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凛,没有18禁。
※灵感来自这篇(https://www.plurk.com/p/n01go8)里,
鸥鸥问的“如果知道了自己死后雪鸦的情绪,无生是否还会挑战蔑总”。
※角色属于东离剑游纪制作团队。
当杀无生在一棵树上醒来时,浓夜黯紫,月色惨白,野兽的低吟回荡旷野。
身下这棵枯树枝干扭曲,瘤节横生,在黝黑的地面上像黑暗伸出死人的手,睡前殇不
患曾说坐在这棵树上好像被什么噩运攫住,很不吉利,杀无生冷笑,他人生中的噩运多到
不值一哂。
往树下望去,那群谈不上伙伴、顶多算是有共同目的地的人在荒地上各自沉睡。锐眼
穿杨和他的小弟并排躺在一块,旁边是西幽剑客,再过去是护印师小姑娘靠坐在另一棵树
下,而妖魔则像自己一样与群体保持距离。
杀无生发现少了人,掠风窃尘去哪里了?莫非是害怕与他之间的约定,趁著夜深人静
遛之大吉?
他跳下树,背对那群同行者离去,扑面的野风带下了魔脊山上的瘴气,腥臭刺鼻。
脚步踏得荒地沙沙作响,杀无生边走边思考刚才的梦境。不过是个梦,但那个梦太过
真实,在记忆里挥之不去像劣酒的余味。
世间有许多人着迷于谈梦解梦,杀无生并不信那一套,他认为梦境不过是思想与经历
的残骸,但刚才的梦却有让他不得不在意之处。以命问剑的头几年,杀无生经常梦见死
亡,被拦腰斩断、被刺穿喉咙、被砍下头颅,各式各样的死法在梦中屡屡出现,有时杀无
生也会被惊醒,睁眼难寐至天明。时长日久后他再也不会做这种梦了,因为他再也无惧
死亡,生死已不在他的意识里,甚至不在潜意识中,不悬于念、不困于心,所以不会梦
见。杀无生把梦见死亡视为怯懦的象征,恐惧死亡,才会梦见死亡。
但刚才却梦见了,杀无生梦到自己被蔑天骸一剑穿胸,死在七罪塔上。死因没有多轰
轰烈烈,甚至有些平淡,反而教人在意。是因为蔑天骸给自己的压迫感太过强烈吗?不,
杀无生自认不是,如果他会颤抖,也是因为亢奋,对于“落败”的亢奋,那是一项他从未
得到手的东西,他渴望落败如同渴望胜利。
为何在梦境中消逝已久的死亡会再度现身?
正当杀无生低头沉思时,背后乍然响起凛雪鸦的声音:“深夜散步吗?无生真是好兴
致。”
究竟是何时靠近的?
杀无生瞥了他一眼:“你还是如此鬼鬼祟祟。”
“可能因为我是盗贼吧。”凛雪鸦耸耸肩。
“不是因为是鸟吗?”杀无生望向远方暗沉沉的天际,仿佛将有妖怪出现。
这神来一笔难得让凛雪鸦噎住了,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凤凰不也是鸟吗?”
“凤凰向来光明正大。”
杀无生说得正经八百,凛雪鸦却吃吃笑了:“说的也是,堂堂正正地宣称我要取你性
命。”
“亏你有脸说出口,让我过著不见天日生涯的人,不正是你吗?”杀无生连看也没看
凛雪鸦一眼,丢下这句话便自顾自地往回走,反正他已确定人没跑。
凛雪鸦却突然从背后搂住他,体温伴随熟悉的香气一同扑来,温热的吐息落在杀无生
后颈,凛雪鸦喃喃低语:“都出来了,不做点什么再回去吗?”
“在踏上魔脊山的前一天、与一个想杀你的人?”杀无生反问。
“做盗贼这行,江湖上仇家多如过江之鲫,既然性命永远悬在刀尖上,何时、何地,
又如何?”凛雪鸦花瓣般的舌尖轻轻舔舐杀无生肤色苍白的颈子。
杀无生终于转过身来,凝视著凛雪鸦,接着一手环过他的腰、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将
嘴唇贴上他艳红柔软的嘴唇。凛雪鸦身上的奇香掩住了周遭的瘴疠之气,触感将杀无生带
回过去,回到很久很久以前,他还全心全意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也全心全意爱着眼前这个
男人的时候。
倏地,瘴气消失了、荒野消失了、夜空也消失了,眼前只剩下美得不可思议的凛雪
鸦,凛雪鸦一直是一道结界,让他看不清三千世界的真实。
当杀无生体内热流高涨,准备拉下凛雪鸦胸前的拉链时,凛雪鸦却突然推开他,舔舔
嘴唇说:“回去吧。”说完像杀无生刚才一样,自顾自地走了。
全身的火瞬间被浇熄,杀无生一下子回到现实。他不感到意外,但也不代表他知道凛
雪鸦在打什么算盘,或许是突然失了兴致、或许是想试探自己是否一如当年,谁知道凛雪
鸦在想什么?杀无生默默走着,注视前方凛雪鸦微微发亮的背影,雪白长发在夜风中摇
摆,仍然显得如此洁净,仿佛是这片污浊大地的唯一净土。
“我说无生的胆识还是如此令人佩服,”凛雪鸦没有回头,只有淡淡的话语传来:“
将一会森罗枯骨这样九死一生的行为,说得好像聊天喝茶一样轻松。你打算挑战强者到何
时呢?”
“真是愚蠢,问这种问题就好像问打算呼吸到何时、心跳到何时一样。”
“难道无生不怕死?”
杀无生静默片刻,答道:“我对死亡已无畏惧。”
因为你教会了我何谓绝望。杀无生心想。
“嗯?那是?”刑亥略带讶异的话语响起,让沉溺于回忆的杀无生回过神来。
杀无生抬头,顺着刑亥腥红的指甲望向天空,掠风窃尘从空中飞过,身后披风高扬如
白翼。
普通人是无法飞行的,但如果是凛雪鸦的话似乎也并非不可能,反正又借助了什么奇
妙的道具吧?杀无生心想。他很快发现那只是错觉,骸骨之鸟隐没在阴暗的天色里,而凛
雪鸦的一身白衣又格外醒目,才让他看起来宛如正在飞翔。杀无生认得那种怪鸟,是在河
岸边森罗枯骨攀著飞来飞去的诡异生物,不知道凛雪鸦是怎么把那东西弄到手的,但此时
他就像森罗枯骨一样悬挂在怪鸟下方,让怪鸟带着自己飞向远方的七罪塔。
凛雪鸦的身影之后是丹翡跟殇不患,两人各挂在一只怪鸟下方,看来他们在某处会合
后,决定撇下其他人行动。
“看来我们是被丢下了呢。”狩云霄说出了显而易见的事实,口气倒是出奇地镇定。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相较于义兄,卷残云有点慌乱。
“自然只能追上了。”
杀无生冷静说完,一贯自顾自地迈步往前走,也不管其他三人是否跟上。但他突然皱
起眉头,刚才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掠过,仿佛电光石火在夜空中闪现,旋即恢复一片漆
黑,这种好像想到什么却又想不清晰的暧昧模糊让杀无生感到不快,而继续皱着眉头。
崎岖的山道不久就到了尽头,眼前是一片山壁,山壁上有个一人多高的大洞,除了这
个漆黑大洞外别无去路。任谁都是一眼看出这并非普通的山洞,因为里头的黑暗太过嚣
狂,仿佛随时会蠕蠕而出。
“喂,残云,你带了火折子了吗?”狩云霄探头看了看山洞,回头对自家小弟说。
“啊,有!”卷残云手忙脚乱地从行李中掏出竹管,拔开来使劲一吹,燃起火后殷勤
地递给狩云霄。狩云霄用沾了蜡的布跟随手捡的枯枝做了简易的火把,接过火折子将火把
点燃,他将火把前端伸进山洞里,神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火把的光芒竟无法完全照亮山洞,向来被光芒吞噬的黑暗,反过来吞噬了光芒,仿佛
那个洞口只是用黑漆画在山壁上,但火把分明又伸进了山洞内部。
“这是怎么回事?”狩云霄讶异地抽回火把,看着仍在燃烧的前端。
“让开。”刑亥扬声道,穿过狩云霄和卷残云之间走到洞口,左手指间挟著一张符
咒,低声唱诵了几句咒文,符咒燃起妖异绿火,刑亥将符咒送入山洞中,但也像先前一
样,山洞将符咒连同绿火一同吞噬殆尽。
“不行,连人的精魂都无法照亮。”刑亥探头看了看洞内,收手道。
“任何光线都无法驱逐的黑暗,是吗?”杀无生若有所指的说。
“这该不就是那个,鬼鸟大哥说过的,闇之……”卷残云抓着脑门。
“闇之迷宫的入口。”刑亥不知为何似乎很愉快,露出妖艳的微笑。
“看来是该某个人表现的时候了。”狩云霄说道。
杀无生低哼一声,走到洞口,从腰间抽出回灵笛:“自己跟好,如果落了队,我是不
会再走回头的。”
杀无生将回灵笛凑到嘴边,笛声空幽地响起,在不祥的山谷之间回荡。
当山洞内部刚亮起来的时候,杀无生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定睛一看,洞壁确实发
出了幽幽蓝光,随着回灵笛的吹奏,洞内的光景就益发清晰,仿佛是笛声撞在洞壁上,染
出了一片湛蓝。
杀无生等看清洞内的情况时,便吹着笛子踏进山洞中;其他三人互看一眼,也快步跟
上。走了一会杀无生发现这个光芒闭着眼睛也看得到,甚至更加清楚,便闭着眼睛前进,
身后始终都有三道脚步声,看来其他人确实跟上了,虽然就算少了谁杀无生也不会放在心
上。至于回灵笛是否真能引导他们走出闇之迷宫,杀无生并不担忧,因为凛雪鸦是这么说
的。
走了一小段路,卷残云突然惊呼:“喂!后面暗下来了!”声音在狭小的通道中隆隆
作响,有些震耳,让杀无生感到不悦。
“残云,不要大呼小叫,不要往后看,注意跟上。”狩云霄压低了声音说。
“是!”被大哥教训之后,卷残云乖乖闭上嘴,加快了脚步。
看来只有笛声足够响亮之处才会发光,如果离开回灵笛太远,就会身陷一片黑暗之
中,杀无生暗忖,就在此时,刚才瞬转消灭的想法又出现了,或许因为这里足够安静,
杀无生抓住了那个想法的衣裾。
是梦。
是杀无生在魔脊山脚下做的那个梦。
那个梦与现实竟然完全一致。
通过亡者之谷、傀儡之谷后,从凛雪鸦与护印师小姑娘去追西幽剑客开始,就和他的
梦境如出一辙,无论是魔脊上的风景、他人的一言一行,与梦境相对比竟然是完全吻合。
杀无生太过在意梦中的死亡,而没有去记住整个梦境,当情境一一兑现时,也逐步唤醒了
杀无生的记忆。
现在杀无生终于明白梦境的不寻常之处,那不是梦,那是“预言”。
在梦里穿越闇之迷宫后,杀无生与另外三人分道扬镳,独自进入七罪塔,杀死无数小
兵来到凛雪鸦所在的藏剑阁,藏剑阁中自然不会只有凛雪鸦,蔑天骸也在一旁。自己撇过
凛雪鸦,举剑向蔑天骸一问高下。蔑天骸欣然应战,并直言九招定生死。全身感受到蔑天
骸散发令人战栗的宏大杀气,杀无生陶然狂笑。
由邀战的杀无生发起攻势,藏剑阁内顿时刀光剑影,银花漫天,两人的气势裂瓦断
柱,转瞬之间已过八招,然而就在第九招的时候,杀无生未能及时稳住身形,颠踬了半
步。
这半步就是生与死的界线,蔑天骸从身后刺穿了杀无生的心脏,血如雨下,世界开始
转红。
死亡并不令杀无生意外,他站在旁边看戏一样看着自己倒下,只是想着那个自己所尝
到的败绩究竟是何种滋味。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大大出乎杀无生的预料,让他目瞪口呆,
甚至难得露出空茫的表情。
凛雪鸦接住了杀无生,眼帘低垂,神情中带着哀悼,仿佛忘了正身处危机四伏的七罪
塔,也忘了一旁还有虎视耽耽的蔑天骸,只独自沉浸在哀伤的情绪中。
他甚至与杀无生承诺“后会有期”。
这景象尽管只有数秒,却让杀无生大受冲击,那个无血无泪的男人,为他人之死而悲
痛?将自己的人生当成玩具的男人,为自己离世而哀伤?杀无生大惑不解,简直想上前揪
著凛雪鸦的虚像问:当年你既然要陷害我,现在又何必露出这种表情?
相识之初,凛雪鸦对他展现了无比的友善与热情,凛雪鸦是唯一一个记住他的生辰并
为他庆贺之人,总是敏锐地察觉了他的心绪,并为他带来人生的曙光。直到经过了那段再
也不愿回想的惨痛经历,杀无生才知道那只是一张精巧的面具。凛雪鸦时时刻刻皆戴着不
同的面具,使人无从窥探他的真实,然而此刻面具出现丝微裂缝,让杀无生得以瞥见一眼
凛雪鸦真正的感情。
或许自己在凛雪鸦中心并不只是个玩具。
这个瞬间杀无生重新燃起了一线希望,一切仿佛又可以回到那三年间、回到那场剑技
会之前;他的人生不会永远在失去,或许还可以挽回些什么。
那个梦是给自己重新选择的机会吗?杀无生想紧紧抓住这根蜘蛛丝,即使知道蜘蛛丝
可能立刻断裂,并且永不再出现。
当真要相信那个已毫不可信的男人?
痴迷啊!
当杀无生还沉浸在千回百转的思绪当中时,视野却渐渐亮了起来,他睁开眼睛一看,
远方出现一块不属于洞窟内的灰白光亮,并且逐渐扩大,闇之迷宫已到了尽头。
离开迷宫后天色更加阴沉,明明是白昼却如深夜般漆黑,昏晦的天幕前有多到难以胜
数的骸骨之鸟盘旋,仿佛在死尸周遭徘徊的鸦群,怪鸟飞舞的中心是七罪塔,矗立在兽爪
般拔地而起的巨岩顶端。
四人沿着山道朝七罪塔走去,中途经过一处利用天然岩石的监狱,牢笼中囚禁的人赫
然是刚才先行离去的殇不患与丹翡,一旁还有怪鸟伫守,等这两人虚弱倒下时饮血啖肉。
已从梦境中得知来龙去脉的杀无生毫不讶异,盘手闭目站在一旁听众人七嘴八舌交换
情报。事实上就算没有那个梦,他在此行之前早已知道这群人其实各怀鬼胎,尤其是凛雪
鸦,不可能不将护印师小姑娘和西幽剑客当作棋子利用。杀无生之所以没抛下其他人先行
离去,只为了确认梦境与现实无二,因此一直沉默不语,直到听见丹翡天真地说出“我一
直信任著各位”时才忍不住开口。
“妳一开始就弄错了该怀疑的对象,要后悔的话,就后悔因遇上他而捡回一条命
吧。”
那个他指的自然是凛雪鸦。
听了这句话,丹翡放声大哭,杀无生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在闻者心悲的哀哀哭泣中,
脑海环绕的却是自己说的话──一开始就弄错了该怀疑的对象。
获得需要的讯息后,杀无生和刑亥、狩云霄毫不留情地撇下牢笼中的两人,继续往七
罪塔的方向前进。到了正门,刑亥和狩云霄先四处探索,确认没有士兵巡视,接着开始谈
论已进入七罪塔的凛雪鸦。
看着刑亥与狩云霄缩头缩脑的行径,杀无生冷笑,与他们分道扬镳,独自走进七罪
塔,如同梦境中一样。守门者看见杀无生闯入,拔出武器高喊:“有入侵者!”不一会就
有更多玄鬼众蜂涌而出,将杀无生团团围住。
“势如破竹”也不过是如此,玄鬼宗的士兵宛如潮水般无止无尽地涌来,又毫无例外
地惨死在杀无生剑下,杀无生出剑如风,虽浑身浴血,却没有一滴是他自己的。但无论杀
无生如何高喊要他们说出凛雪鸦的所在之处,士兵却像尾巴着火的牛只懂横冲直撞,对杀
无生说的话充耳不闻。杀无生只得自行寻找,一个房间找过一个房间,所到之处皆留下一
片死尸狼籍。
不知杀了多少人,杀无生的心情有点飘飘然,但并非是沉迷于杀戮,而是耽溺于自己
的剑术之中。
这样就好、这样就够了,还能挥剑表示自己并没有失去一切。
杀无生握著剑,仿佛与梦中的自己合为一体,全心全意朝向命运的彼岸前进,事实上
他正是踏在宿命的道路上,有无数次回头的机会,然而最终还是走进了凛雪鸦所在的藏剑
阁。
进入藏剑阁时杀无生踏着鲜血和尸体,凛雪鸦却对那些视若无睹,对他突然现身也不
讶异,仿佛两人还是雇主与杀手的关系,语气一派悠哉:“哎呀,杀无生,这么无礼地不
请自入,是想做什么?”
杀无生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冷静地回嘴:“我可不想让盗贼教我怎么进门,凛雪鸦,
我依约来取你的人头了。”
“我说过这颗头是通过闇之迷宫后的报酬对吧,但我并未经过闇之迷宫,所以契约无
效。”
杀无生哼了一声,他早就知道凛雪鸦不可能乖乖把人头奉上,威胁、利诱、装傻、拖
延,用尽一切手段逃避。
“无耻歪理,你就尽管狡辩吧,无论如何,你都无路可逃了。”杀无生举剑指向凛雪
鸦:“如今最重要的,是不能再给你任何退路,关于这点,此处正合我意,身处孤峰顶上
之塔,除非你能飞,否则无路可逃。”
“我已是瓮中之鳖,是吗?”凛雪鸦的语气有些黯淡,不知道是对自己的命运绝望,
还是别的原因?
凛雪鸦已经逃不出手掌心了,那么,自己该怎么做,或者说,想怎么做?
此时杀无生眼前横著两条路:与蔑天骸一战,落败后死在塔上;或是转身离开,继续
与凛雪鸦玩你追我跑的游戏。如果是未曾做过那个梦的他,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但
如今后面那条路已多了全新的未来。
蜘蛛丝垂至眼前,引诱杀无生伸手去抓,他如果要走,森罗枯骨是不会拦他的。
杀无生凝视着眼前的凛雪鸦寻找答案,但凛雪鸦却没看他,抽著菸管,视线落在地板
上。
杀无生嘴角一缓,笑了。
已经够了。
“所以对凛雪鸦的下场,我已不须要着急,更应该优先对付的,反而是你,森罗枯
骨!”杀无生将剑尖移向蔑天骸。
“你的剑道与你的命数,今天我要赌上此命一问究竟!”
杀无生任由那根蜘蛛丝消逝隐没,而沉醉在决战与死亡的深渊之前。恍惚中他仿佛挣
脱了凛雪鸦的结界,又仿佛是被束缚得更紧,不知哪边才是属于杀无生的自由?但他只是
全神贯注地面对蔑天骸,并开始期待亲耳听见凛雪鸦说出那四个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