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性审神者与压切长谷部的故事
◇ 人物想法不代表作者想法
◇ 应该不会变成本丸种田文...吧
◇ 成人阅览限定
《松月水》
一之一
主公有自己的佩刀。
这是压切长谷部在担任近侍不久后最先察觉到的几件事之一:主公每个月会在初七时
清洁一次自己的打刀。
“在意的话,就靠近点看。”
那时长谷部报告完今日的工作,没有马上离开。得到许可后,近侍说一声失礼了,靠
近至主人身后正坐。
但是,审神者并没有打算将佩刀交给近侍鉴赏。他继续进行才刚开始的工作,在脸上
戴起口罩,取出打刀,使用软布擦拭。
主公的动作熟练且沉着,已得到人形的付丧神不自觉地陷入奇特的假想,仿佛在感受
那双手无微不至的照料。从前还是刀形的时候,经常被如此关爱着。
打刀的主人毫不可惜地折起白纸擦拭。
纸是稀缺资源,就长谷部所知,这个本丸的经费严重不足。在比足轻屋敷还要狭小的
空间里,住着二十振刀剑,对于侍奉过天下人与大名的压切长谷部来说,真是对于主公必
须忍耐这样的待遇而愤慨不平。至于纸张,据说在现世已经是无纸化的时代,纸不再是必
需品而是艺术品。这个本丸拥有的和纸与唐纸是刀剑们出任务时在从前的时代购买所得,
虽然有轻微破坏历史的可能性,但只要少量带回,还不会引起时之政府的侦测注意。
主公是多么疼爱这振打刀。平常切成小块写字的珍贵纸张,毫不可惜地使用在它身上
。方才得到人身的付丧神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了人类的嫉妒情绪。
结束保养后,审神者将刀递给近侍。长谷部恭敬地接过。他穿着正装来报告,所以正
好戴着手套。即便如此,也能感受到主人的手指刚才留下的关怀的温度。
打刀约两尺五寸,镐造,庵栋,大切先,表侧有樋,角留,里侧有菖蒲纹,板目肌,
乱刃。
这是现世打造的刀,时间还没有长到出现自己的意念。但是,刀身上透着绿而沉的光
,这是被强加而上的灵力。深青色,像是夜晚的水里映照的松影。菖蒲纹仿佛因此而摇曳
绽放。
“非常感谢您,主公。真是锋利无双的宝刀,在下亦能感知到您对它的疼爱之情。”
双手将刀呈回之后,近侍平伏在地,“但是,若有仅仅刀身无法做到的事,请您不要犹豫
,尽情驱策长谷部吧。不论何事,我都会欣喜地完成主命。”
审神者转身将打刀置回刀架上。
“那真是太好了。”
以不带情感的口吻如此回答。
一之二
这是个经费拮据的本丸。狐之助对此坦言不讳:本丸看守的时间线并不紧张,也不需
要出动大型扫荡任务,所以拥有的刀剑、拨款与空间能量都被压缩在最低的界线。
也就是说,他们很穷。行经武家式样的冠木门时,长谷部注意到角落的蛛网。屋敷瓦
栈破了,下雨一定会漏水。藤四郎家的短刀们正忙着内番,在庭院里奔跑着,光是这样的
劳作似乎就处于人手不足的状态。
“本丸负责的主要任务是时间线侦查装置的检查与维护。”狐之助解释。“目前刀剑
以短刀和脇差为主,打刀只有担任近侍的山姥切国广与长谷部殿。太刀一振烛台切光忠,
太大刀一振石切丸。”
“我明白了。”长谷部感到强烈的干劲。他是由时之政府现形与分配的刀剑,对于自
身处境和责任有着清楚的了解。辅佐这位主公,并且振兴本丸,除了对主命有着无比忠诚
的压切长谷部以外没有刀剑能做到,他是为了这个目的而生的。
“我想拜见主公。”
审神者正在生病。
“很快就会见到的。”
狐之助这么说。
于是新来的刀剑马上投入工作。
在短短几日之内带领短刀们将本丸内外彻底打扫修补了一番,还出了两次侦察任务。
在他到来之前已经快要过劳的山姥切终于得到喘息,在正式会面时表达了感激之意。
“这是理所当然的。”
被新人说了这样讨厌的话。但山姥切认为自己被如此对待是因为身为仿品的缘故,便
不以为意。
“主公希望明天早上召开侦查报告会议,并且与你正式见面。”
一之三
“初次见面,我是藤原。”
破晓之前刚下过雨,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松针气味。对人类来说应当是舒适的氛围,
但刀剑的本能是排斥湿气。付丧神还没有完全在刀剑与人身之间的矛盾中调和过来。
同时作为会议用途的食堂寂静无声,就连平常容易躁动的短刀们都安静正座。这种安
静仿佛是一种坚固、具体、有形的东西。刀剑们敬畏著主人。
长谷部恭敬地叩首,用周到的礼节拜见新主。
“这几天的工作辛苦你了。听说你帮了很大的忙。”
“是,不论什么任务都请交给我,请主公随意吩咐,任何事情都会为您完成。”
在长长的敬语间,人类咳嗽起来,用朴素的手巾摀著脸。倚靠在脇息上的人类身躯似
乎被疾病折磨著。
今日的拜见与会议就这样结束,因为按照药研藤四郎的说法:“主公太勉强自己了。
”
众人回到各自的岗位上继续工作。
“……主公罹患著肺病吗?”
“不,审神者就任之前的身体检查并没有重大疾患,只是从零到有建立本丸的过程太
劳累了。”狐之助回答资历最浅的长谷部:“请安心吧,很快就能单独会见主公了。”
当日的畑当番、打扫与夕食结束后,长谷部去到审神者的部屋,对近侍提出协助守夜
的帮助。山姥切犹豫片刻后答应了,明天大家都要早起,药研对于今晚的守夜并没有特别
指示什么工作,主公的状态已经稳定下来。
早上见面时,主公穿着深绀色的纹付羽织,威仪堂堂,但静卧时只穿着看起来很旧的
浅色襦袢,虽然已经安静沉睡,但那种特别洁净,宛若白骨般的襦袢颜色令付丧神忽然感
觉到难以描述的悲伤。
对于只见过一次面的主人,除了忠诚之心以外,长谷部还感到怜惜。生于长久岁月的
付丧神的神识,对于人类肉身的衰弱,直面到这个事实时竟觉得既悲伤又惶恐。然而这悲
伤也是短暂的瞬间,因为过于傲慢。
部屋很小,只有四叠半榻榻米,家具只有一个大葛笼与刀架。真想让主公住在更舒适
的地方。今天只听主公说了两句话,声音冷静但内容亲切,令人感到温暖。
睡着的男人紧蹙双眉,黑色的眉毛很浓,同样浓密的胡须围绕在脸颊四周,修剪得相
当整齐与赏心悦目,长谷部觉得主人应当正值壮年,但据说现世的人类年龄已经可以到达
两百岁,所以付丧神也无从分辨。虽然不是健康的容色而是苍白的脸,但依旧让人感觉端
正又充满清洁感。深遂苍郁的青山的气息。
代理近侍将灯笼打开,吹灭烛火。
从明至暗的瞬间,世界颠倒了。梦与现实如镜面般短暂地映照交换,付丧神感受到扑
面而来的炸开的鲜血,渗进眼角与口鼻中。
人类的梦。
被灭的火苗跌起又复燃,审神者已经清醒过来。不是惊醒的鸟,而是睁眼的猛兽。
一之四
初次代理近侍工作就被主公严厉斥责,压切长谷部显露在外的悲痛与苦闷简直令同僚
无法直视。
“主公还没有原谅你吗……长谷部别走啊。”
山姥切国广隔天早上也被审神者训斥了一顿,他不该擅离职守,并且在未通传的情况
下让人(即便是本丸的同伴)进入主公的房间。审神者一边细数近侍的罪状一边用磨旧的
手巾擦拭嘴角咳出的鲜血。昨晚在靠近主公房间的短刀部屋里,藤四郎家的短刀们似乎都
听到了主公的责骂,并且为此害怕得颤抖。
比起可能杀死自己的时间溯行军,对这个本丸的刀剑们而言,愤怒的主君更令人恐惧
。
不仅让主公受到惊吓,还有可能加重病情。山姥切国广深深低下头去,对自己的失职
无地自容。但在认错之后,主公却压抑怒气,温柔地原谅了他。
‘你也很累吧,让你长期守夜是我不对。’因咳嗽而更加沙哑的声音叹息著:‘初犯
就算了,教育你们是我的责任。但务必要记取教训,下次不再犯错。’
因为如此轻而易举地得到宽恕,山姥切对于失魂落魄的长谷部感到更加抱歉。这桩错
事他要负起一半责任,但要怎么补救却毫无头绪。
“不必理会他。”药研藤四郎在每日为主公诊疗的行程结束后告诉山姥切:“做好自
己的工作就行了。”
“这样好吗……”
“如何处置长谷部是大将的工作,轮不到我们过问。”
审神者藤原对于这件事意外的懊恼。懊恼自己的失态,也懊恼刀剑男士出乎意料的行
动。
虽然作为审神者的资历尚浅,但曾在时之政府与其前身组织多年服役的经历,让藤原
相当了解这些现形已久的刀剑男士的性格和志向,若有‘绝不想带在身边的刀剑名单’,
第二名就是压切长谷部。
狐之助在他旧疾发作时擅自联络政府要求增援,擅自同意带来新刀,虽说是为了本丸
的运作考量,但藤原依旧感到不满。
然而尽忠职守的人并没有错,不论是狐之助或长谷部。
藤原以平静的姿态接受并欢迎新人,不因自己内心的情绪影响对人事物的评价。然而
,当晚就发现长谷部未经允许擅自进入他的房间。
(差点就拿蒲丸斩杀他了。)
(斩杀刀剑男士的手感,恐怕与检非唯使对战的感受大不相同。毕竟是人类的躯体。
)
在整理好心情之后,审神者向轮调的近侍平野藤四郎询问:“今日本丸的工作情况如
何?大家都有精神吗?”
“今日工作都顺利完成了,请您安心。如果明天您身体好转的话,可以亲自确认成果
。”藤四郎家最稳重的短刀以让人放心的口吻回答。“虽然工作辛苦,但为了主公与本丸
,大家都没有怨言,请您随时吩咐吧。”
“压切长谷部的情况如何?”
“前两日在侦察时完美地达成任务,还带回当地的水果土产,兄弟们都很高兴。虽然
想呈给您,但药研说您还在咳嗽,不适合。今天长谷部负责马当番,加强了马厩的防水瓦
栈。”
“原来如此。他真是拚命啊。”
“但是,比起刚到本丸的前几天,长谷部的精神变得有些萎靡,就连使唤我等的音量
也变小了。”
“是这样吗。”
“请恕我多言。不论主公打算惩罚或原谅长谷部,还请尽快执行。”
“平野是怀着什么心情这么说的?”
“因为失去您的信赖,对我等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事。”平野谦卑地伏首,“请原谅我
的得意忘形。”
“是同情心吗。没关系,谏言能直接对我说出来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也很重视平野的
意见。”审神者平素威严的声音变得和蔼:“现在就去把压切长谷部叫来吧。”
一之五
“相信你也理解了,这个本丸的弱小之处。若是以武家阶级来描述,这里便是个匆忙
又贫苦的足轻小头之家。”
平野藤四郎在缘廊为主公与深夜召见的家臣奉上淡茶,然后退到旁边。远处山野里的
夜鸟鸣啼,松影与月光投下摇曳不安的黑暗,长谷部觉得主人就像在承受这种黑暗一样。
“长谷部殿是非常有能力的刀剑男士,这件事我在过去几天内已经发现了,让你在这
里屈就才能并不是一件好事。”审神者用谨慎的语气说:“众人都很感激,所以在缘分更
深之前,由时之政府将你分配到更能发挥长才之处吧。”
但与预料中不同,压切长谷部并没有慌张地拒绝或表达强烈的依恋。
他郑重地伏首下拜,低着头说:“在下也在过去几天内发现了这样的事情:主公非常
体恤下属,对本丸尽心竭力,除了完成本职以外,还与刀剑男士们一同劳作、训练,凡事
事必躬亲,因为日夜劳苦才会病倒。”所以,不论多么辛苦,这个本丸里的刀剑们都毫无
怨言。主人承担得更多,不论作为刀剑或家臣都是感激不尽的恩义。
“您就是我压切长谷部一定要忠心跟随的主君,就算是住在漏雨的马棚,守着一颗米
都没有的釜锅,我也会随侍在您的身边。”
“……倒也不会一颗米都没有。最初建立本丸时,至少还有烤麸跟烤豆腐可以吃。平
野还记得吗?”
“是的,天气很冷的时候,主公和烛台切殿还光着脚去抓了泥鳅回来做酱油火锅给大
家吃,真是温暖的回忆。”
“这么粗陋的伙食也无所谓吗?”审神者貌似不经意地看向自己并不想留在身边的刀
剑。
“以后这种辛苦的工作,就请交给我吧。”长谷部终于显露出无法压抑的急切:“不
论是泥鳅、鳗鱼,还是鳟鱼!通通都会为您抓来的,请不要在冷天里外出!”
“好了,安静一点。大家都睡了。”
“是的,很抱歉……”
一之六
付丧神完全不懂得谦逊,以自豪的口吻诉说著对主上的崇敬,那模样就像是暴发户在
炫耀自己的财富。
与他记忆中的压切长谷部一样。虽然许多年少时的记忆已随着时间与时空压迫后遗症
而黯淡破碎,但这份印象并没有改变。那时政府分配给藤原家使用的出阵刀不是压切长谷
部,但他见过青梅竹马的友伴在那把刀的万般呵护与疼爱下长成一无是处的女人。
与其说‘那种毫无气量之人究竟有什么值得追随之处’,当时的少年更吃惊的是付丧
神的愚忠达到了恐怖的盲目的程度。
神明就是神明,不可以人类的思想与法度衡量。
即便借由人类的身体现形,使用人类的口吻、情绪与记忆,神明依旧是神明。
若是被神明的心意所动摇,再怎么坚强的人都会不成人形。幼年时的朋友最终死在时
间溯行军的大太刀下,虽然悲惨,但谁都没有对此感到惊讶,因为那是脚被栗根刺到就要
出阵刀揹著自己走完山路的孩子。那位压切长谷部是否曾经意识到是自己的溺爱使得主人
走向地狱之路呢?即便死在主人身前也毫无忠义可言。
人类被神明如此满心爱慕的对待,是多么骇然的事情。
藤原在回报时之政府的工作日志上写着:压切长谷部加入本丸。一切无事。任务报告
详述如下……
一之七
长谷部也想要拥有与主公的回忆。因为下雨,所以那天晚上刀剑们都懒洋洋的,夕食
过后仍旧留在食堂里散漫地聊天,做一些编织草鞋、剥豆补衣之类的琐事。
刚成立本丸时,连柴薪都稀缺,在热水供应不足的情况下,大家都要很快洗完澡,所
以主公会替短刀们轮流洗头搓背,用排队冲水的方式快速完成睡前大事。秋田藤四郎说起
这件事的时候流露出怀念的神色。
“就是说啊,什么时候可以再跟主公一起洗澡呢。”厚藤四郎抱怨著。长谷部不禁对
于自己这么晚才现形、这么晚才来到这座本丸而感到悔恨。
“什么时候能再一起去泡温泉啊。”乱藤四郎期待地叫嚷着。又是捉泥鳅又是泡温泉
,短刀们拥有这些回忆还不知足吗。
“主公还在生病,期待这种事情太为难人了。”药研藤四郎正在将和纸切成同样的大
小,似乎是主公交给他的工作。
“嗯,这种时候还是忍耐吧。”平野藤四郎为每个人斟茶,本丸的茶都泡得很淡,因
为茶叶很少,要珍惜著使用。
石切丸对平野道谢后笑着提议:“那今晚大家一起洗澡,互相搓背吧。”
藤四郎们喊著“太好了——”,笑面青江幽幽地询问:“那,我也可以加入吗?”长
谷部觉得目前的本丸里这个家伙最令人捉摸不透。
“欢迎欢迎。”
但石切丸没有对长谷部表达欢迎之意,也许是察觉了他的心情依旧沉闷的缘故。
虽然得到主公的谅解,但并未特别重用,当作普通的刀剑一样对待着,审神者至今都
没有再与长谷部单独见过一次面。有时任务结束后主公会对大家道谢,但长谷部还有很多
话想单独对主人倾诉。他是不同的,没有人像他一样看重主公。但那位尊贵的对象似乎还
并不了解这一点。
真是孤独。比被主人送给不信任的臣下使用、比被深藏于仓库里封存、比被供起当作
艺术品而不是刀刃使用,都还要更加孤独的感受。
不久后发生令人高兴的事情,主公似乎康复了,会加入大家的日常工作,也会轮流调
换近侍。
围绕在屋敷四周的树木开始抽起嫩芽,崭新又甜美的翠绿色让长谷部心情大好地期待
起未来,连在厨房切葱的声音都变得轻快。
此时从病榻上起身的审神者正在工作。首先整理帐本时发现经费透支,应该定期配给
的资源与札都没有收到,狐之助虽然发出申诉但仍旧没有回音。
“不同的本丸有不同的状况,按月检核还没办法做到自动化,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没关系的。”
了解那些公务人员的习性,狐之助想必因为是管狐而受到轻视。藤原对万分抱歉的助
手说没关系,然后联络负责这个本丸的公务窗口。
近侍药研正在审神者的房间里帮忙整理日常衣物与工作服,听见大将在联络器上对其
他人类发出的警告言语:
“若是连出阵的刀剑都面黄肌瘦,政府如何能期待我完成任务?”
“既然如此,我对你便无话可说了。要解决此事只能另寻管道。”
“当初延揽我复出时说人手稀缺,原来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作法,审议官也会感到惊讶
吧。”
“你以为不可能吗?这是战时状态。”
藤原说这些话的时候依旧心平气和,丝毫没有动怒的模样。药研知道他的身体情况不
允许发怒或是情绪激动,但那种冷漠的语气就人类来说也十分可怕。
“……大将明明是勇猛出众的武士,却做着对金钱锱铢必较的工作,人世到了现在还
是如此光怪陆离。”
藤原却不介意他这么说。
“现世里真正光怪陆离的事,我若说给你听你才不会相信。这是该做的事,我并不觉
得委屈,药研也不必为我担心。”
如果是这个男人,应该拥有一座城池与全刀帐的刀剑,豪快地讨取敌人首级才对。在
与其他阵营演练时,经常担任队长的药研见过一些不思进取的审神者比他们拥有更多资源
,大将却回答:‘本丸的任务是侦查而不是征伐,与别人计较没有意义。顺应义理完成份
内之事就能堂堂正正地抬起头,你们是令我自豪的家臣。’
那么,造成这种安排的机制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肯定有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做的决
策出了错。
“请恕我失礼。在您生病前的这些文件……”
在审神者的授意下,药研负责保管这些手写资料时就已经阅读过第一页。
本丸代号:松月
审神者代号:53686f6275
备忘录主题:审神者正常或非正常死亡状态下本丸交接事项与处理联络资讯
版本:第十二版
做为审神者贴身医生般的存在,药研一直保管这份不断更新内容的文件。
“我会再处理,辛苦你了,去休息吧。”
“工作之余,请您适当休息。”
“我知道。”
近侍稍晚奉上一汤一菜的膳桌,审神者依旧埋首在案前做各种纪录。夕食后又送上茶
,最后则是在深夜时提醒就寝。
“好的。这东西就麻烦你了。”
药研低着头收下第十三份由他保管的遗嘱。每次做这件事都是苦涩的回忆。他是绝不
会伤害主人的刀剑,但前主仍旧用其他刀自尽。大将已有死在任上的觉悟,虽然不知道是
什么原因,但至少他能守护这份觉悟。
“不知道还有没有热水……”时间真的很晚了。
“请您稍待,我马上去烧灶。”
“不用,我洗个脸就好。药研去睡吧,明天还有很多工作。”
穿着粗布服的审神者站起来伸展身体,从缘廊的那一侧出去,走进黑夜里。药研觉得
主人的身影就像被黑暗吞噬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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