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他和他的摇滚编年史 17. pre-chorus1-1

楼主: vivamsg (大骨熬汤)   2024-01-29 02:23:59
    *平行宇宙 与实际人物团体事件无关*     
    尽量月更
    
    若有错字、文法错误、时空、专业bug 欢迎抓漏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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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部受伤只能趴睡的陈子澄昏昏沉沉熬到快天亮,被睡在同一间房里的林晴河摇醒。
“……怎么了?”
陈子澄的声音很哑。不只受伤的背,连喉咙都像有一把火在烧,咕噜咕噜地蒸煮体内所有
水分,让他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梦见自己像一颗被掰成十二瓣的橘子,排在烤网上烤得滋
滋作响。
曾说陈子澄是颗橘子的林晴河站在烤网边说:“你在发烧,还一直说梦话。”
睡梦中被呓语声吓醒的林晴河下床开了灯,就看见烧到脸色发红的陈子澄。他连量体温的
时间都不想耽误,一把掀开被子,“走,去医院。”
“我说过,我不──”
“闭嘴,听话。”
林晴河抓过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塞给陈子澄,回头去找自己的衣服,用最快的速度找出陈子
澄的健保卡和钱包,半拖半拉着嘴里低声嚷嚷不要去医院的病患,再度叫了出租车。
这回不是开开心心回家,而是因为担心离家,前往医院。
清晨的急诊室很安静,只有偶尔打破宁静的急症病人被送进来。他们的状况不紧急,但林
晴河太紧张,活像不马上送急诊,陈子澄下一秒就会烧成灰。
见过大风大浪的急诊室医师没有斥责林晴河小题大作,拆开纱布检查伤口,确认没有异物
残留后,说伤口虽然不深,但长度超过一公分,要缝几针,就让护士带林晴河出去等。
缝完伤口后,护士告诉林晴河,等局部麻醉消退,吃下去的退烧药也发挥作用,没意外就
可以回家,过几天再来拆线。
那时,医院外头的天色已经亮了。
林晴河坐在病床边,看着脸色不再诡异潮红,呼吸渐渐平稳的陈子澄,觉得自己被丢进洗
衣机高速运转搅得稀巴烂的脑子和心脏终于被捞出来,虽然烂成一团,但勉勉强强还能用

林晴河用他的烂泥脑袋瓜想了想,轻声问闭着眼不知道睡着没有的陈子澄:“你会不会饿
?要不要吃点东西?”
陈子澄睁开眼,眼底有些血丝。他用依然低哑的嗓音说:“我想喝水。”
“好。”林晴河记下,“还有呢?”
陈子澄又说:“不饿。”
林晴河随即起身,“那我去买水,马上回来。”
“你……”
陈子澄的反应太慢,第二句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林晴河朝门外快步走去,只留了一个几
乎可以扬尘的背影给他。
陈子澄这才发现,林晴河还穿着家里的室内拖鞋。
那一刻的心情,就算从小到大被夸赞文笔优美,写过无数得奖作文也写出许多动人歌词的
陈子澄,也很难用文字具体形容。
他慢慢阖上双眼,放任药效发作,让世界沉入黑暗。
两天后,团员们聚在陈子澄家开第一次演出的检讨会议。其他团员那时才知道吉他手因为
背部伤口发炎高烧,连夜送医。
惯例带炸鸡全家桶来开会的杨国滨兴高采烈,“那这些高温油炸的垃圾食物,就由我们这
些健康的人来为您消灭吧!”
陈子澄以比平常更挺直的坐姿端坐沙发上,冷冷地回:“医生说我要多补充营养,所以你
那份我接收了,省得你肠躁症发作又跑厕所。”
杨国滨嚷着:“我如果常跑厕所,也是被你气的!”
陈子澄不为所动,“是你自己脾气不好。”
“我脾气不好?”杨国滨激动起来,“陈子澄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陈子澄突然问:“好吃吗?”
“啊?”杨国滨愣了愣,以为他在说桌上的炸鸡们,“我都还没吃怎么知……”
相识多年的默契让杨国滨在几秒内读懂陈子澄那张冰块脸上难得出现的歹笑,“拐著弯骂
我是狗啊?我看你是没被疯狗咬过,汪汪汪!”
眼看两个成年人从小学生等级的吵架要升级成中学生的干架,坐在沙发另一头的Kiki头有
点痛。
今天的Kiki只画了淡妆,戴着长度过肩的咖啡色微卷假发,身穿深蓝色底色手绘小星星的
短袖洋装,外搭黑蕾丝长袖罩衫。
他正打算去厨房找林晴河救场,就见林晴河拿着终于洗好擦干的杯子回到客厅。Kiki连忙
接手,帮忙倒可乐。
食物和饮料及时消弭一场人犬大战,真是可喜可贺可口可乐。
当话题从闲聊转到正题,讲起那晚在Nightmare的演出,Kiki率先举手,表示要发言。
“对不起,我想退团。”
同为节奏组的杨国滨放下啃一半的鸡腿,“不好意思,我年纪大有点重听,你再说一遍?

Kiki没有重复,而是低下了头。
“为什么啊?”坐在Kiki身边的林晴河故意笑问:“我唱歌那么难听?”
“不是你的问题!”Kiki急忙澄清:“你唱歌很好听。我很喜欢你的声音。”
林晴河似乎养成看见Kiki就要喂食的习惯,掏了掏口袋,发现除了擦过手的卫生纸,没有
任何饲料。他拉出放在客厅桌下的零食箱,发现里头有一条77乳加巧克力,拆开折了一半
分给Kiki,还是有包装袋不会弄脏手的那半条。
Kiki的谢谢还没说出口,旁边的陈子澄开口了。
“那是我的。”
林晴河撇撇嘴,“小气鬼,我再买一条还你。”
“明天是两条,后天就四条。”陈子澄说。
林晴河不解,“为什么?它们会繁殖吗?”
“利息。”
“……好啦,两条就两条。爱计较!”
杨国滨看着为一条巧克力讨价还价的吉他手跟主唱,想了想,为了自己英明睿智的形象,
不加入同乐的行列。
英明睿智的鼓手转向提出退团申请的贝斯手,认真提问:“还是你嫌我的鼓打太烂,不好
配合?”
“没有!”相较分享食物一起玩耍的林晴河,Kiki对于杨国滨和陈子澄这两个乐团前辈多
了几分敬畏。他急忙摇头,“大杨哥的鼓很棒!你的鼓声让我很安心,我上台容易紧张拍
子乱掉,谢谢你常把我拉回去。”
真心诚意的赞美永远不嫌多,杨国滨满意地点头,“谢谢夸奖。你的贝斯也不错,这年纪
能弹成这样不容易,真的。”
眼看两人就要开启“你很棒”“不不不你才棒”的鬼打墙模式,吉他手悠悠地插嘴:“所
以,是我的吉他不行?”
“灯总,拜托……”Kiki无奈地一手掩面,挡住陈子澄的视线。如果不是怕妆会花发型会
乱,或许已经疯狂揉脸抓头,以示困窘。
关于陈子澄在小圈子里的地位,Kiki认为根本无需赘述,多解释一句都是亵渎。说他开始
玩团、跑场听团就一路听着灯总的丰功伟业长大,完全不夸张。
林晴河伸指戳戳Kiki的肩,可怜兮兮地问:“那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们?”
Kiki低头看着林晴河分给他的巧克力,“是我的贝斯配不上大家,我太容易紧张、太不稳
定了。而且……”Kiki深吸一口气,“我不想改变现在的穿着,但也不想给大家造成困扰
。”
其余三人交换视线,表情各异:有意料之中的平静、恍然大悟的理解还有一头雾水的莫名

问号满天飞的那个是主唱。
“团里有谁要求你改吗?”
Kiki不语,林晴河干脆一一点名审问。
“陈子澄,是你不准Kiki再穿洋装吗?”
吉他手否认,“我没有。”
“还是你?”林晴河转向另一边,“老杨,你觉得Kiki这样不可爱、不好看吗?”
这下莫名其妙的人变成杨国滨,他高举双手,“冤枉啊大人!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对Kiki穿
的衣服说过什么好吗!……啊、如果那个也算的话……”
林晴河漂亮的猫眼一瞇,开始酝酿杀气,“你说过什么?”
“呃……就有一次练团,他穿了一套白色有血迹的洋装,我说那个血迹看起来好像真的,
好可怕……”杨国滨摸摸鼻子,“这样算吗?”
算不算得当事人说了算。
“大杨哥没批评过我的穿着,你们都没有。”Kiki这才把脸抬起来,看向团员们,“大家
都没问过我为什么喜欢穿萝莉塔,也不觉得我一个男生穿女生的衣服很奇怪、很恶心。我
很感激大家的包容,真的,很谢谢你们。”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因为这个退团?”林晴河问。
Kiki看着发问的主唱,他常常忘记对方其实还比自己小几岁。
贝斯手用一种对孩子说话的温柔口吻回答:“但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们那么善
良,愿意去接纳跟自己不一样的人。”
林晴河嚼著巧克力棒,垂下目光。
坐在林晴河对面的陈子澄率先表态。
“我没意见。”看到Kiki露出意外的表情,陈子澄把话说完:“坦白说,你穿什么都跟我
无关。”
这一点,杨国滨可以作证。
“相信我,哪怕你是一只猫,只要你的贝斯弹得好,阿灯都没意见。”
林晴河忍不住吐槽:“猫怎么弹贝斯?”
杨国滨反驳:“不来梅的乐队听过没?”
林晴河问:“那是哪个团?”
杨国滨观察林晴河的脸色,发现他真没听过这个故事,只好客串一回故事哥哥,为小朋友
讲起这个由公鸡、猫咪、狗狗和驴子组成乐团的格林童话。“从前从前……”
鼓手在帮主唱恶补童话故事,吉他手没忘记正事,继续跟贝斯手讨论。
“我在意的是你的技术。”
Kiki眼里的光黯淡下去,“我知道我的贝斯还很烂……”
“不。你的贝斯不烂,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加入。”作为面试官之一,陈子澄说:“你有天
分,也肯努力。所谓的不稳定只有靠大量现场演出累积经验,那需要时间。”
“如果你真对自己那么没自信,认为跟我们组团压力很大,我尊重你。”陈子澄随手抽了
张卫生纸,递给边听故事边啃巧克力,吃到满嘴黑嘛嘛的林晴河,接着说:“但我不认为
你去找一个水准跟你差不多,甚至更差的团待着,就会进步。”
语毕,陈子澄挑了一块鸡胸开始啃,代表他的发言已经结束。
没多久,杨哥哥说故事的突发节目也结束了。
杨哥哥摇身一变,变回WASD的鼓手。
“我不同意。”杨国滨把马尾一甩,语重心长地对Kiki说:“你以前组过团,也帮别团的
贝斯代打过,那你应该很清楚,能顺利配合的鼓手有多难得。我们节奏组跟那种爱出风头
只顾自己爽的吉他手不一样……”
“抗议!”把嘴巴擦干净的林晴河出声捍卫自家吉他手,而吉他手忙着啃鸡胸,没时间开
口。
“乖,小孩子闭嘴。”杨国滨看都没看,随手从大家啃出来的骨头堆捞了一块鸡骨头塞给
林晴河,继续说服他的搭档,“我是不知道你怎么想啦,但这两个月相处下来,我觉得跟
你合作满愉快的。既然你不嫌弃我的鼓打太烂,那可不可以再考虑一下,让我们一起努力
,共同进步?”
虽然被骨头打发很不爽,但这是林晴河头一回听到杨国滨那么认真地讲人话,以至于他呆
呆拿着骨头瞪大眼,下意识看向啃完鸡胸后,把杨国滨吃一半的那根鸡腿拿来啃的陈子澄

感受到对向的惊讶视线,陈子澄头也没抬,“不然,你以为他那么多女朋友怎么骗到手的
?”
“不是靠脸?”林晴河问。
虽然不是陈子澄那种浓眉大眼宽肩长腿的传统型帅哥,但杨国滨这种留长发桃花眼的风骚
款,确实也很受欢迎。
陈子澄想了想,不太甘愿地承认:“……也有。”
“抗议!”这回换杨国滨不满,而且还追加台词:“我每个女朋友都是很用心在追,以结
婚为前提那种,没在骗好吗!”
鸡腿啃完,陈子澄把骨头一扔,扫了气愤的鼓手一眼,做出回应:“喔。”
“……陈子澄,你很久没被爷爷揍了是吧?”
这一回,吉他手连眼神都不屑赏赐,只从鼻子冷哼一声。
损友斗嘴已是日常,林晴河不担心他们打起来,转向身旁的Kiki,看他低着头小口小口吃
著自己给的巧克力。
“Kiki,要不然这样好不好?”灵光一闪的林晴河提议道:“这段时间你先跟我们练团,
等我们找到比你更好的贝斯,就放你走。现在是八月中,期限……就到圣诞节,怎么样?

“为什么是圣诞节?”Kiki问。
“因为圣诞节是大日子,表演的场子一定也很多,对吧?”
忙着跟杨国滨互飙垃圾话的陈子澄及时接过林晴河的问句,“嗯。等忙完圣诞节,不管有
没有找到人,我们都放你走。”
慢很多拍发现自己吃一半的鸡腿被抢走的杨国滨找不到新的鸡腿,只能啃不喜欢的鸡翅,
此时愤恨又哀怨的目光随讨论落在Kiki身上,看得Kiki默默搓了搓手臂,觉得有点冷。
“对啊,到时候你就走得远远的,最好不要回头……”杨国滨讲著讲著,歌兴大发,举著
鸡翅当麦克风对Kiki唱起来:“说走就走 不要回头 不要让我看到你在流泪……”
Kiki哭笑不得,只能向林晴河求救。
林晴河镇定地拍拍他的肩,发现蕾丝罩衫的触感很舒服,忍不住多摸两下,离题问:“这
个蕾丝不会刺刺的耶,好神奇!”
聊起衣服,Kiki轻易被转移注意力,“这是古董蕾丝。手工制作的质感很好,花样也很多
。这块是我从认识的店家买的,就在永乐市场那边……”
高歌完毕居然没有掌声,贝斯手还跟主唱大聊蕾丝边,鼓手哀怨地扯了扯陈子澄的衣袖,
告状道:“灯总,你看他们啦!”
陈子澄看他一眼,又挑了一支杨国滨不喜欢的鸡翅,塞到他嘴里。
“嗯屋呃咿滋噗滋呀耶嘶喔!”
“没有,我没有要噎死你。”灯总难得好心地解释:“我只是希望你闭嘴。”
杨国滨拿出沾满口水的鸡翅,狠狠瞪了损友一眼。
这边差点上演蓄意谋杀,另一边的小组讨论已经从蕾丝边聊到戴在手上装饰的手袖。
杨国滨看着聊起萝莉塔话题比平常更开心的Kiki,低声问吉他手:“你觉得他会留下来吗
?”
吃得差不多的陈子澄又抽了张卫生纸擦手,把用过的纸团丢进垃圾桶里,是一记漂亮的三
分球。
“……我希望。”陈子澄说。
“嗯?”杨国滨有点意外。
“小晴满喜欢他的。”
杨国滨整个人都转向陈子澄,静静看着他。
陈子澄被看得也有点发冷,“干么?”
杨国滨说:“为什么我觉得你这回答很像看到宝贝儿子终于交到新朋友,非常欣慰的笨蛋
老爸?”
“……我生不出那么大的儿子。”
杨国滨挥舞鸡翅,“比喻!比喻你懂吗?”
陈子澄满脸嫌弃地跟满手油腻的鼓手拉开距离。
杨国滨脸上已经没有日常嘻笑,他把声音压得更低,“陈子澄,你自己注意点。”
陈子澄皱眉看向认识多年的老友,他知道杨国滨不会没头没脑这么说。
“讲清楚。”
话说到这里,杨国滨干脆以抽菸为借口,把人拉去阳台。
八月的晚风没什么凉意,大学城的公寓夜景除了城市灯火,也没什么值得欣赏的百万美景
,偶尔还有蚊子飞来飞去。
两人一人叼一根菸,靠在阳台边。
“其实这问题我早该问了。”杨国滨说:“你收留一个来路不明的高中生,想做什么?”
杨国滨点了菸,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在弥漫视线的烟雾里向陈子澄提问:“你到底把他当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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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引用:说走就走/陶喆(1999)
上篇忘记提的双氧水杀菌和紫药水擦药
还有这篇把护理师叫做护士
都是当时(2004)的观念
如果硬要对号入座
老杨是驴、灯总是狗、林晴是公鸡(主唱)、Kiki是猫
Kiki这名字本来就是来自魔女宅急便的黑猫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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