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po
前言与注意事项：
本文中的“兽人”意指全身毛茸茸、长相亦有着野兽特征的兽人，并非仅有耳朵、尾巴的
人类，以跟文中的“人族”作区别。
文中有发情期的设定，但此篇故事非ABO文。
兽人族的人类新娘
第三章
随着气温不断下降，堕魔的攻势逐渐趋缓，最近几天，竟没有任何动静。据探子回报，
他们为了躲避贯穿圣托亚河河谷的寒风，全都待在河谷两旁峭壁的裂隙之中。
“可以用烟雾。”黑格尼斯接过达姆布列欧递过来的一块墨绿色圆柱体，将其搁在长桌上
。
“那是？”坐在长桌对面的拉蒙‧艾丁格伸长脖子，摆了摆手让一旁的手下过去看个仔细
。
两个士兵战战竞竞地伸出一根手指往上面沾了一下，立刻有墨绿色的粉末附着在指尖。
有个士兵大胆地拿到鼻子前嗅了嗅，立时满脸鼻涕眼泪都咳了出来。
“这是‘皮拉赭’，正确的使用方式，是放到火炭里，制造出烟雾。皮拉赭是使用许多罕
见的毒物晒干混合而成，
能够抑制呼吸、引发呕吐，很少有生物能够忍受，肯定能将剩余的堕魔通通逼出裂隙。
到时候，再派吃过解药的士兵进到山谷，一举歼灭他们。”
“等等，你说还要派兵进去？你说的解药对我们人族有没有效？我可不希望我的士兵进到
山谷后一个一个
把自己的心肝肺全呕出来！”方才的士兵已经瘫软在他同伴的身上，不停干呕。拉蒙瞥了
一眼，皱起眉头质问。
黑格尼斯眼神示意达姆布列欧，达姆布列欧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小瓶，用又长又尖的指甲
从里头刮出了一点浅红色的
粉末。他将粉末放到瘫软无力的士兵的人中上，那粉末被士兵吸进了鼻孔，引起了个大大
的喷嚏。
之后，只见那士兵吸了吸鼻子，从同伴的身上爬了起来，眼泪呕吐都止了，一下子从地狱
回到人间。
“人族与我们兽人族，身体构造大抵是相同的，不过，您说的没错，我们无法保证解药对
您的每一位士兵都有效。
我们兽人族的兵力仍十分充足，可以应付剩余的敌人，所以，只需要人族的各位帮一点小
忙。”
会议的最后，黑格尼斯与斤斤计较的拉蒙‧艾丁格将军达成协议，人族只需要派兵到山谷
两旁峭壁的上方，
施行唤风的法术，确保毒烟能够快速飘散到山谷的每个角落，以及抓住那些爬上峭壁想逃
脱的敌人。
“非常感谢兽人族各位的体谅，不过你们也知道，我们人族的体格原本就比较娇小一点。
我们还是比较擅长动脑袋。”
拉蒙十分满意这个结果，他翘著二郎腿，洋洋得意地捏著自己人中上的翘胡子，“噢对了
，听说我们这里有一位大人
擅自跑到了你们的营区，不知道有没有给你们添麻烦？”
黑格尼斯正要在记录会议内容的羊皮纸上签字，这是艾丁格的要求，人族总是规定要做一
大堆冗长的纪录跟签名，
非常耗时。他的笔尖顿了一顿，才画上线条流畅圆润的兽文签名。
“如果您说的是默希尔先生，他帮助了很多我们受伤的士兵。”黑格尼斯将羊皮纸递了过
去，
目光射向对面的翘胡子拉蒙：“我们很感谢他的支援。”
“喔，客套话就不必了，老实说那位大人突然出现我们也非常困扰啊。你想想，这里是战
场，万一他发生什么意外，
我们都要被追究保护不周的责任。说起来，他在这里待多少天了？”
“八天。”
“是吗？总之如果将军大人觉得他碍事，随时赶走他都行。战事都快结束了才假惺惺地跑
过来，
不过就是想在祭殿斗法之前搏个名声骗骗狄洛迪亚城的百姓们而已。”拉蒙不以为然地抖
了抖他的翘胡子，
一点都没有发觉落在自己身上的森冷目光。
*
回到西边军营的路上，黑格尼斯一言不发，直到经过两个人满为患、繁忙不已的营帐。他
在营帐外头倏地停下脚步，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往帐内望去，全是负伤的兽人士兵，几个经过的兽人士兵见到他纷纷行
礼，他摆了摆手，迳自走过去。
几天以来，虽然知道默希尔的营帐就在附近，他却一次都没有来过。对一个战士来说，最
忌讳的就是内心的纷乱，
不过，今天例外。
想看那个人一眼。他今天无法克制住这个念头。
“黑格尼斯大人是想探视一下受伤的弟兄吗？”
听见跟在他身后的达姆布列欧如此问到，又见到四周的兽人士兵们看到自己的欢喜眼神，
站在帐子前的黑格尼斯“唔”了一声，知道自己身为一员大将，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这个
提案。
在他踏进帐子前，便有兴奋的士兵跑进去通风报信了，里头的士兵们一见到他，各个声若
洪钟地不断喊著
“是黑格尼司大人！”、“将军大人来看我们啦！”。有士兵搬来了酒缸，一众兽人无论
有伤没伤，
斟了酒都想跟他们的将军大人干一杯，一时之间，营帐里觥筹交错，闹哄哄的一片。
默希尔提着一壶刚炼煮好、掺有白霜树皮的药汁站在营帐外，心想，里头的伤患或许根本
不需要自己手上的
这壶止痛剂，只需看他们的大将一眼就生龙活虎了。
他侧着身往里头瞧去，兽人将军依然板著一张脸，被众人簇拥著。
兽人将军脖子上那一圈鬃毛是他最显眼的特征，威风又潇洒，上头红色的斑纹在金黄色的
毛发中随着他的动作，
仿佛真正的火焰在上面窜动着，一路延伸到他的前额跟双颊。他蓬松的头顶上竖着一对圆
形的耳朵，
随着声音的变化灵活地转动，他的口鼻突出，嘴边束著三五根特别细长的毛胡子，下颚不
宽，脸型较长，
使他看起来不似其他兽人那样的粗犷。
今天的将军大人未著盔甲，上半身是一件染成黑色的细麻布贴身上衣，随着他胸腹精实的
肌理覆蓋而下，
收进腰间一条宽大的银质腰带里，下身是一条粗布扎腿宽裤，配着长靴。一身与其余士兵
相似的朴素行头，
唯一能看得出他贵为王次子的是他肩膀上的披风：深蓝色的丝绒内衬，外面以金、银、铜
等不同的颜色的丝线绣著
色彩鲜艳的图腾。披风从他右肩上的金扣迤逦而下，覆蓋住左半身，直垂到他长靴宽阔的
鞋头上。
他左手随意搁在腰间的配剑上，右手举起酒杯，说著带许多混浊喉音的兽人语。默希尔虽
然兽人语说得不怎么流利，
但还能听懂个七八成，内容大约是明日要出兵将剩下的堕魔赶出圣托亚河河谷，接下来就
能结束这场战役。
默希尔待在军营里的这几日，一直都没有听说要出兵的消息，刚刚偶然得知他们明天要出
兵，
令他思索是否要趁著这个时机，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报答一下这位将军大人。
默希尔想到，自己这几天和菲力一起将这里打理成圣疗所，这位将军大人不仅没有因为自
己突然出现
而嘲讽或想赶走自己，还时常派些资源跟人力过来协助他们。细细思考之下，他觉得这个
将军其实是个面恶心善的好人。
黑格尼斯话才刚说完，里头的兽人士兵就纷纷欢呼了起来，有的还开始唱起他们家乡的歌
曲。
他明白士兵们归心似箭的心理，他们在族中各有家人，这是人之常情，就连手中这杯烈酒
，一口饮下，
喉间尝到的全是家乡的呼唤。
当他与达姆布列欧步出营帐时，方才在帐中怎么都找不到的人竟主动迎了过来。那人一身
亚麻色的人族长袍，
手捧陶壶，肤色比他记忆中来得更白皙了些，一双眼睛，也比他记忆中更加透蓝澄澈。
“将军大人，好久不见了，刚刚听见您说明天要出战，可否……”
他的声音，也比记忆中的还要温润，如暖阳般和煦。
达姆布列欧拍了拍他的肩膀，沉浸于回忆中的黑格尼斯这才回过神来。
“黑格尼斯大人，亚兰特大人问您，是否可以帮您为明天的出战祈福？”
当默希尔见到黑格尼斯又开始木著一张脸瞪着自己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要被狠狠拒绝了。
不过达姆布列欧说，
他只是在思考一个祈福的合适地方，没有不悦的意思。每个位高权重的人，身边肯定都会
跟着一个能翻译他心思的人，
默希尔觉得在这个兵营里不只是将军大人，自己也受到了达姆布列欧的许多照顾，有时候
真不知如何感谢他。
“这里是我们巫卜师占星的处所，前面的空地和里头的用具，亚兰特大人都可以随意使用
。”
默希尔表示自己只需要用到帐篷里的空间，如果想要的话，其他人也可以旁观祈福仪式，
但是达姆布列欧还是带走了
巫卜师，留下他与黑格尼斯两个人。
“那就……等将军您的仪式结束之后再请达姆先生过来吧。”默希尔感受到兽人将军的视
线，强作镇定，
将带来的物品整齐地一字排开：“请将军大人坐下。”
“叫我的名字就好。我叫黑格尼斯。”
默希尔正拿着几颗绿野橙，混著其他香料在钵里捣碎，闻言，差点打翻巴掌大的石钵。
“好、好的。”勉强挤出微笑回应不断刺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默希尔忖度著这位将军这是
想跟他拉近关系呢，
还是别有用意，“那么，将军、呃不，黑格尼斯……先生，请您盘坐，将双手打开放到两
边的膝盖上，然后……
然后请您闭上眼睛。”
默希尔待在祭司殿里的日子，差不多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学习如何占卜、祝祷与祈福，
这是未来作为大祭司最主要的职责，而现在进行的，是最简单的祈福仪式，其实是可以不
需要闭眼的。
只不过默希尔实在受不了这位将军的可怕视线，而且闭上眼睛有安定心灵的功效，有益无
害，
所以只好请将军大人忍耐一下了。
“现在我会唸一些祝祷词，并且将钵里的绿野橙汁抹在您的额头、双颊跟手掌，请您在过
程中不要随意移动。”
黑暗会让嗅觉与听觉变得更加灵敏，尤其是兽人。那混著香料的绿野橙汁味道浓郁，但是
黑格尼斯依然可以闻到
距离自己愈来愈近的、默希尔身上干燥药草的味道。随着沾有液体的手指触到前额与双颊
的毛发上，他颊上的胡须
都竖立了起来，想要捕捉那手指的温度与指腹上的柔软触感。
熟悉的声音在面前低吟着他听不懂的、古老的人族祷词──他想起从前他们还在寒鸥峡的
时候，
一个没有月亮的夏日夜晚，少年偷偷溜到他的房里，将食指放到双唇上，压低了声音说道
：“嘘──别让母亲发现。”
那天晚上，他们俩在房顶看了一整夜的星星。
将湿润的香料汁液带到黑格尼斯的双掌之间，绿野橙独特的清新味道围绕着两人，默希尔
吟唱着祈求战士
平安归来的歌调，不仅安抚战士，也平静了自己的内心。他指尖抚触到的是兽人掌中略短
的绒毛，兽人的手掌，
即便隔着一层毛皮，依然热得不可思议，从人族光裸的皮肤上熨贴过去，无机物似的，却
又带着活生生的热气，
让他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手掌放了上去，与其贴合在一起。这让他想起了从前老家饲养的
一只叫做布鲁的狐犬，
还有……
双手底下，带着利爪、毛茸茸的手指正慢慢地弯曲、合拢，最后将自己的手包裹其中。歌
调只剩下最末尾的几段，
默希尔闭上眼睛，想起从前在寒鸥峡，一个没有月亮的夏日夜晚，他拉着那个人到房顶上
看星星。
人族流传着一个说法，在没有月亮的夜晚，与自己的恋人一起在星空下等待，若能看见流
星，
两人的灵魂便能永远连结在一起。
“黑格尼斯先生，已经结束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再次见到那对黄澄澄的眼瞳，默希尔发现自己不但没那么害怕了，看到对方放开自己的双
手还向自己道歉时，
甚至觉得有些可爱。
“你们兽人族有这种仪式吗？给予要上战场的战士一点祝福。”
“祈福仪式是有的，但是我们不在战场上这么做。”
黑格尼斯伸出手，以为默希尔要递布巾给他，没想到默希尔拿着布巾顺势帮他把脸上的香
料橙汁都抹干净，
还帮他擦了擦手。
“为什么？”
“在战场上，我们会占卜，但是不会要求真神的祝福。我们到战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
戮。
真神不会祝福好杀戮者──你我的真神，都是一样的吧？”
人族与兽人族信奉的是同一个神祇。他们的真神在洪水中保护了人族与兽人族，造了圣托
亚山脉作为他们与北方荒原
的天然屏障，造了圣托亚河画分两族的领地，并给予他们赖以维生的水源。两族有着相同
的信仰，并流传他们有着
相同的祖先，这就是为什么两族得以维持千百年来的和平。然而据黑格尼斯的解释，两族
对于真神的旨意，在解读上
大概存在着不少歧异。
“所以，我们不帮士兵祈福，也不施行圣疗。士兵们知道如果受伤，回营顶多将伤口缝合
，伤重一点只能等死，所以，
他们一旦上了战场便视死如归，即便受伤了都会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绝不做回头之想。
”
默希尔听见这话，一下子变了脸色。黑格尼斯见了，不慌不忙地续道：“这就是兽人军队
为何强盛的原因，
也是为什么当初图王──我的父亲将这支军队交给我的时候，里面没有配置任何能治疗伤
兵的资源。不过，
你让我明白，给予士兵圣疗之后，他们不仅不会变得贪生怕死，反而会更加效忠他们的领
袖。谢谢你。
我会将这些宝贵的经验带回族里，与其他氏族共同讨论。”
“不，没什么。其实我擅长的并非圣疗，只是对药草有一点了解，所以擅自带来一些我认
为会用到的东西。
你刚刚也看到了，我在祭司殿里学的都是些祈福、占卜的学问，对战场上的事情一窍不通
，我也要谢谢黑格尼斯先生，
愿意让我在您的军营里新设圣疗所。”
默希尔的表情缓和了一点，黑格尼斯的道谢反而使他有点不好意思。他收拾好地上的剩余
的豆荚、带香味的
各种不同品种的干燥树皮，以及一卷羊皮纸，偶然之间他似乎想起什么，抬头看向位于偌
大营帐里正中央的一样事物。
“对了，请问那是什么，是占卜用的吗？”
那样事物有着四方形深棕色的木制基底，外面绘制有金色与红色的花纹。基底上面栽著一
株树木的枝干，大约孩童手臂
的粗细，同样深棕色的表面隐隐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各色宝石镶嵌其上。再看向枝干的
顶部，有着五六枝分岔，
上面挂著许多巴掌大的片状银制饰物。那些饰物各有不同的形状，上面雕刻的图样也不尽
相同，但最多的是武器：
铜剑、大斧、弓箭、盾牌等等，除此之外还有细小的兽人文字环绕在各色图样的四周。
“还有上面的那些叶子，都是真的吗？”默希尔靠近去看，惊讶地发现那些分岔上头竟生
著翠绿的叶子，
还有露水滚落下来。
“那是从我们的灵树取下的枝条。祂的枝条即使离开母树，叶子依然会继续生长，所以那
些都是真的叶子。”
黑格尼斯顿了顿，“至于挂在枝条上的，是阵亡将士们的兵籍牌，希望借由灵树的指引，
能让他们回到
真神的羽翼之下。”
帐子里沉默了下来，默希尔只觉得全身上下仿佛结了霜似的冰冷，眼前的兵籍牌让他不得
不去思考一个
令人恐惧的可能性。他将双手交握起来，勉强让自己不颤抖得那么厉害。
“能让我看看吗……我是说，上面的名字。”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声音通过僵硬的喉头，他
问道。
“你想找人？”
“嗯，是一个朋友。”
“叫什么名字？”
“哈葛尔。”
“这树上的每一个兵籍牌都是我挂上去的，在我的印象中没有见过这个名字。”
“那、那您的兵营里是否有这个人？大约比只比我高一点、浅棕色的毛皮，但又掺杂着一
点灰色。
指甲是圆的不是尖的，耳朵也是圆的，老是左右乱转，还有他的眼睛……”默希尔着急地
说著，一边转过身，
正好与站在他身后的黑格尼斯四目相对。一双淡黄色的眼珠，中央裂开一道细长的黑色瞳
孔，
瞳孔外围掺著一圈细细的橙色流光，与他记忆中的那双眼睛不谋而合。
“他是你很重要的朋友，是吗？”
“他……”默希尔从没有这么认真地端详过黑格尼斯，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
“你想见他吗？即使三年过去，他一直没有履行你们的约定，你依然想见他吗？”
高大的兽人弯下身去，气息压在默希尔的头顶上，结实的臂膀环绕他的身侧，强而有力的
心跳，击打着他们相贴的胸膛。
茂密的金黄色鬃毛搔刮著默希尔的脸庞，仅仅听见一句“抱歉”，便使得他呼吸困难，头
脑中完全组织不出一句
像样的回应。
兽人的拥抱，温柔中带着强势，思念里带着渴望。
“黑格尼斯大人。”
帐外响起达姆布列欧的声音。兽人灵活的耳朵转了转，放开怀中朝思暮想的人，那双蓝色
眼瞳却像是远方靛青的深海，
夺去他的呼吸，要让他陷溺其中。
(TBC.)
感谢大家的阅读！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其实黑格尼斯的外型就是 狮子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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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怀疑...可是又觉得围在脖子上的形容听起来像围巾QQ关于黑格尼斯外型是狮子的部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