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詹姆．波特
在千钧一发之际，詹姆以为他要失去他的好哥儿们了。
托比亚．石内卜是个人类的时候就很难对付，成为活尸，而且是不畏惧恶魔之火的活尸，
异鬼托比亚更是个恐怖的敌手。
詹姆与雷木思忙着补地上的恶魔之火，火烧趁隙跑进来的异鬼，还得抵抗夜王的恶咒攻击
，两个人忙不过来，只能焦急地在一旁看布莱克兄弟对抗异鬼托比亚。
他不能让任何人死在这里。詹姆对天狼星、雷木思，甚至是全部的葛莱芬多人充满愧疚。
保护人民本该是国王的义务，他对他们有责任。然而看看现在，为了所谓更好的大局，过
去六个月他的葛莱芬多人民们都经历了什么。
当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所有的过错都来自于前方的目标人物。若不是佛地魔国王过于
贪婪，若不是佛地魔国王妄想成为夜王招换异鬼，若不是佛地魔国王意图毁灭整个奥泽琵
亚大陆，这一且本不该发生。
他会为他的国民们复仇的。他必须为他的国民们复仇。因为这就是赛佛勒斯．石内卜找上
他的理由－复仇。
天狼星与狮子星的脚步虚浮，手上的招式也逐渐凌乱，他们的衣服被割破，鲜血洒在地面
上。异鬼托比亚完全占上风，眼看他的好朋友即将死在老石内卜的手上，他必须做些事情
阻止这事的发生。
詹姆．波特握住带来的那把白铁长剑的剑柄，剑锋已经因为砍杀异鬼而变得凹凹凸凸并且
不再锐利。他用力挤开天狼星挡在对方的身前，举起武器阻止异鬼托比亚致命的攻击。
这把剑挡不住托比亚那一把长刀的，詹姆知道。这把粗糙的白铁剑会被异鬼托比亚砍断，
他将会是身首异处的那一个。詹姆没有想到的是，他手上的武器竟然瞬间变成葛莱芬多之
剑，不止挡住托比亚的攻击，甚至能杀掉不死的异鬼。托比亚在葛莱芬多之剑的攻击下化
成灰尘，再无踪迹。
“葛莱芬多的宝剑，随时可被勇敢的葛莱芬多继承人招唤。”当时邓不利多这么说。
詹姆不可思议看着手上发出金色光芒的宝剑，接着看往另一方的夜王。
原本在夜王手上的葛莱芬多之剑，现在变成了詹姆的那把粗糙铁剑。那邪恶的生物奋力抛
下没有用的武器，两手抓住椅子的把手用力站起。
夜王没有站起来，他整个人往下滑，差点摔到地上。夜王有些狼狈地坐回椅子上，再度举
起魔杖对准他们。
天狼星与雷木思已经拟好策略。天狼星与雷木思分站詹姆左右，一个负责放恶魔之火烧出
一条通道阻止异鬼靠近，一个负责施放保护盾咒阻止夜王的恶咒。狮子星押后，解决从后
方靠近的那些异鬼。
天狼星走到他的弟弟面前，倒转被打磨得锐利又闪亮的布莱克家族家传长剑，剑柄推向狮
子星。“拿着。”天狼星说。
狮子星没接过。“这是父亲传给你的。”
“父亲传给我是因为战场上它能保护我。”天狼星把剑柄塞进他的弟弟手里。“现在我交
给你是因为你足以承担它的责任。”
狮子星的肩膀挺起了，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高得多。他稍微甩动那剑，对他的兄长露出自
信的大大笑容。
天色变得更黑，詹姆知道即将天亮。他握紧葛莱芬多宝剑，一声令下，四人小组开始往前
冲。
雷木思身为学院学生，施咒的速度比詹姆预期的快很多，很快便烧出一条长长的，通往夜
王的火路。在四人之中，雷木思也是体力最强的，也许是潜藏在体内深处狼人的爆发力支
撑著。
即使刚才的战斗让天狼星负伤累累，甚至体力透支，但身为守住边关的将士，以及葛莱芬
多禁卫军队长，天狼星很快就看不出身体的疲累。他画出一道又一道的保护盾，身为军人
的惊人直觉使得他挡住夜王的每一次攻击。
而年轻的狮子星，完全没有实战经验，凭著一股不服输的傲气，以及兄长对他的信任，硬
是跟了上来。詹姆回忆方才狮子星与他的哥哥互相搭配的那场战斗，两人默契十足，就好
像这样的训练是日常生活。狮子星曾提起自己独身一人潜入史莱哲林治理中的霍格华兹城
，跟踪石内卜甚至差点杀掉对方，看来布莱克家的么子将来的成就不会比他的父亲跟长兄
还要差。
他们已经非常接近夜王，詹姆透过镜片看得更加清楚。银白色的夜王表情狰狞，充斥着满
满的怒火。他的宠物，一条巨大蟒蛇在他的脚边卷成一团，抬高了头吐著蛇信。脚边另一
端则跪着赛佛勒斯石内卜，姿态服从且恭敬，对于眼前的发展露出一脸恐慌与迷惑。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听到石内卜破碎嘶哑的声音正在向夜王说明。“唯一的可
能性是彼得．佩提鲁从中作怪。我的国王，佩提鲁跟波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您
被他蒙蔽了。我是真正的史莱哲林人，我与我的父亲是真正对您忠诚的属下。”
“我现在的状况也跟彼得有关吗？”夜王坚持质问。
“我的国王，您的身体才刚完成灵魂的融合，接着便面临如此大的转变，元气大伤也是有
可能的。回去之后我帮您调配适合的魔药，您绝对能尽快恢复，展现无以伦比，至高无上
的高强法力。”
詹姆看得出来夜王的犹豫不决，在该不该信任石内卜方面，毕竟石内卜的言语充满说服力
。他跟随着三个同伴持续往前冲。恶魔之火阻挡任何一个异鬼的闯入，而他们非常接近了
。
“谁是叛徒我想我们很快便会知道。”夜王说。“去为我战斗，赛佛勒斯。”夜王命令著
，同时咬破一根手指，在石内卜的额头上画一条血痕。
詹姆回想起异鬼托比亚的额上也有这样一条血痕，那痕迹闪闪发光使得托比亚与其他异鬼
如此不同。他听见天狼星怒吼著不要，而他本身，则感受到一股寒意冲上背脊。
石内卜将会被转化成跟他父亲一样的异鬼。
詹姆以为石内卜会反抗或者躲开，然而那个史来哲林人再次展现，为了所下定的决心，他
可以做到什么程度。石内卜动也没动，任由他的皮肤吸收夜王的血。
“我的国王，我也很想像父亲一样为您解决敌人。”石内卜服从地说。“只是现在的我没
有了魔法，什么都做不到。我的双腿无法承担我的重量。更别说我对兵器一窍不通，出手
只是徒然减少您身边的可用之人。”
夜王的银色眼珠子死死瞪着脚边的仆人好一阵子，接着抬起头，看向詹姆的方向，双眼与
詹姆的对得正著。夜王的魔杖没有放下，但却转换方向不再对詹姆施咒。他的魔杖手做了
个动作，詹姆立刻感受到一阵冰冷，前方的火路瞬间被冰寒之气熄灭。
没了恶魔之火的阻挡，异鬼们成群结队冲上来。除了原本就有的，从四面八方出现更多。
雷木思与天狼星持续不断施放魔法补足火焰，然而夜王的下一波冰寒咒再次熄灭他们的努
力。冲进攻击范围的异鬼们跳到四个人的身上，被成群异鬼抓住的詹姆听见雷木思痛苦的
叫声。
詹姆挥动葛莱分多之剑，一阵光闪过，身上的那些化成尘烟，天狼星也用魔杖轰掉了攻击
自己的异鬼，狮子星舞动布莱克的家传宝剑一一击退它们。但是雷木思－受尽保护的学院
生－终究经验不足，在异鬼们的啃咬与攻击之下魔杖竟脱手飞出，整个人仰倒在地，身上
爬满攻击他的活尸。
詹姆想冲上前救援，但是更多的异鬼们爬到他的身上，消灭了一堆，又出现一堆，实在太
多了，根本自顾不暇。雷木思的声音渐渐变得衰弱，他们就要失去他了。
忽然间，詹姆听到许多扫帚飞来的飕飕声，同时间大量的火焰被投掷到他们四周。没时间
探查来帮忙的是谁，詹姆急着趁附近的异鬼接二连三被消灭时奔向雷木思，冲往相同方向
的还有天狼星和狮子星。
天狼星是第一个抵达的，也是他杀掉正在攻击雷木思的那些活尸。雷木思伤得很重，满身
是血，奄奄一息。看见他的同伴们时露出熟悉的和善笑容。“我恐怕，没办法，继续前进
了，鹿角。”雷木思断断续续说。“我很抱歉，我没能，帮上更多的忙。”
“你他妈的敢跟我道歉！”詹姆吼叫，拼命施放治疗咒。“我才是该道歉的那一个！你他
妈的敢死掉试试看，雷木思．约翰．路平！不准死，这是国王的命令！”
“我带雷木思去营地治疗。”一只厚实的大手放在詹姆的肩上，詹姆抬起头，金利．侠勾
帽令人安心的脸正看着他。“然后我会再回来为你战斗，国王。”
高壮的金利将雷木思扛在肩上，跨上扫帚瞬间飞上天空。詹姆不可置信喘气，这时才看向
四周。猎户座．布莱克正在指挥带来的一小群巫师部属们施放一圈又一圈的火焰，看见詹
姆时用力颔首。“抱歉来晚了，国王。”葛莱分多的总司令说。
“是我通知父亲的。”狮子星正跟天狼星说明。“之前魔法被锁住没办法联络，方才抵达
这里时我就通知他了。”
葛莱分多的总司令，猎户座．布莱克有着跟他长子一样高大结实的体型。不同于天狼星狂
放随性的人格，猎户座稳重且老练，眼神辐射出坚毅与无所畏惧。即使才刚踏入这全然陌
生的战场，却能立即冷静地指挥若定，厚实稳定的声音在充满异鬼吱喳声的山谷中令人安
心。
对葛莱分多王国来说，猎户座．布莱克是边关的护国神山，只要他在，葛莱分多的人民夜
晚便能安心入睡。
詹姆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再次充满希望。他们重新调整队伍，总司令的一小队巫师士兵
包夹住国王等三人，一大群人重新出发，魔杖不停地朝四周施放火焰诅咒。
曾是佛地魔国王的夜王显得更认真了，如果詹姆没有看错，对方看起来相当愉悦。他的上
身朝前倾，发动咒语的速度变得更快，更猛烈。火焰路消失，再补上，消失，再补上，每
一回的消失都让许多异鬼们冲入列阵，造成葛莱芬多人们的伤亡。冲在第一个的猎户座．
布莱克大声吼叫着指令，要求他的人快速递补上来。
詹姆挥舞葛莱芬多之剑，宝剑发出的光芒使得靠近周遭的异鬼们化为灰尘。夜王一边消灭
他们的恶魔之火，同时施咒试图杀掉詹姆，动作竟然越来越快。在他身边保护着的天狼星
与狮子星几乎没时间护住他们自己，只能连续不间断地画出一道又一道的保护咒。
他们距离夜王只剩不到百步之遥，坐在椅子上的异鬼之王微微一笑，做了个动作。
詹姆听见后方传来的惊叫，稍微转过头，他瞄到－－战死而被遗留在后方的的葛莱芬多军
们，以及被砍杀死亡的异鬼们，通通都被复活成了活尸，从正后方冲过来，攻击人数剩得
不多的活人们。被转化的葛莱芬多军们行动速度更快，甚至能利用手持的魔杖施咒，消灭
阻挡它们的恶魔之火，诅咒、砍杀曾经的同袍。
活着的人变少了，原本冲在前方的总司令猛地转过身，对他的两个儿子下命令。“保护国
王，达成目标。”
猎户座．布莱克一手拿魔杖一手拿长剑往后冲，气势凶猛，双腿稳固，以一己之势阻挡数
量众多，冲向詹姆等人的敌手。他的兵器所及无人能敌，魔杖射出的大量魔咒击倒汹涌而
至的异鬼们。然而有更多，越来越多，数以万计的异鬼们攀山跃谷朝他们而来。
身旁的天狼星咆哮著。“专心！狮子星！完成总司令的命令！”
狮子星哽咽般地应了一声，而詹姆的脚步未曾停止，目光始终锁定在正前方的夜王身上。
他们离得更近，夜王投掷魔咒的速度更快更凶狠，一个接连一个的恶咒与死咒往他的身上
扔，詹姆完全不试着闪躲或阻挡。他信任天狼星与狮子星，他们是他的左臂右膀，他们会
保护他协助他，直到他完成目标。
他看见夜王张开口说话，发出的声音却如同蛇般嘶嘶作响，接下来一条黑影迅速飞过，还
没搞清楚怎回事，便听见狮子星与石内卜同时大叫着。“天狼星！”
眼角余光詹姆看见夜王那条巨大的宠物蛇的毒牙咬住天狼星的脖子，鲜血如串珠般洒出。
天狼星大叫，蛇的冲力使得他朝后倒下，那蛇退开一些又立即张开口准备咬第二口。
两件事情在相同时刻发生－－
－－白光一闪，比蟒蛇的速度更快，狮子星手持布莱克家传宝剑，一剑砍断蟒蛇的头。
－－詹姆冲到夜王面前，长剑就快挥中对方。
詹姆两手握剑高高举起葛莱芬多之剑，而坐在椅子上的夜王的魔杖也直直地对准他。
“啊哇呾──。”夜王卷曲著嘴角说。
詹姆瞪大了眼睛深吸一口气，与此同时始终衰弱又顺从地待在夜王脚边的石内卜倏地转身
，整个人猛力投向座椅上的黑魔王，抓住他的魔杖手往上抬。
夜王投向詹姆的死咒打偏，射向空无一人的地点。
这么近的距离，死里逃生的詹姆只要挥剑往下便可以砍中夜王。他用力挥动葛莱芬多宝剑
，劈向座椅上的异鬼之王。夜王的双手则如钳子般握住石内卜的肩膀，将他的后背作为盾
牌挡在自己面前，银白色的锐利双眼发狠地盯住葛莱芬多之剑的继承人。
“你杀不了我的，波特。我是唯一的国王！”夜王怒吼。“我将主宰奥泽琵亚！”
被夜王狠抓住动弹不得，背对着詹姆的石内卜则转过头越过肩膀朝后叫道。“詹姆．波特
，动手！”
以这势头他的剑将会劈断石内卜的脖子。
剑锋已经很接近石内卜的颈子了，詹姆硬生生转动手臂，改变手上长剑的攻击方式，剑尖
猛地整个从后往前穿透石内卜的身体，再刺入夜王的胸口从他的背后穿出。
詹姆紧握住剑柄，靠近石内卜的后背，看住夜王的银白色眼睛说。
“不是今天（Not today）。”
如同受伤的猛兽般，夜王发出尖锐且恐怖的的嚎叫。他被葛莱芬多宝剑穿透的部分开始发
黑粉碎，由胸口的伤势处向外扩展，往上蔓延到脸，往下蔓延到下肢。分崩离析的夜王的
双手紧抠住赛佛勒斯．石内卜的双肩，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那边的骨头。石内卜痛得扭曲
了脸，整个人往下坠，瘫跪在夜王的座椅之前。
然后，带着不甘心的尖叫声，夜王，或者佛地魔国王，或者汤姆．瑞斗．刚特国王，化成
一片黑色粉末四处飘散，消失在空气中。七神的另三个宝物框当当地落在地上，在葛莱分
多宝剑散出的光芒中闪闪发亮。
詹姆的手依然紧紧握住葛莱分多宝剑，宝剑的另一端完全穿透过石内卜的身体。石内卜急
促地喘气，鲜血从他的鼻孔与嘴角冒出。詹姆不敢将剑拔出，跪在石内卜后方扶住另一个
男人，让他缓缓侧躺面对自己。
石内卜的双手不停发抖，摸索衣服的兜内，掏了老半天掏出一只小瓶子塞进詹姆的手中。
“拿去，拿去。”他一边口吐血沫一边说。“天，天狼星。拿去，喂他。”
詹姆转过身，此时才看见后方的情势。距离他与石内卜不过数步之远，天狼星紧闭双眼躺
在地上，狮子星正用撕下的袍子压住他的脖子，整条布料都被天狼星流出的黑色血液浸得
溼透，被劈成两半的蛇的尸体在他们脚边。詹姆把瓶子扔给狮子星。
“灌到他的口里。”詹姆说，看见狮子星的犹豫时说。“不会有问题的。”
狮子星把细细的瓶口塞进天狼星的口中，而詹姆望向更远处，那景象使得他忍不住慢慢站
起以看得更多。
原先满山满谷的异鬼们随着他们的主人的死亡，全部原地跟着毁灭，散成一堆又一堆的骨
骸。所有来支援的葛莱分多军们全灭，赶回来的金利．侠勾帽的左手消失了，正跪在仰躺
在地的猎户座．布莱克身旁，用剩下来的右手，将斗篷覆蓋在总司令再无生命的脸上。
詹姆当初同意邓不利多做这件事情时，并没有想到为了所谓更好的大局，会付出如此多。
一阵强烈的心痛与罪恶感穿透他，他感觉恶心，感觉想呕吐，感觉自己是杀死这些人的凶
手。他的父亲将王位传给他，邓不利多亲自教育他，希望他能保护葛莱分多的国民。他兢
兢业业，深怕自己达不到父亲与邓不利多的高标要求。而现在，他成为了谋杀自己国民的
凶手。
兮兮索索的声音让詹姆看回自己的身边，赛佛勒斯．石内卜拖着被宝剑刺穿的身躯，慢慢
挪动想靠近不远处的天狼星，伸出手似乎想触碰另一个男人。然而喝了药的天狼星依然紧
闭双眼，没有醒来的迹象。
石内卜没力气再移动半寸了，扑了个空的手搁在地上。他的表情痛苦，充满歉意与哀伤。
“天狼星。”石内卜嘶哑的声音轻声说。“我很抱歉。”
一束光线照射入山谷，詹姆抬起头看见升起的阳光。
这个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了。
剧情说明：不是今天（Not today）：权力游戏剧集中，艾莉亚．史塔克的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