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恒来来回回地在心里猜了一整天,阿放在车祸当下喊的那句话的意思。他跟阿放上辈
子加这辈子,也算同居好一段时间,但是很少有机会看到阿放刚睡醒,还是一脸懵的模样
。
阿放通常入睡比他晚,也醒得比他早,两世都一样,所以难得看到阿放这种茫然的眼神,
他按下呼叫铃的同时,也问出了这句话,成功看见对方有些怔愣的表情。
看到阿放这种神情,叶星恒大概就知道自己猜得应该不可能有错,他一咬唇,那些心惊受
怕全涌上心头,“卫辰放,我恨死你了。”
卫辰放僵住,心里涌起深深的歉意和恐惧。
这辈子他们两人相处时,星星总是亲暱地叫他为阿放,真叫卫辰放大多是星星被弄到有些
生气的时候。
上一世的星星,却总是直呼他的姓名或叫他卫总。
所以当他清醒过来,星星唤他为卫辰放,还控诉他上辈子的恶行,他心里就清楚星星已经
猜到他重生了,现在再加这句卫辰放我恨死你了,顿时无所适从。
对上星星的目光,卫辰放认真而严肃,也没有否认自己重生的事实,“对不起,我上一世
确实对你不好。”幸好上天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让他重新再来一次。
叶星恒轻哼一声,他真正要算的帐才不是上一世那笔烂帐,而是昨晚的帐,“谁让你过来
抱住我的?要是你有事的话,我怎么办?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死了,我就把叶氏丢给专
业管理人管,然后我带着花不完的钱全世界各地找美男共度春宵!”
叶星恒是真的生气,法拉利又不是没有安全气囊,阿放还自愿当肉垫,人没醒他不敢究责
,现在醒了,他哪能不追究。
卫辰放垂眸,将叶星恒的手抓得更紧,“你不能有事。”
叶星恒整个人都微微发抖,他难以描述当事故发生时,阿放再也不回答他的呼唤时,他有
多怕,“那你就可以有事?卫辰放,你这是不是不讲理?”
卫辰放深深望着叶星恒,像是要确认他是个活生生的人,而非上一世最后见到的那个难以
辨识的尸体,“你上辈子走了……我没办法、我不能……”他连这句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漆黑的双眸闪烁著泪光。
那种心被刨开、单独被留下的痛苦,那些用生命的血泪铸下的痕迹,他难以用任何言语形
容。
叶星恒看着他这模样,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重生之后从阿放的回应看来,他已猜过
许多次,但还是没办法确定,“阿放,我问你,你不能骗我。”
卫辰放看着他那漂亮却比平日再苍白一些的容颜,眸中闪过些许思虑,最末点点头。
叶星恒问出他一直想问的话,“你上一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卫辰放的目光沉静,“在叶氏遇到你的时候。”
叶星恒却没有相信,像是要把人看穿一般,“阿放,你都答应我不骗我。”
卫辰放已经装得无比沉着冷静,却还是没瞒过,微微叹了口气,低垂著眸,“星星……”
叶星恒心里早就有猜测,定定地看着卫辰放,坚定地说道:“我要知道真相。”
一滴泪从卫辰放的眸中落了出来。眼前的星星身体才十八岁,跟高二时完全分不出来,他
只是看着人便能回忆昔日再见的第一眼,在开得艳红如火的凤凰树下,他与他在一中的第
一次重逢。
只记得那头红发、那双咖眸让少年整个人都像在发光,比凤凰花还艳丽。
“高中,你来一中奥数集训的时候,看到你就想到你是谁,再也忘不掉了。”
果然如他所料,叶星恒倒抽一口气,心里更是舍不得,“你……”
在他还不知道阿放是谁的时候,阿放已把他放在心里反反复复地想着惦著,把他放在第一
位,明白那种渴望而不可得的难受。
他难以排解这种情绪,整个人爬跪到阿放的床边,细细柔柔地吻上对方有些干裂的唇,吻
得很不舍,将那因为一日未进食而微裂的唇一点点、一滴滴地舔湿。
卫辰放起初任人施为,但慢慢地就克制不住了,一想到自己曾经永远地失去过这个柔软甜
美的人,他就忍不住夺回主权,吻得既深又重,像是要将他的星星完全吞吃入腹一般。
静谧的病房,唇舌相缠的声音不绝于耳,直到敲门开门的声音传来,“刚刚有人按铃,请
问有什么事吗?”
是护理师的声音。
还好这vip病房是二进的房型,进来要先经过客厅才会进到卧房,叶星恒连忙跟卫辰放分
开,看向走进来的护理师,才想说话,卫辰放却不由分说地将他的脸压入怀里,护理师能
看到的只剩一颗毛绒绒的后脑勺。
护理师有些纳闷,卫辰放却很淡定:“我醒了,能麻烦值班医生帮我做检查吗?”
“喔喔,我立刻去请。”护理师点点头,佯装镇定地离去,心里早就炸开了烟火。
这间病房里两个病人是什么关系,护理站早就聊开了,两个男人都长得那么好看,果然抱
在一起更是绝美画面。
叶星恒不知道护理师的内心戏,他在护理师一走就连忙把头离开卫辰放的胸口,“你干嘛
这样?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卫辰放的表情平静而理直气壮,“不想让别人看到你。”
叶星恒简单不敢置信,“你这辈子就算了。”毕竟原来的阿放还年轻,行为举止没那么稳
重是正常,“上一世哪里会这样?”
卫辰放一字未说,静静地与他对视,唇角慢慢地勾起浅浅的微笑。
叶星恒突地懂得他在说什么,上辈子的阿放做得更过火,直接把自己关起来不让别人看到
。
本来还可以自由行动,但上辈子生日过后,他要出门还得跟阿放报备,求得同意才能被放
行,他慢慢地也就懒得出门了。
想到这里,他就没好气地搥了一下卫辰放:“你还敢得意。”
卫辰放眉头一皱。
叶星恒怕自己扯到他另一只手臂的针,又急急忙忙地去探问他:“我撞到针了?”
卫辰放顺势将人搂入怀里,“没,撞到的是我的心。”
叶星恒愣了一下,噗嗤出声,正想说你要不要那么土,却看到他那只插著点滴的手针貌似
有些被撞到,不像是被他刚刚搥到的,反而像是现在要将自己压入他怀里的时候动到的,
“你少折腾,不痛吗?”说著就想移动身躯,以免继续害他被压到针。
卫辰放根本不放人走,他刚刚皱眉完全就是演来搏取同情的,压针对他来说哪里算得上疼
,“没你才痛。”
叶星恒哼了一声,有点受不了这个人风格突变,土味情话连发,“上辈子都没发现你这么
花言巧语。”
卫辰放轻笑,“这辈子呢?”
叶星恒正在琢磨著这个问题,门已被打开,值班医生进来了。
卫辰放昨夜神奇地只有轻微脑震荡,加上身体上几处瘀血,如今醒过来,应该就是好转的
迹象了,只要多休息就能好,但医生慎重起见,还是安排了明天一早做相关检查,若确定
无碍,便可回家休生养息即可。
叶星恒边听边思索著方才被医生一打断而没回答的问题,他本来很想回卫辰放——你这辈
子就是老古板、古文小老师、佛学大师,但细思就觉得说不定有问题。
其一,上一世的阿放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宗教信仰,他当金丝雀后也不曾看过阿放住处有
任何一本佛经。
其二,阿放这世已经从原来的一板一眼进化成现在什么话都敢讲,什么事都敢做了,花言
巧语又算得上什么?
第二点倒没有太大的问题,人总是会变的,他又那么宠阿放,阿放被宠得无法无天了也是
合乎情理。
但第一点他细思后,再加上阿放先前那么护着他的胃、对温茜茜特别敏感的直觉,更觉得
不对劲。
“阿放,你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时候重生的?”
卫辰放方才正好打完这瓶点滴,医生来时已顺便帮他拔了针,此时听到叶星恒的问话,眉
端一挑说道:“你能忍受我那么臭?我要去洗澡。”说完人飞快地下床走了。
已坐在病床上的叶星恒瞇起眼,当然知道这人避重就轻,但他自己经历这样一天多的大悲
大喜,也真的累了,本来只是躺在床上歇息想要等阿放洗好澡出来再灵魂拷问,等著等著
便困了。
卫辰放出来时,叶星恒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高高的个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抓着他刚才
盖著的被子,睡着了。
卫辰放爬上床,抱着他,叶星恒察觉到熟悉信赖的人过来,想到很多事还没交代,奋力地
睁开眼,窝在信任的人怀抱之中,他眼皮反而更重,“阿放,你不在的这一天,发生了很
多事。”
卫辰放揉着他柔软的头发,“知道了,你睡吧。”
叶星恒不忘交代,“爸有帮你带晚餐来,我冰在冰箱了,你自己去微波。”
卫辰放微微一笑,继续顺着他的发,安抚着人入睡,“好。”
“那我睡了,你要想知道,别吵爸和峥叔,去问盼兮,我都跟她讲了。你的手机就在你旁
边的小桌子上。”叶星恒重新合上眼,不再说话。
盼兮……卫辰放的身体微微了一下,才应道:“好。”
*
隔天早上叶星恒起床,卫辰放早就不在床上了,他没找人,迳自进到浴室盥洗好,再走出
浴室门时,客厅已传来皮蛋瘦肉粥的香气。
走到客厅,卫辰放果然已经将早餐打点好了。
卫辰放见人过来,解释道:“底下美食街这时间卖的东西没那么多,我就买了这个。”
叶星恒平时心安理得享受卫辰放的照顾,今早还是有着惊魂甫定的后怕,明明知道人应该
是没事,仍是有些紧张,“卫辰放,你还记得你是病人?怎么不叫我去买?你有没有休息
?”
卫辰放抿了抿唇,“我没事,昨晚后来又抱着你睡了几个小时,现在精神很好。”
叶星恒依旧板著脸。
卫辰放姿态放得很软,“宝贝,我肚子饿了,能不能吃饭?”
叶星恒坐了下来,轻哼一声:“饿死你好,不给你吃。”
听到对方这么说,卫辰放唇角悄悄挑起,拿起汤匙就开始喂叶星恒吃粥,后者睨了他一眼
,“我难道没有手吗?”
卫辰放定定说道:“你可以喂我。”
上一世他常要叶星恒喂他,当然不是他没办法吃,他无非是想要从这种动作里尝到一些些
被爱的感觉,就算是虚假的、是他讨来的也无妨,毕竟他那时候可不觉得自己有机会得到
来自星星的爱。
彼时总得小心翼翼地装成羞辱对方,事实上只是想讨爱。但此时不同了,他可以大大方方
地说出来,正大光明地说,你喂我。
因为他知道他爱他。
“你叫我喂,我就得喂吗?”叶星恒勾起唇角,也想到前世两个人相处的情形,此时他的
说法,完美复制上一世他说的话。
“嗯,这是交易。”卫辰放也答了那世的话语。
“交易?”叶星恒微笑,“我怎么不记得我这一世跟你还有什么交易?”
卫辰放面色沉静,“你拿走我的心,得喂我一辈子。”
“阿放,你人设崩光了,你是冷淡霸总耶,这种话能不能不要讲?”叶星恒拿起汤匙,看
似急急地塞进一口粥想堵对方的嘴,实际上却是温柔的。
卫辰放细细咽下那口粥,也同样喂了叶星恒一口,才答道:“不能。”
他花了上辈子半数以上的岁月,以及最后那几年的悔恨,再加上这世的时光,深知没有什
么比让星星爱他重要,区区一个人设又算得上什么,怎么崩都无所谓。
叶星恒拿脸皮厚成这样的阿放没辙,自己宠出来的人,自己受着吧。
两个人手上明明都有汤匙,却都不是喂进自己嘴里,就这样吃了大半碗,直到门外传来声
音。
“哥,你起来了吗?”杨盼兮敲了敲门,她传给叶星恒说她会过来看他的短信还没被读,
她干脆就冲了过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想多陪陪她哥。其实她今早有课,只能来探叶星
恒十分钟就走,但她还是要来看看她哥的。
“进来吧。”叶星恒捧着手上的碗,不再喂给卫辰放。
卫辰放却像是没看到杨盼兮一样,还是淡定地喂给叶星恒。
叶星恒还来不及尴尬,杨盼兮已经惊讶地瞪大眼,发现自己完全多此一举,根本不需要来
,她嘿嘿两声,“哥夫你醒了?!”
叶星恒看向卫辰放,他自然发觉了,“你昨晚没找盼兮啊?”
杨盼兮比比自己,“找我?”虽说知道卫辰放才是她血缘上的亲哥,她算称呼却还是从叶
星恒这边算,“哥夫要找我做什么?”
卫辰放看着此时青春洋溢的少女,忍耐数秒,还是没忍住,说道:“要你脑子精明一点,
别被人利用。”
叶星恒有些诧异地看着卫辰放,再看向杨盼兮:“我没跟他说你傻,真的。”
“喔。”这话要是她哥说的,她就会吐槽了,但哥夫的训诫,她只能吃下来,“哥夫,你
为什么这样说?谁想利用我吗?”
叶星恒也有点纳闷卫辰放为什么这么说,他看向卫辰放,眼里有着困惑。
卫辰放胡诌了一个,“你们出道后,盼兮要是被利用,把你的个资泄露出去怎么辧?”
“我不会的。”杨盼兮大刺刺归大刺刺,又不是不想活命了,她哥夫占有欲多高她又不是
不晓得,哪里敢把她哥的个资弄出去。
叶星恒心里却明白没那么简单,阿放一定知道什么他不晓得的事。
卫辰放看了看时间,“我跟医生约的时间到了,我先出去,你们先聊。”说着他人就出去
了。
叶星恒胡疑地看着卫辰放,这人从醒过来之后就透著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杨盼兮就没那么
灵敏了,他哥夫本来就高冷,在她感觉里完全就没变,不过她还是能猜到她哥本来要他哥
夫找她。
她问道:“哥,你要哥夫找我做什么?”
叶星恒说道:“我还没跟他说这两天发生的的事,累得睡着了,本来想让你说的。不过他
显然不是很想听你说,可能是怕笨会传染?”
杨盼兮:“……哥,你们放闪就已经很过分了,可不可以不要再加人身攻击?”
叶星恒闭嘴偷笑。
杨盼兮完全看出了她哥的意思——笨是事实,不是人身攻击。呜……哥哥大了就是哥夫的
了,好令她伤心啊!
*
检查过后,医生确定卫辰放脑部没有恶化的现象,但是叮嘱卫辰放还是多休息,让脑部自
己完全恢复。卫辰放自己没想把医嘱当一回事,他会让医生检查只不过是因为他知道星星
一定会担心,他得要医生证明他确实没事了。
但叶星恒可不这么想,他谨慎到他们一出院回到恒星居,就自己搬到客房去,主动跟卫辰
放分房睡。
风水轮流转,卫辰放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这一世那个黏他黏得不行、非得黏着他,不
然没办法睡觉的星星到哪里去了?他不接受。
“回来。”卫辰放出声要叶星恒回主卧。
叶星恒当然不可能答应,“不行,我回去肯定会出事。”
至于会出什么事,两个人心知肚明。他不能休息还是小事,阿放还是那个出力的人,是哪
里能好好休息了?
卫辰放保证,“我不碰你。”
叶星恒早就知道他的思路,开口指控他,“……你到时候肯定会说我勾引你!”
卫辰放哀怨地看着叶星恒,心想这难道不是事实吗?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散发著勾人的气息
,就算在那里什么也不做,都让人想剥光他的衣服。
叶星恒坚定地搬到客房去。事实上他只有行动看起来坚定,内心一点也不坚定——他还是
偷了阿放的薄被,否则他会睡不着。
要不是怕阿放头脑留下什么后遗症,他需要这样吗?叶星恒在开着暖气的房里,抱着卫辰
放的薄被满床滚。
……果然还是喜欢阿放的肉体。
叶星恒还在辗转难眠,卫辰放已经抱着他的被子“梦游”过来客房了。
叶星恒有点好笑,这招他早就用过许多遍了,现在阿放拿来用是怎样?他现在是不是该学
昔日的阿放,把佛经筑成一座长城卡在床中间?
卫辰放却不是真要扮演梦游,而是委屈地看着叶星恒:“医生说要好好休息。”
叶星恒抱着被子,挑起柳眉:“我不就让你好好休息。”
卫辰放直接往床上一躺,将叶星恒整个人圈入怀里,“你不在我睡不着。”
意思不言自明,就是他不在,他没办法好好睡觉了。
叶星恒既烦恼又开心,烦恼的是这样抱着睡,他们两个如果有一个把持不住,还能不破功
吗?开心的是,他赖以安眠的肉体回来了,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叶星恒舒服地闭上眼,没忘了开口问道:“阿放,你那冷淡禁欲的一大堆规矩呢?”
卫辰放理直气壮地回道:“那是十八岁以前的事,我早就预告过,只忍到十八岁。”嘴角
微微一勾,“更别说我早就已经满十八不知道多久了。”
结果两人一起在客房睡了一个星期,两个真实年龄都快奔三的人做着愚蠢情侣的行为,为
忙碌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叶旭峰说了要把叶氏交给卫辰放。卫辰放出院后便跟以往不同,这回叶旭峰开始大大方方
地就带卫辰放参加各种会议,明著表示叶氏之后会交给他。
所以卫辰放既要上课,又要着手接管叶氏,这几天忙碌异常。
而叶星恒这里专辑都做好了,MV也拍了,即将出道进入密集曝光期,自然也是有开不完的
会,练不完的团。
他们两个没人去找温茜茜报仇,不是因为忙,而是因为都揣著放长线钓大鱼的心。
从卫辰放出院后,两人有默契地避而不谈前世和重生的细节,直到一个星期后,卫辰放回
诊,医生说应该可以照常生活了。
这天叶星恒本想陪着卫辰放一起回诊,但实在抽不出空,卫辰放干脆地在看医生时征得医
生的同意,跟叶星恒打语音电话,让他也能听到医生怎么说,免得他人还担心。
看诊结束之后,卫辰放说道:“晚上回家吃饭?我做牛肉面?”
叶星恒答道:“好。”
这是他们两个的默契,尽可能地抽空一起在家里吃晚饭。
刚出过车祸,他们两个出门在外都分别让司机载,都是邱峥交给卫辰放那些能信得过的人
。卫辰放这晚在回家的路上,看到花店心念一动,让司机停车,下车抱了一小束星辰花上
车,蓝紫色花朵飘着很细致,不凑近闻便闻不到的清香。
他比叶星恒早回来一点,将花插上餐桌上白色的瓷瓶,便先到厨房去忙准备晚餐,牛腱是
他早就卤好的,汤也是他早就做好冻成一包包的,面条用他冻在冷冻库的拉面面条,再烫
个青江菜,很快地就煮好了晚餐。
叶星恒回家时,男人正在厨房忙碌。他打过招呼,便看到桌上那束清雅的星辰花,唇角挑
起笑容,洗过手后,拿出这几天特别让人找到的蜡烛放到餐桌上,找了瓶梅酒,拿了瓶苏
打水,一起放在餐桌上。
当卫辰放将牛肉面端上桌时,桌上玻璃浅盘上已放进了小蜡烛,点上了烛光,飘出淡雅的
气味。杯子里已斟满了液体,浅金色的液体直冒着泡泡,那是梅酒对上苏打水的效果。
“我的苏打水很多,你的比较少喔。”叶星恒怕他又要唸叨自己胃不好,连忙表示,“所
以我喝的酒少到快没了。”
事实上卫辰放平时喝梅酒是不兑苏打水,但叶星恒怕人才康复,喝酒影响发挥,还是帮人
兑上苏打水。
反正今晚为什么要搞得这么有情调,两人都心知肚明——阿放终于被医生说没事了,所以
有些事终于能做了,当然,有些话也要好好谈谈。
卫辰放淡淡看叶星恒一眼,这晚倒是没再没收他的酒,换成无酒精饮料,只是说道:“先
吃点面再喝酒,别空腹喝。”
叶星恒心道这人有些地方还真的从来没变过,“知道了,养生专家。”
他乖巧吃了几口面后,才跟卫辰放干了杯,喝下梅酒,“你要跟我说上辈子,那场火灾到
底是怎样,还有之后的事吗?”
卫辰放同时饮下气泡梅酒,感受气泡从喉间滑下的微微刺激感,他抬眸,“你不是想听我
说我什么时候重生?”
叶星恒柳眉微微上挑,心里知道阿放这是不想讲,索性拿个话题来交换,他用脚踢了踢对
方小腿,有些暧昧又有点挑衅,“干嘛,不能说吗?”
卫辰放垂下眼帘,“你的死不是偶然。”
叶星恒倒不意外,想想也没别人了,他猜道:“温茜茜吗?”
卫辰放点头,“嗯。”
叶星恒心里已经不会难受了,只觉得果然如此,但细节他还是想问,“其他的呢?”
卫辰放看着牛肉面,“我想加点辣豆瓣酱,你要吗?”
又转移话题,算了。叶星恒无奈地吹气瞪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吃辣,要转移话题也
不要用这个啊。”
卫辰放面色如常地为自己加了一匙辣豆瓣酱,“其他的以后能告诉你时,我会说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重生的?”叶星恒这几天想来想去,还是没想透。
要说一开始阿放就重生了,感觉上不可能,阿放当时对很多事都还不晓得,但要细说阿放
车祸之前哪个时间点就重生了,好像也不是。可是若是说车祸当下才重生的,那又难以解
释阿放某些执著或言行举止。
总之,叶星恒确实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卫辰放的目光凝视著叶星恒,淡淡说道:“我刚刚回答了你死掉的事了。”
意思很简单,就是他不打算回应重生这个问题了。
叶星恒忿忿吃面,“你这也太吊人胃口了,今晚我们不是有默契要坦诚相见吗?”不然哪
需要弄烛光晚餐,这么有气氛,“我以为你什么事都会告诉我。”
“重生时间点会告诉你的,今晚。”卫辰放说道:“但不是现在。”
叶星恒不明所以,“为什么啊?”
卫辰放笑着问他,“汤不合口味吗?”
叶星恒翻了个白眼,“你今晚到底要转移几次话题?”
两人吃完面后刚好各自有事,直接就著餐桌滑了一会儿手机,各办各的事情,半小时过后
卫辰放起身去洗碗,叶星恒心里虽然对问题都被敷衍感到不怎么高兴,却还是自觉地去洗
了个澡,清得干干净净。
出了浴室,卫辰放正好收拾好厨房,走进卧房,见叶星恒头发湿淋淋的还没吹干,眉头一
皱,“怎么不吹头发?”
叶星恒有些无辜,“房间里有暖气,一下子就干了啊。”事实上他真正想说的是,等一下
会运动完大汗淋漓,还不是会湿掉半颗头,现在吹感觉就是白费工。
卫辰放哪能任他如此,直接将人拉过来,拿着吹风机,将这人柔软微卷的细软红发吹得干
透,才关上吹风机,手直接从浴袍伸了进去,抚过平坦的小腹,揽住他的腰,“星星,我
今晚也有件事要问你。”
叶星恒一脸迷惘地看着卫辰放,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事瞒阿放,他可是早早什么都交代了,
“什么事?”
卫辰放轻扯唇角,露出算帐的意味,“你在十二月十四日那晚,跟他说上一世没有跟我做
过?这是什么意思?”
—
卫.醋自己高手。辰放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办法前后都用大写分隔号)
下回就是一整章开车
阿放吃醋 星星吃X 我们吃肉 大家都各自有得吃(什么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