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场合,继续www
4.相片
十分钟的车程,两人在车上睡得很熟。抵达目的地后,司机一转头就看见两人互相依
偎的睡姿。
头靠着头、枕着肩,宁静而安详。
吕怀深是被司机叫醒的,有点迷糊地移开了枕在肩上的脑袋,睡眼惺忪地付了钱,又
将袁初拖下了车子。
袁初和他家住在同一个区域,不过袁初家的地段和这栋大楼,并不是普通人能够负担
的起的,他看着管理森严的挑高大厅,有点茫然。
管理员认识袁初,看见吕怀深搀着人进来,也不为难,俩人顺利进了电梯。电梯得刷
感应磁扣才能使用,他伸手拍拍袁初的脸,问:“你钥匙在背包里吗?”
袁初低着头打盹,拨开脸上作乱的手:“别吵...想睡。”
“......我也很想睡,还不都因为你。”好心没好报,深深觉得很闷。
他让袁初面向电梯乖乖站好,开始翻找他的后背包,找到挂著感应磁扣的钥匙串,直
接哔了声,依照住址上的楼层,按下十一楼的按钮。
袁初的家里没有人。
吕怀深开了灯,看着宽敞的客厅跟装修精致的开放式厨房,问到:“你自己住?”
袁初没理他,踢掉了鞋,扔了包脱了外套,往里走去,就地一倒,直接睡在了客厅的
绒毛地毯上,彻底不醒人事。
看着他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吕怀深无话可说。
人已经送回来了,他应该要马上离开的。吕怀深看着躺在那儿的人,又鬼使神差般,
不受控地踏入了袁初的家中,或许是太好奇了,他想。
蹲著确认了人还在呼吸,也没有要吐的迹象。虽知道擅自乱闯不礼貌,但他还是找到
了卧室拿了件被子替袁初盖上。
睡得还挺香。
环顾了室内格局及摆设,矮柜子上摆着几个相框,他禁不住好奇地凑近看,是张全家
福。应该是袁初和他父母,还有跟他年龄相仿,轮廓也有些相似的一男一女,五个人一齐
看着镜头微笑。
吕怀深嘴角弯了下,又去看另一张。是袁初和那一男一女的三人照,背景看建筑风格
是国外,阳光金灿灿,仨人也都笑的灿烂。
最后一张是袁初的独照,男人身着休闲POLO衫,墨镜挂在胸前,单手插著口袋,半倚
著斑驳墙面,瞇着眼看着镜头,唇角微弯著,是个浅浅的笑。
吕怀深眨眨眼,偏过头看向睡得很熟只差没有打呼噜的袁姓醉汉,突然噗哧一声笑了
出来。
袁初依旧睡得很安稳。
吕怀深蹲回了袁初身旁,想了想,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了纸笔,斟酌了下,在纸上写了
几个字,将纸放在了茶几上,明早袁初醒来应该能看见。
他只留了一盏小灯,关上了门,离开了袁初的家。
袁初隔天醒来后,看见桌上的纸条写着:
请不要再喝酒了
我都知道你的身分证号码了
署名是好心的路人。
袁初看着这短短的两句话及那个奇妙的署名,开始怀疑人生。
难道我昨天喝的不是酒,而是孟婆汤?
吕怀深回到家后连澡都没洗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就这么一路睡到了中午才起床。
外头阳光大亮,但仍有些冷,他昨天就这么睡过去,也没拿毯子盖,现在手脚凉飕飕
的。
从沙发上坐起来,仍是有些困倦,懒洋洋地不太想动,瞄了眼时间,回忆起凌晨时发
生的事,想起了袁初家中的全家福相片,不由自主地摸出了皮夹,从里头拿出了张被细心
保存的护贝相片。
他仔细端详著,相片中的女人长发披肩,五官清丽秀美,笑意盈盈,亲暱地揽著还在
念国小的他。
有点想妳了。
吕怀深垂着眼,指腹滑过相片中女人温柔的笑脸,又看了一会儿才将相片小心地收回
了皮夹中。
傍晚要打工,他洗了个澡,将放了几天的脏衣服扔进了洗衣机,趁著空档煮了碗面吃
。
吕怀深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袁初。
记得是个阴雨天,附近大楼的菁英上班族们看着外头忽大忽小的雨势,决定不出来觅
食了,不少公司行号订了小火锅的外送。老板忙着接单,员工还要分出人力帮着在大雨中
送外卖。
他一般负责厨房内的工作,但那天真是人力不足,老板让他帮忙送餐到附近金融大楼
,因为很近,不需要骑机车,过个马路走几分钟就到。
吕怀深打着伞,扛着约莫十人份的小火锅,走进了滂沱大雨中。
然而,冬季的大雨让他的内裤都湿了。
屁股凉的不行,深深很稠怅。
他在大楼前台助理那做登记,得知对方请他在楼下等,吕怀深也乐得不用上楼,他扯
了扯被雨淋湿的运动长裤,厚重的黏腻感让他不太舒服。
不远处电梯门打开,其中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朝着前台走来,吕怀深愣怔地看着其中
一个人,莫名觉得眼熟,他身高很高,浅蓝色衬衫、灰白细条纹领带,剪裁合身的藏青色
西装外套及西装裤,他低头看着手机萤幕,边侧耳听同事说话。
直到他俩在吕怀深面前停住,那人收了手机,目光看向他,吕怀深立刻确定了这是那
天喝醉酒被他送回家的袁先生。
这张脸,想忘记都难。
吕怀深微微挑眉,心里有点紧张,不知该怎么跟对方打招呼。
袁初微微笑说:“你不给我吗?”
吕怀深呆了几秒,回过神喔了声,将袋子交给他。
袁初接过他手里的餐点后说了声谢谢,又拿出手机看了眼,另一位同事确认了金额,
将钱给付了,吕怀深收了钱又找了钱,目送两人聊著天一直到进了电梯后才离开。
外头一点阳光也无,雨势也没有转小的迹象,大颗的雨点滴答落地,吕怀深撑开伞,
鞋子裤子什么的早就湿透了,真的很不舒服,他叹了口气,垂着眼,觉得刚刚想打招呼的
自己看起来肯定很傻。
大概是酒醒后就忘记了。
不记得也没什么。
只希望他以后别喝酒了。
后来吕怀深发现,因地缘关系,袁初和他的几个同事偶尔会来他打工的小火锅店吃午
餐。
他也是刚好从厨房出来才看见的。
店内很多人也在偷偷地打量他。
白衬衫蓝条纹领带,深灰色格纹针织背心,外套挂在椅背上,袁初端著碗正在舀汤,
听着同事聊天,也会适时回应几句。
不得不说,袁初真的很适合穿西装。每次见他,西装、衬衫和领带颜色样式都不一样
,真的挺有趣。
他一周至少会来一次,他看起来人缘很好,每次吕怀深瞥见他,他都带着笑容。
又一天午餐时间,几个来路不明的人闯进店里闹了个大乌龙。
讨债讨错了店家,他被白泼了一桶绿色油漆,真真正正的脸都绿了,幸好伸手挡了下
才没伤到眼睛。
他当时懵了几秒,回过神来就怒了,袖子一撩就直接上场了,打拳似的,场面太混乱
,店员及老板都看傻了。
原来我们深深这么的血气方刚吗?
结果那些人逃得太快,自己还挂了彩。
事情结束后,他又在外头看见了袁初。
他太过显眼,太过好看,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不过,这人衣柜里到底有多少西装?
他刚巧今天不用去学校,先回家把全身的绿漆都洗了,嘴角的伤口用食盐水冲了下,
好好整理了一番才回到店里,跟其他人帮着老板清理店面。
“星期一刚收假,大家火气都比较大。”吕怀深安慰道,脸上波澜不惊。
不,就中午那架势那魄力,您火气大概也是不小。
矮胖的老板想起那场面,只能点头如捣蒜。好险人已经抓到了,他等等得去趟警局沟
通赔偿事宜。
老板离开前偷偷塞了个红包给吕怀深,抱歉道:“给你压压惊啊,你的衣服应该都不
能穿了吧,欸我说你看起来不像会打架的人啊,下午直接跟人互殴大家真是吓死了哈!”
吕怀深笑了下,牵扯到了嘴角伤口,有点疼,原还要推拒红包,但老板没给他拒绝的
机会:“不是什么大钱,你就收下吧,看是要买衣服还是请大家喝个饮料什么的你决定吧
。”
老板说罢,摆摆手就先行离开了,应该还有不少事要去解决,可能这几天也不会开门
营业了。
油漆并不好清理,甚至有些泼到了白色墙面,大机率要重新粉刷,他们只能把可以洗
的都先洗了。
就这么一路忙到了傍晚,意外地迎来一位袁先生。
他是来付午餐钱的,顺便还了被他偷渡出去的碗。
袁初很奇怪,还揪了他头发,问了他年纪、名字和电话。
简直莫名奇妙,吕怀深想。
可是又挺高兴的,心里想着哦你总算问我名字了,你还欠我130元出租车费呢,虽然
你都不记得了。
他还跟他要了LINE,但他没有给。
袁初离开前,吕怀深迟疑了下,从柜台里跑出来叫住他。
“袁初。”吕怀深说:“可以给我一张名片吗?”
袁初看着眼前人,挑着眉,俊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疑惑:“我刚刚有跟你说过名字吗?
”
“......”我这是口误了。吕怀深撇了撇嘴,没说话,试图把这件事揭过。
袁初也没多想,拿出名片夹抽了一张名片递给他,吕怀接过了名片,看了眼后笑了,
说了句:“谢谢,再见。”
袁初默默盯着他看,这小朋友眼睛很亮,笑容浅浅,还对他挥手,除了好看之外,还
很可爱。
“对了,我可以叫你深深吗?”
“......是可以。”深深如此回应。
“不可以!”这是男店员的回答。
“......”袁初微笑,并不想说话。
来,你过来,我们谈谈。
小剧场
袁先生:孟婆,来,我们谈谈。
孟婆:杠,你喝的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