯母忧伤的表情，“甯安，今年可以抽空来看看小芷吗？”
“我尽量。”
甯父忽然也加入讨论，他一脸犹豫后开口：“甯安，跟阿让爸妈吃饭的事，我们在想要不要改成视讯，这样既不用延期，也比较不失礼。”
甯安沉默片刻，说：“那么婚礼，你们是不是也不会参加了？”
甯母说：“当然是会参加的，但还要以小芷的状况为优先考量。”
甯安想从他们的脸上看见丝毫的动摇或不忍，然而一如以往，毫无斩获。
结束通话，他在位置上呼出一口长长的气。短短十分钟不到的通话，感觉比开了一下午的会还累。
他拎着卫生纸回家，打开门就看见阿让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空气里飘着玉米浓汤的气味——没错，果然是有肉的咸香。
阿让背对着他，喊著：“这道菜快炒好了，可以洗手吃饭了！”
甯安静静著看着阿让炒菜的身影，只见他夹了一小片菜叶，露出思索神情，喃喃自语：“味道好微妙，再加一点盐会比较好吧......”
心里的疲惫，就这样慢慢的消逝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暖热，让冰冷的内在都暖和起来。
真好，他想。
甯安把便当放在水槽，阿让说：“放著就好，我再丢洗碗机洗！”
阿让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倒映着自己，而自己此刻正是一脸宠溺。
阿让脸红了：“你在笑什么？”
“没事，觉得你很可爱。”
阿让的脸更红了，不自在的说：“吃饭了啦！”
吃饭时，阿让忽然说：“甯安你有看到要办同学会的消息吗？”
“今天太忙，没时间看。”
其实，就算他有空挡，也懒得关注那些毕业很久的老人忆当年。就连社群平台的消息他都极少更新，刻意让自己游离在社交网之外。
阿让不一样，他虽然边缘，但与他的闺蜜保持联络，总能发搂各种八卦与最新进度。
只见阿让拿出手机，打开班级社团页面，给甯安看召集人发出的公告。
“班长说两年办一次太久，他希望今年开始每年都聚一次，你看，下面很多人留言希望你会去耶！”
甯安看着那篇公告贴文下方留言的名字，都是他不太熟的同班同学。
他们却很热络的说：“一定要叫甯安来啊！”、“好久没看到校草了！”、“许愿甯安到场！！！”
甚至还有几个人tag阿让。
“tag你是什么意思？”
阿让不好意思地笑了，“他们可能觉得我跟你很熟吧。”
甯安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此时，又跳出一则tag阿让的新留言，写着：“阿让，甯安应该还跟你在一起吧？”
看似询问的话语，实则包裹别有居心的试探，他看了不适。
浑然不觉甯安想法的阿让还在叨念：“你要是很忙也可以不用去啦，毕竟你之前都没参加过，我倒是很想跟小路小旭见面——”
甯安顺手隐藏那则留言，对他说：“我会跟你一起去，顺便去宣布我们要结婚的消息。”
看着阿让双眼瞬间发亮，甯安却觉得有些亏欠。
晚上睡前，甯安窝在习惯的位置，听着阿让的心跳。
“阿让，我爸妈下个月也没办法赶回来跟你爸妈吃饭了。”
阿让睁开眼睛，说：“是因为小芷的手术吗？”
“嗯。”
“那也没关系......”
“有关系，”甯安抬起头，幽幽望着他说：“他们甚至可能只能用视讯的方式，跟你爸妈见面。”
“那也是没办法......”
“最坏就是，可能连我的婚礼他们都来不了。”甯安扯了扯嘴角，“这情况我也不是没想过。”
阿让抱着甯安，手指轻轻抚摸甯安的脸，说：“我懂你。”
“嗯。”
甯安深吸口气，在黑暗中吻上阿让。
阿让被吻的晕眩，还来不及反应，听见甯安低声说：“好久没做了，我们做吧？”
房里没开灯，阿让伏在他身下。他感觉到阿让温热的鼻息搔著大腿根，阿让的口腔太温暖了，像个容器包围他，仿佛要把他的一切吞进身体深处。
甯安轻抓阿让的头发，说：“你等一下。”阿让半推半就的压在他身上，双眼还迷惘时，甯安趁机伏下身。
阿让立刻明白他要干嘛，嗫嚅的：“甯、甯安......”
甯安没有犹豫，做着与阿让一样的动作。阿让的大腿根部很炙热，感觉那硬到不行的地方，正无声渴求着他。火热坚挺的程度让他感到欣慰。
甯安身上的气味缠绕着他，像甜美的吻，渴求着他。阿让甚至爽到无意识摆动跨部，抓着甯安的头发，发出呜咽声，把自己一挺挺送进甯安的深处。当自己一抽抽的缴械后，阿让注意到对方只是微微硬挺。
甯安总是这样概括承受阿让的贲张激情。阿让好想知道，那双幽深的眼眸在高潮时，会是什么颜色。
“甯安......”阿让慌张的伸出手，“快、快吐出来。”
黑暗中，甯安那散发淡淡蓝光的双眼，是那么熠熠发亮，惹人怜爱。
甯安乖乖地吐出液体，凝视著阿让的手心，微微一笑：“庆功宴那天，你也是用手接我的呕吐物呢。”
阿让一脸呆然的“啊”了一声，而后羞赧道：“你、你、你还记得啊。”
“当然记得。”
甯安跟着阿让去浴室简单整理，回到床上躺好时，时间早已超过午夜十二点，他们相拥而眠。
甯安感觉今天的时间过得好漫长，随着阿让轻抚著自己的背，意识像一艘潜水艇，摇摇晃晃潜入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