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盗厄钥(21)

楼主: Nevar41 (Nevar41)   2022-01-08 20:18:23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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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勒可以听见脚底下传来熟悉的声音——哀嚎、痛呼。即便这可能是敌人的幻术,但心头
还是不免抽痛。刚才和丹“谈判”时,他所展露的恐慌与愤怒不全是假装。
他不愿屈服于乌德拉隆的“游戏”,但也深知这无关意愿,而是力量多寡的较量。他们的
实力与敌人差太多,唯一胜算被锁在这口缸里。维勒压下庞杂的情绪,继续撬锁。又听见
一声哀嚎,但这次的嗓音是个男人——是丹的。
他的肩膀一僵,回过头,看到男人被魔鬼拉到空中,腹部被一把弯刀刺穿,鲜血顺着刀尖
流下。他有股冲动想抽起十字弓,不顾一切计画将箭矢射进敌人的脑袋。
下一刻,一道白光射向地面的盾,以刁钻的角度反射出去,刺穿乌德拉隆的后背。那魔鬼
顿失动力,拖着丹一起坠落。再下一刻,青蓝光丝迸发而出,包覆住他的全身。维勒知道
那是慑风者的禁制咒,可完全封锁敌人的行动,但效果只有几秒。
他必须相信丹能撑住,但愿米娜真如她表现地那般有仁义,会尽心替丹治疗。
他的手打滑了下,及时抓住工具,深吸一口气,再度捣鼓锁孔。几下卡顿后,他听见一声
清脆的“叮”,知道锁头拆解成功了。
盖子比想像中还沉,维勒的肌肉绷紧,双臂因为过度使力而酸疼,却还是打不开。
九层炼狱!
打开缸是整个计画最重要一环,他成功开锁,却掀不起盖子本身!要是失败,他们就没有
其他抵抗乌德拉隆的方法,要码当场被杀,要码是作为那魔鬼老头的玩物死去。
维勒咬咬牙,再度双手使力,感觉双臂仿佛要卸下。盖子缓缓开启一条缝,他可以闻到一
股难以辨别、令人不适的味道,让他有些晕眩。他听见米娜吃痛的声音,也不知道丹的状
况如何。愤怒与恐慌积聚胸口,他的手臂发麻颤抖,却仍固执地不肯放手。
盖缝间渗出一点白光,形状像一只五指爪子。
“小魔人,我可不能让你坏了我的好戏。”
维勒抬起头,看到一个巨大黑影展翅朝他飞来。他的胸膛传来一股剧痛,接着感觉身躯腾
空了。
他当年就不该为了叛逆,不学风咒飞行的。
他没在空中待很久,下一刻就重重摔回地面。他尝到血味, 视线模糊,隐约看见一个高
大有角的红色身影。他在前次战斗伤得不重,但现在这些小伤一并破裂、流出黑血,冒出
黑雾。随着怪异黑雾不断自伤口渗出,他的身体越发无力,像患上重病似的。他听见魔鬼
嘲笑道:“杂种小子,不值得深渊的认可,注定要在这低贱之地死去。”
维勒咽下一口血沫,挤出一个笑容:“是啊,就算是如此脏臭的下水道,也比不上深渊。

乌德拉隆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握住他的双足一扭。
“啊啊啊!”剧痛自双脚炸裂开来,维勒感觉生理性的泪水流出眼眶,一股求饶冲动涌至
唇边,死咬著牙不作声。他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被对方轻松地拎起,再度重摔至地。一次
,又一次。
恍惚间,他的意识回到那个潮湿又黑暗的船舱。
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尖锐的声音,身旁孩童在哭嚎,随即引来制止的谩骂。他的双手困在
镣铐中,无法摀住自己的嘴。只能想着:别哭!太吵的话,会被割掉舌头。
他看到一只大掌朝自己伸来,浑身颤抖,却不敢作声。
“把你的手拿开!”突然,一个男人吼道,挥动银色长剑阻挡那高大身影。
维勒恍惚地看着那浑身是血的剑士引开了那人的注意力,代替他被击倒。恐惧麻木了思考
能力,他好像一下待在下水道,一下回到船舱,被锁链栓在地板上。
他好像听到一些乐声,旋律熟悉。
“维勒!”一张憔悴、担忧的脸出现在他眼前。金色光晕包覆着他,伤口没那么痛了,但
仍未完全愈合,仍在渗出黑雾。红发女孩低声咒骂,想将他拖到一边。
“图莉!”一个手握黑矛的身影叫道。图莉回过身,用力拨了几下琴弦。自黑矛射出的翠
绿闪电开始膨胀变形,像条炫目的巨蟒,飞快地朝魔鬼扑去。
轰、图莉……太好了,他们还活着。维勒也看到丹和米娜重新加入战斗,但他还是很疲惫
,只能躺在地上喘息。一只手抚上他的肩,微小白光像细雨般滑遍他全身,洗去黑雾。他
的伤口慢慢愈合,也不再感觉身体继续衰弱下去。
他回过神,看向治疗自己的人。
起初,他只认出一片光,过几秒才意识过来,那是两对发光羽翼,和银白色的长发,发间
岔出一根根细长尖刺。伊瑞登的脸也变得有点不同,骨骼形状像鹿,眼瞳转为银白色。
……那就是“天使”的样貌吗?
维勒撑起上身,虚弱地说:“如果你不能解决那混蛋,我们就要灭团了。”
“我会。”伊瑞登拔出巨剑,展翅冲刺。
维勒看到乌德拉隆再度击倒丹和米娜,反手抓住轰的长矛,将斑猫人甩出去,砸在图莉身
上。他正要将弯刀刺向倒地的剑士,看到伊瑞登,便收手向后飞:“伊瑞登!总在宴会上
迟到啊!可惜宴会要散了!”魔鬼身后的空气开始扭曲,撕裂出一道开口。
伊瑞登没握剑的手比划几下,空气似乎被某种隐形力道牵引,强行阖上缝隙。乌德拉隆瞇
起眼睛,上身往后仰,及时闪过一记斩击。“你可真执著啊,守望者,黑暗与光明并存才
能维持平衡啊!”
弯刀与巨剑在空中交接,发出铿锵的战斗声。伊瑞登的巨剑砍中乌德拉隆的肩膀,迸发出
刺目光芒。“当黑暗侵略光明时,铲除它们就是我的职责。”那圣骑士凛然地说。
……这个嘛,那不是他的责任。维勒倒头躺回地上,他只想睡个觉。
一个人影笼罩过来:“维勒?”丹看起来也一团乱:盔甲几近全毁、染满血污,但那双绿
眼带着毅然:“看着我……你还醒著吗?”
“没有,也别叫醒我。”
突然,维勒的双脚剧烈抽痛了下,不禁倒吸一口气。
“抱歉。”图莉一脸歉意地收回手:“脚骨恐怕是碎了,我的治疗术没高明到可以再生骨
头……如果是米娜…”
“现在无法。”金发牧师沙哑地说:“我的魔力用尽了。”
轰抹掉脸上的血,冷声道:“你们刚才去哪了?”他转向维勒:“在中这个愚蠢陷阱前,
我们都在找你。”
“你该问的是为何有那圣骑士在,还会掉进陷阱里?”维勒尖锐地回道。
丹将他们隔开:“都冷静点……现在最紧要的是击倒敌人。”
他们一齐转头,望向回到地面打斗的两个身影。
乌德拉隆没了先前的从容,被巨剑砍中而踉跄,数道交错的光柱圈住他,将他锁在光栏内
。伊瑞登说:“被反困在笼里的感觉如何?”
“天种…混帐……”乌德拉隆咒骂到一半,脸色突又一变,另一道偏绿光丝窜过他的喉咙
。是真言咒的法术光。
伊瑞登冷眼看着他:“告诉我,巴尔默克的新客户是谁? ”
“一个……说能提供我们力量的家伙…那个没胆的懦夫,今夜没来交易。”
“所以,你不知道那人的身份。”
魔鬼愤怒地咬牙:“我不是…巴尔默克的信使!”
“作为恐惧之环的高级干部,你竟对首领的计划一无所知?”
乌德拉隆顿了顿,露齿而笑:“呵呵…”他往上瞟了一眼:“你以为你已经挖到真相?守
望者…你完全查错了方向!刚才抓你的水牢出自雷伊盖特警政厅…你的敌人在内部。”
有一瞬间,圈住魔鬼的白光栅闪动了下,只有短短一瞬,几道黑雾已钻出屏障、反包裹住
那些光栅,接着炸开。一道身影冲出来,飞进一条向上的管线。
伊瑞登低吼一声,展翅追过去。
现场安静下来,仅剩队伍的喘息声。米娜忧虑地向上看,低喃:“伊瑞登是个好猎人,不
会放过他的猎物。”
维勒歪著头,心不在焉地说:“所以,我们现在要干嘛?这显然不是我们能加入的战斗了
。”
米娜叹口气:“先回地面!我会叫支援。”
维勒想站起身,随即痛倒回去。炼狱,如果他废了脚的话,可以向森特利圣骑士团求偿吗

“维勒!”图莉担忧地叫道。
维勒感觉身体的重心被接住,另一人的体温贴著自己。“你应该将药水留着自己用。”丹
粗声说,将他整个抱起来。维勒伸手扶对方的肩,故作冷静地说:“还撑得住…你刚才被
那家伙砍的伤都好了?别耍帅。”
“刚才米娜治疗过了,没有立即危险。”
维勒试着低头看对方的腹部,只能看见一片血污。“所以现在我看得到完好的腹肌吗?”
丹叹了口气。
米娜举起发光的法杖,催促道:“快走,我来带路。”
“有点耐心,牧师。我们没有翅膀就只能爬著上去——嘿!”维勒惊叫,感觉一只手搂住
自己的腰,将他强行移到宽阔的背脊上。“不用——”
“你可以自己走?”
维勒郁闷地闭嘴,认命地待在剑士的背上,双手搭著破损的肩甲。他闻到浓厚的血味。
走了几步,丹的声音低低地传来:“幸好你撑过来了…刚才你中的诅咒看起来很严重,我
很担心……”
“担心我?那你自己呢?是谁像块刀尖上的肉在空中飞的?”
丹重重地吐了口气:“我没事。”
维勒怀疑地轻哼,犹豫了下,也坦白道:“我也…很庆幸你没事。我们成功救出大家了。

“是啊,多亏有你。抓紧了。”丹开始沿着梯子向上爬,因为通道较窄,维勒得更紧贴著
对方。“小心右边,有一根利刺。 ”
“谢谢。”
维勒勾起嘴角:“我不是说了吗,在黑暗中我会当你的眼睛。”
“是吗?”棕发男人也轻笑道:“帮我确认有没有钉头蝙蝠,找到的话就给你看腹肌作奖
赏。”
维勒愣住了。无光下难以确认丹的耳朵是不是红了,但他知道自己的脸变得滚烫。过去这
几天来,丹对他那些带调情意味的玩笑,不是躲闪,就是不知所措。这是对方头一次正面
迎击。而且效果绝佳。
“维勒?”久未得到他的回复,丹有些担忧地再度开口。
“……你这混帐,小花。”维勒叹道。
“咦?”
维勒没再解释,疲惫地将头轻靠在对方肩上。他极少依靠别人,更别说是像这样被背着走
了。现在他们俩都浑身脏臭,破损铠甲贴著裹血的外套,但维勒感到安全。
他喜欢拥抱,但除了图莉外,他不和其他人有非性爱意味的亲密接触。他对其他人没有这
种程度的信任。
……他可以信任丹到这种程度吗?
维勒的意识像片漂在海上的碎布,浮浮沉沉,只能紧抓那支撑自己的身躯。
稍微,睡一下不会怎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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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度恢复意识,是冷风拍打在脸上时。天仍是紫灰色,但已比下水道来得亮。他注意到
队伍站在一条巷口,每人都紧张地仰著头。前方楼房屋顶似乎多了一层建筑——一排交错
的白色光柱突出红屋瓦,包围正在战斗的两个身影。突然一声巨响,两个高大身影坠落。
四周传来惊呼——有些民众已被这场骚动惊醒,躲在窗边张望。
乌德拉隆浑身血污,被巨剑钉在地上,高吼道:“把我杀掉就相当于对巴尔默克宣战!你
不在乎这座城陷入火海吗?”他嘲讽道:“哈!你们早就屠过一座城,所以也不在乎吧?

伊瑞登的语调仍是一贯漠然:“在我们对话同时,我的团员正在追捕你的同伙。躲藏的、
逃窜的……森特利骑士团都会一一找出来猎杀。最后除掉巴尔默克后,恐惧之环就会彻底
消失。”
那魔鬼的声音带上愤恨与不甘:“你知道……我们不会是最后一个……”
下一刻,伊瑞登的巨剑自地上拔起,在空中挥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某种球形物伴随鲜血在
地上滚了几圈,是魔鬼的头颅。
四周响起欢呼声,还有些许耳语流窜:“天使……那就是天使吗?”
伊瑞登转过头,仍是变形的样态,一丝不苟的脸裂出一个森寒的微笑。
加尔特大陆有这么一说,穹族与魔鬼虽来自性质几乎相反的异界,但他们都同样欠缺人性
和情感。维勒不禁打了个寒颤。
突然,一个老头指着他:“那里!那里还有一只魔鬼!”那人的鄙夷眼神随即转为畏怯,
退回人群内。
“小心我烧烂你的嘴。”图莉怒斥,守在他身侧。
“伊瑞登!”米娜突然惊叫。
穹族男人的身体不再发光,羽翼也消失,身形恢复为原本的样子,瘫软倒地。
“在这里!”一小队金色盔甲的圣骑士冲过来,扶起伊瑞登。身戴太阳标记的牧师朝他们
喊道:“你们就是和米娜同行的冒险团?你们需要治疗,跟我来。”
治疗?对,他们需要治疗……维勒的疲惫感再度涌起,来来去去的人影和说话声也加重这
份疲倦。
他再度阖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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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勒自一张柔软的床上醒来,身上盖了块干净的棉毯。阳光透过红铜窗框照进来,将上头
的黎明之主标志添上一层金边。
“你的伤都痊愈了。碎掉的脚骨非完全不可修补,已用治愈术复原了。”
维勒转过头,看到一个身着牧师袍的黑短发男人站在床边。“谢谢…”他一开口,顿感喉
咙干涩。
黑发男人从陶罐中倒了一杯水给他:“不用谢,治疗与修复是黎明之主追随者应行的使命
。”
维勒喝过水,露出他最好的笑容:“感谢黎明之主!也感谢你,神术高超的英俊牧师。”
牧师的脸一阵红,拘谨地抛下了句:“请好好休息。”就匆匆离开。
牧师才刚走没多久,房间门再度被打开,一个熟悉的人影走进来。丹问:“维勒?感觉还
好吗?”
维勒揭开毯子,扭了扭脚指:“就像新生的一样。”
“那就好。”男人松了口气。他身着简单的黑短衫和长裤。维勒毫不掩饰地盯着对方的腹
部瞧,笑得热切。剑士也有恃无恐地笑道:“你在期待什么?下水道不会有钉头蝙蝠。”
“你怎么知道,你又看不见!我就在第二层通道里看到了一只!”维勒假意咏叹:“你要
违背你的承诺?还是质疑队友的诚信?我们都一起经历过这么多苦难了!连点小小的鼓励
都不肯给吗?”
“你这完全是狡……”棕发青年欲言又止,脸微染上红晕,他叹了口气,转身走去门边。
“你要去哪?我不会吃掉你!”维勒预期男人会夺门而出,想不到对方只是看了眼门就折
回来,接着面对他,一手将衣䙓微微掀起。
腹部肌肤稍白,但依然是健康的小麦色,精实肌肉上刻划六道匀称线条,但其中横越了一
道长长的疤痕,是乌德拉隆的弯刀刺穿的位置。维勒忍不住伸手想摸,但对方先一步退开
,放下衣䙓,严实地盖住那美景。
“冷酷的男人!丹德莱恩!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队友的?”
“我怎么就冷酷了?丹无奈地笑道,坐到床边:“这不是给你奖赏了?”
维勒哼道:“时间太短了!但依然有助于提振完成任务的士气!我建议我们应该维持这种
奖赏制。”
“你的基本道德呢?”
“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你对我的灵魂误解很深啊,小花,看仔细点。”
“你想要什么?”
“嗯,”维勒坏笑,靠得更近:“我是个知足的男人,下次只要给我一个吻如何?我们又
不是没亲过。”就如他预料,丹的脸变更红了,但对方没仓皇逃走,像是确定维勒不会真
亲下去一样。
他变大胆了。维勒也可以感觉脸庞温度上升,心痒难耐。他伸手抚上对方的脸。
丹瞪大眼,举手遮挡,温暖掌心触碰到维勒的唇。两人都吓了一跳,像被火烫到似地各自
退开。
“抱歉。”丹尴尬地起身。
“别在意。”维勒回得洒脱,其实心脏也跳得慌乱。啧,他什么时候在作弄丹上这么笨拙
了?
房门再度打开,探进一头如火般的头发。“维勒!丹也在啊?你们还好…吗?”图莉狐疑
地看着他们。
维勒比了下脚:“很好,我现在可以跑得比一只大角羊还快。妳还好吗?轰没跟妳在一起
吗?”
“我没事,轰比我还快恢复,说要在附近逛逛。”
“这的确是那混蛋的作风。”维勒确认少女看起来无恙后,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心,琥珀色
眼睛放松地弯起。
“我们去找他吧。”丹建议。
轰躲在一根廊柱和天花板的交界处。维勒正要调侃,那斑猫人就打了个手势示意安静。廊
柱后方的房门打开了,他们及时往后躲回转角。
克里德和一个黎明之主圣骑士从他们前方走过。“谢谢,希尔多。我们团长醒来后一定也
会很感谢。”
“在这危难时刻,光明的盟友都得团结起来。”金铠甲的圣骑士轻叹:“接下来是一场硬
战。我们得尽全力保护市民免于波及。”
待那两名圣骑士离开后,轰才从天花板跳下来。“伊瑞登还没清醒。森特利骑士团正在和
黎明之主教会筹备扫除恐惧之环的余党。没人要管走失的委托品。”
“不意外。我们的问题和他们的相比微不足道。”维勒哼道。
丹问:“警政厅呢?”
“他们为那水牢的事忙疯了。”轰的眼神透出鄙夷:“至于是为了抓内鬼还是相互卸责就
不清楚了。”
“我倒想看看康斯坦警长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维勒窃笑道。
丹的表情凝重,丝毫不觉得这有多有趣。
“米娜小姐!”图莉故作开朗地大叫。他们打住讨论,转头望向那个站在楼梯口的半身人
牧师。
“你们看起来都醒了,很好。”米娜严肃地说:“我需要你们来做昨晚的调查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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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口述纪录后,米娜和他们一道走。
“真照顾我们啊,派拉萝小姐。”维勒笑得和善:“能不能也替我们照顾一下丢失的委托
品呢?”
“我只是去找伊莎而已。”米娜双手抱胸:“很遗憾,我手边有更多重要事,没办法——

“但我们可是帮助妳查案的好平民呢!没什么赏金可拿吗?两千金之类的?”
半身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抱歉让你失望了。”
马车在河鲈门口停下,他们陆续下车。走进旅店时,轰的动作突然一滞,耳朵微微外转。
“这不可能……”他喃喃道。
“什么不可能?”丹问。
图莉看向轰,慢慢瞪大眼,低声问:“你的防护咒?”
轰点头:“就在附近。”
图莉回过头,向维勒和米娜解释:“轰在委托品上施的魔法,让他能够感应到物品的位置
。但前提是两者相距不超过十尺。”
维勒环顾一楼餐厅,只有一个年迈半兽人在吃肉粥。葛瑞站在柜台后方擦拭一只酒杯,困
惑地望向他们。这十尺内没有其他人。
不可能,如果魔法没出错的话,那不就代表窃贼的身份是——
哐!少年扔下酒杯,转身就往后门跑。
“葛瑞!等等!”米娜大吼。丹翻过柜台追去,维勒尾随对方。后门直通马厩,少年率先
骑上一匹马往外冲。维勒及时闪过马蹄,低吼:“停下!”
他可以感觉身上刚恢复的微量魔力被咒语挤压而出,马蹄有瞬间似乎踉跄了下,又继续加
速。
“维勒!这里!”图莉和轰在街边拦了辆马车。待他们都匆忙爬上去时,一人一马已成为
一个小点。
炼狱。他们才刚疗完伤,魔力几乎用罄,对方该不会其实是什么魔鬼吧?维勒想起伊莎,
那个和善的旅店老板。他希望这一切只是什么误会。
他们一路追出住宅密集区,最后抵达一处缓坡。那匹栗色马被拴在一棵路树。轰嘶声说:
“往那边!”
一行人下了车,跟着轰跑,海岸城墙上站着一个人影。
葛瑞一手抓着红铜盒,另一手举起一柄小小的黄铜制品,仅有巴掌长的金属管微微弯起,
曲起处镶著扣压的扳机,那是一种称为“胡椒盒”的小型手枪。
“葛瑞?”米娜的声音难掩惊慌与难以置信。
“葛瑞…”丹小心地说:“冷静点……我们不想伤你,好吗?”
少年的眼里带着恐惧和无助,嘴唇发颤,但说出口的话语稳定又清晰,像精心排练过似的
:“…就因为一只小鸟,惹出这么多祸事。如果当初你们守好石头不就没事了吗?”
“那是什么意思?”米娜哀求道:“葛瑞……”
“想想你的母亲,葛瑞……”丹柔声说:“不要冲动……”
葛瑞扬起手,将盒子朝他们抛来。另一手的枪口一转,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的脑门扣下板机

短促枪响,划破了崖边的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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