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背景设定，人物对话会出现中英台夹杂的晶晶体
※对听障人士描述若有错误敬请见谅
　　圣诞节早晨，夏和平常一样早早便醒了。他先是在秋肩背胡乱亲吻一番，接着试图把
人叫醒：“圣诞快乐，起床了。”但怀里的人怎么就是起不来。于是他凑近秋耳边，轻声
呼唤：“夜语，秋夜语，小语……”
　　秋被叫得不好意思，终于忍无可忍地转过身来骂：“不要一直叫名字啦！”
　　“嗯？什么？读不到唇，听不清楚。”
　　那你倒是张开眼睛啊！
　　他们在沙发上又厮混一会，夏才正经说道：“真的该起来了，要处理暖气。”
　　两人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好，随便梳洗了一下。“还好水管没有结冻，难道这就
是圣诞夜的奇蹟？”秋的感叹让夏噗哧一声笑出来：“秋夜语，你真的从以前就很好笑。
”
　　秋恼羞成怒：“夏熠辉，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还都不讲！”害他心虚了那么
久。
　　夏继续笑道：“在课堂名单看到你名字拼音的时候就想起来了，可是我也不知道你还
记不记得我啊。”
　　课堂名单……呵呵，所以几乎是一开始就露馅了。究～竟，是有人太会演，还是有人
太白痴？
　　秋冲了杯热可可让自己冷静一下，啜饮一口，嘀咕道：“记得啦，一直都记得。”
　　“什么？”夏把脸凑近秋面前，一副认真读唇的样子：“从小时候就喜欢我？一直忘
不了？”
　　“靠！最好是啦！”秋猛地放下马克杯，想说怎么之前都没发现夏这么不要脸。但随
即又弱了气势，呐呐地比道：“没有好好跟你说再见，也一直想跟你道歉，所以记得。”
　　夏稍敛神色，轻握秋的双手，道：“那时候我是真的很生气，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样
。但是就像我说的，小时候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后来我就let go了。”他亲
了一下秋的脸，又说：“谢谢你一直记得我。”
　　现在是怎样？被欺负背叛过的人居然反过来道谢？难道真的可爱即正义？哭爸，男生
说自己可爱干嘛？美色误人？干，又说自己美色干嘛？吼，夏熠辉讲话真的很奇怪耶……
害人家脑袋都不正常了。
　　秋双颊绯红，抽出双手，拿起热可可一饮而尽，随口应道：“知道了，知道了。”
　　圣诞节当天别说五金行，根本是所有店家都关门，买零件这条路基本上没有指望。他
们只好分头打电话给暖气维修工，看有没有人愿意大发慈悲出勤。终于有一位住他们附近
的师傅说下午可以过去，他们只需再撑几个小时就好。
　　两人先把门口的雪铲一铲，清出一条通道来，又回到壁炉前依偎，边吃昨晚剩下的蛋
糕边聊天。
　　“其实我觉得你的名字很美，是那些name bully的人不懂。”夏十分认真地说道。
　　“男生的名字要美干嘛……好啦好啦，给你叫。”秋说完又补充一句：“啊不要在外
面这样叫，我可不想在大学还继续被笑，国高中被叫六年大小姐已经够了。”
　　“大小姐？为什么啊？”夏憋住笑，好奇地问道。
　　“说我名字像言情小说里面的千金小姐啊……”秋无奈地说完，随即使出一招伤害转
移：“不过我没有周悠南……Yuna惨，她国中的时候被人家叫男优。”
　　“什么是男优？”
　　秋幸灾乐祸地笑道：“Male Pornstar哈哈哈……”
　　“What the...”夏终于忍不住喷笑出来。
　　两个不怕被踢出去的房客一起笑到不行，过了五分多钟才稍稍缓过气。
　　夏一边调匀呼吸，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秋，忽然话锋一转：“诶，你相信Santa吗？
”
　　“啊？都几岁了？”秋皱眉。
　　夏的手臂搭上秋的肩，在他耳边说道：“我本来也不信，但今年我想要一个Hot BF，
祂就给我了。”
　　“是吗？有多Hot？”秋忽然对这话题感兴趣了。
　　夏假装思考一下：“嗯……比Tabasco还Hot。”
　　“那个又不辣……”秋吐槽：“我男朋友可是比超频的AMD CPU还Hot咧。”
　　“哇，那我输了，你比我幸运。”夏大笑，将他的Hot BF紧紧揽入怀中。
　　情侣间的垃圾话仿佛永远说不完，过没多久他们便听到门铃响起，连忙跳起来去开门
。
　　门一开，便看见一位大胡子阿伯提着工具箱，大喊：“Merry X'mas！”
　　秋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对着阿伯大喊：“Santa!”
　　会愿意在大雪天的圣诞节来修暖气的，不是圣诞老人是什么？
==
　　风雪又持续了好几天。
　　这几日他们都待在暖气房里，过著平常的生活，做着平时在做的事，只是互动稍微有
点不同，就像安装了更新档的程式。
　　例如，他们依然是一个坐书桌前、一个坐床上，做自己的专题，偶尔透过AIM闲聊几
句。但是现在秋已经光明正大地占据了左半张床，累了就把笔电一合，直接倒下去，没在
客气的。甚至连床头灯都从自己房间移过来了。
　　又例如，他们依然是一个坐书桌前、一个坐床上，做自己的专题，偶尔透过AIM闲聊
几句。但是每当夏起身要去倒水或厕所，便一定要先凑到秋身边亲一下，才去做原本要做
的事。
　　几次之后，秋终于开口问：“一定要这样吗？”夏自己是做一段落才起身的，可他都
是在思考或是写到一半的时候被打断，实在有点困扰。
　　
　　夏露出无辜的表情说：“没办法，我男朋友太Hot了，我挡袂牢。”
　　什么时候还学会说台语了？而且还是带英文口音的。
　　“让我先把这个function写完，等等让你一次亲个够好吗？”秋无奈道。夏答好，又
亲了他一口，才满意地离开。
　　男女板上常看到有人抱怨女友难哄，原来男友这种生物也不好哄。
　　Error之后又Error；Warning之后又Warning。两个半小时后，秋终于把卡住的函式写
好，放下笔电。他才刚抬起头，夏便扑过来，将他压在床上狂亲一顿。“晚饭做好了，一
起下去吃？”夏终于满意地从秋身上起来，对差点喘不过气的男友伸出手。
　　夏舀了一碗汤递给秋，说道：“我直接取消机票了。航班都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什
么时候能飞，干脆留下来。反正暑假应该有机会回去。”
　　“你申请的实习都在加州吗？”
　　“嗯，除了M公司和A公司，毕竟科技公司还是北加多。”
　　“如果你在北加实习不就刚好可以住家里？不然要找短租好麻烦。”
　　“如果你在北加实习也可以来住我家。”
　　“谢啦，可是我比较想去LA。如果W社要我的话。”
　　虽然大家从上学期就开始申请，每间公司的招聘流程和速度都不同，有些要到三四月
才会通知学生有没有拿到实习缺。大三生的寒假并非完全无忧无虑，不过既是自己无法控
制的变因，大部分人还是选择不去多想，先好好享受假期。
　　
　　收拾好碗盘后，两人转移阵地至客厅，秋按下PS2的开关，问：“铁拳还剑魂？”
　　“铁拳吧。”夏拿起一个手把，在选择角色的时候，忽然冒出一句：“输的要亲赢的
一下。”
　　“当我白痴吗？”秋冷笑：“你想故意输对吧？”
　　“不然反过来也行，我就没办法作弊了。”夏冷静地说，同时选定风间仁。
　　“OK啊，谁怕谁。”秋选了凌晓雨。
　　一局打完后，秋才赫然想到：白痴！谁输谁赢根本没差啊！
　　旁边夏已经笑到歪腰：“我没想到你真的这样就上当了。来，不可以耍赖。”
　　……现在把男友版夏熠辉降级回室友版还来得及吗？
　　秋也不是不喜欢亲，只是夏自从说了“顺序不对”后，就还真的坚持没做超过接吻的
事情。对血气方刚的二十岁男大学生来说，接吻就已经很生火了，何况是跟长得帅身材好
吻技佳的男友亲。火被这样点了又灭点了又灭，根本整人游戏。
　　保安保安！可以人这样亲了又亲，亲了又亲，却没下文的吗？
==
　　天气终于在12月30日转晴。
　　但那不代表气温有所回升，相反地，融雪时才是最冷的。
　　关在屋里太久的秋难得想出去晒晒太阳，甫踏出门便打消了念头，只把车道和正门口
的雪铲一铲了事。
　　要不是街景确定是P市，还以为自己误入冰风之谷了。
　　下午他终于接受现实，开车去一趟超市补货。他们好几天没吃生鲜食品，现在终于有
机会把购物车塞满蔬菜水果肉类牛奶，脱离冷冻食品加罐头的联合地狱。
　　天啊，是肉，是肉啊！秋一边唱着“Fumo Fumo Fumo Fumo~Fumo”，一边把刚买来的
牛排用蒜头酱油醃过，煎熟，再斜切成片。从电锅里挖出终于有菜可以配的、热腾腾的白
饭。把肉一片一片放在饭上，排了一圈，中间再放上几朵青花菜，烧肉丼便完成了。
　　缺乏亚洲餐厅的P市总是能把留学生的厨艺硬是从零磨到至少六十分。
　　晚餐时，夏忽然提议道：“明天想不想去溜冰？学校南边的公园有个Outdoor Rink(
户外冰场)。”
　　“我不会滑诶。”这是实话，秋一向秉持脚踏实地的原则，连任何脚下有轮子的运动
都没碰过。
　　“我可以教你啊。”夏又露出他的招牌微笑。
　　秋脑中自动浮现第四台看过的电影画面——杜德伟倚著护栏问：“会不会滑滑轮？”
惠英红和陈雅伦同时甜笑摇头说：“不会。”“来，我教你。”杜德伟伸出手。
　　所以要走八零年代的约会路线就是了。
　　也OK啊。毕竟美国中西部还是相对保守的地方，也不知道两个男生在外面可以亲密到
哪个程度。夏一出手就选了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牵手也不会被侧目的场所。
　　天才！
　　换上冰刀鞋，踏上冰的那一刹那，秋还以为自己被施了什么脚滑魔咒。他狼狈地攀住
围栏，看着夏一派轻松在自己身边绕来绕去，不甘心地问：“加州不是不下雪吗？你怎么
那么会溜？”
　　“我中学时打过Hockey(冰上曲棍球)，虽然鞋和这里租的不一样，技巧还是类似的。
”夏扶住秋，帮他稳定重心和调整姿势，又道：“而且Ice Rink都在室内，跟天气无关。
”
　　夏教秋双脚呈V字与肩同宽，左、右、左、右地变换重心，然后便牵着他的手带他慢
慢前进。
　　“这种冰刀前面有齿，所以脚要整个抬起来，不然会被绊倒。”
　　秋紧抓着夏的手，摇摇晃晃地照指示动作，渐渐也摸到诀窍，总算能从极限运动模式
切换到约会模式，有心情说笑了。
　　“诶诶诶，夏熠辉，那你会转圈圈吗？”
　　“那是Figure Skating(花式滑冰)，我不会。不过我读的高中出过奥运金牌。”
　　“真的假的？”
　　“Kristi Yamaguchi有没有听过？”
　　夏的手又大又暖，笑容如阳光般灿烂，在这男友美气氛佳的时刻，秋突然听到背后有
人低骂一声“Oh, shit!”
　　他心道不妙，立刻回头，见到一个高头大马的大叔向他们扑来，霎时忘了自己是个冰
上肉脚，下意识地斜身挡在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夏身后。
　　一片天旋地转间，秋悟了冰场入口那块告示“As Your Own Risk 风险自负”的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