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一个价值连城的小忙(33.完)限

楼主: tojo (白狐)   2020-09-14 19:4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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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虽然是肉,不过小店把辛香料替换成砂糖,
口感完全不辣,怕辣的客官们也可以放心食用!(什么?没有人吃肉怕辣?^^")
另外还要提醒一下,这个场次是总裁受!总裁受喔!
(33)
  连城从抽屉搜出剪刀,带着纸箱在沙发坐下。
  “我很乐意帮忙,”他俐落地划开封箱胶带,一面笑道:“可是我不知道订
单内容,要怎么确认──喔!”
  张雁鸣的视线不敢接触纸箱,而是落在自己的鞋尖。
  他透过网络买了保险套和润滑液,很多很多保险套和润滑液。那是个复合商
城,厂牌、款式众多,他怕选错,便一网打尽,只要品名带了关键字,就扫进购
物车,然后亲自取货付款,大老远带过来。
  他希望这是个足够明确的暗示,或者说……邀请。
  连城的惊讶在预料之中,令人担心的是接下来的反应。如果遭到调侃,或是
被开低俗的黄腔,他会非常介意。
  但是连城没再开口说话,只有沙发区传来的窸窣动静。
  张雁鸣忍不住抬起视线,为眼前的画面诧异地睁大了眼。
  已拆封的纸箱被摆在沙发前方的咖啡矮桌上,箱口大开,连城正从箱里一样
样取出商品,对照着一张大概是跟着商品寄来的文件核对品名,又翻来翻去细读
其他标签,确认无误,才把商品搁到桌上,又去拿下一件。
  在男友的注目下,他重复著上述的动作,一遍又一遍,直到清空纸箱,无一
遗漏。
  “根据清单,商品没有缺漏,也没有过期。”连城把清单放回纸箱,朝总裁
微微一笑,拍拍身旁的座位。
  张雁鸣年长连城六岁,但是当他按照要求,慢慢坐进沙发时,他觉得自己才
是比较年轻的那一个。
  得到了总裁的注意力,连城指著桌面上的大军,解说道:“油性润滑液会破
坏橡胶制保险套,水性则干得太快,两种都不合用。”说著把近三分之二的润滑
液扔回纸箱,“使用在体内的产品,成分越单纯越好。热感、凉感之类含添加物
的特殊润滑液,我的建议是回避为妙。”又有好几个长型纸盒遭到排除。
  “硅性润滑液最贴近我们的需求。它的唯一缺点是不易清洗,但是我认为一
名体贴有耐性的伴侣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处理完润滑液,连城调整坐姿,面向另外一小堆纸盒,“保险套首重安全耐
用,口碑不佳和薄得离谱的款式要优先剔除;螺纹、颗粒……我从不觉得有效果;
这些尺寸太大,这些太小……喔,这款橡胶味太重,很煞风景。”他一面说,一
面连续往纸箱抛扔不合意的商品,“这几个厂牌我没接触过,无法评价。”又有
几盒被移走。
  筛选到最后,桌面只剩四个不同包装的纸盒摆在面前,润滑液与保险套各
半。
  张雁鸣哑口无言。他只想传递讯息,发出邀请,商品就任意拿两个来用,没
有考虑其他任何细节。连城的认真以对是个意外,令人高兴的意外,只是他紧张
到僵硬的脸部肌肉恐怕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连城果然误解了,“不必担心,市场上还有不少你没买到的厂牌,我们会慢
慢试到合适的产品。”他忽然皱眉,“是我们要用的没错吧?”
  张雁鸣笑了几声,无法用言语回答这个搞笑的废话。
  “现在有个重要的问题。”
  连城等到男友的视线转过来,两人目光接触,彼此都能看清对方的表情,才
缓慢地说,“你和我,你想要谁使用保险套?谁用润滑液?”
  仿佛有一道霹雳打在张雁鸣的头上。“我……我不知道……”他呆了一会儿,
又问,“之前你都怎么做?”
  连城牵起他的手,用两只手掌包覆,嘴唇凑过去亲吻指尖。他感到轻微麻痒,
很奇异,好像心口同时也有骚动。
  “我没当过零,但是乐意接受新挑战,如果那是你的喜好。”
  喜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喜好!张雁鸣快速摇头,脸颊烧红,“不……不
必改变。照旧就好,照、照你原本的……的……”位置?安排?习性?该怎么说
才对?“我的意思是,至少你有经验,避免搞得一团糟。”
  连城点点头,轻笑道:“有你参与,即使一团糟,那也是好得乱七八糟。”
  这一句奉承让张雁鸣笑起来,他的整张脸还是红,紧张却是消褪了不少。
  “你知道我对你的喜爱程度吧?”连城又说。
  “……有一点概念。”
  “我喜欢你,即使你现在把东西都收起来,直接上床睡觉,也没有半点影响。
我会帮你拍松枕头,盖好被子,一起乖乖入睡。”
  张雁鸣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笑着摇头,“你会哀号。”
  “我经常哀号,别放在心上。”
  连城抬起眼,神情温柔得不可思议。他还困着张雁鸣的手,一根根指头轮流
吻著,又制造出许多奇异的搔痒。
  张雁鸣情不自禁朝他挨近。连城在拆箱验货前已经脱下外套,露出底下的雪
白衬衫、铁灰背心,他侧坐着面对张雁鸣,头颅微微低垂,每次有什么动作,颈
背肌肉拉伸,布料便绷起,紧贴住厚实的宽肩。那画面很性感。
  张雁鸣用空着的一只手搭上连城的肩膀,滑向他的后颈,带着自己往对方靠
近。
  “我不想睡觉,我想要你。”吹进连城耳里的低语轻柔得像叹息。
  连城松开手,张臂迎接恋人温软的身躯、柔润的嘴唇,舌尖尝到淡淡红酒香
和鲜奶油的甜。张雁鸣勾住他的颈子,手指插进发中,故意揉乱了那一头费心梳
理过的乌丝。
  晚餐喝的酒没有醉倒任何人,亲吻却仿佛可以,他们陷在彼此的怀抱中,都
感到醺醺然。
  迷迷糊糊间,张雁鸣听见连城的声音说,“小心抱稳了!”
  就算本来没有,当连城抱着他起身时,他也因为吃惊而立刻收紧了四肢──
手攀住颈子,腿缠住腰,挂在连城的身前,像只慌张的大型无尾熊。
  连城在视线被遮挡的情况下艰难前进,膝盖刚撞到床沿,两个人便一起跌进
大床。连城重重压在张雁鸣的身上,床垫弹动。
  “好重!”张雁鸣抱怨道。
  “你也是!”
  他们同时笑起来。
  连城用手肘撑起自己,凝视著身下的恋人。张雁鸣的一络头发散落下来,盖
住了眉毛,他帮忙拨回去,指头流连,轻轻揉搓著对方的耳垂。
  “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他微勾嘴角,眼里的恋慕,赤裸且真挚。
  张雁鸣耳尖发热,一时找不到回复的言语,于是扯住了对方的衣领,接续起
被中断的吻,像糖蜜般融化在连城的唇瓣之间。
  他们慢条斯理地亲热,周遭的时间流动缓慢,欲望在过程中茁壮。张雁鸣数
次扭动腰臀,逐渐勃起的器官被压迫在长裤里,怎么样都找不到舒适的姿势,忍
不住发出介于情热与不适的哼声。
  连城接收到讯息,轻笑一声,立刻帮他除下腰带,解开裤头,动作熟练、快
速、热切……总是热切,无论这是他们的第几次。
  张雁鸣的性器终于被解放出来,令人难为情地往上翘起。
  通常,下半身的裸露就到此为止。但是今晚不同,今晚连城得到许可,甚至
受到邀请,他的指头伸进裤腰内缘,动作之前先抬起了眼,捕捉到张雁鸣的视线。
  对方咬著下唇,床单扭在手里,紧张从他的周身透出来,散逸到空气中,不
需要具备敏锐的第六感也能察觉到那股沉沉压力。
  连城煞住了动作,双手收回到身侧,身体缓缓往后坐起。
  误以为对方要打退堂鼓,张雁鸣有些慌,正要开口挽救,连城却对他眨眨眼,
“等著,我有个主意。”然后下床离开。
  张雁鸣撑起上身,困惑的视线追着连城的背影,看着他走到电灯开关处,喀
一声,灯光熄灭。
  电子壁炉的火光微弱,又侷限在沙发区,张雁鸣从床上望出去,几乎伸手不
见五指。他很感激连城的用心,但是全黑实在矫枉过正。
  对方确实有个主意,但可不是好主意。他正这么想,连城倏地拉开窗帘,乳
白色月光泄了一地。
  他眨眨眼,一时以为走入梦境。连城在落地窗前转过身来,微笑被月光染了
色,潇洒中又添了些许神秘。
  当张雁鸣以为对方不可能更吸引人,连城无预警地开始宽衣解带。他的背
心、衬衫无声落下,暴露出来的每一寸精壮都在月色下发著光。
  张雁鸣睁大眼睛,屏住呼吸,电子火焰的音效无法盖过擂鼓的心跳,他看着
腰带被打开,拉链被拉下……
  最后连城弯下腰,再直起身,全身上下已没有一丝遮蔽。他像一尊雕像,为
了展示完美而存在。
  张雁鸣毫不怀疑自己的渴望全都表现在脸上,明显得连昏濛的月色也遮掩不
住。连城收起笑容,眼神变得专注,他跨了几个大步,爬上床尾,爬上张雁鸣的
身体。
  张雁鸣半坐起身,贴上连城胸膛的手掌小心翼翼。月色清冷,指掌下的肌肤
却炙热。那是心脏的位置,他贴得更紧一点,感受到的鼓动也更强烈、快速,跟
他的一样。
  张雁鸣露出笑容,莫名欣喜。
  连城却是莫名焦虑,“触感不好吗?还是我的胸肌长得很奇怪?”
  “没、没有……”
  他摇摇头笑,撤回了手,移到自己的衬衫,翻弄钮釦的手指却有些抖。
  连城伸手阻止,嘴唇贴到他的鬓边,“让我来。”
  张雁鸣便让他来,顺从地松开指头,看着连城的双手取而代之。
  和落地窗前的表演不同,连城用最慢的速度解那些衣釦,他亲吻张雁鸣的脸
颊、颈子、锁骨……每打开一颗钮釦,便往下一点,先是目光梭巡,指尖紧跟在
后,再加上唇舌,探索每一处的曲线起伏。
  丝缎般的肌肤在抚触下泛红发烫,胸前的两处突起尤其敏感,连城给予它们
特别多的照顾,舔得它们湿润、揉得挺立,激出恋人的一波波抖颤,还有那些甜
甜的、带着点鼻音的轻促喘息……
  张雁鸣的十指从连城的肩头爬上对方的颈背。也许熄灯真有帮助,又或许是
恋人的温柔所致,裸露不再令他紧张,他比预期得更享受肌肤与肌肤的接触,喜
欢连城体温、重量,一切都空前美好。
  连城引导他躺下来,分开双腿,塞了个枕头垫高腰臀。张雁鸣的膝盖拱起,
股间的入口暴露出来。
  “光线很暗,什么姿势都看不见的。”连城握住他的脚踝,指腹来回摩娑,
安抚他的不安。
  张雁鸣瞇起眼,满颊晕红,“……我不相信你。”对方嘴角的微笑明明清晰
可见。
  “嘘,别往下看,看着我就好。”
  别往下看?又不是攀爬悬崖峭壁。连城的指示固然荒谬,却有效果,张雁鸣
在脑中嘟哝,分了心,慢了半拍才注意到异物的侵入。
  他倒抽一口气,辨识出连城的手指,裹满黏滑的液体,从他的臀瓣之间挤进
了两个指节。
  他们真的在做这件事,为彻底的结合做准备。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想起曾经偷偷接触过的情色文字与影片,那里面的狂喜表
现含有多少真实成分?同样都是射精,插入后的射精有什么不同吗?他满怀兴奋
与紧张,又期待,连城的指头在体内反复进出戳弄,竟没感觉到多大不适。
  大概是用品选得正确。“我满喜欢的……这款润滑液。”他脱口而出。
  连城诧异地扬起眉。张雁鸣自觉失礼,忙又补充,“你的手指也很好!”
  “真的?谢谢你!”他一笑,手指弯曲。
  那感觉就像触电,传递的是快感,瞬间走遍全部的神经。张雁鸣惊叫一声,
身体震动了好大一下,双眼抬起,正捕捉到连城眼里的笑意。他给了对方一个既
不真心、又软弱无力的瞪视,结果只让那双笑咪咪的眼睛多增加了几分得意。
  连城又在同一个位置浅浅揉压几次。这几次少掉了惊吓,感觉更强烈、更……
舒服,他从不知道自己体内有这样一个地方。
  第二、第三根指头加进来,他的身体被撑开,眉头忍不住揪起。连城空着的
左手从他的膝弯往上滑过大腿内侧,来到两腿之间,握住那个被忽略好一阵子的
器官。
  张雁鸣的眉头揪得更紧,却是和方才相反的原因。他仰起头,长声叹息从喉
间逸出,腰臀控制不住地抬起,往连城圈起的掌心蹭动,也让埋在体内的手指进
入得更深。
  连城继续他的扩张,指尖不时擦过那处敏感。他的左手只是握著,透明液体
渗出性器的顶端,如同对方的细碎轻喘,时断时续。
  张雁鸣觉得又热、又急躁。他知道这只是准备工作,但是他们到底需要多少
准备?他可以就这样释放,他想要就这样释放,还有什么可能更好更刺激?
  连城显然不同意,他抽出了手指,不理睬恋人的抗议,笑着轻拍了拍对方的
屁股,指头沾著的晶亮湿黏还留下些许在上面。
  他往大床边一捞,拿到已经预先拆盒的保险套,快速撕开其中一个,为自己
戴上。
  保险套本身就有少许润滑,他瞥了眼湿润的入口,迟疑片刻,又抓过润滑液,
往套子外侧抹上一大堆,多余的液体都快滴落下来。
  张雁鸣蹙起眉头,“我没有那么脆弱。”
  “但是我很脆弱,万一弄痛你,我的心脏受不了。”
  他真的不是说笑。即使经过彻底的扩张,还有过量的润滑液辅助,当他挺进
时,依然像火烧进张雁鸣的私处,很接近疼痛,又不是疼痛。
  在连城的提醒下,张雁鸣做了好几次深呼吸,一点一点将对方吞进体内。他
被填满、被撑开来,床单在手里揪皱成一团,就像连城的眉头,因专注而紧紧锁
著。他太紧了,他的处子之身对两人都有强烈的影响。
  连城尽了全力,花费许多时间,小心、缓慢,终于推到了底。他不再移动,
双手分别撑在张雁鸣的身体两侧,晶亮的汗珠在额角成形。
  他仔细盯着恋人的表情变化,关切道:“还好吗?”
  张雁鸣的胸膛快速起伏,呼吸紊乱,心跳震动耳膜,他的世界短暂汇聚成两
个点,一个是连城的双眼,另一个在他的体内隐隐脉动。
  他点点头,想开口说些什么,脑袋却是一片空白。
  “拜托不要说你喜欢这款保险套。”连城忧虑地说。
  明知道不应该,张雁鸣还是笑了起来,笑时牵动两人的连结,笑声尾段转为
呻吟,音调高亢,又出乎意料,染红了他的整张脸。
  以连城的个人意见来说,任何人在性爱途中笑出来都极煞风景。任何人,除
了张雁鸣。他亲爱的总裁随时都能欢笑。
  “我说过你有多么好看吗?”他柔声问。他记得自己说过,说得还不够多,
远远不够。
  张雁鸣又笑一声,“我真的很担心你的词汇量。”
  颊边的红晕一点都没褪,他真的好看得要命。
  “我不需要太多词汇,它们大多数都配不上你。”
  连城的微笑和无数个细碎的吻一并落在身下人那张精致脸蛋的每个角落。然
后他极缓慢地往后退,几乎退出了穴口,再用同样的速度推进,推到不能再前进
分毫为止。他重复了两次、三次……许多次,简单的规律动作,引出难以言喻的
极端快感。
  张雁鸣的手不再紧扭床单,转而攀上连城的手臂,有时又抱住肩头、延伸向
背脊,他的呼吸速度被抽送的节奏带领,不由自主。
  火烧般的不适逐渐退到可以被忽略的程度,愉悦、兴奋与满足取得了主导位
置。
  这些强烈的刺激,或许来自他的神经系统,或是内分泌,或是什么艰深厉害
的医学名词,但是让它们变得特别的,是他的情感,是他从连城眼里读到的深沉
恋慕。
  仿佛无法忍受两人之间的任何距离,连城俯下身,张雁鸣勾住他的颈子,他
们在热吻中交换对彼此的热切与渴求,很快又因为太需要空气而被迫分开。
  但是连城没有后退,他转换了阵地,唇与舌造成的湿润灼热一路来到恋人的
耳窝,低喃著各种爱语。
  张雁鸣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可以听起来这么煽情。连城的每一次吐息,每
一次的舔咬,都是一道电流直达股间。他硬得疼痛,前液流淌出来,底下湿得一
蹋糊涂。
  他弓起了背,喘著、呻吟著,发出各种他已经不认得的声音。他的身体被打
开来,紧紧包缠住连城,他们共享著同一具身躯,同时拥有彼此最私密脆弱的部
份。
  模糊间,他发现自己似乎在求恳,却不知道到底求了什么。
  连城眼里的焰火一瞬间烧得炽热,喘音低沉,五指微微掐进他的臀肉,单手
握住他的性器套弄起来。他叫出令人害臊的淫声,连城加快了抽送,每一次冲刺
都准确撞击在那个愉悦的源头。
  连城的手收得更紧,速度更快,模拟他在张雁鸣体内的感受。两具器官都被
包覆、挤压,被摩擦过每一寸敏感的肤肉,他们的心跳与喘息完美契合,一同迷
失在仿佛无穷无尽的感官刺激当中。
  张雁鸣的高潮来自性器接收到的刺激,却是深入在他体内、另一个男人的性
器加深了高潮的欢愉,然后是连城释放时发出的声音,定义了完美。
  可能他失去了片刻的意识,再次睁眼时,他的呼吸还有点喘,心跳依旧激烈,
但已经不像随时可能冲出胸膛。
  张雁鸣在枕上偏过头,看着窗外的清朗夜空,远方树梢上挂著几颗星星。这
是他小学以前的房间,但是他没开着窗帘睡觉过,从不知道躺在床上也能见到星
空。
  连城处理掉保险套,很快回来,从背后抱住男友,挺著鼻子就往颈窝蹭。张
雁鸣转过身,迎面是对方得意的笑脸,像只咬回皮球的大狗,来邀功讨赏。
  身为满意的主人,他伸手揉了揉大狗的头发,亲吻了额头,然后满足地叹息
一声,靠进对方的怀抱。他困倦极了,却舍不得就睡。
  连城瞥了眼时钟,短针老早就通过顶端,六点半要吃早餐,他们没剩几小时
能睡,明早多半要后悔莫及。除此之外,这是他参与过最棒的张家聚会。
  “所以……你们还在哪些时候聚会?旧历年、母亲节、父亲节,加上他们的
个别生日?”他很小声说话,吹起了几丝恋人的前发。
  张雁鸣闭着眼睛回答,“父亲节在暑假,我爸妈每年都带着孙子女出国度假,
家长们有时需要一道前往,其他人无事一身轻。”说著弯起了嘴角,“只要坚持
不生,父亲节就没有我们的事。”
  “幸好我们有认真避孕。”两人都笑了起来。
  张雁鸣又说,“我妈不过生日,她在五十岁那年宣布作废那个让她变老的日
子。然后你漏了中秋节。”
  “听起来次数不多,可以应付。”
  “根据好感度,你还可能获邀参加小朋友的生日派对。”
  猴子们的生日派对?连城可没有什么问题。他的一只手抬上来,反复梳过怀
中人的头发,“你呢?总裁的生日没有大肆庆祝吗?”
  总裁往连城贴近了点,他喜欢对方手指的动作,最好永远别停下来。
  “没有,每年都在办公室度过。秘书们会准备蛋糕,唱个歌,吹个蜡烛,如
此而已。”据安东尼说,每年挑选蛋糕是秘书们的重大乐趣,他也就不阻止了。
  “明年开始我们可以一起过。除了生日,还有情人节、圣诞节……”连城顿
了顿,笑道:“苏格兰蒙难纪念日。”
  “别忘记跨年,我喜欢烟火。”
  “嗯,还有万圣节、元宵、端午、夏至、秋分……呃,惊蛰。”
  “惊蛰?”总裁睁开眼,眉毛扬起。
  连城得意地解说,“你知道,就是春天开始打雷的日子,大地万物被雷轰醒,
大伙儿从土里钻出来、从棉被爬出来,不情不愿开始工作卖命,感觉是属于大老
板们的节日。”
  “听起来不错,”他的眼皮又垂下来,睡意从未如此难挡,“我喜欢你胡乱
解释的惊蛰……”
  “就知道总裁喜欢。”
  当夜稍晚,澡洗了,床单也尽可能收拾过,他们重返温暖的被窝,互道晚安。
  连城侧过身,看着总裁的睡脸,又想起先前随口提起的退休后湖滨小屋。依
照万历总裁的生活风格,大概不会是小屋,而是三层楼高的湖滨独栋别墅,屋旁
可以停直升机,湖面有水上飞机。
  这一次,他没再吓坏自己。
  他蕴著笑,闭上眼,追随着总裁进入梦乡。如果运气够好,也许他可以梦见
那栋湖滨别墅,事先看看附近有没有便利商店。
*    *    *    *    *    *    *    
  “七点,张小姐,四位。”连城在烧肉店入口报出订位资讯。
  服务生确认了纪录,朝他们微笑鞠躬,“两位这边请。”
  张雁鸣走在最后面,抬眼四下张望。
  这里就是一年前连城和妹妹拟定假男友计画的同一家烧肉店,他已听他们说
过好几次,心里有点好奇。
  平常日的晚餐时段果然热门,店内几乎满座,客人以上班族为大宗,每个人
都饥肠辘辘,或有满腔压力急着抒发,并不太注意其他客人,因此没发现可能老
板的老板的老板正从他们身旁走过。
  订位的张蝶语和小画家已经在座位上。那是个四人卡座,有两口炉,其中一
个已经架了烤网,烧着炭火。
  看见他们来,张蝶语露出笑容,举手挥了挥。张大律师的打扮毫无意外是代
表干练与专业的俐落套装和五公分高跟鞋,小画家照常穿着衬衫牛仔裤和帆布
鞋,他们的组合像极了老板和工读生。
  连城和张雁鸣坐定后,四个人一阵交换问候,连城从桌面架上抽出菜单,总
裁并不伸手接,“你拿主意就好。”
  “尽量点,别客气,这一顿我请。”
  连城摊开菜单的手僵住,总裁也是一凛,两个人都警戒地望向开口说话的张
蝶语。
  “我约你们吃饭,当然我作东,又不是请不起,干嘛害怕?”大小姐甜蜜蜜
地笑,笑得连城的心头警钟大响。
  大小姐用钱一向豪迈大方,请客本身并不奇怪,但是有张雁鸣在场的时候请
客,那就奇怪得不得了。连城还没看过哪个张家人会这么做咧!
  他正想指出这一点,却被服务生打断,张蝶语先前的点单送了上来,山珍海
味占掉了半个桌面。服务生不一会儿又回来接受连城的加点,另一名服务生接着
来布置第二个炉子的炭火和烤网,一阵忙碌。
  “加拿大的圣诞节怎么样?好玩吗?”服务人员都走开了,张蝶语开口问。
  “冷毙了!人生最冷的两个礼拜!”连城夸张地表演寒冷发抖,总裁在旁笑
了起来。
  或许他是有点夸张,但是寒冷是货真价实。他的姊夫生性好客,为了向小舅
子初次带来的男友展现东道主的热情,使出了浑身解数,规划出满档的行程,全
在户外!二十五号当天,拆完礼物,他们一行八人便开始亲近大自然之旅,溜冰
健行滑雪野营冰上钓鱼……冰上钓鱼耶!他的老天爷!
  总裁倒没像连城那样呼天抢地,连私底下也没有。事实上,他是个无可挑剔
的好客人,完全没有大老板的架子。他甚至刻意讨好连城的家人,尽管所有人都
知道他不需要那么做也会受到欢迎。
  连城感激涕零,只能在网架上多放几片总裁喜爱的高级澳洲和牛。
  “他们家接受你了?”张蝶语对着四哥问。
  连城抢著回答,“接受?我带四哥去是炫耀,他们膜拜我都来不及了!”
  “连城的家人非常友善,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圣诞假期。”总裁微笑补充。
  公关稿风格的回应让张蝶语翻了个大白眼,“你至少有惊吓到他们吧?”
  “大概……稍微有一点。”
  “稍微有一点?”连城笑看他一眼,觉得对方的用词太轻描淡写。“我是因
为尊重我爸,才没有把他老婆女儿下巴掉下来的场面拍成影片。”
  他们又说了一会儿圣诞假期的见闻,连城的加点终于也送上来,待烤的肉盘
菜盘布满桌面,差点没了放餐具的位置。
  他们加紧速度,认真烤了起来──当然是连城和小画家负责认真,少爷小姐
在一旁饭来张口。
  趁著空档,连城问候了小画家的近况。他认识的小画家不爱外食,几乎不参
与他和张蝶语的饭局,要吃饭也是连城上门拜访,小画家煮给他吃。今天很不寻
常,他甚至捕捉到几次对座两人神神祕祕交换视线。
  张蝶语轻咳一声,“你们在加拿大的时候,爸妈有来我们家作客。”
  哇!连城同情地看向小画家,对方苦笑回应。
  大小姐又说,“爸妈同意我们结婚了!预计今年底宴客、登记。”她看了一
眼未婚夫,喜上眉梢,神情难得显得娇羞可爱。
  真是个没预料到的好消息,连城和张雁鸣都很惊喜,两人一起举杯贺喜,小
俩口欢欣道谢,每个人都笑容满面,连小画家都用焦虑的声音傻笑了几声。
  “原本我们是属意登记就好,但是老爸老妈既然接受了文雅,我想我也该让
步,迎娶宴客什么的,就通通奉陪囉!”
  张雁鸣赞同妹妹的作法,频频点头,“他们期待妳的婚事已久,尤其是妈。
为了往后家里的和乐,我很高兴你愿意妥协。所有的费用,哥哥都会负责。”
  “就知道四哥最好、最可靠了!”甜蜜的微笑再度出现,大小姐眸光闪闪,
像只偷吃到罐头的猫咪,连城后颈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你们知道婚宴会很盛大吧?大概像前年三哥那样。文雅害怕成为焦点,却
又非宴客不可,我担心他的压力过大,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解决方法。”
  她的视线忽然转过来,“连城,再帮我一个小忙吧!”
  喔,果然来了!连城绷紧了神经,无论要当伴郎,或是防止小画家逃走的全
天候看守,他都认命了!
  “我们一起合办婚宴怎么样?”
  总裁呛到了水,只好由连城来出这一声,“什么?”
  张蝶语为两人的夸张表现嗤了一声,“你们有什么不结婚的理由吗?”
  “呃……因为我们才交往八个月?”总裁还没从呛咳中恢复,连城腾出手来,
忙着帮他顺背。
  “对你来说,八个月就跟永恒一样。”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张蝶语就是他的脑中声音吗?
  “难道你们不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吗?你只想玩玩我哥,打算将来对他始乱
终弃吗?”
  “当然不是!”连城大惊否认,“所谓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又不是星期五
交往,星期六就结婚!”话说回来,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苦战大小姐?
  “我们的婚宴也不是明天就办啊!”张蝶语把手肘搁上桌面,往前倾身,锐
利的目光紧紧捉住连城,“试问,两名分别为三十七与三十一岁、经济独立、心
智健全的男子,在认识半年,交往一年半后步入婚姻,时程算不算符合世俗标准?”
  “乍听合理,但是──”
  “婚前交往的一年半,就是用来彼此了解、增进感情的时间吧?”
  “没错,但是──”
  “所谓增进感情、彼此了解,并无一定形式吧?但凡两人分享彼此的时间,
共同进行的活动都与定义吻合。”
  “但是──”
  “所以,两人一同购物,采买首饰服饰赠与对方,或拍摄纪念照片,或设计
请帖、广邀亲友参加两人共同主办的饭局,有哪一点不符合一年半期间的婚前交
往活动吗?”
  连城张著嘴,发不出声音。
  “距离我跟文雅的婚宴还有将近一年时间,你们在这段期间内进行上述筹备
婚礼的共同活动,深入了解彼此,有什么不妥吗?”
  她伸手指著连城,“你唯一能拒绝我的理由,就是你对我哥只是玩玩,不是
真心!”
  “我……我要等我的律师到场才说话……”
  “老娘就是你的律师啦!”
  妹妹粗鲁的自称词震掉了张雁鸣夹起的肉片,他抬起头,瞪大了眼。
  张蝶语假装没看见兄长的大惊小怪,继续朝连城进攻,“听着,假使你们顺
利度过筹备婚宴的考验,觉得你们是天作之合,可以顺理成章登记。如果觉得还
不行,就别登记,继续以男朋友的身分交往下去啊!宴客又不算结婚,我也没约
你们一起去登记。”
  不好,他快要被说服了,这家烧肉店一定有什么古怪!连城束手无策,转向
总裁求救。
  总裁稍微推开了餐盘,认真望着妹妹,“如果我们加入,婚宴只会变得更盛
大,宾客更多更复杂,妳想到过这一点吗?”
  张蝶语也认真点头,“无论多豪华盛大,只要你们在,焦点就不会集中在文
雅身上,那就足够了。”
  餐后,总裁和连城先走,其他两人还留在餐厅。小画家忧心忡忡开口,“他
们只说会考虑……”
  张蝶语微抬下巴,干掉了杯里残余的酒,转头向未婚夫自信一笑,“考虑个
鬼,我搞定了!”
  今天是连城开车,车在几分钟路程外的地下停车场。他们并肩同行,穿过马
路,停车场内几乎没人,他们的皮鞋跟敲在水泥地面,制造出小小的回音。
  安静走了一段路,连城忍不住开口,“小蝶的提议,你怎么看?是不是很荒
谬?”
  “是、是啊,真的很荒谬。”
  他们紧接着快速交换了一阵关于张蝶语多么霸道、她的要求如何奇怪、如何
违背常理的热烈讨论。
  在连城大概第五次使用了荒谬这个词,总裁说了三次妹妹就是这样,他们又
安静下来。
  这次的安静,带着点奇异的尴尬。
  连城把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那是总裁第一次送他的礼物。“其实,她说的也
不全然无理。”他的耳朵在发热,他假装没感觉到。
  “她是有她的说服力在。”总裁附和得比刚才快好几倍。
  连城耸耸肩,热度正往他的脖子扩散,“转移焦点是双向的,我们帮忙分散
婚宴的焦点。但是在筹备阶段,我们也可以把你妈的注意力推到他们身上。”
  “的确如此,异性恋结婚有更多礼俗,我妈喜欢那些细节,不会有太多心力
来管我们。”总裁的语调轻快了起来。
  “说到这个,同性婚礼都怎么进行?有些礼俗不适用吧?”
  “我想我们可以自行取舍,只留下喜欢的部分。”张雁鸣微微一笑,瞥了连
城一眼,“你在婚纱照里一定好看得不得了”他的耳朵也有点红。
  连城咧开嘴笑,亮出了白牙,“我喜欢喜饼,尤其传统的大饼。”
  “蜜月当然是去──”
  “苏格兰!”他们异口同声,又相视而笑。
  “……你想要答应我妹吗?”张雁鸣小心翼翼地问,心脏扑通狂跳。
  “这次我妈真的会吓坏,还有其他很多很多人都会大受惊吓。”连城笑道。
  “我倒有点期待。”
  “期待惊吓别人?”连城故意问。
  张雁鸣垂下目光,微笑着摇摇头,又抬起视线,透过长长的眼睫看着他,颊
边有一抹瑰丽的红。
  如果说,接受张蝶语的提议,代表未来每天都能见到这样的笑容,连城不知
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他牵起张雁鸣的手,“宴客而已,要不要就……试试看?”
  看着连城,张雁鸣想到未来的各种可能性,而连城轻易占据了每一幅画面。
他的睡脸,他在早餐桌的对面、在深夜的沙发上;他偶尔紧张时的胡言乱语、他
的手心的温度……他在那座爬满淡黄花朵的白色凉亭,笑着转过身来的样子。
  看着连城,张雁鸣想着过去的八个月,人生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张雁鸣回握对方,扣紧了十指,“好,我们试试看。”
  对面有路人走过来,但是张雁鸣没有放手。
  只要连城愿意,他永远都不会放手。
(完)
当然,他们办了婚宴,也去了蜜月,回国就登记结婚啦!可喜可贺!\^o^/
终于完结啦大家!!耶耶!我好开心!!!XDDDDD
这次果然是两回的份量,希望看起来没有太累。(超不擅长写H的我倒是有点累...0rz)
这九个多月的连载真的超感谢大家的陪伴与鼓励,每则推文我都好好保存下来了。
谢谢你们,让我能顺利完结这个故事,希望每个看文的同好,都看得开开心心!
接下来就是修稿和番外,因为时间有限,番外很快会来。
如果有任何不好意思浮水上来说的话,欢迎利用下面的匿名表单,
我三不五时就会去看,之前收到的各种匿名心得与鼓励,也都有看,
谢谢你们愿意花时间给我回应。>/////<
每次完结,脑子就是空白的,实在写不出什么营养的感言....
所以我们还是番外再见啦!^o^/
作者: pauline27221   2020-09-14 23:08:00
恭喜完结!!!总裁跟老板一定要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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