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听说刘若玮回到台湾了。
知道这个消息时,正是春天刚到的时候,那时我从一个台湾在地品牌刚要离开。
设计总监问我:“下一步打算去哪?去国外的市场?我觉得你很适合。”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在这行没什么热情,就是读书时会画一些画,考到了,就念
了,而因为念了这样的科系,在相关的产业工作,很单纯的理由。
母亲在去年终于结束她长达八年之久的卧床生活。
送走她,我不再有太多的挂念,好似也没有什么需要再坚持的。
原本想买一张去伦敦的机票,倒不是想去看他,都过这么多年时间,我连他的长相什
么模样都很模糊。
只是在想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冬天有多冷?夏天如何的热?
那时只停留一天,在伦敦的郊区,看到他穿着很衬他身材的白西装,抱着他新婚的丈
夫开心笑着,我怕他过来找很快离开。
但那时我真正安心下来,他很坚强,在那样的地方站稳了脚步,也为他有很好的发展
高兴。
我心里不是丑恶的嫉妒、怨恨,是欣慰,这样很好。
就是遗憾我还不曾真正理解伦敦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想,去看一看十多年前那年少时光度过的空间看一看。
当年我们的距离不只差那一张机票,不只差那一点在国外生活的勇气,更大的差距在
于那样的才气。
喜欢也不能令我忽视那样的事实。
如果我和他去伦敦,放弃了家里的关系,在那样的地方也不会获得什么成就感,和他
互相依附着生活,我明白我心中会有丑陋的嫉妒、羡慕,还有惶惑不安,可能会感觉自己
成了他的管家兼陪睡,看着他在那纸醉金迷的世界沦陷,而我无法在他身边并行,这会如
何侵蚀我对他的爱情并不难想像,最后还是会分手回到台湾的,什么也不会有。
把关系停留在当时,是年少的我唯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美丽的遗憾总比丑陋的怨
恨好。
办完离职手续,我收拾完家里,想去一趟旅行,或是去哪里看一看新的东西。
这十几年台湾变得很多,但对我来说不是新鲜,可想到他正在台湾,我想,即便踩在
同一块土地上,呼吸同一个国度的空气,也是一种缅怀。
多待一阵子,当作是休息,于是出游的计画便延宕下来。
很快夏天就来了,是很黏腻的天气,我喜欢摊车卖的椰子水,冰冰凉凉的,清淡的甜
味与椰子香气,不是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滋味,总是喜欢。
我走回家的时候,有人叫我,太多年不见,我反而不能确定,是不是他在我眼前。
还真正是他在这里。
我想过也许还有一天能看见他,倒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快,真像做梦。
他唤我:“余家文。”
我回头看他,还有些傻的问他:“你是?”
很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还是那样年轻的模样,只有我被生活磨去了青春,变成一个中年男子。
他说,他难得回台湾,来看看我。
我说,那真是令人高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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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余家文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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