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po)肉沫,防个雷!
看完《阳光普照》想到在北车补习班的那阵时光,借此文将阴影里的往事捞出来晒一
晒,把当时的不成熟抖落,像拍打棉被里的尘螨那样,让被单不要被丢了忘了。
盼每一个林瞬平都能找到他喜欢也喜欢他的人。
No frit but Cinderella's glass slipp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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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人看破 顾虑好多
不谈寂寞 我们就都快活
──陈奕迅《孤独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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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昊,今天星巴巴买一送一欸,我们下课后去北车买好不好?”
林瞬平用脚踢著前方同学的椅脚,声响不大,正好可以被讲台上口沫横飞的国文老师
声音盖过。他盯着张士昊干净骨感的后颈,后者毫无回应低头继续玩手机,林瞬平便倾身
向前用笔盖戳著对方脖子后方的痣。
“没空。”
张士昊转头用口语拒绝,虽然没有露出明显的怒意,他的眉宇间还是微微皱了起来,
恰似林瞬平藏掩在桌底下、被手捏住的衣服下䙓。
林瞬平当然知道张士昊没空,毕竟今天是周三,而一三五补习日就是这人陪他的女友
日。他甚至还知道就连剩下的两天,张士昊也经常拨出其中一天跟女友一起回家。
好喔没关系,林瞬平捏著耳垂和自己打气,盯着前方的时钟准备下课后再接再厉。
讲台上的国文课并不适合他们这群理科生,眼前的四十几张桌子上摆满迥异的参考书
和考题,数学物理化学英文,见证着他们自然组的生态多样性。林瞬平托腮听着老师探讨
著老子的《相对论》,觉得所谓的“有无相生,难易相成”真他妈的有道理,可真是两性
有别,男女相妒。
林瞬平跟张士昊高中认识,至今已同班两年又三个月,第一眼看到张士昊的时候觉得
对方高高瘦瘦,羸弱的身板像是风吹就倒,举手投足间带了点秀气眉眼好看。他本以为自
己幸运,接下来能有段姊妹情谊共度苦闷时光,却想不到对方根本不是和自己同个圈子,
甚至还在两人成为朋友后发现他早有了女友。
买卖不成仁义在,姊妹不当友谊存。
仅管初衷不再,林瞬平并没有放弃这段关系,他的有意亲近,让两人顺其自然在班级
中被归分在同个团体,分组报告一起、打球一起买饭一起。
初衷的二衷是真的只想当朋友,但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
那阵子入秋,风高气爽天气好,季节的转换让树叶都跑出了几片斑黄。林瞬平是在第
八节实验课后走出教室,他看到张士昊的背抵在角落厕所旁的墙上讲电话。
张士昊穿着没沾上任何污渍的白袍,午后暖阳打在窗外芭蕉叶在张士昊脸上映出光影
斑驳,他的眼睛小但睫毛很长,讲电话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睛瞇成幸福的弯,脖子中间的
喉结在上下滚动。
林瞬平就著么愣愣看着,他的脑袋闪过方才实验桌上的电镀反应,此情此景某些情绪
无可自控地剥落成离子,如飞蛾扑火般附着到了“张士昊”这个人身上,化学反应倾盆而
出,最终变成了不可逆的情愫。
那一刻他突然想知道张士昊的女友究竟何方神圣,为什么他自己跟张士昊什么都能一
起,就是无法在一起。
“是草莓奶霜星冰乐欸,我最喜欢草莓了,拜托嘛士昊大大,你不是今天要去补习?
”
“没办法,我要陪我女友,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答应她的话就很麻烦。”
“我不麻烦,你陪我嘛~”林瞬平嗲着声音眨眼。
“你、也、很、麻、烦。”张士昊耸肩。
林瞬平没体会过初恋不知道粉嫩红润的草莓是否可以类比爱情,但现下的第N拒绝就
是他热爱的草莓滋味,酸酸甜甜,痛并快乐着。
“好啦别那个脸,走、陪你去楼下买草莓冰。”
林瞬平并不觉得自己赖著张士昊会有耽美剧情直掰弯的情节,也不会不切实际奢望青
涩校园爱情有修成正果的一天。
他及时行乐,享受着张士昊施予他的小小恩惠。
快乐的时间同高纬的冬季白昼,但他执著张士昊,坚持这样子的单向关系,他想,反
正在自己遇到新的目标前这些徒劳无功也没什么损失。而这个执著从秋季陪着林瞬平度过
冬季来到春天,日复一日在书本与青春的挥霍中延续了两年。
“掰,先走了。”
女朋友、(划掉)男(划掉)朋友二择一,后者败北屡战屡败。
坐在最后一排和倒数第二排的张士昊和林瞬平溜掉最后一节的自习,避开教官成功抵
达合作社买了一根冰和一甜筒。
两人坐在操场旁的小椅子上肩并肩,林瞬平正大光明盯着张士昊的舌舔起奶霜甜筒的
雪白,奶沫沾在对方的嘴角留下痕迹,林瞬平感受到自己的胯下硬了。
公共汽车站前道别,吃过草莓冰的林瞬平还是想喝草莓星巴巴,决定回家前买两杯带给妹
妹。明明家里的店地处偏僻比较好买,他还是不知不觉走到了补习街附近,与街道上的绿
色卡其浅黄白们融为一体。
“林瞬平,等等!”
“士昊?”
“喂能不能借我们买便当的钱啊,刚好买一送一花完了。”
一男一女站在补习班的门口,林瞬平第一眼的视线驻足点在张士昊的脸,下一秒停到
了对方的手;张士昊的右手提着纸袋,里面装了两杯嫩粉色的草莓奶霜星冰乐,另一手和
一只微肉可爱的小手十指紧握。
“好啊,没有问题。”
“谢啦,明天还你。”
张士昊女友从他手中接过装有饮料的纸袋,后者伸出空出的手用食指勾了勾,摊开的
掌心上勒著两道红痕。
林瞬平转身道别后用手捏住耳垂,张士昊手上的浅痕仿佛是勒在自己的心上,他想着
,那两道平行的轨迹没什么不一样,只是一条压在了张士昊的情感线,另一条会随着时间
不见罢了。
林瞬平搭上公共汽车,看着窗外台北车站的补习街附近充斥着卡其绿色浅黄白。
人们都说南海路上的男校之于重庆南上的女校,那便是沙漠中的绿洲,那如果不要绿
洲的话,在沙漠里的人是否还能求得一点相濡以沫?
*
林瞬平第二次看到李曼婷是在联谊会后会的KTV上。
说是会后会,根本就是大型情侣团聚现场。这场联谊促成源自两班的班代互为情侣,
顺手积阴德促成随手姻缘,免得被班上同学说有了女友忘了朋友。
“张士昊唱歌唱歌!”
“曼婷一起一起!”
“哦干亲了亲了!!!”
众人鼓譟,两人藉势晒著恩爱拿起麦克风,身体像是橡皮糖紧贴一起,连麦克风都是
共用一支。林瞬平翻了个白眼,最终赶在前奏结束前躲进厕所,他的耳垂烧得火热,被自
己捏得已经发肿,前几天刚打的耳洞渗出几滴组织液。
两人拥吻的画面挥散不去,他甚至可以清晰勾出张士昊时怎么用舌去舔舐李曼婷的唇
。他坐在马桶上全身发热,不知是包厢暖气太强还是自己的妒意过甚。
另一张回忆不合时宜的出现,如重曝的底片贴在脑海。林瞬平想起那天两人翘课,坐
在同一张椅子上吃著冰棒和甜筒,张士昊的唇角沾著乳白色的奶沫。
── 老公,那天在公园你好讨厌,明天就是我们的第200天纪念日了你想怎么庆祝?
前些天他因为读书进度超前有了短暂空闲,林瞬平找了个良辰吉时久违地打开电脑。
之前,他和张士昊的聊天时听到对方和女友有一个互相交换心情的地方,依循线索,不消
多时就找到这处纪录恋情的无名小站。
小情侣交往好些日子网志也有二、三十篇左右,林瞬平只花了一秒就跨过自己的罪恶
感,点开其中一篇却发现设有密码。
李曼婷大概也没想过有谁那么无聊,密码的设置都留有线索,原以为是情人间解密的
情趣,却在林瞬平彻夜未眠的坚持下攻破城池。
── 昊,你模考达到目标了,说说你想要什么礼物嘛~
李曼婷的文字缠绵勾人,林瞬平几乎可从字里行句间产生画面。追随张士昊选了理组
的林瞬平其实更擅文学,透过两人缠绵黏腻的暧昧,他现在更是有一千种形容张士昊的字
句。只不过现在他的脑袋晕呼,吐出的话语只剩下粗喘鼻息。
刚才,张士昊的舌尖,是否穿越了唇扫进对方柔软的口腔?
脱下牛仔裤露出两条竹竿状的细腿,林瞬平伸手探进内裤。硬挺的阴茎流出透明的黏
液,他用左手捧著自己的囊袋揉捏轻转,不时用指甲抠弄根部与柔软圆球处的凹槽。
接吻的实景和网志文字中的腥羶交替呈现,林瞬平仰著脖用嘴呼气,觉得此时此景,
比看任何片子来的令人兴奋。
想着张士昊自慰这件事情林瞬平早驾轻就熟,两年多的生活让他可以细数张士昊的每
一件事,像是这个夏季的体育课,那一、两个月的周二下午第一二节成了林瞬平最大的期
待,他仰赖著张士昊瘦长却精实的身体,企盼他与自己擦肩碰触,最后幸运的他甚至拾获
张士昊穿过、遗忘在淋浴间的四角裤,林瞬平便顺理成章地占为己有;又或者某个冬季对
方请他帮买热饮,他从张士昊的皮夹中发现一个Size不错大的保险套,当天夜晚他便拿出
从北车小巷的情趣店里偷买的按摩棒,幻想着张士昊的硬挺反复温存。
“哈啊……昊、老公──”
如同许多夜里的绮丽幻想,林瞬平将李曼婷置换成自己,此时的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
触碰他的崇拜,甚至受人鼓譟与张士昊当众拥吻。
您的收件夹有一则新讯息──
[寄件人:昊 ] 你在哪?要付钱了速速前来
发泄过欲火后的林瞬平脚步虚浮,前阵子暂时缓解的读书紧绷,害他这几天得了空打
太多枪有些体虚。
走出厕所,左边的包厢嘶吼著五月天、右边包厢唱着陈奕迅。
在学校的时光就像辛德瑞拉的舞会,放学铃响便成为南瓜马车的午夜零点,林瞬平不
知道该何谁说起,他是多么想穿起一身礼服奔向王子,从此以后王子跟王子过著幸福快乐
的日子。
走回包厢门口,他捏著戴起单边环的耳垂,将方才张士昊拥吻李曼婷的画面收入心里
。和他一如既往的执著相同,他没有后悔参与这次聚会,只是带着笑容推门而入。
一群女生的笑声夹杂其中,林瞬平深深吸了口气。这次是真的胸口有点刺刺的了,他
想或许因为之前一直在学校,所以感受还不那么强烈,但看着张士昊跟李曼婷唱着今天谁
要嫁给谁,他才发现原来在学校的时光只是神仙教母的施舍。
尽管不切实际,他仍愿意相信每个灰姑娘都值得拥有一双玻璃鞋,也确信总有一天他
也可以拎着起那双鞋,走到自己的王子面前。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