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秋
第十一章　过客
过去两个月里袁子君胖了五公斤。
有一个贤慧的同居男友真是可怕。
作为演员他一直都有运动的习惯，但自从顾封搬回来之后他的食量变好太多，同时却有些
懈于健身，结果就是他肚子长了肉，脸也有些圆润起来。
他自己一天天看着没有感觉，还是许沐晨提醒，袁子君才发现了这残酷的事实。
“你怎么不提醒我？”袁子君抱怨，用手肘顶了下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的顾封。
顾封可疑地停顿了一下。“不明显。”
袁子君瞇起眼，看着顾封有些闪烁的眼神。“你就是想看我胖。”
沉默半晌，顾封承认：“胖一点好，抱起来舒服。”
“不行不行不行，我这样以后会接不到角色的，我不能就这样堕落下去。”袁子君站起身
，拍了拍顾封的膝盖。“走，我们去跑步。”
顾封伸手拉住袁子君的手。“现在都晚上了，明早我再跟你去跑步吧。”
“我起码得去走点路。”袁子君说。“吃完饭就这么坐着太糜烂了。”
“好。”顾封好笑地说，轻轻拍了下他的背。“我去换件衣服，陪你散步。”
在台北市散步最后总是很容易变成逛街。
他们走着走着就到了家里附近的迪化街，等袁子君回过神，他人已经在卖瓷器的店里，站
在一整套做成小笼包形状的调味罐之前，顾封则是饶有兴致地端详著一对鸳鸯茶杯。
“顾封。”
顾封抬起头，看向他。
“我怀疑我刚刚在梦游。”袁子君说。“我们明明是出来散步的，怎么就变成在买东西了
？”
顾封弯起笑，双眼微瞇。“因为你的心想要为家里添点东西？”
这说法可真是好听。
袁子君自暴自弃地买下一笼小笼包调味罐，顾封最后买了一对情侣咖啡杯，他们在店员有
些八卦的眼神之下牵着手走回街上。
他最近真的过得太放松了。
他拉着顾封一路走到大稻埕码头，到了河畔之后才停下，九月的夜晚气温仍旧偏高，徐徐
的风驱散了些许闷热。
“我前年生日在这里待了一个晚上。”袁子君说。“白天我们剧团的人替我庆了生，晚上
我自己吃完晚餐之后突然觉得有点闷，就自己走了过来，买了杯咖啡，找个位子坐下。”
袁子君比了下他当时坐的位置。
“那时人还挺多的，没什么空位，有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过来问我对面的位子有没
有人，我说没有，她对我笑了一下，看起来有点勉强，我一时冲动问了她还好吗，结果她
突然哭了出来。”
袁子君闷笑。
“我真的是有点吓到了，跑去买了块蛋糕给她作为安慰，结果她哭得更凶了，等她好不容
易冷静下来，她告诉我那天是她的生日，她原本高高兴兴跟父母一起庆祝，结果父母又开
始吵起架来，她父母已经闹离婚闹了好一阵子，她只是希望他们两个至少能在她生日那天
维持和平，却没想到他们连这都做不到。”
袁子君冲著顾封勾起唇。“多巧啊，台北市这么多人，她恰好遇上了和她同一天生日的我
，我和她说了我自己的事情，和她说我也是今天生日，但突然不想待在只有我一个人的家
，我们就这样聊了两三个小时，直到她的父母跑出来找人。”
顾封收紧牵着他的手。“那次谈话……跟你后来计画这系列演出有关系吗？”
“猜得真准。”袁子君转向顾封，笑弯了眼睛。“我就是突然想去蒐集这些故事，看似平
凡又琐碎，却可能在哪个深夜引起另一个人的共鸣，不过之前已经有人做过司机陪聊的行
动剧场了，我就在思考有没有什么不同的表演跟互动形式，最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嗯。”顾封说。“幸好。”
袁子君轻笑出声，歪头蹭了下顾封的肩膀。
两年前他真没想过自己会跟顾封一起回到这里。
“你呢？前年生日是怎么过的？”袁子君问。
顾封没有马上回答，想了好一会才开口：“我原本其实忘了那天是我的生日。”
“那时我在一个节目组当制作助理，当天有一位嘉宾临时没有办法来到现场，后备人选又
一时之间连络不上，拖着拖著录制就到了晚上十一二点，我晚餐都没来的及吃，回到公寓
的时候我只想倒头就睡。”
顾封笑了笑。“然后我突然看到了你的讯息，我就想我至少该点个蜡烛许个愿。”
“纽约有几家开到半夜的甜点店，我一时冲动就出去买了个小蛋糕，和店员要了蜡烛，大
概是时间太晚，她好奇问了我寿星是谁，我和她解释之后她把我留了下来，和同事一起替
我唱了生日快乐歌。”
“人真好啊。”袁子君说。
“嗯。”顾封回，翘起唇角。“突然对人性又有了信心。”
袁子君掐著嗓子说：“这个人世间……依旧有真情啊！”
顾封被逗得笑出声，袁子君满足地看着他微微下弯的眼角。
“真好，我们两个当时都有人陪着过生日。”袁子君轻轻地说。
顾封亲了下他的脸颊，默默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回去的路上顾封收到节目制作成员的消息，说是第一轮演出已经制作完成，让顾封看看有
没有什么意见。回到家之后顾封便回房里拿了笔电，坐在沙发上对袁子君招了招手。
袁子君不是很想在萤幕上看到自己的脸，却又好奇成品的效果如何。
“不是都演过电视剧了吗？”顾封好笑地说。“还这么紧张？”
“我就演个小配角算什么演过电视剧。”袁子君在他身边坐下，双手抱住膝盖。“你放吧
。”
顾封点开共享的资料夹，选了档名为 Yuan-Gu 的影片。
一开始是袁子君独自坐在房间里的远景，几秒之后出现事后访谈的语音。
“我和顾封大一时就是室友。”
画面转到袁子君访谈的画面，他坐在高脚椅上，双手虚握垂在大腿之前。
“我那时挺紧张的，刚上大学，进入新的环境，我打定主意想跟室友打好关系。”画面中
的袁子君用玩笑地语气说：“这样我如果被同学排挤至少还有个避风港。”
“当然最后发现是我想多了，戏剧系的大家人都很好。”
“我一进门就看到一个长得特别高的男生，站在衣柜前把衣服分门别类挂好，我跟他打了
招呼，说我是戏剧系新生袁子君，袁世凯的袁，君子的子君，希望接下来可以跟他好好相
处。”
袁子君一顿，笑了起来。“结果他就跟我说了六个字：‘顾封，工商管理’。”
画面转到顾封的采访，一双长腿硬是把高脚椅衬成了一般高度的椅子，双手同样交握在腿
上。
“对子君的第一印象，”顾封停顿了几秒，弯起唇。“就是他的眼睛真漂亮。”
现实中的袁子君偷看了现实中的顾封一眼，结果就对上了顾封带着笑意的双眼，他回过头
看着电脑萤幕，访谈中的顾封垂下眼睫，手指敲著大腿。
“我突然就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不记得自己对他说了什么。”
“隔天我顺便替他买了早餐。”顾封顿了下。“他笑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在发光。”
画面回到房间中，转动门把的声音一传出来，袁子君的睫毛便颤动了一下，他抬起头，看
向门口。
微微瞪大的双眼亮了起来。
袁子君没有见过自己在顾封身边的模样，现在透过镜头他可以清楚看见自己整个人对于顾
封的渴求，即便在他们没有接触的时候，他的身体也会下意识地将重心往顾封的方向靠，
在他们拥抱的时候，他手攀著顾封后背的样子就像是溺水的人攀著漂流木。
剪辑在他们情不自禁接吻时切到了远景。
袁子君松了口气。
“他们有分寸。”顾封闷笑着说。“就算没有，我也会挡下来。”
袁子君抹抹脸。“我就是反射性担心一下。”
他们之间的对话包含太多没有明言的共同记忆，外人乍听之下大概只能描绘出事件粗浅的
轮廓，但也许是不想破坏当时互动的完整与真实性，剪辑选择将解释的访谈放在演出结束
之后。
出于没有言说的默契，他们在访谈中都选择轻描淡写带过顾封母亲的行为。
最后结尾是顾封采访结束后袁子君去找他的片段，他喊出“子君”两字时，表情和语气中
满满溢出的惊喜让袁子君整张脸热了起来。
有人说爱情是藏不住的，袁子君以前一直不是很相信这句话，现在却觉得有几分道理。
“制作品质挺好的。”袁子君说。“就是不太知道能不能找到观众。”
顾封点点头。“也许在网络平台上会比较受欢迎，毕竟不同的观众有不同的兴趣，不过我
们也是希望大家能看看平时不愿意去理解的人群，到时候宣传片出来看看效果如何。”
“嗯，我们剧团也是有一些老观众的，到时候可以帮忙宣传。”袁子君笑了起来。“搞不
好你会吸引到一票粉丝，高大帅气的制作人平时不苟言笑，遇到喜欢的人时却温柔又心软
，这种反差最受欢迎了。”
“如果我是观众我要喜欢也是喜欢你。”顾封说。“长得好看，演技又好，个性又温柔。
”
“我们两个在这里互夸做什么。”袁子君歪起嘴角。“搞不好最后最受欢迎的是张仲礼。
”
顾封笑了起来。“也是。”
在仙人面前他们都要退居次位。
“你说，”袁子君开口，“你妈会看你的节目吗？”
“大概会吧。”顾封顿了下。“毕竟她儿子可是上了电视。”
“还对全世界出柜了，希望她周遭的人反应不要太糟。”袁子君皱起眉，有些担忧。“我
们是不是应该在节目播出之前先找她谈谈？我怕到时候会有人说些难听的话。”
顾封安静了几秒。“嗯。”
袁子君牵起他的手，往他身上靠。“别太担心。”
三年足够他们认清自己的感情，他们过去几个月也一直在学习对彼此坦诚。
这次结果会不一样的。

陌生人的善意总会让人感念在心，我也常被陌生人拯救XD

要找妈妈了！希望谈的顺利QQ

希望之后和妈妈谈结果会顺利QQ

甜甜的～ 希望后面会顺利～

重心会往顾封那边靠好真实（？）

用一整个电视节目来放闪啊啊啊啊你们两个!!!

本以为会在家做运动的(羞) 小笼包调味罐好可爱啊

试着想像如果是现实，感觉不接受的人不会去看，更不会去理解，有点哀伤QQ

推推

：） 真的很温柔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