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关于米达麦亚争取罗严塔尔私生子抚养权利一事,大公告知法伦海特就已说明,法院对于
贵为军人且已是元帅之身的米达麦亚态度并不友好,他们坚持认为应该要把孩子交给有安
全职业、脚踏实地的普通夫妇,而不是与生父关系暧昧的单身男子。
“为什么?高级将官应该有优先认养权利啊。”
大公很是无奈:“米达麦亚元帅提出第一次申请时并没有强调自己的军方身份,而且孩子
是帝国二年五月出生的。”
啊,法伦海特想起来了,高级将官的确可以优先收养战争孤儿,但是这个孩子父母俱在,
又是在巴拉特和约定立后数个月才出生的,不符合“战争孤儿收养法”规定。
米达麦亚元帅据说原本也不想介入这么深,只要知道孩子平安就好,但罗严塔尔宅的老执
事亲自去拜托,说老执事夫妇之前找过生母,生母却说她要放弃信托基金,将孩子交给社
福机构,在生父远在数千光年之外不闻不问的情况下,米达麦亚元帅若不得到孩子的监护
权,离开生母的孩子就要送到政府委托的养父母身边去了。
罗严塔尔家主摆明要当个混球,老执事无奈之下,只好来拜托家主的挚友米达麦亚元帅。
米达麦亚元帅考虑良久之后,决定要试着提起得到监护权的请求,但是第一次申请被驳回
了,但是因为他第一次填写资料时,只有报上姓名与籍贯,福利机构基于“单身未婚、军
人生涯”的理由,以“米达麦亚氏指明收养某特定幼儿不符合领养条件”的理由,拒绝了
米达麦亚请求。
米达麦亚再次提起请求,正式诉诸法律程序后,福利机构才知道这个“米达麦亚氏”是帝
国至宝米达麦亚元帅,至于某幼儿是罗严塔尔元帅的私生子,但是当福利机构视为个案呈
报于内政省时,却被内政省和司法省联合打了回票,拒绝当作特例。
接连被拒绝,米达麦亚第三次准备提起程序,是要走法律程序,也就是打官司了。
这时皇帝莱因哈特已经听闻此事,皇帝原本非常不悦,认为这是司法省与内政省有意刁难
爱将,他原要发一道特殊诏令,特准米达麦亚领养此子,但是大公与米达麦亚竟然都劝阻
皇帝的行动。
作为帝制国家,帝国的确是以皇帝的意志为意志,但是特诏虽然是皇帝所发,就是特权,
五月军部才为了〈肃正军规〉一事和司法部产生冲突,如果现在皇帝直接下诏书特准,等
于是公然打司法部门的脸。
大公作为帝国宰相,有义务阻止皇帝愤激之举,但是作为私心,他支持米达麦亚元帅得到
孩子的监护权,所以大公授意法伦海特成为米达麦亚正式的法律委托人,也就是等同律师
存在。
但是因为爆炸案发生,军部的工作一下子全部压到米达麦亚身上,因此他更被认定“不适
合为人父亲”。
※※※※※※
未来被称为“菲利克斯‧米达麦亚”的男子,他一出生被称为“同性婚姻法前奏曲”的抚
养权争夺战,他的养父沃佛根‧米达麦亚元帅在过程中历经了极为难的处境却始终坚持、
不屈不挠,最后终于获得他的抚养权。
但他也是被公认为人如其名,是个“极其幸运”的男子,虽然罗严克拉姆二世皇帝亚力克
对此相当不服,曾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说:“菲利克斯是凭才气与能力才有今日地位的”
,但是即使是二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幸运也是一种才能,那么奥丁一定特别宠爱双璧之
子,将他亏待生父与厚待养父的部份,全部都赠与菲利克斯‧米达麦亚
但是菲利克斯‧米达麦亚自己却从没有否认自己是“极其幸运”的男子,这个以“勇敢、
谦逊、睿智与聪颖”的男子如是说:
能成为双璧之子,是我这一生最幸福之事;而我若否认上天赐与我的幸运,那我便辜负在
我出生到成为米达麦亚‧米达麦亚之前,全力守护我的人们;而我若一生中胆敢行不义之
事,就将辜负“菲利克斯‧米达麦亚”这个名字。
这个以幸运为名的男子,在当年克利希公寓二楼的四人都退隐后,以他非凡的才干辅佐亚
力克皇帝,若说狮子帝开创的王朝是从百废走向和平,亚力克皇帝的时候便是安泰逐步走
向荣盛,故后者曾开玩笑道:“朕虽不似两位父亲出众,但也有一个无敌星星呢。”
新帝国历七十年,双璧先后于一天无疾而终后,也已经是古稀之年的亚力克皇帝亲莅双璧
故居,亚力克皇帝站在客厅中,环顾被俗称“双璧府”客厅,这个客厅里到处都是双璧的
合照,最近一张是带着老花眼镜的前国务尚书与拄著柺杖的疾风之狼,他们在结婚七十周
年的纪念照,其实也距今才不过一个月不到而已。
菲利克斯‧米达麦亚站在老家的客厅壁炉前,将一个新相框放到壁炉之上。
里面是正当壮年的米达麦亚元帅,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他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像是捧著这世上最珍贵之物,至于他身边环绕着一群也是正处壮年的男男女女。
亚力克皇帝从出生就认识菲利克斯,认得相片中的这些人,这些人也几乎都已故去,但他
们都是随着狮子帝创造王朝与未来的传奇人物,但从没见过这张照片。
“这些人怎会凑在会在一起合照?从小到大,连新年聚会他们也几乎都很难凑在一起啊?
”
“爸爸说这张照片是个秘密。”与其生父容貌酷似的菲利克斯:“他交给我时,说等父亲
过世后再摆出来,但他们一起走了,想来还是爸爸白担心了。”年过七旬的老元帅相貌酷
似其父,一双天蓝色瞳孔如照片中看向镜头的婴儿一样明亮,“但是我总觉得父亲什么都
知道的……..”
“知道什么?”
“父亲有一次忽然对我说:‘疾风之狼最后最荣誉的一场战争,下官竟然只能于远方后勤
支援,真是可惜啊……..’…父亲真是一个一生都很别扭的人呢,所以只有这一张,让他
自己在旁边独酌吧。”菲利克斯将一个放着生父个人照片的相框放在这张合照旁边。
“您想知道吗?”
“认识了七十年不说,卿就太不够意思了。”
菲利克斯微笑起来,老元帅的笑意总是明亮爽朗:“那是距今七十年的故事了……..”
七十年前,传说结束了,历史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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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达麦亚第三次争取孩子监护权的过程还是不顺利,法院最后将孩子判给福利机构核可的
一对夫妇,米达麦亚本来只得到探视权利,但是发生了意想不到的状况:
这对养父母在前往领养孩子的时候竟然意外遭遇车祸,双双不治身亡。
养父母意外身亡,法院不得已,决定暂时将孩子送到费沙医学中心,恰巧就是法伦海特他
们住的医院另外一头。
法伦海特接到消息匆忙跑到育婴房外时,只见米达麦亚站在玻璃窗外。
米达麦亚在这件事情上屡遭挫折,甚至连孩子的生父也不支持他,但娇小的蜜发元帅站在
玻璃窗外,那双灰色的眼睛凝视婴儿房里某一点,对赶来的法伦海特道:“法伦海特,我
不是为了罗严塔尔才做到这个地步,是我自己想要养育这个孩子,请你帮我。”
米达麦亚因为疲惫而略微削瘦脸颊,但那双灰眸抬起时,里面闪著银蓝色的明亮光芒,法
伦海特知道,那双灰眸目光所及之处,尚无不下之城。
“我知道了,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他们一起隔着墙,法伦海特看着米达麦亚望着孩子的表情,心中默默地对那孩子:
孩子,你的生父自认为是厄运之人,所以不肯让你靠近米达麦亚一步;但希望我的运势能
帮这个男子一把,因为这个男子是这个宇宙间最为爽朗正直的疾风之狼。
你若能成为这个男人的儿子,那你无论将来有什么样的命运,你都将会是这银河系里最幸
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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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帝国二年公认运气最糟糕的,并非是在爆炸中重伤的军务尚书,也非险死的工部尚书,
而是鲁兹一级上将,此君好不容易病愈后随皇帝造访海尼森,结果又为了翼护皇帝,差点
于乌鲁瓦希星壮烈成仁。
帝国二年七月底,与鲁兹私交甚笃的奥古斯特‧沙姆艾尔‧瓦列一级上将结束造访海尼森
的行程,返回费沙面见皇帝与大公后,他转往费沙医学中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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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列非常庆幸他选对时间去拜访奥贝斯坦,因为奥贝斯坦的病房里面已经有人了,奥贝斯
坦尚书半坐在病床上,显然专注于他手上的文件编辑工作,床边皇帝机要秘书玛林道夫小
姐则领着一个黑发的年轻少女,正在和一个显然像是执事身份的老人讲话,这让瓦列非常
有理由只是探个头就迅速告退了。
另外瓦列早接到讯息,法伦海特虽然早已伤口愈合,但宣称“这里有吃有住又清静”死皮
赖脸赖在病房里面住了一阵子,可现在人不在病房内了。
“那件官司不顺利吗?”
陪同他的副官低声:“听说非常不顺利,连米达麦亚元帅在尚书阁下住院期间非常忙碌,
也变成被主张‘不适任为人父’的理由之一。。”
“怎么这样?”瓦列为之咋舌:“难道军人为国尽忠也有错吗?”
陪同他的是以记忆见长的幕僚克莱巴准将,他早在降落之前就帮上司打听了许多事情,答
道:“有许多人说,这是司法省、内政省与军部的争斗呢,米达麦亚元帅非常为难。”
瓦列皱眉,又问道:“陛下和殿下可有什么表示吗?”
克莱巴很为难道:“听说………是米达麦亚元帅自己请求两位不要插手的。”
瓦列无言,他早知道这位同僚刚毅的个性,但是这种政治上的角力不是只是光明正大就可
以面对的啊,他不无憾恨地想道,奥贝斯坦从不管闲事就罢了,孩子的生父远在海尼森,
竟然不闻不问,未免也冷酷至极。
没错,一月前离开海尼森的瓦列,就曾接到相友善的同僚克斯拉一级上将电话,说是私人
请求,请瓦列务必向罗严塔尔说明米达麦亚遇到的困境。
瓦列本来是不管人闲事的人,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也实在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才刚出生
的婴儿这样被拉来扯去,但是罗严塔尔元帅听到瓦列私访的理由后,只是挑眉道:
“医院会抛弃、毒杀或淹死婴儿吗?”
“这,应该不会吧………”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米达麦亚若是失败的话,他应该就会放弃领养孩子的想法吧。
”
“罗严塔尔!你说这是什么话?”瓦列为之愕然:“你要抛弃这个孩子吗?”
“生母都抛弃他了,生父也该有自知之明,不要靠近孩子比较好。”金银妖瞳的海尼森总
督阁下露出招牌冷笑:“让此子姓罗严塔尔,说不定才是厄运的开始呢。”
瓦列为之气结,他素知罗严塔尔身世不幸,但是这般冷漠无情——听说米达麦亚与他不知
道争吵了几次,作亲生父亲的竟然是反过来劝想当养父的不要管这档子闲事,光是这样的
说法应该就彻底地激怒米达麦亚了吧。
米达麦亚没开着人狼过来痛打罗严塔尔一顿,罗严塔尔才敢这么嚣张——连瓦列这样有责
任心的人,离开罗严塔尔的私人宅邸后,也要先连灌两杯酒才能冷静地这样想,
不过瓦列启程回费沙前,他才知道当时罗严塔尔表现那么乖戾的原因,是他人到之前,罗
严塔尔刚结束一段通话。
人在费沙的毕典菲尔特打了一通新开通的高速通讯电话到海尼森总督府,然后两人大吵一
顿,毕典菲尔特结结实实将罗严塔尔痛骂了一顿。
根据瓦列听到的转述,毕典菲尔特本来是这样说的:“米达麦亚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得替
你养儿子,不然这样好了,我叫米达麦亚到海尼森跟你结婚,你有米达麦亚,米达麦亚有
你一半财产,还可以光明正大拿到孩子监护权了,是不是皆大欢喜?”
“结婚?贵官真是爱说笑。”但是罗严塔尔就是个油盐不进的混帐,听说他冷冷回一句:
“下官像是长命百岁之人吗?下官命不足惜,只怕耽误了米达麦亚一生,半生功业终究遗
臭万年啊。”
“说这种没良心的话我真想你当场暴毙!”毕典菲尔特火大至极,大骂道:“但你既然这
么想死,干脆等到米达麦亚结婚后再死,你死得痛快,米达麦亚可以拿到你所有财产了,
还可以开心改嫁!”
这样的对话,瓦列不用想也知道最后是如何结果,他苦笑想道,自己真是选择错误的时间
出场啊……..
不过瓦列听说是法伦海特帮米达麦亚打这场官司,他也就安心多了,法伦海特在面对一光
年之下的事物,基本上是个既实际又行动力超凡的家伙,有他在,想来米达麦亚终究能获
胜吧………..
这时瓦列刚好走到鲁兹的病房前,看到布伦刚好也来探望上司,但是神情似乎带着三分忧
虑。
“怎么了?”
“我们家提督….最近遇到了一个心怀不轨的女性,成天带坏我们家提督不说,两个人三
不五时见面,还相谈甚欢。”
瓦列哑然失笑:“鲁兹过去根本过著一清二白的人生,难道能遇到有人对他‘心怀不轨’
那不是很好吗?”
布伦为难道:“不是那样好吗?唉呀那位女性整天说些奇怪的话不说,还说要帮我家提督
介绍男友……唉呀这简直是…….”
“所以那个女子是个媒婆?”瓦列思考一下,他是知道皇帝有意推行同性婚姻法,但是鲁
兹以前从没表现对男性有兴趣啊?
“她现在刚好又在里面了……”
“鲁兹是很单纯,辛苦你们了。”瓦列素知布伦这些人虽然尊敬鲁兹的带兵才能,但私生
活方面根本就是把鲁兹当温室花朵在照顾,难怪忧心忡忡的,瓦列也不好说什么,简单安
慰一下,让幕僚在外面等著,自己带着伴手礼推门进去了。
等瓦列又出来时,他带着微妙表情对幕僚道:“鲁兹很行嘛,看来我们可以等著喝喜酒了
。”
“鲁兹提督还在住院,就有男友了?”克莱巴准将不无惊疑问道。
瓦列瞠目看着下属,半晌失笑:“很遗憾,不过他们大概会是费沙最美的一对异性恋吧。
”
数年后,瓦列的预言应验了,鲁兹一级上将与夫人芙蕾亚结婚时,新郎与新娘那宛如一对
洋娃娃的结婚照片,后来被誉称为“费沙最美BG配对”。
也可能是同性婚姻法通过后,在皇帝与大公、帝国双璧的婚事之后,难得外貌如此登对出
众的男女成婚,反倒成为稀奇事了。
※※※※※※
“朕要砍了布鲁克德尔夫的脑袋!”
相对于瓦列的悠闲心态,皇帝可没有这么好的心性,他现在正在大本营的办公室中嚷嚷着
要当个暴君。
大公是明白何以皇帝不悦,“布鲁克德尔夫执著在这件事上固然是食古不化,但其他并无
多大过失,您不必如此恼怒。”
皇帝会这样如此恼怒,实在是因为受理此事的司法部门,以及出席福利机构代表律师和官
员对于米达麦亚态度都不友善。
米达麦亚的职业是军人,被认为从事高风险职业,至今单身,不适合为人父母。
米达麦亚与罗严塔尔交情匪浅,被认为“与同性有私情往来”,不适合为人父母。
米达麦亚希望能领养罗严塔尔的私生子,甚至被一度质疑是他与罗严塔尔合谋欺骗生母,
意图谋夺孩子以为人父母。
虽说对方有可能刻意激怒米达麦亚,但是米达麦亚都以坚忍无比的态度沈著以对,用语遣
词极为谨慎,加上法伦海特伶俐机智,总是能回应以正面理由。
审判过程是不公开的,被列为传唤证人的,包括毕典菲尔特、缪拉甚至是艾齐纳哈、瓦列
等人先后也是被传唤才会知道当次经过,但皇帝想知道的事情还是可以知道的,但皇帝即
使知道了仍不能有所作为,这才是皇帝为之气结的理由。
“听说连梅克林格都生气了,一级上将们被认定是‘米达麦亚的下属’,与米达麦亚有‘
利益牵涉’,所以证言不可信。”皇帝怒道:“朕明天就将他们通通提为元帅!”
大公叹了一口气,温和唤道:“莱因哈特大人………”
“朕就是说说不行吗?”皇帝恼怒地在办公室来回踱步:“朕知道吉尔菲艾斯的意思,朕
作为皇帝既然决定要尊重司法,不要重蹈高登巴姆的覆辙,但是、但是………..”
“您要冷静,您要相信法伦海特卿,他会有办法的。”
※※※※※※※
事实上,法伦海特没办法了。
他怒火冲天地冲进军务尚书的病房,将这回过程的笔录丢到军务尚书的病床上。
军务尚书伤势好转后,就把军部一部份事情转移到自己这里,所以即使在病床上,他也是
用电脑正在打字的,看到一叠文书甩到自己眼前,奥贝斯坦冷然抬起义眼,看着难得表露
愤怒情绪的白发一级上将,然后拿起笔录开始一页页翻看。
“贵官与诸人隶属于米达麦亚元帅之下,有利益往来……?”奥贝斯坦冷然一笑。
“我告诉你,下回是最后一次了,成败就看这次,老子认真要放手一搏,根据我所知,福
利机构连第二对领养夫妇都选好了,这根本就是一整套的阴谋!”法伦海特又拿出一份复
印文件,上面有一对男女的照片。
“克斯拉想办法弄到的吧,难得这家伙也出手了。”
法伦海特怒气冲冲道:“贵官既是米达麦亚平起平坐之人,给我想想办法!”
奥贝斯坦将笔录轻轻放在医疗床旁的茶几上:“贵官的意思令我迷惑,与米达麦亚元帅平
起平坐之人,并非只有下官一人。”
“贵官所言甚是,那你也尽尽心吧。”法伦海特水色瞳孔睨视著奥贝斯坦。
奥贝斯坦嘴角拉出一抹很淡,但的确存在的微笑,“果然最后还是要下官去求那个人吗?
”
奥贝斯坦也是个有自尊心的人,法伦海特除非必要,不然是不想拿这件事去烦奥贝斯坦的
,但最后法伦海特绷著脸道:“只要你愿意出手,要我给军部干多少年免费的杂活我都答
应。”
“你的愿望会实现的。”奥贝斯坦这次真的冷笑了:“去使出你的绝招吧。”
数日后,大本营接到法院通知,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氏与齐格飞‧吉尔菲艾斯氏作
为米达麦亚方的证人,被要求在某月某日出席。
※※※※※※※
鲁兹因为伤势较重,所以法伦海特没有请他出席,今天据说是最后审判的日子,鲁兹躺在
病床上,就是觉得坐立难安,孩子就在咫尺之处,为什么米达麦亚就是不能如愿以偿,让
这位勇将实在很难接受。
毕典菲尔特来看他时,曾鄙夷地说“生父不详?拜托,你去看看就知道,谁不知道他是罗
严塔尔的孩子啊?”
鲁兹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其实他已经可以起身走动了,如果他把孩子先偷偷抱走……
.不行不行,鲁兹猛然摇头,一来这绝对犯法,二来逞一时之快也许会把米达麦亚推向更
不利的状态也说不定。
鲁兹把瓦列上次来探望时的书《击碎星辰之人:同盟语版 “娇花指挥官”译》放在桌上
。
全银河系开通后,有人喜欢“娇花指挥官”将把毕典菲尔特的文章改成流畅的同盟语版本
,特地用私人名义印刷出版,瓦列因缘际会得了两本,上次他来时,就拿了一本就送给鲁
兹打发时间。
鲁兹看了以后有很多灵感,就开始在笔记本上试着依情节画些随笔,没想道芙蕾亚称赞很
有“慧根”,受宠若惊的鲁兹百无聊赖,只好又拿起来消除心中烦躁。
这时候他听到敲门声音,好友芙蕾亚小姐走进来,神色难得带点不安。
“啊,芙蕾亚小姐,这次上次你说想借的书,我已经看完了…….”
“克利涅斯,你跟我来,我觉得有点不妙。”芙蕾亚小姐严肃地说道。“我刚刚去育婴房
看孩子时,好像听到有一群人在说什么带走领养的孩子,可是法伦海特一级上将才刚离开
不久啊。”
“什么?”鲁兹一骨碌爬起来,还打翻了茶几上的水杯,,“我跟妳去看看。”
两人匆忙穿过医院大楼,奔向育婴房所在,但一出电梯,他们就闻到奇怪的味道。
“小心,这是催眠瓦斯。”鲁兹随手拿起毛巾沾湿了,和芙蕾亚一起摀著口鼻,跑进育婴
中心,果然看横七竖八倒了一堆人。
芙蕾亚扑到监视系统前面,“摄像镜头和警报器都被动过手脚了!”
“那把通风系统全部打开,用手动一个个打开!”鲁兹道,然后自己奔向育婴房。
这时候他们听到门户被撞击声,鲁兹记得育婴房的房门一向是用密码锁住的,即使有识别
卡还要输入密码,想来欲入门者没有密码,欲强行闯入。
“芙蕾亚,你先报警!我去阻止他们!”
鲁兹追了过去,果然看到有数人人手持武器,为首者已经成功破坏了门,他先捋倒意图挡
住他的两个人抢了武器后,对方正要抱着婴孩要从安全门逃走。
“慢著!”
鲁兹才要追过去,忽然听到芙蕾亚的喊叫声,原来还有另外一批人,芙蕾亚用手术刀刺伤
了一个人,但对方立刻抓起地上昏迷的人作人质,将投鼠忌器的鲁兹和芙蕾亚逼着背靠背
站在一起。
“站住!”鲁兹眼角余光看到为首者打开安全门,拿掉面罩、脱掉原本的衣服,丢在地上
,露出一身红色洋装和一头火红长发,从侧面来看是个漂亮的女人,抱着孩子从安全门匆
匆离开。
“无耻之徒,竟然伤害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将是令帝国双璧崩溃的祭品!他血流尽之时,也是帝国双璧决裂之时,这一切
都是为了伟大的母星,我们的地球!”
“是吗?”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随着雷射枪光束,红铜发色的提督冷然现身。
“瓦列!”
瓦列一级上将今天得空,于是又带了几本书打算来探望鲁兹,结果一进到鲁兹病房,见鲁
兹不在房内,他作画的笔记本和笔都丢在床上,水杯掉在地上,鲁兹从不是个莽撞之人,
心中觉得有异,也跑到育婴中心来看看,刚好解了两人之危。
“鲁兹,你看到带着孩子离开的人吧?为首者既然被你看到样貌,一定不敢留在费沙,一
定会逃到宇宙港,快去追!”
“知道了!”
“开我的车!”芙蕾亚拿出车钥匙。
在两人离开后,环视剩下的人,瓦列冷冷一笑:“如果是地球教余孽,就是与下官有恩怨
未了了。”
※※※※※※※
差不多时间里,不大的法庭里面,法官坐下后,视线转向米达麦亚:“米达麦亚先生,您
可有任何话要说?”
米达麦亚表情平静,“至今我接受法庭对我一切诘问,质疑我是否有为人父资格,不错,
连我自己也如此扪心自问,但我的同僚与上司实无必要受到诸多无理诘问,但因为他们相
信我至今表现足堪升任,所以我要说的是:我,沃夫冈‧米达麦亚希望能成为孩子的养父
,也会尽力将他教养为一个诚正之人,这就是我所有要说的话。”
“待我等检阅今日证人之词,再做决定吧。”法官抬抬眼镜,看今日传唤的证人,“罗严
克拉姆氏、吉尔菲艾斯氏、罗严塔尔氏………你们传唤皇帝陛下与大公殿下与生父海尼森
总督,可他们都没有到场啊?”
最后一排椅子上,两个衣着简便,染著奇妙发色,打从开庭开始,就默默坐着的的年轻人
,其中一个拿下墨镜,露出那双苍冰色瞳孔,没好气道:
“朕与大公不是早来了吗?”
这时法伦海特站起来,“庭上,海尼森总督罗严塔尔无法亲身到场,所以我方与他联络后
,他现在已经在线上了。”
他将手上通讯设备投影到大萤幕上,海尼森总督闪著那双金银妖瞳,冷然坐于席上。
※※※※※※
就在瓦列处理了这些人之后,奥贝斯坦披着毛衣外套、端着他的电脑出现在他面前。
“瓦列一级上将,我要以军务尚书名义要求你的协助。”奥贝斯坦冷然道。
“为什么?”
“你大概不知道这间医院被渗透了多少费沙黑狐的人吧。”奥贝斯坦讽刺地一笑:“真可
惜,因为大本营征调人手,所以临时被聘任的旧帝国贵族芙蕾亚小姐居然是清白的,反而
坏了费沙黑狐的好事。”
瓦列心中忽然浮起不安的预感:“难道你…………”
“今天是判决的最后一天。”义眼尚书不出声地一笑:“花了一点时间才侵入他们的对话
系统。”
“………..阁下散布假消息,逼他们提早行动?”
“下官无须说谎,米达麦亚元帅一定会得到孩子。”奥贝斯坦转身,迈步向前走:“瓦列
一级上将,可以的话劳烦您的部下带上席尔瓦贝尔西,我们这些伤患得转院养病了。”
瓦列感叹著军务尚书的冷酷,但博尔德克大概也已经没救了吧。
在路上,鲁兹一边开车,一边拨打电话给克斯拉:“穿红色洋装、火红长发,应该是个高
挑的女人!是她带走孩子,快发布警报,让宇宙港的警察先拦下任何有类似特征的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