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隔壁的那反派 野马-5

楼主: fish412 (莫若)   2021-02-25 11:15:23
  夏晃刚才是真对方剑动怒,也许不会真杀他,但若没听见那喊声,方剑身上的伤也许不会只有那些。
  
  他需要发泄身上这些无以名状的怒气,在森林里奔跑,遇上了猎食中的野猪,螳螂捕蝉,麻雀在后,夏晃不介意杀牠。但当咬破了主动脉,温热的血涌进喉管时,他有些醒了。
  
  该死,他还记得景书阳的喊声,他肯定要不高兴了。
  
  夏晃变回了人,身上都是血,可他无所谓了。看着那只野猪,犹豫了一会儿,把猪倒挂了起来放血。反正猎了都猎了,资源有限,丢著也是浪费。
  
  等猪死透了,他拖着猎物往回走。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景书阳不见了。看着那桌饭菜,涌上他心中的是惶恐。刚才不管不顾的出来,万一他跑进森林里找他,现在夏晃的嗅觉里充满了血腥味,再回到森林里,嗅觉也派不上用场。他也无法即刻找到他。
  
  夏晃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景书阳不会傻呼呼进森林,他知道自己的不足,以及夜里森林的危险。他去哪了,他会去那里?如果要找他,就只能找兽人帮忙,最可能的是巫医。
  
  可景书阳真会去找巫医吗?他总是知道与兽人保持距离的。夏晃越想越发现自己不了解他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际关系。他有些慌,有些后悔,更有些后知后觉,原来他在意他,担心他因而受伤得紧。
  
  不是发情期,不是洁癖,也不是欲,他真的是在意他的,直到他跑出门去,直觉地往巫医家走去,直到他看见他一个人埋头走在路上,直到他把他抱在怀里,那些在心湖底被激起的慌乱与惶恐才慢慢地沉降,随之落地。
  
  他仿佛因此更看清了自己。
  
  更不用说,当他说起自己去了哪里,还有他担心他时,上涌翻腾的高兴。
  
  他知道他对他好,知道他把他当同伴,也知道他有时会被逗得脸热,他一时冲动,想要分辨这种情谊是什么感觉。
  
  然而面对他的问题,景书阳是无话的。看他眼底闪烁的波澜,夏晃不知他在想什么,也许他问急了,也许对方真没想太多......想多的也许是他。
  
  虽然他没挣开,但夏晃放开了手,拿了那筷子熟练的把长发盘起。又拿过他手上的帕子,自己把脖子上的汗与血迹抹掉,说道,“你不是饿了,吃饭吧,我自己来。”
  
  景书阳看他这一连串动作,没说什么,回到餐桌前,为两人盛了饭。终于吃到了迟来的晚餐,虽然都冷了,可好歹能填饱肚子,外头的野猪还得整理,还有工作等着他们。
  
  他不清楚夏晃为何没追问,但又饿又累的时候,景书阳自觉也说不出什么好话。难不成一个脑冲告诉他实话......再想想,他告诉自己再想想。
  
  填饱了肚子,景书阳收拾餐桌,夏晃去处理外头的野猪,剥皮,去肚肠。
  
  他整理好灶头后,拿了一个大盆与菜刀出去帮他,野猪被架直了身体,两人站在一处,夏晃好奇了起来,“所以你怎知方剑家在哪?”
  
  “我去问了良其,他让花宸带我去的......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来,反正他收下退回去的猎物。”
  
  他理所当然地说,“送出手的礼物没有退回的道理。”
  
  “你不也让白葵意收回自己的东西?”
  
  夏晃笑了笑,“兽人跟纯人的追求本质上是不同的。兽人要强的多,东西愿意收回去,多半要放弃了。”
  
  景书阳一想,“感觉有道理。”
  
  也许是夜色的关系,他问了平时不会问的事,“你以前叫做‘良月’?”
  
  夏晃抬眼看他,感觉对方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可说实话,他当时并不是因为被叫做良月而生气,而是被方剑自以为为他好的态度给惹毛。
  
  “嗯,兽人出生三岁之前都是兽态,纯人或半兽人则是以人的形态出生,我出生的时候就是人身,所以被当作纯人养到三岁。只不过没想到,三岁之后竟能变成黑豹,这件事连巫医都没能说出所以然,但也就是这样,才改名的。”
  
  夏晃想起那些被当作异类的流言,有些嘲意,“单凭我这穿着长相,当兽人确实可惜了。”
  
  景书阳听出他声音里的嘲讽,“是挺特别的......虽然不是现世的男女之别,可就生理上,性别本就是能转换的,靠贺尔蒙,靠手术,更何况还有心理上的性别认同问题,虽不常见,但其实你也不用介怀这种事。”
  
  “我说本就没有你可信?”
  
  “嗯。”他点了点头。
  
  “为何?”
  
  其实挺明显的,他也没什么顾忌的告诉他,“倘若你真在意,就会依照兽人的标准生活,也不会留起长发,穿得如此。其实我觉得大家都是成人了,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妨碍他人的话,要怎么做外人根本没有置喙余地。”
  
  夏晃笑了笑,“想要的话,你也很会说好听话。”
  
  “我说的是真的。”景书阳强调。
  
  “我信你。”他回答。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夏晃说的这话仿佛是有重量的,他安静了一会儿,又说,“......我信你的。”
  
  有些不知名的落寞。
  
  景书阳有点想摸摸头,可是大家的手都很脏......
  
  又安静了下来。
  
  景书阳心里有些麻乱。在这麻乱之中,他想要厘清的感觉显得更加明晰,‘夏晃......’
  
  ‘嗯?’
  
  ‘过来一点,我有话跟你说。’
  
  他转头看他,“什么话不能直说?”
  
  ......很好,这家伙就是个不懂套路的!
  
  景书阳被一句话给刺激了,直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啃了他的脸。
  
  “喂,你拿刀啊!”夏晃高声。
  
  到底谁是直男啊,混蛋!
  
  他气噗噗,可手上有股湿滑感,他的刀被夏晃拿开了,丢进盆里,还发出了轻笑,搂上他的腰,景书阳眼底只剩他浅笑的轮廓,‘你想说什么?’
  
  ‘......没有。’
  
  他放轻了声音,‘你知道吗?我昨天在森林里遇到欧阳纪,他说,要找我,要谢我上次帮他,他还说,森林黑,他怕。’
  
  夏晃用那尾音圆润的中文,说起这件事,仿佛大家公子般温润,可景书阳明白,这话是在钓鱼。
  
  ‘喔,也许他说的是实话。’
  
  他挣了挣,可夏晃没放,‘你不在意?’
  
  ‘要上的话,上次你就上了,何须特别带去给金桐?’
  
  ‘也是......’他歪头看他,眼瞳黑白分明,仿佛充满好奇,‘呐,告诉我吧,你想说什么?’
  
  景书阳遮住他的眼睛,睫毛在他手心底下扫著。
  
  “满手血腥味。”
  
  他抬头堵住他的嘴,唇间干燥,都是血腥味,夏晃压下来回应他的吻,舌尖濡湿他的唇。景书阳放开手,回应他那野马奔腾的内心冲动,如同这满嘴的血腥味,咸而涩,‘......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夏晃没说话,但也没放开他。
  
  他看着他,又说,‘我以前只交过女朋友,对男人真没有什么感觉,就算前生也是,你是第一个......所以我想,我大概也没那么直吧。’
  
  他的目光闪烁,‘......这是趁乱告白吗?’
  
  景书阳歪头想了想,‘有点吧。’
  
  ‘所以你想怎的?’
  
  ‘当我男朋友?’
  
  夏晃直视他,慢慢的说话,“......你大概累了,明早醒来就要后悔。”
  
  景书阳挑了眉,声调也快了些,“所以你现在是撩了就跑,要耍流氓的意思了?”
  
  看来他似乎真要生气了,他倒想回答“是”看看反应,但搞不好要被揍。夏晃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逻辑的悖论里,“其实只要遵守先前的约定,和现在的关系,根本不会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是,差异在,我会把你放在心上、想要了解你,跟期望你把我放在心上,了解我。追究起来,大概是差在‘喜欢’的心情上。”
  
  ......大概就是非较真不可的人会说的话吧。
  
  夏晃真的说不出话。
  
  “真的不要?”
  
  “......”
  
  景书阳推了推他,夏晃还是没放。
  
  ‘非要算得那么分明?不谈情不好?’
  他收起了表情,一字一句的问,仿佛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要问我那问题?’
  他问进了他的心,为什么?其实他也想知道,刚才的一时冲动,得到了答案却徬徨了起来。他不否认被关心的感觉很好,也不否认自己在意对方,可此时前生种种仿佛走马灯般在他脑中闪现。
  
  “我喜欢过我哥。”
  
  景书阳不可思议的问,“文越?”
  
  “不是,前生的哥哥。”
  
  “喔。”仿佛放松了下来,“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语气间仿佛只是纯粹的好奇。
  
  夏晃想了想,“他是个很好的哥哥,我前生死前,死后,想的都是他,天师说我执念过深,生了戾气,才会化做厉鬼不散。他抓到我后,净除了我的戾气,送我进了地府,然后我又投胎了,想起了前生......我不知道还喜不喜欢他,可他是个好人,我常会想起他。”
  
  ......讯息量好大,野鬼跟厉鬼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好吗?而且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结果被个白月光给打枪,真他妈的刺激。
  
  吐嘈归吐嘈,景书阳一直在观察夏晃说这些话的表情,平和,有些感怀,他说他不知道,也许是真的,然而说到底,那些都是记忆了。
  
  他蜻蜓点水的亲了他一下。
  
  夏晃垂眼看他,有些疑问,“你知道了这些,还想跟我好?”
  
  他笑了笑,“我有两任前女友,我也是真心喜欢过他们的,甚至还想过要跟第一任女友结婚,可是最后还是分开了。我觉得感情的记忆,像存封喜欢东西的箱子,偶尔拿出来看看,再放回去,重新封起来。日子还是要过,也许日后会喜欢上新的人,也许不会。说到底如果要追究记忆,是追究不完的。所以我只想确定,日后你要不要试着把我放在心上?”
  
  他听完了那些话,安静了一会儿,“......听起来,总觉得有点吃亏了。”
  
  景书阳挑眉,“那可以放手了。”
  
  夏晃咧嘴一笑,“脾气太差。”
  
  “所以说放手啊!”
  夏晃不为所动,抹了抹他的脸,喊了他的名字,言语间的认真与冷漠不容忽视,‘如果我放开了,你说后悔了,我也不会接受了,想好。’
  
  ......能把类似情话的内容说成威胁实在也不容易。喔,对喔,这只还当过厉鬼......‘厉鬼跟普通的鬼有什么不一样?’
  
  ‘有脚、有些道行的话能凝出实体。’
  
  ‘好可怕......’
  
  ‘怕了?’
  
  他点了点头,夏晃眼底因此扑闪,抿了唇,低声,‘现在是谁在耍谁了?’
  
  景书阳笑了笑,按着他的肩膀,‘你想想,对哥哥的执念过深还是很危险的,还是试着喜欢我如何?我为我说过的话负责,唔,嗯......’
  
  说不清心里涌起的情绪是什么,一如海中波涛的起落,夏晃有些气,气自己克制不住被引诱,气自己听进了那些话不想怀疑。按着他的后脑勺,亲得景书阳,再说不出那些引诱人的话。
  ‘欸,说好了,在一起喔?’他趴在他肩膀上发喘时,还再追问。
  
  ‘好......’他真的是没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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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到底差在哪?
小羊:我会喊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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