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老姜和小良重新开始之后的第三年。
姜聿星面无表情地看着铁栅对面,手脚被铐在铁椅上的女人。通白的灯光照着白墙白
地白天花,显得宽敞的空间病态又凄凉。
女人身旁的白衣护理员提着注射包,待命的意味十分明显,白袍的医师则站在姜聿星
这一侧,手插在口袋,只有他挂著表情,对这景象颇为玩味。
姜聿星心情始终复杂,三年过去,他思绪却还没完全理清,人到了,却觉得无法开口。
倒是那女人看清楚铁栅另一边是亲生儿子后,情绪激动得大叫:“聿星、聿星!我终
于见到你了,儿子,救妈妈出去!快救救妈妈!”
“嘶……”姜聿星皱起眉,看向身旁的男医生并伸出手:“止痛药。”
医生笑了笑:“我们向来没准备宾客的份。”
“我说真的,有没有速效的?我头真的很痛。”姜聿星疼得整张脸都凶恶了起来,看
向那造成他一切不适的根源。
“聿星!你听到没?妈妈在叫你呀!聿星、聿星……。”
“你那是幻痛,别担心,没事。”医生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
姜聿星知道那家伙的口袋里就有,小王八蛋,敢捉弄他,下次不会准时送材料过来了。
“聿星!救救妈妈、你不能丢下妈妈……”
“闭嘴!”痛得暴怒的姜聿星索性吼回去,要是手边有东西的话他会直接摔到女人脸
上,砸烂她!
“啊?啊……”女人似乎真被吓住了,嘴里不再叫儿子,只剩下几个无意义的颤音。
“妳敢说?妳有脸说?”姜聿星上前一步抓住铁栅:“我问妳,我三岁以前,有个叫
‘安’的褓姆,到底到哪里去了?”
“啊?”
“那个菲律宾女佣,妳喜欢拿皮包打她的那个女人!”
“我……我……我们家没有外劳……聿星,你是妈妈带大的呀!”那女人一脸理所当
然,温和的语气、温柔的眼神,朦胧而盈满水分的双眼像极了辛劳的慈母。
姜聿星这回把责怪的脸摆向旁边的医生。
医生摇摇头:“没把她弄到精神失常喔!她是你妈,你还不晓得吗?”
“闭嘴!”姜聿星自觉讨了个没趣。
“聿星,那时候你还小,你可能忘了,但是妈妈可是亲自把你带大的呀……不然的话
、你看、你脸上,左眼下面那个疤,就是小时候你车祸”
“闭嘴!贱人!”姜聿星突然暴怒,抓住铁栅猛摇猛踹:“妳再说!再说我就剪掉妳
舌头!”
医生可终于不笑了,知道姜聿星脾气爆,指不定做出什么事,赶紧把人从铁栅拉开:
“嘿!冷静。”
姜聿星摸摸自己左眼下的那小疤痕,忍下了脾气,却忍不住对他妈说:“妳倒是提醒
了我,我弟姜聿峰的妈,是妳找人弄假车祸撞死的吧!妳等著,他会自己找妳算帐!”
“不是、不是我,聿星,你别听人乱说,我没有……。”女人说得声泪俱下,委屈得
不行了似的。
“我查清楚了,就是妳!妳跟姜富隆真是天生一对,就没看过这么臭味相投的,简直
变态杀人魔啊你们!妳弄个假车祸撞死金文淑,他弄个假车祸撞死范立滨,啊!我国中导
师,记得吗?你们怎么不连我一起撞死算了!妳以为我不知道安妈妈怎么了吗?肯定被你
们害死了!给我说,妳干了什么、活的话人在哪里、死的话尸体在哪里,都给我交代清楚
!”
“没有、没有……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呜呜呜……。”
“好,妳再想想,我下次再来的时候希望妳已经想起来了。”姜聿星揉着太阳穴转头,
毫不留恋地离去。
身后叫着“儿子、救救妈妈”的尖叫声很快就停止,护理员真是称职。姜聿星只想尽
快离开这鬼地方吃颗止痛药。
但是事情并不如他所愿,他被医生带到院长办公室去,其实就是医生本人的办公室;
姜聿星帮这制药的研究院送材料过来的时候,通常在这里交货。
三年前他把自己的生父生母押送到这里,接待他的就是这位药厂负责人,K;说来在
格陵兰这种人烟稀缺的荒凉雪地,日照时间又只有太长和太短两种没得选,迁居来的人很
容易生理、心理快速失调,脑子不太正常就显得正常了,加上这位负责人在组织内的风评
不太好,所以姜聿星是很容易理解并且相当宽容的。
姜聿星坐在K对面,眼前有蛋糕和热咖啡,但不管甜的还是苦的味道,都会被这栋楼
里特有的药味盖过,姜聿星有些反胃,但他还是喝光了具有止痛效果的咖啡。
“都见了你妈了,不去看看你爸吗?”K什么也不吃,光盯着姜聿星。
“K,有话直说。”
“别这样,你去看看他,你会称赞我的。”
“想都别想。凌霄要我别杀他,我就不杀他,组织要我遵守底线原则,不杀父母,我
就遵守,这也就是我的底线,再多,没了。至于那个女人,我只是想问出我安妈妈的下落
。”
“如果我帮你问出来呢?”K笑了。
“……安妈妈是这世界上第一个真心爱着我的人,我一定要知道她在哪里,就算活着
的机会不大,但是死了的话,怎么死的、尸体在哪?我必须知道。”
K很开心,他起身走到姜聿星面前,慢慢贴近他:“这种事情我也是专家,我还能特
别优待,你想做却不能做的,我来,而且帮你严守底线原则。”
话说完,K已经以叉开双腿的姿势坐在姜聿星大腿上了。
姜聿星赶紧逮住K那双解他裤头的手:“这可不行。你该下去了。”
“怎么不行?我不能预支我的奖励吗?”K贴近姜聿星的脸,语气甜腻,两人的鼻尖
对碰、厮磨。
姜聿星别过脸去:“你要奖励,我找别的给你,打砲休想。”
“我一不纠缠二不留恋,只想解决需求,你不是也很久没发泄了吗?”手虽然被抓着
,但K有的是方法抠到姜聿星的掌心:“我不用摸都知道你勃起了。”
看着眼前一块鲜肉般妖娆的漂亮青年,生香活色,姜聿星呼出一口气:“对,恭喜你
猜对了,但是我不会跟其他人做。”
K笑了:“其实凌霄不在意的,你跟方镇宁睡那么多年,期间还找过别人,他跟你计
较过了吗?我再猜猜,他没有性需求,说不定要你去找‘其他的方式’纾解。他挺明理,
不是吗?”
“……是。但是我拒绝了。”姜聿星成功在k脸上看见困惑与不可置信:“还有,要
记得你现在得叫他‘掌旗’。”
K翻了翻白眼。一时像泄了气一样,终于不再作怪了,瘫在姜聿星身上:“他不需要
你用这种方式表忠诚,你这么憋著,是想逼他心生愧疚吗?”
“我没那样想,只是知道他心里有我,我就不想跟别人做了。”
“真是两个蠢蛋呢!”K站起来,回自己的办公桌,随手抽出一夹子卷宗递给姜聿星。
姜聿星接过档案,翻开看了几页:“这是?”
“弄死他,让他身边的人知道他死得很惨,就算是你回报我了。”
“嗯。”姜聿星点点头。
“另外,我们掌旗的嗅觉丧失很不幸没起色,这次由我这边给他送药,我跟前两所研
究院不一样,药量肯定是下猛下足的,虽然我认为起不了什么屁作用,毕竟本来就不是病
。”
“没用的话干脆别吃了。”
“掌柜爷交办的事,我们底下人怎么敢违背?再说了,我们这位掌旗不是从小在组织
里养大的,你怎么知道掌柜爷叫我让他吃什么药?”
“……掌柜爷真要计较的话,给我吃也差不多。”
“你可真宝贝他。说来,要不是你,那些前任掌旗提拔出来的人,能安分在他底下做
事吗?你可得多保重你自己,别死太早。”K盯着姜聿星,又笑了笑:“更别把自己憋坏
了,不能用的工具没有价值。”
“我同意……那不如请院长借我间厕所。”
K白眼一翻顺便叹气:“去去去,不打扰你了。没有照片可以借你你最好自己有带。”
“我真有,我自己来就行了。”
姜聿星处理完K的事,已经比原先自己预定回国的日期晚了一周,有鉴于K不是个省事
的主儿,姜聿星出了机场之后便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往现在他和卫良思同居的家飞奔似
的赶路。
就怕K的人不只送药,还顺带送些乱七八糟的话。
他特别焦躁,却因为这个家时不时就有人来拜访卫良思,且能登门入室的都算得上组
织里的重要人物,他不得不注意著礼节,不能踹门不能嘶吼,他更气恼的是,就算没有客
人时他也不能把卫良思抱起来转圈圈。
他们明明重新开始了,但现在倒不如少年时期亲昵。
开了门之后没听见琴声,却闻到一股不曾闻过的甜味,既不像花也不像糖。再说,这
一年来,小良嗅觉丧失,已经不焚香品香了。
姜聿星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也许小良在二楼招待宾客,他就在一楼简单梳洗一下再上
楼,算是个礼节,不过总有个直觉性的隐隐不安。
他冲澡的时候还似乎闻得到哪股甜味。觉得并不繁复也并不讲究,不像小良以往焚烧
的香料那般精致,却容易让人心头暖暖的,身子也热起来,倒是适合冬天闻闻,朴实但能
诱人不住多吸几口。
……不对!
“小良?”他悟过来的时候恐怕已经太迟了,那不是香料,绝对不是!
姜聿星现在可知道楼上并没有招待什么鬼屁客人了,随手抄了条浴巾胡乱包在腰间,
赤着脚便冲上二楼,他不知道小良是点错香还是怎么了,只知道闻不出味道的小良现下铁
定不妙!
姜聿星一脚踹开卫良思的房门,里头扑面而来一股更甜腻的气味,暖融融的激人气血
,连姜聿星都一时著了迷,身体里热辣辣的力量都往下腹冲,紧张得他来不及找人,先赶
紧找到在桌上的香炉,也顾不得烫手,直接抓了就往浴室马桶里扔,还记得冲水!
尽管慌张,他也没忘记卫良思,刚才房间里明明点着香,却看不见人影,不知跑哪去
了,他又冲出浴室,这次仔细看才看出了床上的棉被正缓缓蠕动着,被子里一个人形,那
就错不了,小良不知著了谁的道,吸了多久那些下三滥的药……。
姜聿星凭著平日里磨出来的忍耐力,憋着气似的轻手轻脚上床。
“小良,我掀被子了,你忍着点,我带你下楼。”姜聿星轻手轻脚掀开蚕丝被,果然
看到一个满脸艳红且神情涣散的卫良思。
他裹着常穿的白色丝质长睡袍,已经被他自己挣扎得凌乱,以至于一种未曾出现在这
人身上的艳丽,从衣袍里绽放出来,本人像是被那抹艳色无端侵占般的无奈,又透著被欲
念撕扯而违背本心的难耐,尤其他抱住自己双臂颤抖,双腿不住相互磨蹭,咬著唇压抑的
模样,引诱得比媚药更浓烈百倍!
姜聿星感觉自己冻结了。他不想离开这张床,他想要他的小良。他一直都这么渴望着
,完完整整的拥有这个人一次,即便只有一次。
卫良思这人一看就知道是性冷感,清高无俦,像随时要临风登仙的一样,谁爱上他谁
倒楣,鱼水之欢一辈子休想了。
但这人也不是完全没有欲望,只有姜聿星知道;半年才要一次,且不耐缠磨,草草便
结束了。姜聿星总细细呵护着,在屈指可数的欢爱中,姜聿星多半只为卫良思口交,还不
到深喉的地步那人便射了,射了以后他便再也提不起兴致;姜聿星伺候完人,才得自己解
决。
对卫良思而言,那些插入射出并不是两情相悦的重点,他俩情动之时的耳鬓厮磨、拥
吻爱抚,才是情爱缠绵的体现。
姜聿星了解他,所以他最多就只做到把手指插进去,按摩着他前列腺处的软肉,让他
试着体验内里所带出的欢愉而已;那一次惯于隐忍的卫良思终于叫出了声音,射得比先前
更多,但事后却从未提起过那些欢快。
姜聿星看着眼前人,忍不住俯下身亲吻卫良思,揉着他的长发,热烈得像要把自己身
上的火烧到对方身上。他在脸颊脖子上又吸又舔,这回也许是药物的作用,卫良思被接触
后频频发出难耐的低吟,喘息阵阵,诱得姜聿星直接封住卫良思的唇,把那些逼他发狂的
呻吟都吞进自己肚腹中。
他扯开卫良思的睡袍,手劲大得袍子都变形了,还是听见卫良思疼得惊叫才停手。他
把卫良思本就泛红的手臂抓出更深的红印子,疼得人眼泪都泛了出来。
“啊、对、对不起,小良……。”这还是姜聿星第一次没经过卫良思同意就亲近他,
刚才说过什么?带他下楼去,喔!透气去,二楼尤其这房间里,都是那甜味,该死!
没想到姜聿星却被反抓住手,卫良思正紧扣住姜聿星手掌,颤抖著摇头。
“小良,不走不行,你知道这、”
“我知道……我自己点的……。”
“……是K的人?都跟你胡说些什么?”
卫良思还是摇头:“他没胡说。他说你没要他。”
姜聿星真的被打败了。他叹口气:“小良,我不会接受你以外的人。我没那种拐弯抹
角的脑袋,不知道他们想算计什么,但是我只爱你一个,不做爱我也不会变心,你不爱我
我也不会变心……但是我想求你爱我。”
卫良思拖着姜聿星的手掌,贴在自己心口,满身热气:“所以,我这里、想、想和你
做……。”
姜聿星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死了,而下一瞬间是自己的重生,重生之前他不知道生命居
然能有如此之喜悦,要不是赐与他新生的人正领着他的手抚摸著活生生的肉体,他宁可让
自己真正死去。
“小良……”姜聿星抱起人,再一次吻住那双唇,深深的唇舌交缠:“小良……”细
碎唤著这个名字,好像将人抱在怀里也含在嘴里,恋恋不舍。
卫良思也回吻著,因药物而引发的情欲热烈异常,喘不过来的气都靠姜聿星渡著,尤
其被紧紧拥住的身体,异常渴望更多的接触摩擦,他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竟主动挺上了下体
,想慰藉张狂的欲望。
姜聿星也烧热了,熟练地扯掉睡袍,他的短浴巾早就不知落到什么地方去,当他感觉
到下体被有一下没一下的蹭动时,便托住了卫良思的臀部,直接按上来和自己的挺硬磨蹭
,不意外的听见人惊愕又舒爽的喘息声,等人渐渐入迷时,姜聿星又把人放到床上,看了
眼那本来干净整洁的东西现正直挺著不住流泪,他急不可耐似的张口就含住。
“啊!”突如其来的刺激直接把卫良思逼出眼泪。
吞进那东西并不太费力,姜聿星小心舔弄并吸吮,他知道这一向让小良十分受用,何
况还有药性加乘,索性故意发出情色至极的吸吮声,卫良思立刻被逼上了绝境,发出了羞
耻并欢愉的呜咽,被姜聿星架在肩上的双腿磨蹭着他的脸颊,想阖腿都太迟了。
小良的味道向来淡薄,姜聿星曾轻易的吞过几次,但今天他不想让人就这样射出来。
他吐出了还硬著的阴茎,转而看向臀缝;轻轻拨开,鬼迷心窍地伸出了湿漉漉的舌头
,舔上那浅色的小口。
“呜嗯……别、别碰……”卫良思感觉到身下正发生的事,吓得挣扎起来。
“别怕,我把它弄湿,弄湿了你才不会受伤。”姜聿星按住人,还接着舔:“这里会
很舒服,你试试看。”
那不亚于阴茎的敏感之处被搔弄得浑身麻痒,卫良思竟只觉得那里想被更多的触动,
曾经让他的身体过度欢畅的内穴某处竟联合般的骚动起来,让他既愉悦又难挨、被淹没又
空虚著,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却又止不住渴求……。
“嗯、不、不要……难受……手指、手指……”
“小良,这次要进去的不只是手指,”姜聿星不得不命令自己冷静,他也吸进不少药
物,虽然对他而言不算强烈,但他亦须忍耐:“我去拿润滑。”
确实还是少不了润滑,他刚才被迷了心,忍不住舔上去,但唾液根本远远不够。他希
望他藏在柜子里,上次没用完的润滑液没被小良扔掉。
(待续)
※下集部分还在校稿。
※不知为何,校稿过程中我居然想起我原本最初是个写百合的.......
※为什么居然写了那么多B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