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愿子如云 (24)

楼主: wsx321edc (poli波哩)   2020-12-30 17:00:10
※不考究不严谨古风,朝代国名皆为架空,与现实毫无关联
“所以为何那姓周的没认出来呀?”
“我猜陛下以前没见过小午裸身,毕竟一主一仆,小午这死性子肯定不愿与陛下
共浴。”
“这有道理,啧啧,听到消息还以为皇上被美色迷惑惨遭暗算,结果原来是小俩
口吵架啊,无怪他一副要抓不抓随便……”
“我还道哪个蠢货要杀人居然朝腹部刺,再笨不也该往胸口插么。”
“下不了手呗,可怜的孩儿,怕是到现在还恋着那姓周的,哎,真是男大十八变,
要不是那印子,我可认不出来。当初我还派人去湘城寻呢,结果啥也没问到,原来根
本没陈午这人啊,害我白伤心了好阵子。”
“可听说陛下在汀城问到了陈姓人家,真有这么巧么。”
“那是见钱眼开吧,反正糊弄过去,称人死了也无从查证。”
“要我说,谁猜得到当年那个小午儿竟是堂堂金国五皇子,这傻孩儿也挺精明,
竟就这般蒙了我们六七年。”
“现下可怎办,陛下要是知道——”
“别告诉他!”
程毅一喊,他房里另两人同时转头睇向他,他有些心虚,赶紧缩回榻边,垂头继
续啃手中的饼。面对霍渝与莫翱,他自知理亏,他们待他如亲弟,可他从头到尾尽是
欺瞒,是以方才被拐著弯骂又蠢又傻,他也不敢吭一声。
“你觉得能瞒他一辈子么?”霍渝说。
“你们不说,他永远不知。”程毅道。
“那他抓到你怎办?”霍渝又问。
“让他处死我便好。”程毅说。
“你行刺陛下,是宁愿他恨你了?”莫翱说。
“他不该对我上心。”程毅说。
莫翱与霍渝互换一眼,双双扶额叹气。
“你真傻,他根本不恨你,你可知他连你的画像都舍不得外传?以前他必须一心
领兵征讨南北,现今他既有心谈情,你又何必坚持?他还未认出你就对你如此维护,
若知道了你是小午,他肯定要抱你大腿求原谅。”莫翱道。
“呵,知道又如何,我是金国皇子,他若同我好,旁人怎么看?”程毅扯嘴一笑,
“你们是要他当昏君么?”
此话太过现实,三人顿时陷入沉默,须臾,霍渝又开口:“三殿下会在雁城待上
一阵子,他迟早起疑,两日后咱们就要出巡齐国,虽到时候殿下将同去,但万一他派
人趁机刺探,小午恐躲不过……”
“我今日便出城,不会牵连你们。”程毅抢道。
“大人说话,你甭插嘴,吃饼去。”莫翱不甩,对霍渝说:“不如带小午一起去
罢,险境便是逆境,何况我们就近挡着,三殿下应也无法公然查探。”
“那可要蒙着面才成,不,得做些伪装……”霍渝摸著胡子思忖。
“为此,我已有一计。”莫翱露笑,瞥了一眼程毅,后者忽感到脊背一凉,就见
莫翱拍了拍他肩膀,神色肃穆地说:“办法不难,就是要委屈委屈你了。”
启程往齐国前,大队人马于雁城城门集结列队,周连却发现不自然处——莫翱身
边跟了一名戴着半面铁罩的姑娘,看那装束并非兵将,为何随行?
“莫副将,这位是?”周连当即起疑,他想到前两日搜山搜了老半天却毫无所
获,只在某个洞内发现烧干的火堆与脏布衣,却连人影都没见到便觉心里有气,照
血迹判断,人应跑不远,可附近连个脚印都没,看来要不是程毅长了翅膀飞走,就是
有人相助。他当然不信靖国霍大将军会袒护重犯,他以为将军是想抢功,把人藏在府
里换取皇上赏赐,那也就算了,反正抓到就好,但此时一陌生姑娘出现,他不得不再
生臆测。
“殿下,这位是颜姑娘,乃霍将军远房表妹,姑娘家里出了意外,将军这才把人
接过来照顾,她从小不善言词,不喜生人,脸上烧伤不宜见人,若有失礼,还请殿下
见谅。”莫翱说,同时那位“颜姑娘”朝周连欠了欠身当作拜见,周连只得抿著嘴点
点头,暂且放下。
齐国自数年前被周衍攻破便签了降书作为属国,此次出巡,目的是与年前继任的
新齐王会面,然而,据传齐国内主战派朝臣对主和派的新王上位心怀不满,正待滋事
造反,恐生事变。尽管有些隐忧,但靖国若因此退却,反而显得懦弱了,于是霍将军
亲自上阵,以展国威,周连则是周衍听闻此事后,觉得应让儿子跟着学点事,才另外
派来。
为保三殿下安危,霍渝率了五百精兵随行,阵仗之大,对齐国可谓给足面子,也
给了警示。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周连自是全程被护在霍将军身旁,一路就听霍将军细数他
幼时与皇兄的糗事,害他愈加尴尬,想走也走不开,还只得偷偷用余光观察远在队伍
外侧的颜姑娘。
颜姑娘身形偏瘦,铁面罩掩在鼻梁之上,唇上擦了淡淡胭脂,颈上围着丝巾,虽
不到前凸后翘,不过胸也不小,加上周围兵士不时谣传这位姑娘便是霍将军对象,
两人又同帐而寝,周连实在找不到机会接近,只好半信半疑,反正等正事办完,总会
回雁城,到时再探不迟。
有趣的是,不只周连,军上也有不少好事之徒想探探颜姑娘真伪,毕竟他们家将
军自年轻时发妻过世便无再娶,只几年前多了个义女,平时亦酒色不沾,这突然蹦出
个来路不明的表妹,还让莫副将好生顾著,怎么瞧都有内情。究竟真是表妹,还是私
生女?是小妾,还是正宫?或者霍将军是幌子,正主是莫副将?那莫副将不就与陆总
管分了?这可是大八卦。
于是三日后,在众人各怀心思下,大军抵达了齐国崛城外。
“嘶……”
“痛,还知道痛。”莫翱嘴上数落,手上换药动作倒是放轻不少,“你要哭便哭,
反正这儿只有我。”
程毅瞪了对方一眼,有些倔地干脆咬住唇瓣忍下呜咽。
莫翱捏捏对方脸颊,说:“明日就要进城,虽只是巡访,会发生什么不好说,若
真出事,依三殿下冲动性子,将军必得负责拉着他,而我也必须护着将军,你只能自
保。”
程毅点点头。
“配剑与弓箭我会让人备给你,还有干粮……你若趁乱走失,我们也无余力顾及,
懂么?”
程毅还是点头。
“那……隔墙有耳,我就说到这,你早点歇息。”
莫翱出了帐,并未回自己帐中,而是找上在营外赏月的霍渝。
“怎了?”霍渝问来人。
“三殿下呢?”莫翱说。
“睡了,放心,我命人盯着。”霍渝说,“殿下也是第一次未随父兄出访邻国,
大概有些拘谨,没心思想其他。哎,这样也好,两个孩儿都我看到大的,真吵起来哪
边都不能偏心。”
“您说的是。”莫翱笑笑。
“对了,你记不记得月前咱们回燕京进宫拜见皇上那次?”霍渝忽道。
“一年来也只进宫一次,”莫翱说,“就是那日陛下亲口说起遭刺一事吧?我当
然记得,何况我家昕儿那般可爱,要不是将军您赶着回来,我倒想整年赖在皇宫了。”
霍渝无视对方后几句甜腻话,续道:“当时我就觉奇怪,哪个人被人在床上捅一
刀还能谈笑神闲,我认识他这般久,也未见他如此慈悲善良过。再说中秋那阵子各地
不怎安宁,时时谣传有金国余党谋策复国,咱们雁城不也抓了几个惹事的?虽后来没
闹出什么,那节骨眼,他敢放金国皇子在外头跑,未免太过反常……我就怀疑,他怎
能确定姓程的不会带头反靖复金?他疯了就算了,皇后娘娘又怎会撒手不管?”
“将军的意思是……?”
“我猜他已察觉了。”霍渝说,“那日你和陆总管跑个没踪没影,我和皇上在养
心阁里喝茶,当时壁上挂著一幅画,画里人手搭弓脚骑马,英姿焕发,我问他是谁,
他竟说是自己,我仔细一看,赫然发现那匹马确实是他年轻所骑,马背上花纹一点
不错,作这画的人肯定在他身边待过。我心想要不是娘娘妃子就是陆总管,于是我想
趁机调侃,又问他画从哪来,他却说是下人从皇子寝宫的暗格找到,正要扔去烧,刚
好被他捡回。我当时以为他胡诌打发我,现下一想,那搞不好就是小午,就不晓得他
有没有往那边想。”
“噢,若真如此,难怪陛下不追。”莫翱说,“画的事昕儿同我提过,不过他只
说陛下时常看着画叹气,没再多谈……”他语气一拖,忽地沉下脸色,没了平时那般
逍遥洒脱,甩了甩头才低道:“我,我其实也对不起小午。”
“你是不早认出他了?”霍渝问,“我想起咱们血洗皇宫那时,在大殿,我见你
脸色不好,还以为你对封赏毫无兴趣,难道你已……”
“我能说么?”莫翱掩面长叹,“咱们终于攻破金国燕京,而后还得南征续战,
大胜领赏当下,我怎能当众说‘陛下,这金国皇子跟您从前那小厮长得好像’?这事
岂止你我,此话一出,甚至动摇大辽朝廷上下……我,我怎敢说。”
想来对方应也暗自煎熬许久,霍渝拍拍对方肩膀,道:“小午不会怪你,他既不
自揭,应也不愿你替他说出。唉,这两人运气也差,明明重逢,却一错再错,不说当
时,要是陛下早一两个月看到画,说不定……”说不定什么呢,程毅会承认么?会欢
天喜地么?霍渝想想便直摇头,两人纠结已深,纵然是他这样破城无数的大将军,
也不知该如何解这局了。
齐国为招待靖国使团,派足了朝臣与兵力驻于崛城夹道欢迎,不说靖国怕横生
枝节,齐王更怕有任何闪失,作为属国,他这王位可说是靖国帮着推上去坐的,若被
认定无能理政,惨遭撤换甚至灭口亦不无可能。
众臣会面,先彼此嘘寒问暖几句,做做表面功夫,再一同前往崛城最负盛名的酒
楼接风宴请。酒楼已被包下,周围皆为齐王亲兵,更无闲杂人等,但为求小心,霍渝
仍指示属下布于四周,只带十余人进酒楼受宴。
吃喝过程倒也平顺,齐王有意讨好,上桌的不是陈年好酒便是山珍海味,甚至找
来戏子舞孃倚桌伺候。正当众人酒酣耳熟之际,一名蒙面舞女出现,右手持一只红灯
笼,左手持一壶酒,上前一拜,接着在众目睽睽下将壶里酒往身上一倒,众人还愣著,
随后她灯笼火烛朝自己一点,火苗瞬间燃上她全身,她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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