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含私设
※A攻B受
※无生子
以上如果ok↓
柏宁最近有点奇怪。
不,与其说是奇怪,倒不如说行动让人困惑,对方常常发呆般地看着他,过了一段时间才
猛然清醒,但是下一次却还是会做出一样的事情。柏宁或许在观察他,而这种观察不是普
通的察言观色,确认片刻的情绪,而是透过观察理解他这个人,常钧能发觉这点,也是因
为他发现了柏宁的祕密。
前些时间,柏宁差点睡过头迟到,还是常钧去叫对方起床时柏宁才瞬间惊醒,慌乱地穿好
衣物拿了背包就往外跑,只跟他说了一声谢谢就迅速下楼了,尽管只看了一眼,但常钧仍
注意到柏宁的黑眼圈有点明显,大概是熬夜了才睡过头。
常钧本想替对方关上房门,但看到里头不同以往的布置后,不由得走了进去。
他知道这是柏宁的卧室,基于顾及彼此隐私的前提,他不该踏入里头,但是柏宁的卧室里
多了一块不知道哪里来的白板,上面画著简单的表格,有一部份格子被勾选过了,他看了
一会才意识到柏宁在纪录他的发情期,接着又发现旁边的单人沙发与茶几上都堆著厚厚一
叠Alpha研究相关的书籍,其中一本还夹著书签,明显是读到一半的样子。
……柏宁熬夜,就是在做这些事?常钧有些想笑,又觉得有一点感动。
他可以感觉到柏宁想为他做什么,所以对方安慰他,研究他的现况,担心他的身体健康,
就好像……彼此真的是家人一样。婚前协议没有说到这块,即使柏宁提出想搬走的意见他
也不会拒绝,但柏宁却留在这里,发自内心地为他考虑。
常钧很久没有过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了。
他不关切Omega也不与任何Omega接触,无论是家庭生活或职场,接触的对象都是不会被他
吸引的男性Beta,社交场合中遇见的都是泛泛之交,忽略他的抗拒并执意要他结婚生子的
双亲也不例外,他有时会觉得自己一个人有些孤独,但同时也会想,这种孤独不会伤害其
他人,或许也没什么不好。
常钧有时会想起往事。
当时他还就读于高中,是间贵族学校,班上的某位Alpha男同学时常捉弄靠着奖学金才得
以入学的Omega女同学,一般来说Alpha霸凌Omega是相当少见的情景,男同学并没有使用
暴力,只是像小学生一样,偶尔掀对方的裙子,说一些不堪入目的话题,故意藏起对方的
课本或讲义,或者联合某些同学一起逗弄女同学。
常钧看得出来,男同学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在伤害别人,认定那些只是玩笑,但显然女同
学不这么觉得,他看过几次女同学低头忍着泪水匆匆离开校园的场景,直到某一天,男同
学发情时拉住了女同学,不顾女同学的抗拒,不仅吻了她还意图标记她,当然这很快就被
其他人制止了,标记当然也失败了。
大多数同学都只顾著看发情的男同学,围观学校护士赶过来为他施打抑制剂,只有常钧注
意到女同学往外跑去,不由得远远跟了过去,女同学跑到洗手台前便是一阵干呕,脸上满
是泪水,接着不断用水清洗刚才被男同学碰过的地方,用力搓洗嘴唇与后颈,即使皮肤泛
红水花打溼制服也不罢休。
常钧靠近了一些,女同学立即警觉地瞧向他,眼底写满了防备与惊惧;他看着女同学狼狈
的模样,那句话不禁脱口而出,“你想转学吗?”
他知道女同学是受害者,但其他人会用她没有配戴项圈才差点被标记为由,认定是自作自
受的凭据,然而他明白女同学不是不戴项圈,只是因为游泳课刚结束,淋浴过后回到教室
还来不及戴好项圈,男同学就已经发情并直接制住她了,Omega的力量自然推不开Alpha,
更何况男同学比她高壮不少。
班上不是只有一个Omega,但男同学却被她的气味吸引意图标记,这次是第一次,绝对还
会有下一次,最终他主动提供帮助,找了可以信任的长辈,让女同学得以转学到另一间学
校,一样能以奖学金支付学费,最大程度地避免让女同学陷入窘境。
……不管有没有项圈,这都不是她的错。他很清楚这件事。
这件事办得很快,女同学离开时没有通知任何人,仅仅是在放学后低声对他道谢,几天后
男同学发情期结束回到学校,听到女同学转学的消息可以说是暴怒,但没有人知道是常钧
在背后帮助女同学转学,男同学气了几天也只能不了了之。
现在一想,那大概就是常钧最初对Alpha身份产生抗拒的时刻。
他想到Alpha与Omega时,不会想到任何美好的部份,而只会想到女同学哭着清洗自己的情
景,看着街上恩爱的AlphaOmega情侣,也总会想他们是因为发自内心相爱才在一起,还是
因为标记带来的影响才能成为伴侣。
正是因为拥有这些过去,在后来与女性Omega交往的过程中,他们会谈到结婚生子,甚至
尝试规划人生,但每当女友提到标记这件事时,他总会不断推托,女友因此感觉自己不被
喜爱,无法接受常钧的观点,最后总是分手告终。
标记对Alpha来说是某种宣示主权的行为,但常钧一点都不想行使这种权力,从大学毕业
到踏入职场,断断续续交过几任女友,没有得过圆满的结果,最终阴错阳差地遇上了柏宛
。
……这就是他的人生。
常钧想到这里,往外走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你周五晚上有空吗?”
“怎么了?”柏宁抬头看他,嘴里还咀嚼著食物。
“社交场合。”常钧简单道。
柏宁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晚宴或酒会之类的场合,对吧?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事
情吗?”
“没有,这次是轻松的场合,不用穿西装入场。”
“我明白了。”柏宁将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接着道:“说实话,你不觉得那种场合很无
聊吗?”
“平常也就算了,这次不太一样,主办者是常家的姻亲,无法推托。”双亲现在处于半退
休的状况,所以大多数的应酬行程都由常钧揽下,好让他们可以放心享受生活,照顾孙子
,而常钧也可以专心致志于自己的工作。
他这么说,柏宁就没再说话了,明显在思考着什么。
对于带对方去应酬这件事,常钧找不到需要担心的地方,虽然还是学生,但柏宁社会化的
程度不低,也可能跟长年独自生活的经验有关,柏宁不太会怯场,与完全不认识的人交际
也难不倒他,言行举止十分得体,可以说是相当让人放心。
常钧现在还记得初次带着柏宁出现在社交场合,向所有人介绍这是他的伴侣的情景,一般
人不会觉得双方年纪差距太多,只会觉得常钧是Alpha理当与Omega在一起,却与Beta缔结
婚姻,即使知道关于确保继承人顺序的事情,也还是会拿话调侃他。
他早就习惯了旁人的目光,无动于衷,但柏宁也如他一样平静,过后询问,柏宁才说那些
人他根本连名字都记不住,路人要如何评断他们都与他无关。那时常钧明白了,柏宁不是
那种随波逐流的人,也不在意名声,与他结婚也不全是为了偿还长辈的恩情,考虑过后觉
得可以接受的比重多半比尽力报恩这个理由还大。
常钧瞧着柏宁,有时会有种奇异的熟悉感,后来才发觉,他们两人其实很相似。
他们少有关系紧密的友人,与家庭成员或者亲戚也不亲密,私下的消遣活动也多是自己一
人可以完成的类型,常钧会去游泳或慢跑,但绝不会去打篮球,就像柏宁玩游戏时也绝不
会挑选需要组队的游戏来玩……他们都在无意识或有意识地避免与其他人有更多牵连。
正是因为如此,在柏宁说出那句“你应该依赖我”时,常钧心底生出一丝难以形容的感觉
,近乎悸动,即使是他自己的父母也从未对他说出这种话。
常钧是Alpha,他考上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学校,学生时代在各种领域中都表现出众,既
有才华也具备潜力,进入职场后也快速地适应了职场的节奏,只要愿意用心,他什么都能
做得很好,但也就是这样了,没有人关心在这些辉煌的成绩后面到底有什么,父母永远不
会真正体会他的立场理解他的想法,反倒是形式婚姻的对象真的在考虑他的事情,不免有
些讽刺。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