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铁面神鸠 10

楼主: hasumi (莲见)   2020-01-26 12:50:13
丁师爷沉着脸道:“李大鸠,你又搞什么鬼?”
李大鸠道:“我放南予舟出来,可没想过他会跑来这里看你们好事。”
丁师爷道:“你这样搅得七荤八素,是要我们怎么继续做事?”
李大鸠道:“横竖现下没人打扰。你把蔡知县弄昏了,等等泼他桶水让他醒来,这样才好
继续。”
丁师爷道:“不用。”直直走过去,将蔡知县整个拖进房间,粗鲁地将他扔上床,换上事
先便准备好的破衣,那是小楼子的旧衫。蔡知县身形跟小楼子相仿,昏暗之下,宛然就是
小楼子的翻版。
李大鸠在外头,肩头麻袋解下来,轻轻一抖,抖出一人,却是昏迷不醒的方先生。他是被
李大鸠打晕后塞进麻袋带进衙门来的。丁师爷飞快除下自己的衣衫鞋袜,与方先生对调了
,小楼子手上一桶水,狠狠泼在方先生头上,将他弄醒了。
方先生呻吟著睁开眼,道:“这……这是哪里?”
丁师爷蹲在他面前,柔声道:“你放心,我帮你说服了小楼子,他想通了,愿意跟你共赴
巫山云雨,现下正在房里等着你呢。”
方先生颤声道:“当真?你没骗我?”
丁师爷微笑道:“自然是真的。快进去吧,别让人家枯等了。”李大鸠开了房门,丁师爷
在方先生背上轻轻一推,把方先生推了进去。
事成了。丁师爷松了口气。小楼子啧啧连声,道:“刚才真该去跟捕快们一起下注,赌你
们无法成事,稳赚不赔”
丁师爷道:“你讨打么?”
小楼子道:“没。”
李大鸠拍拍丁师爷的肩膀,道:“兄弟,敢情那蔡知县的告白,是你近三十年来第一朵桃
花。可惜啊可惜。”
丁师爷道:“一点也不可惜。我对职场恋情毫无兴趣。”
半夜里,响起了男人的浪叫声。不知道是方先生的,还是蔡知县的。小楼子在窗口点了催
情香,风将药力送了进去。至于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小楼子从哪搞来的催
情香,丁师爷也不知道。顶多猜想又是他从封大夫那里搞来的鬼东西,详细情形也无暇细
问。
第二天,仆人打开蔡知县的房门,看到方先生与蔡知县裸裎相拥在床,失声惊叫。一时间
城内就传开了“方蔡龙阳之喜”的消息。赌场主人南予舟在前一晚被某位身型高大的大侠
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牢里救了出来,继续主持赌场。铁面神鸠相关赌盘全部大输,没有人能
想到蔡知县最后竟然是被方先生夺走了贞操,大呼扫兴。
至于赌蔡知县是否会给铁面神鸠开苞的赌局,有个姓楼的书生在赌盘开的前一刻钟,押“
否”一百两银子。赌盘开出来,姓楼的小子大获全胜,赚了一千两银子,大家都输得脱裤
子。
当晚,小楼子与丁师爷在封大夫家设宴给李大鸠饯别,欢送他离开故乡,转往京城另辟战
场。这桌酒席只有四个人,十几道大菜摆得满满一桌,外加几十升酒,大家吃得不亦乐乎

丁师爷举著酒杯对小楼子道:“事到如今终于完美落幕,都要归功于你的主意。把方先生
跟蔡知县送作堆,哈哈哈,这下我们两个人都轻松了。”
小楼子啃著蹄膀──这是他吃的第十一个蹄膀了──含糊道:“不用谢,尽量吃就行了。

丁师爷看小楼子脸色冷漠,对方先生一点也无挂念之情。他是觉得这两人互相伤害对方已
经够了,也该放过彼此了,但小楼子这么绝情的作法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他骨子里实在也
不知道。
封大夫边灌酒边道:“姓楼的混小子,你到底知道老子多少祕密?老子这里有什么见不得
人的药都给你买去了。以后千万别让闲杂人等知道老子有什么药。”
小楼子道:“你少喝点酒多清醒几天,就能防范我。有多少次是我来找你看病,你却醉迷
糊了,我只好自己找药吃,就给我搜出一堆好东西来啦。”
封大夫瞪着眼骂道:“原来是我自己该死,真他妈的可恶,你小子也可恶。”一口气又灌
了好几大碗,擦著嘴道:“该死,该死,痛快,痛快。”
李大鸠道:“话说回来,老丁,今儿那个姓蔡的可有什么消息?”
丁师爷道:“没消息。他醒来后就把方先生关进大牢,自己锁在房里一天不肯出来。”
李大鸠道:“那个叫做里白还是外黑的诗人也有一句什么‘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他包准只是害羞不敢见人罢了,甭担心。”
丁师爷搔著脑袋,口中称是,心中却道:“那个知县面皮最薄,又好强。他跟我告白了,
我却把方先生扔给他。菩萨保佑他不会想砍我脑袋最好。”
酒席终了,大家喝了好几坛子酒,醉得一蹋糊涂,一个一个睡得不省人事。不知过了多久
,丁师爷正自熟睡,忽然感到头部一股凉意,再来是水滴滴答答的声音。丁师爷揉着眼睛
醒过来,发现周遭围着十来个捕快。他往头上一摸,都是水。他浑身都被水淋湿了,前面
一个捕快手上还有水桶。旁边小楼子李大鸠封大夫都不见了身影,只剩下他一人。
赖捕头手上一把亮晃晃大刀“嗖”一声抽出来,架在他脖颈上。
“丁先生,对不住。适才知县大人下令,要你押进大牢。请跟我们一起走吧。”
丁师爷道:“你们在演戏还是在开玩笑?”他自己声音也在发抖。
赖捕头淡淡地道:“丁先生想试一下我们是不是在玩笑么?”手上力道加了几分,丁师爷
皮肉吃痛,渗出血珠出来。丁师爷哀叫:“痛死我了!好好好,我相信,我这就跟你们去
。”
丁师爷一边移动一边打听朋友下落,赖捕头不爱讲闲话,被问烦了,才勉强告知,另外有
捕快押走了小楼子跟封大夫,遭遇不明。丁师爷待要再问,赖捕头就恐吓他再多嘴就把他
打昏。丁师爷只好乖乖闭嘴。到了囚房,丁师爷被换上囚衣扔进大牢,还来不及怨叹,就
发现对面关的人自己也认识,是方先生。
方先生问:“丁先生,您怎么也来了?”
丁师爷苦笑道:“自作孽不可活。”
方先生愁眉苦脸地道:“我也不知造了什么孽,竟然跟知县大人发生了肌肤之亲……我本
来以为我是跟小楼子一起,小楼子终于突破心防,愿意与我一起共赴巫山──”
丁师爷心道:“这就是我造的孽。”嘴上什么也不敢说。
下午有人来了,蔡知县冷著一张面孔出现在丁师爷眼前。丁师爷看到蔡知县那无情的神色
,心都凉了半截。
蔡知县冷冷道:“废话我不多说,横竖事情是发生了,你也别想活了。”
丁师爷问:“你真要砍我脑袋?”
蔡知县冷笑道:“明天午时是个良辰吉时,让你的热血洒在炙热的法场上,感觉很棒不是
么?你不会一个人上路的,我让那个该死姓方的陪你。”
方先生在另一边抗议:“蔡大人,草民无罪!”
蔡知县听到方先生说话,脸上青筋爆起,想喝骂什么,又忍住了。丁师爷心道:“你奸淫
本地县官,最好是无罪。”看到蔡知县那别扭的模样,忍不住好笑,心想自己也活不过多
久了,干脆来多笑话他几句,便道:“老方,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虽然不记得自己做了什
么,但蔡大人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他本以为方先生真不记得当天晚上情景,不料方先生道:“非也,我记得。我没有强迫蔡
大人,蔡大人也很开心地欢迎我。我们一宿虽然糊里糊涂,却绝不是像铁面淫鸠那样的强
奸案,而是你情我愿的。”
丁师爷心下大惊:“你嘴也忒大,你以为姓蔡的肚子能撑船么?这下你非死不可了。”
果然看到蔡知县暴跳如雷,大吼:“够了!狗屁东西,你还想再说什么?你还嫌这个县丢
人丢不够么?好个你情我愿,既然你这么开心这么爽快,那么你也不用抗议什么,明天爽
爽快快一起跟这姓丁的窝囊废上法场去!”说完大步而去。
丁师爷对方先生道:“好朋友,往好地方想,黄泉路的路上,有个伴也好。”
方先生哭丧著脸道:“我真的要死了。我好想再见到小楼子一面。”
丁师爷叹道:“你去梦里跟他相见吧。”
当天晚上狱卒送饭来,有鱼有肉,颇为丰盛。狱卒说是知县大人吩咐整治精美菜色的。丁
师爷骂蔡知县猫哭耗子假慈悲,还是稀哩呼噜吃了下去。方先生的菜色比他还要丰盛,还
有一整只香喷喷的烧鸡。他本人却是愁眉不展,食不下咽。丁师爷道:“吃不完可惜,给
我吧。”方先生的最后晚餐也尽数进他肚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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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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