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菜调情,微限。请慢用。-u-
江曙清霜番外、伍
终于抵达李奕风的师父所居住的小镇,对他们三人而言都是旧地重游,只是柳
澄胤心中感慨更深,他从车窗往外看以前走过的铺石道路和小桥时不禁一叹,随即
被李奕风拦腰抱紧,扳过脸含唇吮吻。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令柳澄胤有点慌,车帘随风飘动,不时会掀出一道缝,只要
有人从旁经过就会看到他们,他缩肩想躲,却又贪恋李奕风的气味和碰触,手默默
揪著对方的衣袖。
两人听到外面驾车的傅雪鸿频频清嗓,于是眷恋不舍分开来,李奕风也不愿柳
澄胤这诱人的模样被人看去,掌心贴著姪儿的面颊,温柔将他按到自己肩上说:
“一切有我,没事。你这么好,师父也会喜欢你的。”
柳澄胤闻言莞尔:“我有你跟傅哥哥喜欢就好,别的我不担心。”
李奕风笑说:“就知道你是这性子。”说罢轻捏他脸颊,又偏头往他颊上轻啄
一口,手在其颈侧暧昧抚摸,将人逗得气息微乱。
马车来到某条巷道里,停到依旧朱红的那扇门前,傅雪鸿说:“我去把车寄到
镇上铺子,你们先进去。”
李奕风跟他说:“那你快些,我师父应该也很想你了。”
傅雪鸿应好,等他们下车后就把车驾走。等人应门时柳澄胤问:“你师父很喜
欢傅哥哥?”
“我师父对晚辈向来很好,都当自己孩子似的,我和雪鸿自年少相识结交,师
父与傅家也有渊源,自然待他更亲切慈爱。”
来应门的是谢征,他看到李奕风身旁的青年时微微愣神,青年对他咧嘴笑问:
“谢兄不认得我了?”
“大公子。”看到自家小弟曾追随、关怀过的人,谢征一脸欣慰和感慨。
柳澄胤表情复杂,微笑说:“我已经不是什么大公子,现在是柳澄胤。”
李奕风兴起也跟着讲:“我是柳常思。”
“大公子永远是大公子。”谢征被他们惹笑,侧身让开路请他们进屋,还说有
人收到信以后天天盼著见徒儿。他说自己得去厨房帮忙,还要修缮偏院的屋瓦,李
奕风把包裹交给他说:“那你去忙吧,我们自己去见师父。这里面有个绣了竹子的
布包是给你带的。”
谢征有些意外,谢过他们之后就去忙其他事。柳澄胤问:“这屋宅也不小,没
请下人?”
李奕风牵他往后面院子走,聊道:“师父不习惯人多,所以不管炊事、杂务都
是师父跟师妹、谢征他们分担,忙不过来时会请邻里帮忙。师父不必人伺候,所以
就没请下人了。你看到的这些花草也是平常他们自己修剪,师父喜欢花草,我娘亲
生前喜欢垂枝梅,在师父住的小院里栽了一棵老梅树。”
柳澄胤听他聊这些事,两人已经走进主屋前的院落。院里攀满花藤的棚子下有
张椅榻,一个宛如仙子般的女人手执绣扇坐在那里,腿上枕着另一名正在酣睡的女
子,睡觉的那人不就是薛宝么?
执扇的仙子看他们走来就在唇间竖起食指,微笑示意他们放轻声量,李奕风走
近她们轻声道:“师父,我带人回来了。”
柳澄胤曾听李奕风提过自己师父叫任毓虹,于是上前行礼,放轻声量道:“晚
辈柳澄胤,见过任前辈。”他没想到十年过去了,任前辈的模样竟还跟当年差不多,
这里的人都不怀疑任前辈不是凡人么?
任毓虹看着李奕风,也用气音回话道:“这孩子就是你姪儿,跟雪鸿找了十年
的?”
“嗯。”李奕风温柔低应一声。
任毓虹对柳澄胤微笑,又对李奕风讲:“方才给你师妹掏完耳朵她就睡了,我
不想吵醒她。你们旅途劳累就先去休息,小谢给你们收拾好了,去吧。”
他们朝任毓虹又行了一礼就先行离开,李奕风就住隔壁,跨院之间有座池塘,
莕菜在水面上开满娇小可爱的白花,细长嫩绿的茎梗在水中缠绕,小鱼小虾也在其
间悠游。隔壁院里除了一棵老松木和一棵低矮的真柏之外就什么高大的花木,只有
角落的草皮和树丛须要不时修剪,环境房屋看来古朴清幽。
“我屋里简陋,不过该有的都有。”李奕风带人进屋,指前方的房间说:“那
是我房间,左边是书房,右边原先是打坐练功的地方,不过雪鸿常来,干脆就当成
他的房间。你还是跟我一起睡吧,我那里床铺宽敞许多。”
“好。”柳澄胤问:“任前辈很宠你师妹。”
“师父确实宠她,师妹也很黏我师父。多亏薛宝在,师父也没有那么寂寞。”
李奕风说话间拿一颗深金色药丸过来说:“吃吧,这是对练功行气都颇有助益的药,
是我师父炼的,她很久不开炉炼药,这是最后一颗。雪鸿也吃过。”
柳澄胤瞅他,眨了眨眼没接过药,而是张口将它含进嘴里,唇瓣轻擦过李奕风
的指尖。李奕风眼睫微颤,坐桌边拉他到腿上坐,一手握他手腕默默给他梳理体内
真气。
“觉得怎样?”片刻后李奕风关心道。
柳澄胤双手放松环靠在李奕风的颈项,偏头靠到叔叔头上回说:“体内经脉有
些暖热微胀,但有你帮忙也不算难受。”
“这就好。这药也不是一般人能吃的,需要有些功底的人才能服用。这阵子我
会帮你,也会跟雪鸿讲,让他也多留意你的情况。往后我们三人一起修练,待真气
相互贯通,修练内力会事半功倍。”
柳澄胤知道李奕风督促他练功是为了养生,不是为了江湖争斗,而是希望他们
都能长久相伴,所以听完这些只觉心中更温暖,转着脑袋蹭这人额头,柔声喃喃:
“奕风,你对我真好。”
片刻后他们各自收功,屋里也没什么好参观的,李奕风说:“雪鸿也快回来了,
我带你出去四处看看。反正不急着去辰铎,我们就在这里住几日再走。”
柳澄胤点头起身要往外走,倏地被李奕风拉回怀中用力抱了下,摸摸他头发又
在他额际轻吻,低头和他相互凝望。他先羞得飘开视线,李奕风用指背轻抚他脸颊,
目光又温柔得溺人,他怕再这样下去自己要失态,腼腆微笑说:“走吧。”
傅雪鸿一回来就去问候任前辈,也被任毓虹打发走,过来李奕风这里时恰好看
他们走出来,柳澄胤面颊微红对他微笑。
“薛宝还睡师父腿上?”李奕风笑问。
傅雪鸿笑应:“是啊,老样子,把她当孩子宠。”
李奕风说:“那也好,薛宝小时候过得苦,师父心疼她,也不想她出嫁,说一
辈子养在家里当宝贝。”
柳澄胤默默听他们聊任毓虹的事,三人到前面厅堂,谢征跑来说饭菜就快好了,
还去外头餐馆多买几样好吃的当地菜色回来,李奕风让他不必这么忙,谢征开心得
听不进去,讲完这些就又跑开了。
李奕风转头看柳澄胤,问说:“是不是羡慕我们有师父疼?”
“啊?”柳澄胤愣愣笑了下,应道:“任前辈真是个温柔的好人,果然像仙子
一样。”
傅雪鸿握住青年的手说:“你有我们疼啊。”
走廊那儿传来好听的女子笑声,任毓虹牵着薛宝走出来说:“仙子可不敢当,
我年纪都一大把了。”
“任前辈。”
“师父。”
薛宝缩在任毓虹身后远远向三个男人挥手打招呼,然后坐到任毓虹跟李奕风之
间的位置。柳澄胤笑说:“薛师姐还是老样子。”
任毓虹听他喊薛宝师姐,疑惑看了眼李奕风,李奕风解释:“我教了他那套秘
笈,就当他入了师门,这次回来也是想让他拜见师父。”
任毓虹浅笑说:“都是自家人,就不拘泥那些繁琐礼数了。不过这么说来,你
就是我们这儿最年幼的孩子了,我这个当长辈的也要有些表示才行。等下吃饱喝足
就跟我走,我有东西给你。”
柳澄胤没想到任毓虹事先有准备,手足无措说:“我、我什么也没准备,又怎
么好意思收前辈的东西。”
“都说不必拘泥这些了。”任毓虹笑睨他一眼,看向傅雪鸿说:“你一直在外
头替赵嵩做事,人又清减了些啊。”
傅雪鸿摇头笑应:“哪有的事,身边的人都机伶,应酬也多,分明是胖了不少。”
“哪是胖,是壮实。我们雪鸿生得好,剑眉星眸,英气挺拔,是胖是瘦都好看
的,对吧?”任毓虹看向李奕风,后者轻笑应了声,师徒俩把傅雪鸿逗得耳根热红。
柳澄胤静静看他们闲聊说笑,虽然薛宝也不怎么开口说话,但他却觉得自己才
是身在局外的那个,不过他是初来乍到,感到生疏也是自然的事。
李奕风和傅雪鸿同时察觉柳澄胤露出寂寞的神情,两人都在桌底下握他的手。
他们都在等谢征回来开饭,聊得正起劲时,谢征拎着食盒和纸包回来,李奕风他们
起身帮忙,吃饭时大家专心进食也没怎么聊天。饭后薛宝说要出门访友,任毓虹答
应后就喊柳澄胤说:“小胤跟我来吧。奕风和雪鸿不必跟来。”
“师父。”李奕风喊她,任毓虹拿眼尾睐他说:“没事,我又不会吃了他。呵。
走啦。”
柳澄胤乖乖跟过去,傅雪鸿走到李奕风身旁问:“任前辈有些神秘,真的不必
跟过去?”
“算了,师父自有分寸,虽然她有时是淘气了些。”
傅雪鸿失笑:“哪有人这么讲自己师父的,淘气,哈哈。”他讲完,李奕风转
头沉静的注视他,他收起笑容回望道:“你昨日为何对我做那件事?”
“你不喜欢?”
傅雪鸿皱眉:“是我在问你,你先回答我。”
李奕风神色柔和,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答:“当然是因为,我想要啊。”
李奕风的回答令傅雪鸿更困惑,后者疑问:“你是不想让小胤面对我们时心中
太纠结?”
这话让李奕风没了笑意,表情清冷了些敷衍道:“你高兴这么想也随你。”
傅雪鸿见他转身要走,急忙拉他的手问:“难道你对我、你对我不是毫无情意?”
李奕风与他相视了会儿反问:“你觉得没有么?”说完他自嘲笑了下,又道:
“我应该这么问,你从来都没有这样觉得?”
傅雪鸿抓他的手有些松开,随即又施力抓牢,微微低头说:“我也不清楚,一
直以来只是觉得你性情比一般人凉薄,又自幼长在深宫,我就是心慕于你也从未奢
想要有什么结果。”
“傅雪鸿,不要说得好像只有你一人交付了真心,难道一直以来我对你跟对待
他人是一个态度?”
傅雪鸿微愣:“可你要是对我也有意……”
“别忘了,你和澄胤不同,当时我是睦王,而你身后有一整个傅家,我们只能
是朋友。与其互相折磨,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有那些念头。这些你我各自心中都清
楚明白,但你敢说我对你跟对别人是一样的?你这块木头,难怪当初险些错过他,
要不是他心中有你,我也不会让你接近他。”
傅雪鸿见他眼含薄愠,心慌意乱抿了抿嘴道:“你别气恼,都是我不好。可你
也知道我就是这样的性子,有些事你不言明我也不想妄自揣想,那就是不尊重你。
正因为在乎你,所以我才想问个清楚。”
李奕风垂眸看了下被抓牢的手,无奈轻哼。
傅雪鸿紧张得咽了下口水又说:“这么说你其实心里也是有我的?怎么当初我
成亲时你却那样冷淡?”
李奕风闻言轻声哼笑:“难道要为了我一己之私就让你做不了人?我还不至于
那样任性,就说你是块木头。”他看傅雪鸿被他念得脑袋越来越低,有些心软,于
是又沉声喃喃:“但我也并非没想过,倘若此生寻不著柳澄胤,余生有你相伴也是
好。”
此话一出,傅雪鸿抬头亮着一双眼看人,趁现在其他人都不在,他像要确认什
么似的微微偏头凑近李奕风,蜻蜓点水般在对方唇上轻触。
李奕风见傅雪鸿小心翼翼亲近自己,暗自好笑,他捏著傅雪鸿下巴含住唇瓣吻
上去,傅雪鸿双手改而搭在他腰际,他也环臂搂住对方,按著这人的后背温柔抚摸,
彼此伸出舌来兜在一块儿辗压舔绕,分开之际牵出一道细细的水光。
傅雪鸿歛眸深吸气,匆匆瞥他一眼笑得腼腆,有点意犹未尽的抿唇问:“我没
想到你会讲这些,心里欢喜,却不知道小胤怎么想的。他总是逞强,嘴上说不介怀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怎么想?”
李奕风微微挑眉忖道:“我想他说的也是真心话,许多事,可能他早就已经在
十年前看透了也不一定,只是你我身在其中反而看不清。”他猜柳澄胤不仅看清他
和傅雪鸿之间总有无法断绝的羁绊,也独自忍受很久的孤独寂寞,正因如此他很心
疼柳澄胤,却也有些气恼这孩子不够依赖他们。
他看着傅雪鸿苦涩浅笑道:“他说自己即使有吃醋,也不影响他对我们的感情。
讲得如此明白,你还不懂他么?只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不是怨谁,而是这
样的局面……”
傅雪鸿知道他未竟之语是什么,他们三人谁都不想辜负谁,这局面也不是他们
任何一人的错,若有错大概要怪他是块木头吧,他们叔姪俩只怕也是如他这般自责。
至于吃醋这件事,傅雪鸿无奈淡笑道:“我宁可他闹性子,希望他多紧张我们。不
过他能为了自己想过的日子舍下我们,其实是我们不能没有他,他却未必不能没有
我们。”
李奕风听到这里眼神微冷,他道:“澄胤确实心志坚强,超乎我所料。但这不
妨碍我想守护他一世的心情,只希望他能再多依赖我们。我打算不带他去辰铎了,
一是他的身份,万一有些人没死心,不信大晋皇帝已死,只怕又要害了他。二是我
认为我们稍微和他分开一段时日也好,他在这里有师父看顾我也安心,我们三人都
能仔细想想将来的事。而且我跟你回辰铎要处理的事太多,恐怕无法时刻陪伴他,
倒不如先让他留在端州,你认为如何?”
傅雪鸿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到时再跟他谈吧。”
话说另一头,任毓虹把柳澄胤叫到自己院子里,薛宝出门找朋友,谢征也约了
棋友相聚,她的院里暂时不会有人来打扰。她让柳澄胤坐在院子的石桌椅那儿等候
片刻,自己回房取来一个小木匣交给他说:“来,这药吃了吧。”
又吃药?柳澄胤疑惑望着她问:“任前辈,这个药是?”
任毓虹说:“是混了蛊粉炼出来的,我将奕风、雪鸿他们当作自己亲儿子般疼
惜,他们两人又都心系于你,如果你也真心爱着他们,吃了这药也没事。只不过要
是有朝一日你变心了,那么这药就会让你肠穿肚烂而亡,且死后尸身化成一滩血水,
他们再也寻不着你。”
“这……”柳澄胤错愕,心中有些乱,但想起李奕风和傅哥哥就又恢复了平静。
“你敢吃这药么?”任毓虹平静跟他说:“假如你现在也不爱他们,立刻就会
死。不想吃也不勉强,只要出去跟他们一刀两断,从此不再相见,那──”
“我不吃。”柳澄胤把药匣搁桌上,起身向她拱手一礼,脸上也不见什么情绪,
只是轻叹了口气转身要走出去。
任毓虹喊住他问:“你不敢吃?”
柳澄胤停下来,转身告诉她说:“不是不敢,嗯,好吧,也算是不敢吧。”
任毓虹张大眼瞅他,好奇问:“哦?是何理由,可否讲给我听听?”
任毓虹的要求尽管无理,但柳澄胤却感受不到她有任何敌意,只觉得像是一位
仙子在试探他,所以他并不感觉委屈愤怒,而是无奈。他叹气又踱回任毓虹面前说:
“我对奕风、雪鸿的感情是真的,但是我怕死也是真的。我可以肯定自己现在的心
情,然而世事无常,我并不想把话讲死了,只能拿一辈子来证明我爱他们,就这么
走一步算一步,过一天算一天。”
任毓虹点头:“嗯,这话倒是实在。继续说?”
柳澄胤看她这反应觉得有点荒唐好笑,他扯了扯嘴角接着讲:“当年我离开他
们,他们依然能相互扶持,所以我想哪天就算没有我了,他们还能好好活着。而我
亦然,没了他们,无论如何我也会让自己活得好好的。因为这是叔叔的希望,从前
他说过,希望我不管在哪里都能活得很好,这一点我想为他做到,所以才走到了今
日。所以前辈这药我不能吃,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不能轻易就死。”
任毓虹望着他露出温柔微笑,面露歉意跟他讲:“对不起啊,小胤,我其实只
是怀了私心想试探你,这药真不是蛊粉炼的,就只是我平常拿来吃著玩的。”她边
讲边把药匣收回来,打开取出药丸往自己嘴巴扔,然后对青年俏皮眨单眼。
“任前辈你……”柳澄胤有些懵,皱眉问:“何须如此?”
任毓虹赧笑道:“我不是想欺负后辈,就是比较担心你。奕风当初念了我好一
顿,都怪我出了门还胡说八道,偏扯他年少时不成熟的事情,害你误会他而离开端
州,也害他们两个找你找了这么久。真的对不起啊。对不起你。”
柳澄胤听她道歉有些受宠若惊,低头挠了挠颊回说:“唔,也是我自己不好,
没有给叔叔解释的机会。”
“不,都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不好,老是不正经。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也相信他
们眼光不会错。可是啊,你也晓得奕风从小的经历,他母妃……他母妃死心眼,他
也是个相当死心眼的,一旦认定了就一辈子是那样,哪怕你变心不爱他,他也不可
能轻易放了你的。你有你的日子要过,你的人生不会全部都交付在一个人身上,一
般人也是这样,可他却不是,我是担心你消受不了。至于雪鸿,从前瞧他也是个爽
朗的好孩子,可是他遭逢太多变故,又只想将好的一面给人看见,要是哪天你变心
又抛下他,我真担心他和奕风拉着你玉石俱焚啊。”
任毓虹越说越严重,就是个为孩子们将来操心的长辈,她有些焦虑而来回踱步,
又走到柳澄胤面前问:“你,知道我多担心么?我是不担心你害了他们,而是担心
他们祸害你。”
柳澄胤看她不再是初见时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而是会直率表露心情和焦
虑的长辈,这意味着她打从一开始就不将他当外人提防,所以才会悉数表露给他看。
想到这里他不禁莞尔回应说:“我明白,但任前辈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好
好和他们相处,互相照顾。真要说祸害,也只能说彼此彼此吧。”
任毓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见柳澄胤温柔又坚定的目光,想说的话都
变得毫无意义了。她低头叹气,上前拉住他的手问:“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只要捎
封信来,我立刻会去帮你,也不必怕打不赢奕风,他跟雪鸿两个啊,苦闷时都在练
武,武功长进不少,就是那死心眼的个性嘛,没怎么变化。”
柳澄胤听得想笑,点头应好,任毓虹又拍拍他手背问:“那你真的不怪我啦?
我害你们分开这么久,刚才又像在欺负你似的那样试探,你都不气啊?”
“我相信奕风跟雪鸿,他们都这么喜欢和依赖你,本来我还有些不确定,但现
在也觉得任前辈比天上的仙子好,是人间神仙。”
任毓虹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双手贴颊笑了起来:“唉呀,真是的,你这孩子
嘴竟然这么甜,真是的、呵呵呵。”
“任前辈,我晓得你担心什么,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心里也有不安,可是我相
信他们。所以今天试探我的是前辈你,我并不生气,倘若换作由他们来试探,那我
不会轻易原谅。因为感情是不该也不可拿来试探的,虽然有人说真金不怕火炼,又
说什么情比金坚的,可我不信那套说辞。既然在乎就不该这么对待,所以我不会试
探他们。我与任前辈并未有什么交情,只是初识,所以能明白前辈心里担忧,因此
不会感到生气。”
任毓虹听他讲完苦笑叹道:“唉,你跟他们自己心里能想明白是最好的,我方
才心里也很紧张,就怕事后奕风他们知道又要气我。不过我还是送你一对鸽子吧,
以后常常通信,万一你被他们俩欺负了我也能察觉出来不是?”
柳澄胤正想说几句话安抚她,就听身后走廊有人走近,李奕风出声道:“师父,
在背后讲人坏话不太好吧?”
任毓虹立刻摆出无辜的模样,上唇微翘回嘴:“我哪有在谁背后讲坏话?”
“我们想带他去镇上走走。”李奕风跟师父说完就向柳澄胤招手。
任毓虹轻哼:“去吧,我也要去找向先生买些药材回来,煎些汤药给小胤补
一补。”
他们师徒间抬杠的话题都绕着柳澄胤,柳澄胤有点害臊。柳澄胤跟着他们到
镇上散步,也没走多远,只买几样点心回来尝就早早返回。天边霞云璀璨耀眼,
像哪个神仙撒了一地金粉。柳澄胤心情好,胃口也变好,回屋就把纸包都打开,
傅雪鸿去厨房拿碗碟盛装,李奕风把衣帽挂好坐到桌边看他们吃。
柳澄胤切一小块绵软雪白的糖酥喂过去:“叔叔,这好甜,你尝尝。”
李奕风说:“不要了,甜的吃多不好。”
“哥哥要吃么?”
傅雪鸿张口吃,品味道:“还好,不是太甜。”
李奕风说:“澄胤,我跟雪鸿谈过了,你还是先留在端州吧。”
柳澄胤吃得正高兴,一听这话就有点不乐意,等他们俩交代清楚理由才勉强答
应道:“好吧,我没有非回辰铎不可的理由,也没什么人好见的。”
李奕风听他提起这事就问:“你想找回你那小弟么?”
“不想。”柳澄胤果断回答。
“那就算了。”李奕风说:“虽说都是皇兄的孩子,但是我对那人印象也不好。
你失踪的头几年我曾让人留意过他一阵子,他后来不在常安坊,而是到赌坊跟花街厮
混,后来回常安坊却是放了把火烧了靖王府,因为纵火是大罪,他连夜逃出辰铎不知
所踪。”
“什么?”柳澄胤错愕,竟觉荒唐得笑出声,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傅雪鸿起身道:“我去烧些水来,趁时候还早,稍早擦洗过也比较好睡。”
李奕风把桌子收拾了,没吃完的点心就收去厨房柜子里,他吩咐柳澄胤把床铺
好。柳澄胤铺完床没事做,就在书架上抽了本书看,是李奕风抄写的诗词,似乎是
练字用的。傅雪鸿烧好水送回房里,三人轮流擦洗过,李奕风披着单衣拦下柳澄胤
要穿裤子的手说:“慢著,还没给你上药。躺上床去。”
柳澄胤没多想,将身上的水擦干、打散长发就光着身子坐上床,傅雪鸿接过李
奕风拿的药走到床边,勾过他颈子轻轻吻了下嘴巴说:“躺着吧,我看你伤得怎样。”
“不严重,早就好得差不多啦。”柳澄胤想拿药自己擦,傅雪鸿却将他轻轻按
倒,分开他屈起的双腿察看。他腿根破皮的地方早就结了一层薄薄的痂,在白皙的
皮肤看就像是玉皮似的,傅雪鸿忍不住多瞧了眼,用带茧的长指将臀肉往两侧拨开。
由于在阴影下看不清楚,傅雪鸿于是托起柳澄胤的大腿将人拉近,柳澄胤的臀
就这么靠在傅雪鸿大腿上,这姿势令人十分羞耻。
傅雪鸿望着他微笑,取药膏涂到伤处。李奕风只著一件单薄夏衫过来坐在床头
看他们,手指卷著柳澄胤铺散开来的发丝玩,过了会儿他提醒傅雪鸿说:“别光顾
著擦外面,里面也得上药。”
傅雪鸿眸光微微闪烁,手指挪至柳澄胤的私处温柔按弄,将裹着药膏的手指往
里拓。柳澄胤赧颜侧首,颈子、胸口很快泛起一片潮红,李奕风坐在他头上方伸手
捏他的乳首轻扯,并低头含住他一侧乳珠舔吮,李奕风一绺绺垂散下来的长发挠得
他心里也痒,他不觉露出痴迷神情仰视这人。
李奕风抬头睇他,发出轻笑戏谑道:“澄胤,你真好吃。”他并不嗜甜,却爱
极了柳澄胤,想使尽所有温存手段将人化开。他再次含住柳澄胤的乳尖,舌头在淡
色娇小的乳晕打转,牙齿轻轻刮过乳晕和乳尖。
“说什么啊。”柳澄胤羞得飘开视线低哝,傅雪鸿的手指此时插得更深,他轻
抽一口气,不觉肘抵床铺微微拱起腰腹。
傅雪鸿一手捏住柳澄胤的腰,徐徐插入整根中指将药仔细涂到里面肉壁,他看
柳澄胤已然动情,自己裤裆也悄然顶出一大包,不禁往李奕风那里看去。
李奕风吮舔柳澄胤时,也稍微偏头用眼尾睐他,眉眼俱笑,那表情不像挑衅,
更像是同赴极乐的邀约,两人有着长久相处以来的默契。
“傅哥哥的手,不必、弄那么深啊,里面没伤、啊。”柳澄胤伸长了手想碰傅
雪鸿的手腕,傅雪鸿执起他的手亲了亲掌心说:“小胤这根已经湿透了。”
柳澄胤嗓音低哑道:“一会儿就会消了,不必理它、啊、哈呃。”
傅雪鸿退开来让柳澄胤重新躺平,再低头将他胀立的阳具含到口中,他听李奕
风似乎笑了声,挪眼一瞅,李奕风已吻住柳澄胤的嘴,后者只能发出含糊诱人的闷
吟。傅雪鸿重新含住柳澄胤的阳物吸吮,青年这根好看笔直的肉柱在他口中哭得有
些厉害,但滋味并不坏,茎身轻颤不已的反应惹人怜爱,他轻拢这人阳茎根部的囊
袋把玩,柳澄胤的腿根就抖得更厉害。
傅雪鸿松口,手指捏著柳澄胤的肉柱顶端,小力挤压小孔周围的皮肉,柳澄胤
摇头喘道:“傅哥哥不要、不要欺负人,我唔嗯。”
柳澄胤又被李奕风缠着亲嘴,两边乳头被李意风揉捏掐弄得有点疼痒,李奕风
圆润漂亮的指尖灵活拨弄他发硬的乳粒,傅雪鸿则用手指淫弄他后穴,又含着他龟
头反复吸吮刺激,这两人合力在他身上撩拨色欲,他羞耻得扭身想躲。
“别怕,乖。”李奕风架起柳澄胤的腋窝将人提到怀中靠坐。傅雪鸿随即凑来
伏在他胯间往下腹亲啄,抬头笑语:“小胤浑身没什么毛发,看来是天生的。”
柳澄胤想说叔叔也不怎么长毛,很少长胡子,可是又想到叔叔阳具那里毛发浓
密,不像他确实通体无毛,于是就放弃反驳了,免得又被叔叔他们笑。他被撩拨得
受不了,双手的手指插入傅雪鸿发间,终于忍不住央求:“我、我想要,傅哥哥、
叔叔,好热,难受。”
李奕风愉悦道:“你的伤还没全好,还不行。不过其他地方都行。你求我跟你
傅哥哥吧,想让我们怎样做?”
傅雪鸿闻言顿了下,抬头笑看他们附和道:“是啊,都是我不好把你弄伤了,
所以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除了受伤的地方。”
柳澄胤舔了舔唇又紧抿嘴,羞于启齿,虽然不是没有过三人在一起做这事,但
还是觉得有些淫乱,一时难以放下矜持主动开口求欢。
李奕风熟知柳澄胤性情如此,于是更温柔诱哄道:“是不是想要我们给你做更
多快活的事?”
柳澄胤回头觑他一眼轻轻点头,用低哑温软的嗓音应了一声。可是李奕风和傅
雪鸿都没有要继续的意思,他知道他们在等他开口,他憋红了脸,耳根颈子也都红
透,只好小声央求:“奕风跟雪鸿、我想要你们。求你们让我更快活吧?”他几乎
要闭起眼不敢看他们,却不知自己神态和语气早已令床里春意绵绵。
傅雪鸿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浊重,李奕风的目光也变得深沉。
“好,你乖。”李奕风含住柳澄胤的耳垂舔咂,再扳过他的脸亲嘴,吮住他舌
头缠弄,另一头傅雪鸿又将手指插入他后庭搅弄,一手套弄其茎柱并含住龟头吞吐。
柳澄胤离不开他们,被他们怜惜疼爱着,身上敏感又容易感到快乐的地方被两
人轮番刺激,终于抿唇闷吟著泄出精水。他瞇眼粗喘著,看傅雪鸿将他喷出的东西
都咽下,又过来吻他,尽管尝到自己那些东西,却因脑子昏热茫然,一时也没特别
的想法。
傅雪鸿看柳澄胤温顺注视自己,心里软陷得发疼,摸他脸说:“小胤,喜欢么?”
“喜欢。”柳澄胤尚在余韵之中,恍惚回应。
“喜欢哥哥疼你?”
柳澄胤点头阖眼:“嗯,喜欢哥哥这样。”
李奕风把怀中人的鬓发顺到耳后,轻放到床里盖好被子说:“你歇一会儿,我
跟你傅哥哥继续,嗯?”
“好。”柳澄胤含糊应话,面朝他们俩侧卧,一双眼瞇成缝,眼睫阴影覆蓋下
来,好像还在看那两人,又像是已经睡了。
李奕风摸摸姪儿头发就转向傅雪鸿说:“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