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待还的人情
很快地,测验失败就会被祭司杀死的事情也在孩子们之间迅速传开,而被追随者抱出去的
孩子,确实也没有再回来这个地方继续上课,这件事情,就成了一干孩子的心魔,各个为
了活命,都拼尽全力绝不让自己出现一点失误。
这天,范珩一大早就前来洞穴,他领了言晔以及和言晔同个课堂上课的五名孩子离开洞穴
,六名孩子恐惧戒慎地走在范珩身后,他们下意识以为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否则范珩
为何要将他们带离洞穴?
范珩将这些孩子带到神堂,并交代追随者守在神堂门口,不得让人擅闯入内,言晔及其他
五名孩子走在范珩后头,神堂的石壁上刻画著庄严的恩基画像,画像右侧是王上的王座,
而王座上摆着一只枯木权杖。
“今天我要测试你们是否能拿起这根权杖。”
言晔听了范珩的要求不禁毛骨悚然,经过一年来的学习,言晔现在已大致了解整个阿卡德
的运作,以及王上和祭司的职责划分,言晔知道这根权杖是恩基赋予王上的三圣物之一,
若是言晔没记错,今天正巧是程尧王上的调息日,在调息日期间王上会将权杖摆至神堂,
只是言晔不懂的是,他们分明是来学习如何当祭司,为何范珩却要他们拿起王上专属的权
杖?
范珩指了其中一名男孩,又道:“从你开始,只要拿起来超过五秒,测验就算通过。”
被点到的男孩,战战兢兢地走上前,范珩冷著脸,一个眼神示意男孩将权杖拿起,男孩照
著范珩的话将权杖拿起,只是男孩碰到权杖的一瞬间,男孩双眼刹时瞪如牛铃,才刚握不
到两秒的权杖他又赶紧放开。
男孩放开权杖,他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右手摀著胸口,似是正在承受相当大的痛苦,他的
神色也诡异地逐渐狰狞扭曲,男孩伸出手想拉住祭司的衣袍想请祭司帮忙,但祭司却只是
面无表情地将男孩的手踢开。
“祭、祭司......啊......呃......祭......”男孩双膝跪地,他嘴里一边呕出鲜血,一
边向范珩求救。
言晔和其他孩子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孩子们脑内一片混乱,他们就这么看着地上的男孩
从痛苦挣扎、不断呕血、痉挛抽搐,到最后躺平静止不动。
范珩也不对孩子解释眼前的情况,他又开口点了另一名孩子上前拿起权杖,片刻之间,就
只剩言晔还没拿权杖,而他的脚边已死了两名孩子,其他孩子虽勉强撑过五秒,但脸色也
是极差。
言晔是课堂上成绩最为优异的孩子,也是范珩私心最寄予厚望的孩子,他望向言晔,咧嘴
笑道:“言晔,该你了,千万别让我失望。”
言晔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上前,他伸手握住权杖,就那么一刹那,权杖内蕴涵的魔力,就像
是脱闸的洪水直接往言晔的胸口冲了过去,言晔终于了解为什么那些孩子面色会如此痛苦
且扭曲,因为那股不受控的力量会不断在体内横冲直撞,就像是要把五脏六腑给搅烂一样
,虽然全身痛到就快站不直,但言晔仍忍着剧痛,硬是撑过那难熬的五秒。
范珩见言晔撑过五秒,他满意地拍了拍言晔的肩头:“做得好。”
在场的孩子皆测试完之后,范珩先让这些孩子回到洞穴,而后他又让追随者把另外九名的
孩子给带来神堂这边进行测试,而另外九名的孩子也在这次的测验中又死了一名。
调息日一连七天,范珩连续七天都将孩子带来神堂,只不过后面的测验却变成,权杖至少
要拿超过五秒,但拿越久能得到的分数也就越高,而言晔也在这七天里面,很快就掌握到
该如何控制权杖那股强而有劲的魔力,每一回的测验,言晔的成绩总是最为突出。
自此过后,每隔三个月一到调息日,含言晔在内的十二名的孩子就会被范珩带去神堂测试
拿权杖,之后再让孩子们回到洞穴内,利用体内留存的恩基魔力,施展先前所学的术法。
随着到神堂的次数越多,言晔也隐约弄明白一件事,他总算理解范珩为何要将孩子分成两
半,还分开传授不同的学识,言晔推断,他所处的课堂表面说是培养祭司,实则为培养下
一任王上,而许褚那边才是真正要培养祭司的课堂。
言晔虽未见过现任的程尧王上,但就他所知,程尧年纪正值壮年,根本就不需要这么早就
开始遴选下一任王上,那么范珩为何还要用培养祭司的名义,暗地培养新任王上?
某日,是言母轮值要替孩子们送餐及打扫环境的日子,天还微微亮,言母就进到寝间准备
喊孩子们起床,言晔知道今天是母亲值班,他特地起了个大早等待母亲过来,言晔一见言
母进来,他立刻跳下床拉着母亲就往寝间外边走。
“晔,怎么了?”
“妈妈,程尧王上是不是要提早退位了?”
言母一听顿时脸色骤变,她猛力扯了言晔一把,低斥道:“王上根本就没有要退位,你到
底是听谁胡说的?你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吗?”
“所以......真的没有吗......?”
言母又再次强调程尧根本就没有传出要退位的消息,只是言母这样的回答却又让言晔更加
困惑了,既然王上没有要提早退位,那么为什么范珩要这么早就开始培养新任王上?
“为什么你会突然问这些?”
言母这么一问,言晔便把他在这里的所见所闻告诉了言母,而言母似是也察觉到不对劲,
她原先也和言晔一样,以为范珩真的仅是在找寻接任祭司的孩子,只是这么看来......范
珩似乎在背地里正谋划著什么。
“晔,这件事你有对别人提起过吗?”
言晔摇头,言母又反复叮嘱言晔绝对不能将此事外扬出去,尤其千万不能让范珩知道此事
,言母担心范珩会因此对言晔不利。
这个未解之谜,就成了母子两人放在心中的秘密,当天言晔一如既往地照常上课学习,只
是当晚许褚却抱着一瓮虫瓮回到寝间,他的脸色还特别地难看。
言晔一问才知道,瓮里面是种叫百足虫的毒虫,范珩给许褚他们出了个作业,要求他们一
个晚上就要与百足虫订下契约,让虫子为自己效命。
“言晔......明天你很有可能就看不到我了......”许褚说著说著,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
了。
“你是在说些什么?你是要死了是不是?”
“我......还真的要死了......”
“......”
许褚捧著虫瓮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解释,他说这个毒虫需以鲜血为契,灵气为引,才能让
百足虫这种极为凶恶的虫类听命于自己,由于百足虫毒性极强,只要被咬上一口,不出一
刻便会没了性命,许褚虽学了驭虫术一年,但驭虫这方面的天赋却也没有特别的出众,而
且与百足虫订契约的过程若是失败了,百足虫还会反咬对方一口。
“言晔......可以的话......你能不能替我带个话......替我告诉我的父母......说我很
爱他们......”许褚越说眼泪是掉的越凶,他哭到一张脸都快皱成一团。
言晔听着许褚抽抽噎噎,清冷的面容难得地眉头紧皱,他二话不说,拉着许褚就往寝间外
面走。
“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闭嘴,我要救你。”
“......救我?”
言晔拉着许褚躲进食堂里面,夜半时分,两人蹲在食堂一角,言晔伸手指著虫瓮,示意许
褚现在就打开虫瓮,与百足虫立下契约。
“你、你、你认真的吗......?”许褚一听,吓到连话都快说不好了。
“快点,不想死就听我的,否则明天你到了课堂,祭司让你当场和百足虫立契约,到时候
你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许褚在言晔的再三催促之下,终究还是打开了虫瓮,但见许褚往右手食指用力一咬,食指
指尖汩汩流出一滴滴的鲜血,他将鲜血滴进虫瓮里面,而后又伸出右食指,释放出丝缕般
的灵力,半透明的灵力一路往虫瓮里面飘去,而百足虫也顺着灵力的方向爬出虫瓮。
许褚将右手食指靠近伏在瓮口边的百足虫,若是百足虫愿意与他订下契约,那么百足虫会
自己爬上许褚的右食指,若是失败便会朝着他的食指狠咬一口。
百足虫缓缓由瓮口边爬上许褚的食指,在场二人皆屏气凝神直盯百足虫的动作,百足虫停
在许褚指节,正当两人暗松一口气,以为百足虫愿意与许褚订下契约,岂料下个瞬间,百
足虫马上张开口器,狠咬许褚一口。
许褚吃痛,他猛力将手上的百足虫用力一甩,百足虫掉回虫瓮,可是许褚却也侧倒在地不
停痉挛,他用着无神的双眼,望向言晔:“呃......救......救我......啊......”
眼明手快的言晔,马上将许褚的身子扶正,他抓起被虫咬的右手,就那么一点时间,刚才
百足虫咬下的伤口已经发黑溃烂,言晔将右掌覆至许褚的伤口,纯白光晕正在替许褚治疗
,转眼之间,本来还倒地抽搐的许褚,竟然又像没事一样可以坐起身,还能中气十足地对
著言晔说话。
鬼门关前走一遭的许褚,双眼瞪大地狠捏好几次自己的脸颊,最后他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
作梦,只不过言晔这么奇怪的能力,还是让许褚感到瞠目结舌。
许褚指著言晔,讶异问道:“你的这个能力是上课教的吗?”
“不是,我天生就会。”
“怎么可能天生就会......你是不是妖......”
“给我闭上嘴,我救了你一命,你还想说我什么?”
言晔一喝斥,许褚马上把后面的话收回,他连忙对着言晔再三道歉,说自己只是心直口快
,要他别放心上。
“废话少说,再试一次,一直试到百足虫愿意和你订契约。”
“......喔。”
两人就这样反复尝试,中毒、解毒、中毒、解毒重复数次之后,终于在第五次订契约时,
许褚总算和百足虫成功结下契约。
许褚手上停著百足虫,翻腾的眼泪不争气地从眼底涌出,许褚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他说:
“晔......言晔......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让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我不需要。”
“不、不能的......我一定要......报答你......你救了我好几次......”
言晔本想推拒,无奈许褚实在太过坚持,言晔想了想,回道:“我现在一时还想不到有什
么事要你报答,这样吧,你就欠着我一个人情,等我哪天需要你还的时候,你必须无条件
答应我。”
许褚泪汪汪地点了点头。
“恩,那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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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也会日更,但米国度章节进度会快一点。
这是我第一次写奇幻+悬疑BL(世界观大、设定多),
思考很久还是决定鼓起勇气拿来这里献丑,
欢迎各位和我讨论剧情,或是认为我在细节处理上不够仔细,也请大大们不吝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