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喊什么?”
魔尊大人还被他搂着,眼里却已一片清明,说著话的同时,眼睛微瞇,唇噙笑意。
郁远立刻演绎出“垂死病中惊坐起”,放开魔尊大人秒坐起来,但看到他那种你莫不是始
乱终弃的眼神,随即又倒了回去,抱着大猫顺毛。
嗯,虽然魔尊大人变回人身了,但他手上还是有几根白虎毛,他有猫猫他最赢!
“刚才在说什么?”肖飏又问了一次。
郁远才想到自己方才貌似喊的是中文,他难得称赞一次自己睿智,竟然连说梦话都懂得转
换语言,趋吉避凶。
“说你俊美迷人。”郁远张嘴胡诌,称赞魔尊大人的盛世美颜总没错,反正时空不一样,
他就不相信魔尊大人有办法知道他话语原意。
“喔?”肖飏眉头一扬,倒是主动挣脱郁远,直接下了床。
郁远坐在床畔,疑惑地看着魔尊大人的作为。
却见肖飏拿出纸笔,在桌案边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看似写好之后,手一拂过,便又折回床
沿。
“你刚刚说的是这样吗?”肖飏问著郁远。
郁远发现肖飏完整地用这里的文字把他刚才那声呼喊忠实地纪录了下来,竟一字不差。
“嗯,是吧。”郁远承认但并不怕,魔尊大人头脑再好能记下来又如何,除非再遇到跟他
从同样地方穿过来的人,不然哪能翻译出来。
“什么意思?”肖飏问道。
郁远维持方才的回答,“就你美颜无双。”
“喔。”肖飏基本不信,但并不在意,他没告诉郁远,总有一天他能知道这上面在写些什
么。
他顺手就把那张纸收了起来。
“我们今早要做什么?”郁远问道,“没事做我就去藏书阁再窝一下?”
“本来想让你跟双胞胎试剑,但昨晚发生的事,让我取消这念头。”肖飏回道。
郁远想到这事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害你被笑。”而且他还火上加油。
肖飏不满意,“道歉时只说对不起够吗?”
郁远有他乡遇故知之感,“你这话怎么那么像我们那里的话?”
肖飏挑眉,“什么话?”
郁远没多想就解释:“道歉时露出某身体部位是常识,身体部位可以自己填写。”唔,应
该想个办法让魔尊大人对不起他,好想要大猫猫露出肚皮!
“喔?”肖飏的眼神从郁远的脖子以下一路移到腰部。
郁远被这视线看到浑身一颤。他真恨自己,干嘛如此口无遮拦,“我又不懂拜帖是求道侣
之意,我已经道歉了,不然我画幅画送你。”
主人要送他画,他自然是乐意的,“好。”
郁远放松下来,却发现肖飏的手来到他腰间,“你都说好了,手干嘛过来?!”
肖飏却笑着去撩他腰间长发,“服侍你洗漱,为你梳发。”
郁远:“……”还他冷酷无情不撩人的大猫!
*
这天早上用早膳时,双胞胎自然还是过来帮御厨打下手,忙进忙出,魔尊大人却连眼神都
不给他们一个。
他们两个也早就习惯了,对魔尊大人浑身散发出驱逐意味并不以为意,杜自迩一见郁远出
来就笑嘻嘻缠上去,“师兄,你今天早上指点我跟哥哥几招好不好?我们好久没有与你对
剑,剑法都生疏了。”
“自己疏于练习还赖你师兄?”肖飏冷哼一声。
“我这不是没有师兄就心里难受吗?师兄,我告诉你,我每回都被哥哥骂,我曜日剑在师
兄走后都拿得跟灭日剑一样,看不出任何日华光辉。”杜自迩笑道。
杜行远将早膳从灶房中端出来,正巧听到杜自迩的话。
杜行远把早餐摆桌上,瞪了杜自迩一眼,“你还得意上了。”
杜自迩装可怜,“师兄,你看,连哥哥都骂我,你就陪我们练个剑,免得哥哥又骂我。”
“不用陪他们,让他们自己练就可以,他们这样一搭一唱很久,我早看腻了。”肖飏淡淡
说道。
嗯……郁远看着眼前的双胞胎,明明杜行远近乎面无表情,只有杜自迩卖力装可怜,他还
是有种这两个孩子的请求不能拒绝的心情。
听说他才二十五岁,还是母胎单身处男一枚,为什么他此刻会怀着一位父亲的心?
郁远还没讲话,杜自迩已经跟魔尊大人怼上了。
“师兄就是喜欢我们,是我们一辈子的师兄。”杜自迩讲完还嘿嘿两声,心想笑你不敢讲
你就是郁远一辈子的宠物。
“他、心、悦、我。”肖飏冷冷说道:“不管我是什么,他都心悦我。”
双方眼神又对上,像是电视节目大对决,眼中会迸出千万火花那种特效。
郁远默默地吃著烧饼油条,正在想不知道这时有没有玉米,要是有玉米,他想来点爆米花
。
就听见杜行远淡淡说道:“只不过比较迟钝而已。”
魔尊中箭落马。他家主人何止迟钝一点,郁远是非常迟钝。
本来正在想要吃爆米花看好戏,结果发现主角就是他本人的郁远,“御厨烧饼都做得那么
好,那太阳饼应该也指日可待?”
三个人架不吵了,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讨论到底该怎么做。
那些油酥、油皮,这三个人竟然都能懂,郁远很困惑,他不是穿到修真界了吗?为什么此
刻感觉自己穿到小当家的世界,之后要真的被他们做出太阳饼,会不会飞出一条龙之类的
。总之他听了小半天完全没听懂,却发现提出太阳饼能有效转移三个人焦点。
他淡定地喝着豆浆,享受着这放空的时刻,悄悄地把爆米花这个遗憾留在心里,等待着下
次双方吵架的到来,相信那天并不会太晚。
*
吃完早膳,一行人还是御剑去了试剑场。魔尊大人表面上不让郁远跟双胞胎试剑,却默不
作声,全无阻止。
这次裘今衍直接现身,恭恭敬敬地问道:“尊上、盟主,属下今日能否把试剑的画面传至
分舵,使其也能看到?”
郁远纳闷地看着肖飏。听裘今衍这话,怎么好似实况转播?
“昨天他把我们比试的画面传出去,为总坛省了一笔。”肖飏说道。
魔道总坛修士自然还是有月俸能领的,月俸会以灵石的方式发送,裘今衍此举等于是大节
流。
魔尊大人拿出玉球,对郁远解释,“是他想的术法,就是把影像透过玉球传出去,我们昨
天在比试,无暇他顾的同时,他已经传出去了。”
“真的是实况转播啊?”郁远听了有点兴奋,原来修真界还能这样搞,“你跟我说说这术
法怎么做的?”
裘今衍把这术法跟郁远说明得一清二楚,郁远只觉得听的同时,脑子又晃过一些想法,是
更多术法闪过去,但一时半刻他没能抓住。
“怎么了?”肖飏开口问道。
双胞胎也观察出郁远的神色有些不同,他们有些熟悉,那就像是,悟道之前的某种空白感
。
“我下午去藏书阁吧。”郁远直截了当地说道。
“那……能传给分舵吗?分舵舵主吵着他们亦要。”裘今衍把话题转回来。
“好。”郁远点头回道。
坦白说在昨天之前,他绝对会说别吧,这根本是公开处刑,让全修真界知道他是名废柴,
很有意思吗?
但如今……爱转播就转播吧,希望昨天魔尊大人真的没放他水,否则要是他今天打输双胞
胎,就……等御厨做出珍奶后,转行卖珍奶行吗?
不过郁远没得来卖珍奶的机会。
事实上,看到双胞胎拿的日月双剑时,郁远立刻知晓杜行远那柄剑名为霜月。
他甚至下意识地知道那两柄剑,虽不若他赠肖飏的风驰一般,最后用他的血喂入铸成的,
但却是他送给双胞胎上等的材料,带着双胞胎去寻铸剑师,两剑都喂上双胞胎的血,算是
他送给他们的礼物。
曜日、霜月,两剑一如其名,曜日剑剑身为金色,剑一出仿佛辉映着日光,金黄澄亮,如
日般耀眼而难以直视,霜月剑剑身莹白如冷月,好似镀上霜月细致银亮光芒。
郁远唤出电掣,电掣仿佛知道自己即将上场,兴奋得几乎在颤抖。
郁远点头,示意双胞胎先攻。
双胞胎一出手,郁远立刻就明白双胞胎的问题所在。
双胞胎并非疏于练剑,与之相反,双胞胎一定非常频繁练剑使剑,然而心思已无法与剑共
鸣。
杜行远和杜自迩两人确实都是杀招,亦配合得天衣无缝,但不对。他们两人完全没能真正
使出曜日和霜月的威力。
他脑里甚至能看到以前双胞胎仿佛能舞出日月双华的画面。
他想,确实不只肖飏有后遗症。恐怕是受郁远身殒影响,这对双胞胎叛出师门又被追杀,
心境改变太多,不是一时半刻可解,杜自迩确实如己所言,把曜日使成灭日,每一剑都极
为狠戾,竟然有种后羿射日之感。
手中为曜日,所使之招却是要灭日,如何能让剑真正发出威力?
剑即是人,人即是剑,杜自迩再怎么笑吟吟,使出来的剑才真正代表他的心境。
“自迩,我在这里。我回来了。”郁远使著电掣,紫白色光芒闪动,轻而易举地化去曜日
的攻势。
杜自迩眸中两行清泪立刻落下。
他与杜行远是遗腹子,自出生便没有爹,年幼进了苍山,师父对他们来说威严太过,郁远
就修为来说亦是他们遥不可及的梦想,然而性格异常温和,对他们悉心照料指导,有些小
习性,却反而让他们敢跟他亲近,他们虽总唤郁远师兄,视其如父如兄,内心情感或许还
是当爹亲近多些。
曜日和霜月的剑招剑术,都是郁远一一指点他们的。
杜自迩还记得,郁远如何教他发挥此剑威力。
“曜日,为日之晖。你既持它,你为日,日是你,以它照耀所及之处,与你对剑之人,终
将无所遁形。”
他泪眼朦胧地看着郁远,手中日曜开始变化,一招一式中开始透出日之芒。
“曜日所及之处,包括你心。”郁远此言毫无经过思考,只是想说便说了。
杜自迩在泪水中真正地使出曜日炽烈的光芒,那是明亮夺目的存在,仿佛日光正在他手上
,剑光灿灿。
杜行远和杜自迩从来就心意相通,杜自迩落泪的那一刹那,杜行远的眼眸亦随之落出泪,
几乎分秒不差。
郁远分明指点的是杜自迩,他却很清楚,自己亦被看破。
他深知霜月破绽没有曜日来的明显,但杜行远也明白他的问题在何处。
跟杜自迩一样,他内心仇恨太过,戾气太重,他的月,唯有新月,毫无月华。
“行远,我在呢。”郁远转向杜行远,明明手上招式未曾停下,脸上却毫无狠戾之气,他
眉眼甚至弯弯,带着点笑意,“你别只使出霜月的冷,忘了霜月的柔。”
就如同郁远以往每一回教他的 ,“霜月,为月之华。你既持它,你为月,月是你。让月
华流动,让你对手终难敌它之柔。”
非只有狠绝才能得胜,温柔同样能溃败敌人。
杜行远手上动作终于柔软下来,招招式式柔若轻泻月光,看似随手可取,却真正无坚不摧
。
郁远当初送他们剑时,思考过他们两人的性格。杜自迩开朗阳光,然而人生没有不会离开
的人,这点郁远身在皇家,从小就很明白,是以他赠杜自迩曜日,期许杜自迩能在感到黑
暗时,莫忘了自己是光。
杜行远虽寡淡少言,做事却极为细腻妥贴,起初接触会让人觉得有些冷,细细品味才发觉
竟是独有之温柔。正如月光,站在月下,从不会令人感觉温暖,却只要细细感受,总能感
受到月之柔情。如此之人,最适合使霜月。
杜行远和杜自迩,一月一日,一柔一刚,配合得极为巧妙时,才是仙门中那所向披靡的日
月双剑。
原来灭日蔽月的双剑,此刻现出了日月双华,曜日亮得让人无法直视,霜月却柔得令人误
以为毫无攻击性,他们一人攻,一人守,完美互补,挑不出瑕疵。
若非对上拿着电掣的郁远,他们会胜。然而与他们比剑之人,是风华绝代的郁远。
那个曾经惊艳仙门的修真界第一人。
他手上电掣迅捷如电,光芒飞舞,嗡嗡作响有如雷鸣电闪,最末终在日光月华中,破出一
道紫白色的闪电,逼得日月无光,观战之人眼里,只余那亮得扎眼之闪电。
郁远胜了。
比试完后,只见郁远先走向裘今衍,先问道:“还在往外传吗?”
裘今衍回道:“盟主,已经结束,还是您还想有话待说,我再传出去。”
“没有、没事,不传了就太好了,你赶快先走吧。”郁远回道,“帮你们尊上攒进更多的
钱。我去跟你们荧惑堂主再说些话。”
裘今衍向肖飏道别告退之后,方才那挺拔卓立之人郁远,随即软得跟滩泥一样,看到魔尊
大人很上道地舖好垫子在大树下,立刻一屁股坐了下来,整个脸写着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的厌世感。
双胞胎才刚打完,手脚没魔尊大人来得快,两人也想伺候郁远,却被死对头白虎占去先机
,想陪着郁远坐着,魔尊大人却说:“这垫子是我的。”
郁远正在考虑要不要打圆场,杜自迩已笑嘻嘻地说:“师兄,来坐我们兄弟准备的吧。”
就见杜行远表情镇定地掏出什么东西,一吹气……郁远看到了某个疑似充气床的东西。
“那有什么。”肖飏手一扬,掐了个什么咒,郁远如今坐的地方……也变成了充气床。
郁远傻眼,这样比斗下去不是办法,“我已经坐好了,就不动了,行远自迩你们也坐。”
他们两方倒也没真要郁远为难,杜行远杜自迩坐在自己的垫子上,也算在郁远的旁边,魔
尊大人早在垫子上摆满了糕点,杜行远却又拿出了更多。
魔尊大人拿出一壶奶绿,杜行远就拿出一壶乌龙奶茶。
杜自迩还加上附注,力与魔尊大人拼一高下:“师兄以前就比较爱乌龙茶,加上奶、糖,
应该更喜欢?”
郁远头有点痛,这两拨人只要一遇上,平凡无奇的修真世界立刻变成有花、有扇子、有烟
火的小当家竞赛现场,浮夸得令他头疼。
还好他食量够大,方才那试剑也让他心力交瘁,要吃完这些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不客气先吃了。”郁远刚说完,魔尊大人手上的桂花糕就准确无误地塞进他嘴里,“
你们也吃。我先不讲话,先让我放空一下。”
郁远的一下维持了至少一刻钟,这段时间他又吃又喝,嘴鼓得跟只仓鼠一样,嘴巴完全没
有停下来。
一刻钟后,郁远才缓过来一些。他昨天跟肖飏打完后还是懵的成分居多,但随着昨夜的梦
以及方才跟双胞胎打上一场,他似乎能分辨更多东西,例如,昨天他本来还问魔尊大人有
没有放水,对方回勤练一百年,也不过就是跟他打成平手,他当下还不能理解,现在信了
。
如果过几天,魔尊大人再跟他对剑,他想他有七成把握能赢。这是种极为神祕的直觉,他
不知从何而来。
此时的他像是被绝世高手附身,眼眸变得深沉,仿佛身在苍山栖霞峰指点白虎和双胞胎,
想说一些三天前他绝对说不出来的话语。
“一百年,你就只能跟我打平手?”郁远看向肖飏,有着嫌弃,“你这剑怎么练的?这么
差劲。”
讲完他自己都想赏自己巴掌,魔尊大人是大猫猫!大猫猫不必练剑!大猫猫只要打滚就好
。
肖飏却全然不以为忤,笑道:“这不是少了指点我的人?”
郁远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忘记魔尊大人是大猫,极融入情境,“那你也不该放任行远、自
迩这样乱练,等等,我想想,他们两个的剑招狠绝成这样,近几年跟你打出来的?”
“不是。”杜自迩立刻回道。
“是。”肖飏随即承认。
“不是。”杜自迩飞快否认,扫了魔尊大人一眼,“跟他没什么关系。是我们自己不好,
没好好记得师兄的话。”
“是。”肖飏慢悠悠地,带了点闲适,“我不该,我毕竟是长辈。”
现场立刻变成背锅大会,双方都努力想把锅拿来扣自己身上。郁远觉得这情景也似曾相识
,眼前又出现一些画面。
那是在苍山时,他指点白虎和双胞胎的画面,白虎会化为女子,一起过招练剑,他在教导
双胞胎和白虎时,总是很严格,甚至不假辞色。
“飏飏,谁让你又偷练剑,偷练剑练成这样,还不如趴在那里睡觉呢。”
“自迩,这剑招是天女散花,天女散的是花,你使出来的散的是什么?虫子吗?”
“行远,让你理解剑意,你用什么理解?脚趾头?”
……郁远心想,他爱喷垃圾话有没有可能不是现代才有的,是早就有的?
看着眼前抢著背锅的两方,他认真思考着是不是以前的自己太中二,讲话开嘲讽开得太大
,才让他们变成这样?
是说,被他这么骂,也还是待他这么好,双胞胎和白虎对他的爱也是很深沉了。
*
结果那顿点心,郁远后来有些食不知味,当然他的食不知味也就是少吃了一些些罢了,不
过肖飏先把双胞胎赶回去为魔道卖命,将他送到藏书阁时,还是问了他一下他为什么少吃
了几块糕点?
连这都能为发现?郁远有些詑异。
肖飏笑了笑,没说出来,他跟双胞胎们斗太久,两方早就都拿捏好郁远的食量大概能到哪
里,即使互斗,也没真要撑死郁远。
“我在想,我以前对双胞胎……”郁远忍了忍,没在话中加上和你,毕竟他又没打算脱魔
尊大人的马甲,“会不会太严厉?”
“这就叫严厉?”肖飏轻笑,不以为然。
开那么大的嘲讽还不严厉?郁远心想,要是有哪个老师对他这么说话,应该会被他怼到天
边去。
他却不知道,他带着现代人的眼光在看过去的郁远怎么教白虎和双胞胎,自然会觉得嘲讽
开得太过,但他这种实则带着善意的嘲讽法,在仙门里还真算不上什么。
“你知道许多门派外门弟子早习惯没人理睬?内门弟子则许多人连炼气期都未能到达,就
被虐死了吗?”肖飏淡淡问道。
“虐死?”郁远讶异。
肖飏也知道郁远如今有些记忆回来,有些则还是空白的,“过度操练,身体负荷不住,很
多人就这样什么也没留下地走了。”
所以郁远当初设天道盟,在这里也有所考量,将愿意入仙门的人统一起来,再依体质根骨
……等,媒合给各大门派,双方都有选择权,也是为了减少这种不幸发生。当弟子不是草
率便能得到,师门大多会更珍惜,即可减少憾事发生。
“一般仙门里,动不动就责骂的或是嘴上骂得难听的更多。你对双胞胎那明明还叫客气。
他们也知道你是真心疼爱他们,才会那么说,你对别人有多小心翼翼,他们又不是没看过
。”肖飏说道。
郁远偶尔还是会轮到去教外门弟子,他也还是会指点,但总是笑脸盈盈,点到即止,从不
做过多的教导,更不用说这样对外门弟子说话,根本是没有的事。
“没事就好。”郁远进了藏书阁,立刻坐在他常坐的位子上,正在思考要看什么书,突然
想起一件事情,有些兴奋地问道:“对了,你记得我来这里的第一晚在床上,你用一颗玉
球,放出来我们相处的影像吗?那是怎么做到的?”
肖飏笑着解释,“那不过是把我的记忆透过玉球放出来的一种法术,倒不见得是真实画面
。”
“这样啊。”郁远白高兴一场,他还以为是监视器,原来不过是脑内记忆合成影像,“那
我再想想。”郁远心想实况转播都有了,那应该总有法术能成功地录下来吧?
“你想做什么?”肖飏好奇。
郁远不想先说,他怕他这新手失败就空欢喜了,“你先去忙你的,把我扔在这里就好,我
来看看书,看做不做得到。”
肖飏倒是尊重他,“那我走了。”
郁远想起他没纸笔,“啊,等等,你帮我放好纸笔好吗?免得我还要去跟守阁人借。”
肖飏挑眉,“我昨夜不是有把装好各式纸笔的储物袋给你?”
好像开饭前确实有这件事,“那我还得自己找,多麻烦。”
肖飏帮郁远把桌案布置好,多问了一句,“那下回我要是不在,你临时想用?”
郁远理所当然,“下次再说啊,现在你不是还在吗?”
肖飏见这人如此理直气壮,忍不住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郁远的心不受控制地乱跳了一下,心想到底谁是大猫?干嘛揉他头发。随后觉得不甘心,
复而又站了起来,揉了魔尊大人的头发。
他揉了两下。
有一种吸猫的快乐。郁远心情立刻美丽飞扬起来,决定再多揉几下。
肖飏被揉到难得愣住,想起从前时光。
郁远突然就明白从此君王不早朝到底是什么滋味了,要是他有一只大猫,他除了撸猫之外
,还会想做什么吗?当然不会!
所以他得沉痛地割舍这只大猫,才能看看有没有机会留存影像,“好吧,你走吧。”
被主人揉了好几下,肖飏有点不想离开,幽幽地看了郁远一眼。
郁远催促,“你快走,你再不走我就没办法看书了。”
肖飏忿忿离去,离开的同时还轻飘飘留下一个字:“渣。”
满头雾水的郁远一路忙到他把录影像的法术写出来了,都还不懂,为什么魔尊大人要说他
渣。他明明这么努力地想帮魔道再多赚点钱了,为什么他是渣?
大猫绝对是世界上最难讨好的动物了!
—
羊羊:钱我没有吗?!为什么不摸我?
生气气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