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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gwei (苍微)
2021-06-06 23:10:47※嗑别人的粮嗑太嗨结果这周写超短的我(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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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低垂眼帘的深邃双眸即使在明亮的灯下亦无法被看透,五条悟先是被他突然沉
静与迟疑的语气震慑,大脑恢复运转后,才对于他的话感到惊讶。
“怎么可能啊?”五条悟突然拔高的声音引来四周路人的目光,夏油杰拉扯他的衣袖
进入暗巷,“这个比杰告诉我不小心怀孕了的机率更低!”
“怀孕?我吗?难道那天晚上悟没有看清楚吗?我跟悟一样都是男人喔!”夏油杰笑
了出来,对于五条悟无论什么话题都能以出乎意料的方式回应,使他不由得想与他说得更
多,可以说是他期待他的答案,偶尔也有些艳羡,能够如此肆无忌惮的人,应该是被众人
疼爱的人,“假如要用当炮友后不小心怀孕,最后只好步入礼堂这种情节作为了结婚姻大
事的方式,我不是适合的对象呢!”
“杰!你在说什么啊?”五条悟大声反驳著,脸颊与耳根瞬间转红,与其说是愤怒,
倒不如说是以愤怒来遮盖羞赧,“总之,我很行!虽然很想把杰干到怀孕,但是不会怀孕
也没有关系!能跟杰在……能跟杰做爱本身就很愉快,为什么你要想得那么复杂啊?”
“是吗?”夏油杰手指轻靠下颚,嘴角微扬,细密的眼睫在他侧脸投射出温柔的光影
,使五条悟的目光舍不得移开,思考再次停摆,“这么说来,悟不做TOP也可以吗?”
“可以。”
过度干脆的应允使夏油杰认真观察起五条悟的神情,而五条悟此时没有笑,直率得理
所当然,湛蓝双瞳中燃著纯粹而热烈的火,不带丝毫亵渎的欲望,那是因着心爱之物才能
闪耀的焰,忽然让夏油杰呼吸一滞,于是他脱口而出:“那今晚要做吗?”
“今晚?杰你不用上班吗?”
“跷掉啊!”
“虽然我很高兴,不过这样不会被老板开除吗?今晚?我在作梦吗?杰你打我一下!
啊啊!算了!开除就开除啊!杰!被开除也没有关系,我养得起你!”
“噗,不会被开除的,我就是盘星的老板。”
“欸?”
“怎么了?看起来不像吗?”夏油杰挑起一侧眉毛,另侧微闭的眼睛与似笑非笑的双
唇构出自信而迷魅的表情。
五条悟蓦地深呼吸,他用力吞咽唾液,控制颜面肌肉拉平嘴部线条,企图不使它太过
向上延伸,但抖动的眼皮与抽动的鼻尖使他的神色组合起来像下过雨即将崩塌的山坡,平
衡得相当艰难,于是他低头将双手搭在夏油杰肩上,让夏油杰转身,推著走出暗巷。
“杰,你能不能让我准备一下?”
双肩上的手掌透过薄衬衫传来惊人的热度,五条悟压抑的嗓音隐含野性的沙哑,夏油
杰莫名想起五条悟酒醉时在耳边的喘息,呼吸顿时也加快不少,原先揶揄五条悟受不了挑
逗的心思被淡忘,亦没有问五条悟要准备什么?兀自困惑于他方才与五条悟的对话,静默
地被推著走到盘星。
五条悟搭在夏油杰肩膀上的手掌增添两分力气,不让他转身,却也不至于将他捏伤,
夏油杰感觉到五条悟距离他的后颈很近,却没有真的靠上去,温热的鼻息不经意滑过他的
耳壳,微哑的嗓音很轻地响起:“杰你等我一下,很快,等等我传讯息给你,你帮我开门
。”
“好。”
五条悟得到他首肯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夏油杰抚摸发烫的耳壳,心想,那一定是由于五条悟的呼吸染上的温度。
套上睡袍时,夏油杰有些犹豫,再过不久就要脱掉的衣物有穿的必要吗?他想像全裸
去应门,五条悟会出现的反应,突然愉快地笑起来,莫名有所期待,只是还没等到实行,
就接到五条悟传来的讯息,他耸肩叹息放弃这个念头,前去开门。
“啊!杰你好香,没有等很久吧?”
夏油杰沉默凝视五条悟笑着提进来的行李箱,觉得五条悟的“约炮”写成汉字大概是
“同居”。
五条悟洗好澡便不著片缕呈大字型仰卧床铺,瞪大眼睛深情注视双手撑在他耳侧的夏
油杰。
夏油杰手肘弯曲,逐步靠近五条悟,四目相觑的两人并没有半点暧昧气氛,反而有些
尴尬,夏油杰怎么样都无法在五条悟唇上落吻,沉默片刻,轻声说:“悟,把眼睛闭上。
”
湛蓝的虹膜在目眶中旋转,接着瞄向自身高昂挺立的阳具与相距不到半吋、硬度仿佛
过熟香蕉般,活动时依旧稍微能够弯曲摇晃的夏油杰下身,五条悟了然眨了眨眼,企图不
露出任何表情地让浓密的银白眼睫往下掩,夏油杰顺沿他看的方向,瞬间很想叫五条悟重
新睁开眼睛。
夏油杰的双唇轻轻触碰到五条悟的眼睫,心底突然响起一个质问的声音,夏油杰,你
跟那些家伙有什么不一样?
他咬紧牙关,抵住床垫的掌根开始颤抖,幅度几不可见。
夏油杰听得见他人内心哭泣的声音。
因此有段时间,他困惑于为何他人都对悲伤的人视若无睹。
他知道他有张清秀得像女孩的脸孔,他不只一次凝视镜中人的面容,埋怨为何会如此
女性化?由于长相的缘故,夏油杰幼年时期经常被同龄孩童嘲笑捉弄,他们会脱去他的裤
子,偷摸他柔软白皙的脸颊,或恶意拉扯他的生殖器,表情写满“原来真的有啊!”这类
的话,直到他学会与人争执打架。
伤害引起的悲鸣他听得见,他并不喜欢,非到必要他不会出手,但他亦不喜欢他人踰
越界限,对于好看事物的憧憬与将秀气和柔弱划上等号的想法,促使他将乌黑柔韧的长发
高高束起,梳出一绺自以为潇洒的浏海,端起疏离礼貌的态度,这是他唯一能想到互不侵
犯的办法。
初次与人打架,夏油杰的记忆早已抹消掉所有细节,那人的姓名长相,都不复记忆,
他仅记得当时他不过五岁,左脚踝脱臼是战胜的勋章,它肿得像过年时最底层的镜饼,母
亲发现后追问他争执的细节,本着长相是父母生来赐予的礼物,他说得隐晦,遮掩真相不
敢让母亲知晓。
“遇到小事忍耐一下就过了,打架会给别人添麻烦,不可以这样,知道吗?”
小小的夏油杰坐在诊间的候诊椅上,仿佛有颗隐形的鹅卵石将他的口腔占满,舌头压
平,他回不了话,脱臼的左脚踝传来被钝器击打的疼痛,他的眼眶热烫,亦有水模糊他的
视野,此时,他听见侧前方有人痛苦地哭嚎,抬头追溯声音起源,发现那是个比他更小的
孩子,面无表情瑟缩地坐在候诊椅上,他的双亲远远站立,与医师对谈,话语中尽是推托
与否认。
那个小孩身上遍布深浅不一的瘀伤,小小的夏油杰能认出有些是拳头揍出来的痕迹,
有些细长的,可能是被棍棒或是其他长条硬物击打,他身形佝偻,像要将头颅埋进膝盖,
双眼木然瞪视前方,夏油杰的视线与他短暂相接,浓烈的无助感于静默中传递,他不由得
抓住身旁的母亲衣䙓。
小孩的父亲满不在意地对医师说:“小孩子贪玩,于是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小孩的母亲视线在小孩身上层层堆叠的伤痕停驻片刻,小孩向她投注求援的目光,而
她却将眼睛转向另一侧,凝视窗外蓊郁的植栽,语气犹豫且迟缓,讲得既细又轻:“对,
就是这样。”
耳畔响彻小孩绝望的哭声,夏油杰仔细察看小孩的眼眶,里面没有任何泪水,好似早
已干涸,但不存在的悲鸣又是格外清晰,好像大桶酸苦污秽的水灌进他的心脏,同时,左
脚踝疼痛的浪潮也向他袭来,无能为力的他双手紧握。
抽动的衣䙓引起母亲注意,她抚摸夏油杰的头道:“男孩子不可以哭,很丢脸。”
他好痛,但是,他点头。
比他更痛的人都没有哭,那他也不能哭。小小的夏油杰心想。
绝望的悲鸣与疼痛的脚伤都被细心温和的女医师抚平,小小的夏油杰手指轻轻滑过涂
抹药物后用雪白绷带包扎的脚踝,有些刺,但已经不痛了,方才的小孩也接受医师治疗,
医师联络了一些人,于是小孩被带离双亲,他在医师的怀抱里哭了出来,不过,夏油杰能
听见,小孩内心深处的哭嚎逐渐平息,最末仅剩些许酸暖的涟漪。
当时,小小的夏油杰并不懂得什么叫做治愈,只想着,他想要成为医师,他想帮助那
些心底在哭泣的人。
他亦不懂得什么叫做职志,不过他想做,便寻出方法笔直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