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是为了tag,一样没头没尾(跪)
#多肉植物
许棣从梦中惊醒时,是凌晨四点多。
他梦见齐律廷问他要不要复合,说他只是一时情不自禁,以后不会了。
梦里,他看见自己抱住齐律廷,哭着说好。
好个鬼啦!好什么好!
许棣气到想冲上去巴自己后脑杓,但他不仅打不到,还看见梦里的自己跟齐律廷接起吻来
,恶心的让他破口大骂,骂到一半突然就醒了。
他猛然坐起,气的咬牙,手里紧紧捏著棉被一角,恨不能就这样捏爆梦中的自己。
齐律廷的确跟他联系过,在他们分手两周后,突如其来的传讯息问他要不要复合。但不是
说什么情不自禁,而是远距离实在太累了,他需要有人陪。如果要复合的话,齐律廷希望
他能辞职,专心一点陪着男朋友。
去他的需要有人陪。
许棣气呼呼的翻身,拉高棉被想睡回笼,却因为太生气了,左翻右翻都睡不着。
他放弃地下床,打算上个厕所洗把脸,看能不能让自己冷静一点。
下床走没几步,许棣便看见睡在沙发上的好友。
那个身高一八五、学历高到令人嫉妒、从高中起就霸占女同学视线的好友。
那个因为他借住,所以照惯例委屈地缩在小沙发里睡觉的好友。
许棣蹲在好友身旁,他的手肘靠着沙发,两手撑著脸,安安静静地看着罗亦荀。
他们认识没多久,罗亦荀就发现他的性向了。因为,所有男同学在朝会或升旗时会看着A
班的校花班长,只有他看向同班的副班长,那位温柔体贴又斯文客气的副班长。
他甚至没有跟罗亦荀正式的坦诚过性向,某一天,他发现他们都了解了这个状况。罗亦荀
偶尔还会点醒他两句,像是“姜璿鸿是直男,你早点放弃早点解脱”、“那个姓周的不是
好东西,要交往上床的话你记得一定要有人戴套。”
每次他谈恋爱,罗亦荀找他打电动的次数就会减少。
每次他失恋,罗亦荀总是第一个到他身边陪他哭。
但他真的没想到,当自己在成田机场为了齐律廷落泪时,罗亦荀竟然会出现在机场。这家
伙明明才刚到日本,又立刻陪他搭机回台湾。
那天,罗亦荀更换了他的机票,从经济舱换到商务舱。
当安全带指示灯一灭,罗亦荀立刻从随身行李中抽出一条米白色的毯子交给他。罗亦荀低
声对他说,想继续哭的话用这个盖住头就好。
他那天只忙着哭,接着的几天忙着伤心,收到齐律廷的讯息后,忙着愤怒跟伤心。
他没有停下情绪过,每一分每一秒都用在发泄情绪上,哪怕在梦中也是如此。
直到现在。
因为一个烂梦而醒来的现在。
他本来应该愤怒不已,如今却蹲在沙发前看着好友的睡脸,回想这家伙付出了什么。
付出了单人床给失恋的好友,付出了机票钱,付出了一袋吐司,付出了很多个晚上陪好友
吃饭。
这一个月以来,每个周末,罗亦荀总是陪他打电动到凌晨。
失恋的第一周周末,他们中午才起床,吃吐司吃到快崩溃。
第二个周末,罗以荀一天做蒸地瓜、煎鲭鱼跟炒蛋,隔天煎牛排跟水煮花椰菜,还有现榨
的柳橙汁。
第三个周末,罗亦荀陪他去逛了几个景点,陪他静静的掉泪。
这个周末,罗亦荀答应他会早起,去帮他买永远吃不到的肯德基早餐还有麦当劳早餐。
这个人,付出太多,简直像是眼底心底或生活里,都只有许棣这个人一样。
许棣深吸口气后在沙发前坐下,揉了揉蹲到有些发麻的小腿,背靠着沙发,望向不远处的
落地窗。
窗帘外,应该还是一片黑暗吧。
许棣的视线落在窗帘旁的茶几上,那里应该是摆着几盆罗亦荀养了多年的多肉植物,但室
内光源不足,他不是很确定到底有几盆。
今晚睡前,罗亦荀正经八百地拿着滴管,谨慎地往每一盆里滴上几滴水。他问罗亦荀,这
么小心翼翼,你是养植物还是养儿子啊?
罗亦荀说:“养植物,也像在养自己。我呢,目前就跟多肉植物一样。”
他问为什么?罗亦荀说:都只要一点点的在意跟水,就能坚强地撑下去。
那时的自己又问:“那要是有天得到很多在意跟水,你就会死耶。当人类不好吗?”
罗亦荀回他:要是有那天,死了也值得。
回忆在脑中乱窜,一段又一段,直到他背后的罗亦荀突然动了一下,许棣才惊觉自己在这
里坐太久,已经睡意全失。
他侧过身,看着一脸睡意的多年好友。
“许棣?”罗亦荀瞇着眼,显然是想睡又想知道好友为什么半夜不睡觉坐在他身旁。“怎
么了?不舒服吗?”
“罗亦荀。”
“嗯?”
眼前的人想睡又撑著不睡的傻样,让许棣忍不住问出这几天自己一直在想的问题,“你对
我这么好,这么温柔,好像全世界你只在乎我一样。你就不怕,要是哪一天我喜欢上你了
,你要怎么办?”
罗亦荀闭上眼,像是跌回梦里,完美的躲开了这个问题。
许棣愣了下,几秒后他一边起身一边摇著头,在心里对自己说“这问题太烂了,幸好罗亦
荀睡着了,不然多尴尬啊。”
就在他站稳准备走回床上睡回笼时,他身后的罗亦荀突然开了口。
“许棣,如果我说的答案你不喜欢,你就当作我说的是梦话。”罗亦荀顿了下,接着说:
“要是有那天,死了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