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含私设
※A攻B受
※无生子
以上如果ok↓
“我闻不到Omega的气味。”
这是常钧对医生讲的第一句话。
经过一连串检查与诊治,耗费了整个下午,医生在看过检验结果给出了结论,柏宁旁观一
切流程,听见了他们所有的对话,愈听愈是紧绷;常钧的内分泌系统确实因为服用或注射
药物出了一些问题,柏宁本以为这是一次药物实验导致的事故,但这只是表象而已。
柏宁听不懂医生所说的专有名词,但他能够理解对方要表达的意思,常钧的状况并不是仅
仅一次过量服药就会招致的结果,除了服用尚在实验过程的新型药物之外,过去频繁施打
抑制剂对身体造成危害也是导致常钧变成这样的理由之一。
药物滥用与药物成瘾两者,他不知道该用前者还是后者形容常钧,医生甚至委婉地建议他
们该从常钧本人心理方面着手,通过咨商或其他管道解决药物与手术无法解决的问题。
常钧一直沉默著,没有说话。
仔细想想,确实与医生说的一样,常钧依赖药物的程度远高于他所知道的任何人,他以为
常钧只是想控制自己不想让自己失去理智时波及外人,所以严苛地对待自己,却忽略这种
作为是否会带来更多后患。
医生的话很清楚了,常钧不能继续这样下去,现在受到的影响不过是失去了嗅觉,如果放
任常钧的作为,或许还会衍生更多问题。
“你是不是很高兴?”
常钧神态平静,“不能说高兴,但这个结果也不坏。”
对方给的是真实的答案,柏宁不会怀疑这点,对其他的Alpha而言,失去了对Omega的感知
能力,必然是精神痛苦的根源,说白一点,这就像是失去了某部份的性能力,在
AlphaOmega之间,气味永远是性吸引的主体,无法感知等于无从接收来自他人的信号。
但对常钧而言,却不是那么一回事,闻不到Omega的味道,但并没有失去日常生活需要的
嗅觉,因为药物造成机能损害,处理激素与气味接收的部份出了问题,失去了原有的机能
,对别人来说,这或许是无法承受的损害,然而这却是常钧一直不想要的东西。
除此之外,其实没有更严重的问题,新药仅是以导火线的作用引发了后续的一连串变化,
如果常钧没有过样服用抑制剂的状况,自然不会产生被送到急诊室的状况,事态演变至此
,常钧退出药物实验也成了必然的结局。
想想此事前因后果,柏宁心中不免五味杂陈。
他一方面欣喜于常钧没事,但即使如此也不觉得松了口气,医生说得没错,需要根治的部
份其实是常钧的心理,过度依赖药物的结果已经呈现在眼前了,而这仅仅是医学仪器能检
查到的冰山一角,药物造成的损害或许不只如此,即使现在没有被发现,也可能只是时间
早晚的问题。
常钧依赖药物的心理不难解读,柏宁见过常钧的父母,他知道常钧生于一个和睦的家庭中
,但双亲无法理解常钧对发情期的抗拒,两方之间倚靠理性妥协以求和平共处,没有真正
的理解、包容与接纳,所以常钧只能以结婚生子满足双亲期望,换取婚后自由,孩子也托
付给双亲抚养,这是上一段婚姻得以成立的条件。
常钧的家人无法帮助常钧,所以常钧只能自己解决这个问题,最终得到的答案就是药物控
制,与柏宛发生的意外是常钧初次失去控制,后果不堪设想,在那之后,常钧愈发严以律
己,口枷多半也是从那时开始使用的东西。
但这实在太过……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能感觉到心中涌出的酸涩与难受。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对象,没
有可以倾诉的同伴,同样作为Alpha的人们也不能理解他,所以常钧只能独自做出所有决
定,没有陪伴也没有鼓励,只能孤身一人在决定好的道路上前行。
人生于世本来就是孤独的,这不是任何人的错,更加不是常钧的错,对方只是没有找到志
同道合的同行者而已,可是柏宁知道,常钧不只是处处顾虑,甚至总是隐瞒一切,独自处
理自己的负面情绪,尽量避免影响他人,即使有亲近的家人朋友,也没有人知道常钧对药
物产生了依赖。
常钧拥有的是无法相互理解的双亲,怀有歉疚而无法任意亲近的儿子,除此之外,能够理
解他的人只有柏宛,而柏宛也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
柏宁吸了吸鼻子,感觉眼眶有点溼润,顺势又揉了揉眼睛。
这一次不是过敏,他心知肚明,眼角余光瞥见了常钧的脸色,忽然感到有点好笑,因为常
钧看起来有点慌张,这本是很平常的事情,然而常钧永远不是那个会被旁人投以忧虑的对
象,所以柏宁表现出来时,常钧反而不知道如何反应。
“以后不要依赖药物,依赖我。”
意识到自己说出这句话时,已经来不及收回去了,常钧的表情相当惊讶,柏宁走了过去,
握住了对方的手。
柏宁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说服对方,他根本不懂该用什么办法解决一切难题并跨越眼前的
困境,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这么说,常钧有做任何事情的自由,前提是杜绝风险过高的行为
,这一次只是幸运而已,下一次就未必如此顺利了,药物或许可以让常钧在发情期好受一
些进而维持理智,但服用过多影响健康甚至造成拥有损伤,那又是另一回事。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支持常钧,体谅常钧的行为,因为他知道常钧至今都未走出那段过去带
来的阴影,但现在他懂了:他不能站在常钧身旁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一句话都不说,也不
开口表达自己的意见。他有资格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干涉对方的作为,这一切不是合法婚
姻与婚前协议赋予他的权力,而是常钧自己给他的,刚才的那对戒指就是证据。
在他读过的资料中,也有提过对抑制剂成瘾的案例,只是他没放在心上,现在回想起来,
常钧也是一样的状况,基于心病致使身体受损,从服药时得到了有效控制住自己的安全感
,不知不觉形成药物依赖,听了医生那些话后,柏宁隐约明白了,常钧将来还会遭遇发情
期,永远不可能摆脱抑制剂,但下意识依赖药物给予自己安全感的坏习惯必须改掉。
“我不知道我可以在哪些地方帮助你,但是我想帮你,你没有拒绝的权力。”柏宁说得直
接,觉得自己措辞有些强硬,又补充道:“跟之前不一样,我不会只是照顾你,听你的吩
咐做事,我会严格地审查你有没有按照医嘱服药,除了手边紧急备用的抑制剂跟气味阻隔
剂与医生开的处方药之外,其他药品交由我保管。”
常钧明显愣住了。
“我不是Omega,我无法靠气味辨认你处于什么状况,我也无法随时待在你身边,但还有
许多医用设备可以帮助我追踪与确认你的状况,如果有什么问题就立即就医,不能像以前
一样为了让自己感受到安全感而服药,此外我希望你听从医生建议去接受咨商,你愿意吗
?”
这段话说得很不客气,每句话几乎都以“我”开头,完全不是柏宁一贯的作风,但他也没
有好言相劝的意思,这不是双方可以友好协商的议题,一人各退一步达成协议对常钧的状
况没有帮助,他不希望常钧药物依赖的习惯继续加重就得明确表达自己的意见。
“如果你希望我接受你的戒指,那就要做好被我监管的心理准备,如果你希望我不干涉你
的行为,那也没关系,戒指你可以留着,我会退让到同居者的位置,一切作为都以婚前协
议的规定为准,依照你希望的模式照顾你。”柏宁松开了手,正色道:“你可以慢慢考虑
,我会等你给我答案。”
常钧看着他,过了一会才道:“所以你会比我对待我自己更严格,发情期的时候把我锁在
卧室里,哪里都别想去,你会亲手替我装上口枷,定位装置永远不能关掉,因为你要随时
知道我在哪里,随时确认我的状况?”
柏宁听得一愣。
几秒后,他忽然想起这段话出自哪里,登时窘得面红耳赤。
这就是他与常钧真正把话说开那晚的对话,事后想想,他也觉得自己当时说出这些话很不
可思议,但又确实发自内心,只是没想到常钧全都记得。脸上泛起的热潮让柏宁尴尬到想
找地方躲起来,目光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即便如此,他依旧开口道:“就是那个意思……
但现在不只是发情期,定期回诊、治疗与服药都包括在内。”
“所以我用戒指解锁了更多服务?”
“没、没错。”
他硬著头皮回应,故作镇定地望过去,才发现常钧居然在笑,而后低声道:“好啊。”
这一瞬间,柏宁明白常钧了,对方不需要他的配合与退让,不需要安静的陪伴也不需要无
声的体谅,柏宁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不必有谁妥协或放低身段,他们处于平等的地位。
说来奇妙,即使刚才对常钧说了那些话,但柏宁内心没有分毫动摇,他其实不觉得常钧会
拒绝他,而对方也确实没那么做。
常钧拉住了他的手。
柏宁看着对方,用力捏了对方的手一下。
“我现在什么都闻不到。”常钧忽然道。
“那又怎么了?”
“现在没有任何人能用气味能吸引我。”
“你到底要说什么。”柏宁茫然道。
“我什么都闻不到了,还是想要你。”常钧的手紧了一紧,握住他的手指。
柏宁脸上有点热,隐约知道常钧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这证明我是因为自己的感情而产生情欲,不是被气味吸引而发情,没有任何逼迫我们在
一起的因素,你对我来说也绝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我想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你。
”常钧说著,目光停在了他脸上。
两人对视,柏宁忍不住别开视线,“我知道。”
常钧不是为了逃避与Omega建立关系才选择了作为Beta的他,而是去掉性别这个基础后,
常钧依然想要跟他在一起;柏宁意识到对方比他想像得还要认真,常钧过去只交往过女性
Omega,甚至不曾喜欢过任何同性,却注意到柏宁可能会因此感到不安,所以趁著现在双
方坦然对话也说出了真心话。
“你不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对方想听他告白。柏宁立即反应过来。
常钧看着他,好像有点失落,却没有再说什么,反而朝他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这情
景让柏宁感觉自己是不负责任的人渣,明明两情相悦却不回应告白,知道对方想听什么却
故意不说,连基本的言语安抚都不在乎。
……真是太让人烦躁了。
“如果我只说我也是的话你会不会反问我也是什么然后要我复述一次你刚才说过的话确认
所谓我也是的定义?”他盯着对方看,一口气说完这一整段话。
常钧微笑,“会。”
柏宁放弃抵抗了,“好吧,我也喜欢你。”
明明是很平常的话,甚至不是我爱你,但说出来的瞬间却窘迫到极点,他低着头没有看对
方,常钧的手放在他肩上,垂首在他颈侧轻轻地亲了亲,连同鼻尖也蹭了一下,没有任何
情欲,只是纯粹的亲密……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常钧这么乖的样子感觉有点可爱?柏宁
脑海中一片混乱。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