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 [HP/犬狼] 鞋盒子 十六 (2)

楼主: menghsinchen (小走走学姐)   2019-01-27 22:44:37
***
“天狼星,”雷木思说。在他们沿着墙壁吊挂的壁灯之中,没有一支火把是亮着的。没有
人在笑,在哭,在痛苦或快乐或愤怒地尖叫。唯一的声音是暴风雨制造出来的,狂风用力
摔打在墙上,或是暴雨猛击著窗户,或是城堡最根本的地基,随着那不可能是自然现象的
暴行而嘎吱作响。“天狼星。”
“你不会怕吧,对吧?”天狼星悄声说道。他的语气中有种特定的对于形势的敬畏。他们
在蔑视茶叶。现在这只是正要开始陷落而已。黑暗在他们四周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展开,
在恐怖的长廊上蔓延。“嗷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不怕,”雷木思嘲讽地说。“怕的人是你。”
“呿,”天狼星哼了一声。“我什么都不怕。”
只能勉强看到天狼星的魔杖在前面发著光的雷木思,做了一件很白痴的事。或许是因为这
场雨,或是闪电,或是正在腐烂的南瓜,渗入寒冷潮湿空气中的隐约气味。或许是因为即
将来临的死亡威胁。或许是因为天狼星狂妄的态度。稍后,他将不会记得附身在他身上的
到底是什么白目鬼,只是现在,他加快了他安静的脚步,熄掉魔杖,然后把两只手放在天
狼星的背上。
“啊啊啊!”天狼星尖叫出声。
他拳打脚踢的倒了下去。
雷木思稍后随即跟上,因为天狼星的脚趾撞上了他的小腿骨。
“啊啊啊,”雷木思附和著。
“啊啊——喔。”天狼星,他的手指遇上了雷木思那个非常有特色的鼻子,坐起身子,胡
搞了一阵然后才平复了下来。“你是一个混帐,雷木思.路平,”他嘘声说,“一个混帐
还有一个讨厌鬼。我希望不管这条走廊上埋伏的是什么东西,它都会把你的脑袋吃掉。”
“它才不会,”雷木思愉快地说,“走廊的怪物只会针对你一个而已。”
“你等著瞧,”天狼星发著牢骚。从黑暗中传来了一个贵公子把自己从地上拉起来的混乱
声响,他的鞋子在石头上拖曳著,还有某人充满活力地把灰尘从他的袖子上拍掉的啪啪声
。“我会趁你最没防备的时候报仇。喂,你把我的魔杖撞到某个地方去了,你这个让人受
不了的蠢蛋。把你的魔杖点起来。”
“我是啊,”雷木思暴躁地嘀咕著,坐起身,然后发现他的手里是空的。他呆呆地盯着它
看了一分钟,才接受了这个他在沉重的黑暗中看不到的纯粹事实。“喔——操。”
“不要再这样了,”天狼星呻吟道。“全都是因为你不能抗拒你那幼稚的冲动!邪恶的狼
人。无情的、恶毒的黑暗之子。”
“嘘,”雷木思轻声说。
“旁边根本就没人!”天狼星厉声说道,但听起来有点胆怯。
雷木思把脸埋进手心里。快想,路平,快想啊。“他们不可能走得太远,”他说,语气平
静了一些。“我们只要到处看看,然后我们势必会想出一点什么来的。”
“你去找,”天狼星说。“我的死神在这里等我。”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雷木思回想着。“好吧。我去。”他很高兴这里没有任
何灯光。没有人在一边双手贴在地上爬、膝盖跪着、屁股在空中翘得老高、鼻子上一边还
有灰尘的时候看起来还会有吸引力的。并不是说这是个需要吸引力的情况;这是一种盲目
的好运和拼劲必须取得胜利的情况。他在黑暗中到处摸索,一边猜想,随时随地都会有一
只瘦骨嶙峋的手来抓住他的手腕。死神在等待着。
“继续说话,月影,”天狼星的声音从他的左上方传来。“说点什么。什么都好。背首诗
什么的。我甚至不会笑你。”
“我什么都想不出来,”雷木思悄声说。
“喔我的天啊,”天狼星说。“我们就快要死了,是不是?你就是这样告诉我的。你什么
都想不起来了。月影,听着,在我们踢到它之前我有事要告诉你。”
“恶心,”雷木思咕哝了一声。“这里有什么东西溼溼的——是你还在滴水吗?”
“雷木思,听我说,这件事非常重要——”
“找到了!”雷木思胜利地抓起他的魔杖,把它高举在头顶上。“路摸思!”微弱的光线
在他的拳头飘动,那,令人不安地,又红又黏。“哈囉,那是血还是蔓越莓汁?”他把脸
转向天狼星,魔杖在他们之间摇摇晃晃。“好吧?什么事?”
天狼星结结巴巴地开口,眼睛瞇了起来。“我把巧克力沾到你的毛衣上了,”他说著,一
边避开他的视线。“你最喜欢的那件。你面前的那个光让你的鼻子看起来超级大。就像是
一只超大的海豚从你的脑袋里弹出来。”
“我最喜欢的毛衣?”雷木思重复著,大惊失色。“不是绿色的那件?袖口有洞给你拿来
放拇指的那件?”
“喔,”天狼星虚弱地说。“我有说吗?你知道,我不确定我们是不是真的快要死了,所
以我觉得那不算数——”
“算数?”雷木思恶狠狠地说。“当作一个招供吗?我最喜欢的毛衣!”
“好吧,我才是个混帐,”天狼星附和著。“那是蔓越莓汁吗?我们是什么时候沾到蔓…
喔…天啊…”
雷木思感觉他的胃装满了某种冰冷沉重的东西。天狼星才刚要回头看,灰色的眼睛惊恐地
张开,摇曳的光芒在他的脸上发疯似地舞动。小心走廊!雷木思的脑中有个声音在尖叫。
现在,说再见吧!
慢慢地,令人痛苦的慢,雷木思转过身。
某个硕大的东西整个扑向他,并将牙齿卡进了他的喉咙。雷木思张开嘴巴,一副正要尖叫
的样子,但那个东西就在他的喉咙上,在他的背上,又大又重还有你就快要死了还有——
“我要吸你的血血血血血,”天狼星用阴森森的气音说道,在离他的耳朵非常近的地方。
“你就快要死了,”雷木思说。
“谁说的?”天狼星说。“不,除了那些茶杯以外。对了,那是草莓口味的。我的衬衫下
面有一个派。或是我原本有,在你决定要对我使出擒抱之前。”
“我刚刚吐在里面了,”雷木思说,他的声音在发抖。“我就快要吐在外面了。为什么会
有派在你的衬衫底下?我不管。呃啊。你放开我。”
天狼星拉直身子,双眼淘气地舞动。雷木思试着在照料他发疼的屁股的时候让双手保持稳
定。他猜这是他自作自受——他的回报,再怎么说——但那感觉就好像是他的心脏就要从
鼻子里爆出来了。不用说,那里的空间很足够。
“来吧,”天狼星安慰地拍拍他的背。“至少你没有尿湿裤子,也没有像个娘砲一样哭,
也没有像詹姆一样尖叫,或是其他类似那种丢脸的事。”
“你毁了我的毛衣而且我觉得你已经把我杀死了,”雷木思说。他其实没那个意思。他从
来就没那个意思,他暗暗地觉得兴奋,根据他突然加速的心跳,还有他太阳穴里的热血。
重点是要大动作抗议这种残酷的对待。再怎么说,他是一个级长。他有名誉要维护,要为
后代的龟毛大鼻子狼人开疆拓土。像屁股瘀青和心脏爆炸的那种伤害是这整个过程的其中
一部分。他的呼吸已经稳住了,他自己双眼中的光芒,一个对于远方某个事物的回应,饥
渴的恶魔,正在逐渐黯淡下来。“这种残酷的行为应该要受到谴责。”
“嗷呜嗷呜,”天狼星说道,手指一边来回摇摆。“有没有很恐怖。”
“你没在尝试的时候比较恐怖,”雷木思干涩地喃喃自语,“恐怖多了。”
“来吧,”天狼星说。“我们就快到厨房了。你可以抓住我的手,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
以把你甩过我的肩头,保护你不受伤害。”
“嘎吱,”雷木思咕哝著,一只手往下挥动,他希望,那会像是一只怪物的大臭脚。
“嗯,我需要一个少女,”天狼星解释道。“一个落难的少女。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无
疑是有妹子们正受困于恶意的无形之手所搭建的牢笼。我们在浪费时间!头在破,血在流
!我想要吃一片派什么的,这么多让人兴奋的事情,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不需要再吃更多派了,”雷木思咕哝著。“你的衬衫前面全部都是派。你看起来好像
是刚被捅了一刀。你为什么一定要把食物收在你的衬衫里面?你知道,有些人会把它收在
柜子里,或者是包包里,或者至少不是他们的腋下,看在老天的份上。”
“这样比较好拿,”天狼星愉快地说。“唉呀!这里还有一点点,月影,别一个人到处乱
跑。嗷呜呜呜呜!”他做了一个荒谬的斗鸡眼鬼脸。
“嘎吱,”雷木思说。他皱紧了眉头,用一种他希望是邪恶而有恫吓效果的方式。“嘎吱
,嘎吱。”
***
彼得已经厌倦苹果酒了。这也是为什么他很幸运的原因,随侍他的家庭小精灵已经开始改
为他带来热可可以及令人振奋的南瓜饮料。振奋于这般狂热的前景——而且显然深不见底
——把他们最新的配方测试在天狼星以外的人类身上,他们在过去的一小时中已经专心致
志地强迫他吃下许多有趣的食物。强迫可能是一个错误的说法。彼得在某个蓝色东西上咬
了一口,赞赏地点着头。
“我只是要去一下洗手间,”他告诉厨房的领班精灵,她点点头,她的腰弯得实在太低了
,小小的脑袋刮着地板,引领他前往正确的方向。
这是最棒的一天。
***

“所以,”詹姆说。莉莉恶狠狠地瞪着他。“好吧,这又不是我的错,”他咕哝著。“我
看不出来这为什么会是我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莉莉凶狠地说。“我没有在生你的气。我在害怕。”
詹姆看着莉莉。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她的脸颊是粉红色的,看起来像是准备好要痛殴
一些冒昧的捣蛋鬼。坦白说,他很惊讶他还活着,而不是因为整个地板上都是血腥的水坑
,或者是在过去五分钟里那些南瓜真的开始动了的事实。“嗯,”詹姆说。他试图别开视
线,但只设法成功难看地动了一下嘴唇。“其实妳看起来不害怕,妳知道。”
“我吓坏了,”莉莉嘘声道。“相信我。”
“而且妳听起来像在生气,”詹姆补充说。“妳确定妳不是在生气吗?妳可以生气。那样
比害怕好。比吓坏了好。”他停了一下。“我不怕。”他舔了一下嘴唇。“好吧,一点点
,我想。妳比较喜欢感性的男人,还是强壮又高贵的类型?”
“詹姆,”莉莉说。“我觉得你在惊慌失措。我在做的是尽量不要惊慌失措。看起来生气
对我有帮助。”
“而且这很简单,对吧?”詹姆说。“哈哈,因为我在这里。哈。哈。哈?”
“那个南瓜又动了,”莉莉提醒他。她听起来相当厌烦。“在你左边的那个。听着,我的
头发里有南瓜籽,鼻子和耳朵里也是,我觉得,而你现在的行为实在称不上是勇敢或可靠
,而跟金利.侠钩帽交往就像是在跟一棵大橡树交往——也就是说,实际上,非常的勇敢
又可靠,但却不是可以让女生有感觉的东西——然后现在,当我需要某个勇敢又可靠的人
的时候,我却有你,这很讽刺,不是吗,因为女生可以对你有感觉,可是你的声音在过去
的一个小时里已经升高了至少一个八度。所以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你看到我正在经
历一些什么了吗?”
詹姆一点概念也没有。“当然,”詹姆说。“我可以很勇敢。我可以很可靠。我救了石内
卜的命!”
“没人比我更惊讶了,”莉莉回答。
“事实上,石内卜,”詹姆指出,“他就还满惊讶的。”
“有可能,”莉莉说道,带着一点黑色幽默。“你刚刚有感觉到什么吗?我觉得那些藤蔓
现在在动了。”
在詹姆眼角的余光,一条长长的、绿色的、长著触须的藤蔓滑入一种令人好奇的、挺直的
姿态。暴雨奋力拍打着窗户。
“所以你们有交往过,妳和金利,”詹姆突然说。“我们称之为交往。但是是过去式?”
“对,”莉莉凶巴巴地说。“有过,过去式,就像是在跟吉力马扎罗山交往。我跟你说过
了。”
“喔,”詹姆说道,试着不要感觉起来像是超级欢天喜地的样子,然后失败。
“你有没有要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莉莉问道,用一种努力争取漠然的正常表象然后
结果变成类似于“惊恐没压抑好”的声音。
“我很想,但不行,”詹姆说。“如果妳想要的话,我可以编一个故事给妳。”
“总比没有好,”莉莉淡淡地承认。她一边的膝盖正压在詹姆的膝盖上,这完全是个意外
;他可以透过他的膝盖骨感觉到她的心跳,这很怪异,而且,更怪异的是,还很让人安心
。“编个故事吧。要是南瓜开始动的话,我们可以放火烧它们。”
“好吧,”詹姆说道,吞了吞口水。那些已经卷成一块的藤蔓在沙沙作响,仿佛是在进行
协商。“呃。妳想要怎么开始?”
“那是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莉莉催促他。
“好吧,”詹姆说。一道闪电划过,莉莉稍微朝他的方向抽动了一点,她闻起来甜甜的头
发离他的鼻子只有几吋之遥。“雷雨交加的夜晚。我正在交谊厅里替我的腹肌抹油,吸引
了许多经过的女性的目光——”
“你根本就没有腹肌,”莉莉提醒他,戳了一下他的肚子,好证明她的论点。“看到没?
软的,像枕头一样。”
“我有,”詹姆坚持道。他挤出一句。加油啊,波特队。“看到了吗?妳可以感觉到他吗
?那个,就在那儿。那个是史丹利。”莉莉只是看了他一眼。“不管怎样,这是我的故事
,然后在这个故事里,我的腹肌正在被上油。由我本人。更别提那场由希望能够协助我的
人所引起的轩然大波了。”
“这是当然的,”莉莉喃喃地说。
“这是当然的,”詹姆同意道。“不管怎样,我刚抹好油的腹肌以及看起来又性感又英俊
又潇洒的我本人——”
“又白又扁,”莉莉提议道。
“——我注意到了赛佛勒斯.石内卜正在痛苦的——溺水。对。就是这样。溺水。他溺水
了。不管怎样,妳只要知道那不是我的错,也不是雷木思,也不是彼得,有点算是天狼星
的错,不过他不是故意的。然后总之石内卜是一个超级大蠢货,所以他应该被告知。而不
是去死。所以我对自己说,我说,是时候成为那个,你一直都知道你自己就是的那个英雄
了!”
“你摆了一个姿势,”莉莉提议。“你的牙齿白得发光。你让你的眼角闪闪发亮。”
“七位丰满的小妞为之倾倒,”詹姆说。“正当我身上除了我上了油的外衣之外什么也没
穿就冲出门口的时候——已经没有时间换上英雄的服装了——我对自己说,我等不及要让
莉莉.伊凡知道我的英雄事蹟了。”
“天啊,”莉莉说。“还真浪漫。”
“嗯,我救了他的命,”詹姆说。“那里有蛇还有水蛭而且还雷雨交加,所以,妳知道,
还有闪电。”闪电朝着一棵附近的树进攻,或者一定是,从那就在他们右边的窗外发出的
断裂声来判断,还有一道亮到只有可能是高温的力量劈裂木头的闪光。“刚刚那个很不寻
常,”詹姆喃喃地说。“妳是在牵我的手吗?”
“我觉得是,”莉莉说。
他们的视线尴尬地对上了一会儿。詹姆不知道应该是要从她祖母绿的眼睛里望进她灵魂的
深处,还是要别开视线,不要看起来太过份热切。如果他的余生都会像是这样子的话,那
么或许他最好现在就永远放弃学习如何不为之痴迷,或者,至少如何不展现出来。女生为
什么会这么复杂呢,他悲哀地想着。他为什么会想要接近这个女生,当他靠近她时所发生
的每一件事,都会使他显然已经错乱的理智变得更加崩溃呢?为某人而疯狂的感觉并不好
,不激情,也并不感天动地;这个感觉,令人惊讶的,非常疯狂。总而言之,他实在看不
出他到底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做。
莉莉捏了一下他的手。
噢,詹姆飘飘然地想着。这就是为什么。
***
“图书馆里半个人也没有,”雷木思悄声说。长长、高高的书柜在阴影中看起来凶神恶煞
,书背就像是一列排在他们面前的军队,等待着。他向后一缩,感到困惑而迷惘。当全世
界都发疯的时候,图书馆就是他的天堂。现在,它闻起来只有旧书本的味道和黑暗的恶臭
,还有一阵“哔、哔、哔”在深处的某个地方还有天晓得是什么埋伏在天晓得哪里。
“月影,”天狼星说,“图书馆里从来就没有过半个人。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要去厨房。”
“有的时候有,”雷木思抗议。“而且你又怎么知道?”
天狼星眨眨眼睛,拍了拍他的鼻翼。“是我天生的演绎能力在起作用。你一生中会花上大
部分时间的任何地方必然都会缺乏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坚持理智。还有,说真的,月影:
图书馆。”
“有一天我会让你了解的,”雷木思咕哝著。“不管怎样,你得承认,完全没有任何学生
在临时抱佛脚的这件事情非常奇怪。也没有情侣躲在柜子中间什么的,都没有。而且怎么
没看到——”
他正准备要说平斯夫人的时候,有个人突然间赫然出现在他面前,像棵老树一样弯腰驼背
、饱经风霜,双眼在黑暗中熊熊燃烧。雷木思往后一摔。
“啊啊啊!”天狼星大叫一声,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哈囉啊,孩子们,”那个幻影悄声道,那硬脆的声音就像是干枯的树叶在互相摩擦。“
不…害怕在天黑之后出门,是不是啊?”
雷木思后退了一步。“但又还没有天黑,”他空洞地胡言乱语。“午茶时间才刚过半个小
时而已而且就只是因为外面在打雷,技术上来说,外面很黑并不代表已经天黑了。这是有
区别的。你看出来了吗?还满明显的,其中一个表示现在对于理性而明智的人而言已经超
过了应该清醒的时间,而另外一个指的单纯是外面因为某种自然的天气现象所以显得很黑
,像是雨,或者是龙卷风。”
那个幻影似乎短暂地错愕了一下。
天狼星尽其所能地抓住了机会。“呀嘎啊啊啊啊!”他哭喊著,显然,雷木思心想,他最
后终于彻底丧失理智了。然而,过不了一会儿,天狼星往前一跳,把雷木思撞到一旁,然
后踢了一下那幻影的小腿。它白色的脸,眼睛和嘴巴是长长的、下垂的黑洞,看起来痛苦
的程度似乎还比不上它困惑的程度。
“不害怕在天黑之后出门,是不是啊?”它重复道。
“你的脸看起来像是融掉的蜡!”天狼星喊道。“而且你还穿着床单!”
“不害怕在天黑之后出门,是不是啊?”
“又来了,”雷木思说,“我真的必须坚持我们必须找别的专有名词来给一天当中的这个
时段使用。我们连晚餐都还没有吃。这实在很难被称之为晚。”
“不害怕在呜嘎啊喀呜哇嘎嘎嘎,”那个幻影最后又颠三倒四说了失败的一次,然后就消
失无踪。
“嗯,”天狼星说,胜利地拍著双手。“我们是最佳拍档。月影和兽足!一次跟一个幽灵
幻影战斗。你用超长的句子把他们逼疯了,然后就在它们被弄糊涂的同时,我就把他们打
成娘砲。你怎么看?我觉得我们可以发展这个事业。”
“我刚刚试着要跟某个想要把我们杀掉的东西讲道理,”雷木思意会过来。“是不是。”
“我不太确定它是不是想要把我们杀掉,”天狼星怀疑地说。“除非它是想要——想要一
直重复讲到我们死掉。你知道吗?我实在没有像以前一样那么喜欢今年的万圣节。”
“这感觉像是那种糟糕的平装书,”雷木思同意道。“作者的名字会用闪亮的鲜血写在封
面上的那种。我觉得我们应该要去告诉邓不利多。”
“我们不需要邓不利多,”天狼星戏剧化地哭喊,“因为我们是月影和兽足,打鬼奇才!
邓不利多能做什么我们做不到的吗?他能把人家弄糊涂吗?他能踢人家的小腿吗?”
“喔,”雷木思怀疑地说。“我真的觉得或许我们应该要。我是说,在我看来这全都有点
像是一场未经授权的恶作剧。”
天狼星睁大了眼睛。“你是这么想的吗?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人可以在这所学校恶作剧!再
怎么说,谁知道他们可能在计画什么?这是不被允许的!这——为什么,这是一种反组织
的行为,这种事应该要被阻止!”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雷木思说。
“前进!”天狼星高喊著,然后向前冲。
***
香料南瓜,彼得心想,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明之一。香料南瓜汁更棒。他将整个马克杯
一饮而尽,然后吸入南瓜那香醇的浓郁满足。“喔,眨眨,”他说,“妳真是太了不起了
。”家庭小精灵变成了一种奇怪而条纹状的粉红色。
“眨眨从来就正在不知道,有人会像校长一样正在这么喜欢她的南瓜汁,”她说,“眨眨
正在为您做更多!”
彼得拍拍他的肚子。“喔,不用了,谢谢妳,眨眨,”他说。“我得去找我的朋友们,然
后准备换装了。”
眨眨爱怜地望着他离开。“我会正在留一些吐司给您!”她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回荡。
多好的一天啊,彼得心想。多么美妙精彩的一天。就算走廊暗得非常奇怪。
***

“嗯,”金利说,“所有人似乎都不见了。”大厅里空荡荡的,而且安静得十分可疑。没
有幽灵飘过他的身边;没有白痴一年级生撞上他的腿然后因为遭受的撞击而倒下;没有法
兰克在猛戳他的二头肌,跟五年级女生保证,它们,真的,比石头还要精实。这感觉很奇
怪。很好,很安静,但非常奇怪。
“惊人的推理能力,”石内卜咕哝著。“你是怎么知道的?”
金利将他严肃的深色双眼转向石内卜那张气色灰黄的狡猾脸庞。他用一只手掌折著另外一
只手的指关节。“所有人似乎都不见了,”他又重复了一次,用一种暗示著所以没人会听
得到你尖叫的语气。
“这里确实没有人,”石内卜附和道。“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没错,”金利说。
“你知道,”石内卜尖声说道,“我刚刚在想我可以帮上什么忙。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
吗?”
“我认为你并不是很诚恳,”金利说。
“我无法想像你怎么会有这种印象,”石内卜说,眼神飘过来又飘过去。
走廊彼端有某个东西撞烂了。听起来像是一整个衣橱翻了过去。
“走吧,”金利指示著。
“喔,”石内卜说,“拜托,侠钩帽,你确定?靠不住的史莱哲林!是你最不想要他来替
你看着你的背后的人。”
“我不需要你替我看着我的背后,”金利提醒他。石内卜说不定还没办法把金利的整个背
装进他的视线。“我在替你看着你的背后。还有你剩下的部位。走吧。”
“喔,”石内卜又说了一次,悲惨的语气。
金利迈著大步向前,石内卜跟在后头,鬼鬼祟祟地朝窗户抛了一个渴望的目光。
“没必要,”金利说。“五楼。”
***
“所以,”詹姆说。“妳觉得还要多久?”那些南瓜甚至没有试着要表现低调,现在,它
们正沿着桌面和地板颠簸而行,大大的嘴张口结舌,还有满口的尖牙。是詹姆给它们那些
牙齿的。他认为它们应该要觉得感激才对,而不是试着要杀他。“在我们被吃掉然后残骸
被老鼠带走之前,就是这样。”
“事情不可能会变这样,”莉莉说。“我才不会被南瓜杀死。这太离谱了。大家都去哪了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感觉好像是被困在一本便宜的小说里?”
“我可以撕掉妳的内衣,”詹姆指出,“但我没有,我有吗。”
“还没有,”莉莉嘀咕著。“谁知道在我们度过这一切之前你会变得多绝望?”
“我们还是可以跳窗逃跑,”詹姆提议。“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从这里下去是一段很长的
路,而且我们搞不好还会摔断身上的每一根骨头,可是那些南瓜已经封死所有可能的出口
了,而且我真的很担心那些像藤蔓一样的东西。我发誓我们刚进来的它们还不在这里。”
“我们刚进来的时候这些南瓜也没有要试着杀我们啊!”莉莉加上一句,有一点点歇斯底
里。“我说我们应该开始——我不知道,开始放火烧它们!把它们剁成碎片!”
南瓜战士们发出了一阵集体的咆哮。“我觉得,”詹姆悄声说,“我觉得妳惹它们生气了
。”
“这太离谱了,”莉莉狠狠地说。“我们有魔杖。我们有南瓜雕刻刀。我们是——我们是
七年级!想想看,我们坐在这里,缩在角落里,而我们可以——不,应该要——有所行动
!”她站起来,双颊涨红,怒发冲冠,只是还有一点黏糊糊的,在她的脸上。詹姆觉得膝
盖发软。“来吧,”她指挥着,紧紧抓住他的手,一边在面前挥舞着她的魔杖。
“没错,”詹姆说。“没错!团结!力量!南瓜去死!全速前进!”
有个东西在他的左脚底下吧唧一声扁掉。那是一个一年级生雕刻的南瓜,有一张倾向一边
的脸和不平均的鼻孔。它的一小块左眼用责怪的眼神向上盯着他看。
“我把它杀死了,”詹姆震惊地说。“我用一只脚把它杀死了。”
“金利,”莉莉说,“会赤脚杀死二十个,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詹姆看着那个南瓜。他看着他的脚。两者都是一团泥泞的、乱七八糟的、橘色的混乱。他
又看了一眼那个南瓜。房间里的一切感觉都及时暂停了下来,就濒临在伟大的边缘,或是
彻底的失败。就连移动的南瓜都用空洞的大眼睛望着他,有几个里面甚至还闪烁著烛光。
“好吧,”詹姆终于说道,“我才不要踩在会害我着火的那几个上面。”
“不要讲话,”莉莉说。
“好,”詹姆同意道。“是时候来做一些南瓜派了。”
***
“唉哟,”天狼星说。“那里一直都有满满的盔甲吗?我发誓,它们本来是贴在墙边,不
是在他妈的走廊正中间!”雷木思弯下来帮他,把一块金属手肘从他的头上挑下来,穿过
一大堆的护胸甲、大刀和盾牌才找到天狼星的手,并把他拉起来。“它不可能一直都在这
里,”天狼星坚持。“不可能。”
“老实说,”雷木思说,“我觉得它在动。朝着我们在动。你挡到它的路了,当然。很英
雄。很了不起。我们应该立刻去找邓不利多。下次我们可能就没那么好运了。”
“小心走廊咧,我阿妮姨妈的屁股,”天狼星咕哝著。“应该是小心该死的盔甲带着大刀
朝你冲过来才对。它原本可以那样告诉我们的,可是它没有。”
“茶叶,”雷木思回想。“一直都帮不上忙,不是吗。而且我不觉得杯子里面有足够的空
间可以塞下那么多字。”
“它们可以写小一点,”天狼星指出,“如果它们——你知道,我觉得那里还有三具盔甲
,而且我觉得他们在朝这边过来了,还有如果你能帮我把我的脚从这个头盔里拔出来好让
我可以跑得像个孩子的话我会非常感激你——”
“它在发出当当啷啷的声音,”雷木思悄声说。“很不祥的那种。说真的,这很诡异。这
场暴雨还要下多久?晚餐时间到了吗?你真的得要放弃那个馅饼了——如果你可以放手让
它去的话你就可以用你的手把你的脚拉出来了——拜托,你得帮帮我!”
“斧头!”天狼星嘘声说。“它有一把超大的斧头!月影——嘎啊!”随着这些令人痛苦
的难以辨识的遗言,他一个踉跄并华丽地摔在前面的那一身盔甲上然后脑袋翻越了脚跟—
—或者,应该说是脚跟翻越了头盔——沿着长廊节节败退,把雷木思一起拖走。
***
“水仙,我好害怕,”卡蜜娜呜咽著,把自己的身体压在水仙的大腿上。她们的手指交缠
在一起。水仙没办法不这样去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真正需要的其实是更多的伏特加。
“我真的好害怕。我们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水仙暴躁地说。“我怎么会知道?”
“妳是个级长,”卡蜜娜用气音说道,用颤抖的蓝眼睛望着她。“妳这么有见识而且——
而且我一直都很崇拜妳,妳知道吗?”
“这太荒谬了,”水仙恶狠狠地说,一边把她不知为何流连在卡蜜娜腰上的手给一把拉开
。“我根本就不喜欢妳。妳也根本就不喜欢我。”
“嗯,或许这那就是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吧,”卡蜜娜指了出来,一边依偎著水仙的身侧
。“两个没有任何共同点的女生,她们曾经参与至少两起牵涉到水或者泥巴的重度女子混
战,她们的个性——还有身材——都彻底截然不同,但却十分美妙的,被放在一个她们除
了合作以外没办法做任何事的情况里。或许我们可以度过这个难关!”
水仙盯着她。这里有某个比卡蜜娜还要大型的东西正在运作。好吧,大部分的东西都比卡
蜜娜还要大型,她,不过恰好五呎,必须藉著吓人的钉跟鞋,才足以搆到她床架的上铺。
但比较像是比喻意义上的比卡蜜娜还要大型。如果交给卡蜜娜自己做决定的话,此刻的水
仙就要忍受一些恶心得难以置信、低阶的废话,关于学校里任何一个其他的女生,伴随着
缺乏创意的羞辱和面目模糊的威胁。这——卡蜜娜正在发著抖,还有她的睡袍束带危险地
滑落她的肩膀,还有水仙的头发从她白金色辫子上的小圆髻落了下来——这根本就不正常

“我觉得我们必须离开,”水仙决定。“我觉得我们必须出去。”
“可是我们会怎么样?”卡蜜娜的眼睛像个神色颤抖的超级大水池,笼罩在厚重眼睫毛的
阴影底下,迫切渴求着一份宽慰,指引,甚至或许还有爱。水仙的胃里感觉到一股熟悉的
强烈反感的痉挛。她能征服这个。她会征服这个。
“我们会回归正常,”水仙说。“我猜。”
“万一我们被人看到呢?”卡蜜娜补上一句,几乎是实事求是的态度。“穿着我们——我
们的睡袍?”
“那我们就会使用记忆咒,”水仙答道。“好吧,我会使用记忆咒。妳可以去找衣服。”
“好,”卡蜜娜说。令人烦躁地,她的胸部引领着方向。
***
一定有某件古怪的事正在发生,彼得正要开始意会过来。“哈囉?”他问著空荡荡的长廊
。“哈囉——?”没有人回答。他的声音变成了回音回到他身边,听起来寂寞而空洞。“
这很怪,”他说。“这非常怪。”他想着,天狼星会不会随时从某个地方跳出来,把他的
内裤拉到他的头顶上。或者詹姆会不会戴着面具从某个角落跳出来,就像他二年级的时候
那样,然后害彼得在整所学校的人面前尿湿裤子。朋友。你永远都可以依赖他们。“哈囉
——?”彼得又喊了一次,打开了三楼男生厕所的门。“这里也没有人。”他突然发现自
己正在自言自语——一段愉悦的叙述不断要避开沿着他脊梁滑下的微小颤栗感——还有,
要是有人听见他的话,他们可能会觉得他发疯了。“哈囉?”他问了第四次。哈囉,哈囉
,哈囉,厕所的墙壁传来回音。“好吧,”彼得决定,“旁边没有人听到我自言自语所以
我就直接说吧。这太阴森了!而且所有的灯都没开!”他沿着墙壁摸索,寻找一间熟悉的
隔间。喝太多南瓜汁了,他训斥着自己。下次不能再这样了,彼彼,而且还没有带着魔杖
来好把路照亮。“啊哈,”他说,充满胜利的语气,然后把门甩开。“有了有了。唔喔喔
喔!”
地板上有某种滑滑的东西。他飞了起来,脑袋先撞到了墙上,然后只靠着冲水马桶的把手
稳住自己,重重地把它往下一压。马桶水声汩汩的流,然后陷入地板之中。“啊?”彼得
非常有说服力地说。接着,他面前的墙壁像一道门一样向后摇晃。
“哈囉,佩迪鲁先生,”阿不思.邓不利多说。
“呃,”彼得说。“什么?”
***
(霍格华兹之校园怪谈,待续)
作者: marronn (糖霜栗子)   2019-01-27 23:38:00
好想看天狼星被吓到尿出来(真的是粉
作者: moyoro (三等士官长报到)   2019-01-28 08:47:00
居然是彼得先看到老邓XDDDDD 金利的头XDDDDD 莉莉好帅wwwww!
作者: tetsu31 (tetsu)   2019-01-28 11:09:00
这篇真的好妙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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