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如同鸢所说，当他再次来道这片原野，他很快的就找到了鸢。
　　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因为他一点都不迟疑，比起过去每一回茫茫然得好似无头
　苍蝇，他变得非常坚定。冥冥之中他就是知道，鸢在哪里等着他。
　　所以他迈开步伐。
　　所以他看到了鸢，从此再也没有迷惘。
　　他开始在鸢的身边学习魔法，一人一鸟常常一钻研下去就是没日没夜。
　　起初他还觉得费解，怎么时间好像多的用不完一样，鸢才跟他解释，这里并不是他
　所习惯的世界，时间的流逝感自然也不一样。
　　“这里到底是哪里啊？”他想不明白，便将疑惑与他人分享。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看来你比我想得迟钝多了。”鸢啧啧称奇，甚至语气里尽
　是笑意。
　　“我是真的毫无头绪。”他也不生气，白日所拥有的不甘悲愤都如同过往云烟般消
　散，每当他来到此处，都只剩下平静，还有根本拘束不住的求知欲。
　　“我等称呼此地为‘虚界’，与你所居住的‘形界’互为光影。虚界的一切到了形
　界都将成为神话与传说，因为你也看得出来，我们之间压倒性的实力差距，但这也不
　代表两个世界从未有过交集。”
　　“所以我来到神界了吗？”他愣愣的反应不过来，后知后觉得发现原来他一脚踏入
　的是神祇与神灵的世界。
　　
　　“这里是神界，也是地狱，其实是同一个地方。”
　　“你是说……”他猛然站了起来，满脸的惊惧和不相信，“我、不可能！我从来没
　有经过地狱之门！”
　　“那只是一种说法，毕竟每个人说出的经历都不尽相同，无从想像起的诗人作家以
　门为喻，试图描绘他们无法亲眼见证的领域。”
　　他忍不住来回踱步，因为发生的事情太颠覆他的所知，他根本冷静不下来，“等等、
　等等……所以所谓地狱之门后的魔物，其实不是魔物吗？”
　　“我不会自认自己为恶魔。”虽然他的名声的确不太好，但这也没必要让对方知道，
　“但当然也有魔物。有些巫师走错了路，走到了不属于虚界也不属于形界的地方，带
　回了完全异质的存在──海怪凯撒就是一例。”
　　“所以！”他猛然凑到了鸢的跟前，“你、你真的是神灵？”
　　鸢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人类并不构成他退缩的条件，所以他点了点头。
　　好一阵子，他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的呼吸吐气，傻傻得看着鸢，嘴巴也张的
　大大的，似乎丧失了所有语言的能力。
　　“天啊。”当他终于将心情说出口，还是只能吐出没有意义的词句，“天啊天啊天
　啊……”
　　“不用这么紧张，我说过我喜欢你的，而且也你不是第一个见到神灵的人类。”鸢
　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要反过来安慰对方，这倒很新鲜。
　
　　“还有其他人吗？怎么我从来没听我的老师说过啊！”
　　“有的，只是你不知道你知道而已。”鸢说，“我猜不远后的将来，那个人会来找
　你，你就会知道更多了。”
　　鸢轻声道，“只要你也愿意……”
　　然而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唯一的听众早就没有再听了，他激动的跑了出去，醒醒
　他那过热的脑袋。
　　******
　　拥有大空之翼之称的男人孤身来到了极北之地。他从来不喜欢这的地方，太冷了，
　跟南海暖洋洋的气候根本是两个世界。可是既然要找他的人在这里，那他也只能客随
　主便了。
　　伊维萨其实是很不耐烦的，毕竟没有人喜欢干扰睡眠的家伙，何况他刚刚可是置身
　于最美丽的一场梦境，他满肚子怨念想要打人。
　　不过要是真打起来，也不知道胜算有多少呢。伊维萨自视甚高，很少有不敌的时候，
　可是待会要见到的这个人，他也是真的没有把握。
　　人人都以为极北之地一片荒芜，就连历史都忘却了，在遥远到不可考的过去，极北
　之地曾经建立起独霸一方的帝国，开创只属于该国的荣光。
　　然而年岁过去，繁华落尽之后，再强盛的帝国也有崩解的一天，加之愈来愈极端的
　天气，使极北之地从此杳无人烟，仅剩几乎成为自然地理一部份的遗迹还记得，此处
　曾经有过的旧梦。
　　虽然没有纠葛，伊维萨却再清楚不过此地的光荣繁华，到最后的殒落凋零，都与一
　个人的人生历程脱不了关系。
　　拥有“雪华”之名的巫师掌握了这个国家兴起衰落的关键，有人说那是开天辟地以
　来第一个巫师，有人说即便不是第一也是唯一，有人说再也没有人能够企及其境界与
　之比肩。
　　雪华的功绩摆在世界历史中，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凭借一己之力，改造了如
　此险恶的地理环境，并且一手打造了再适宜谷物生物生存不过的沃土，以保该国粮食
　无虞；她也开辟了永不结冰的水源，让这个冰封的国度再也不会为了饮水感到困扰；
　她当然将疆土守护的万分周全，没有任何国家人类得以越过她的保护而进犯边界。
　　倘若只是这些倒也不足以名留青史，雪华伟大的地方在于，她维持了三百年荣盛的
　神话。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逃离死神的掌握，也没有人知道她最后如何依然被死神捉
　到，只是当雪华终于不再了的同时，这个国家也迎接了他的末日。
　　然而也有些人说雪华没有死，不少人宣称当旭日东升，他们仍会看到她的影子映于
　冰壁之上，一如往常的巡视她所爱的土地。
　　这样的流言蜚语也传了好几百年，只是也没有人真的去证实雪华的存在。毕竟又有
　谁会关心呢，一个不具威胁的古王国，一个早就被遗忘的巫师，因此将视线放在此地
　的人更少了，大家可都有更值得关心的议题要烦恼。
　　如今会来到这里的，也只有巫师了吧。
　　伊维萨掌心朝下，拍响了冰砌的门扉，向一片死寂宣告他的到来。
　　厚实的门缓缓开了。
　　伊维萨踏着闲适的步伐，再优哉不过的对主人打招呼。
　　“哈囉，娜欧塔。”
　　“伊维萨。”冠有雪华之异名的娜欧塔是个全身都死白的女子，她的白发得以反光，
　肌肤毫无血色，蓝得透明的眼神清澈却没有感情，五官也是肃穆的，好像几百年没有
　笑过了那样，“你迟到了。”
　　“我跟你说过我在忙了。”伊维萨不受她如霜的语气所影响，要知道娜欧塔可从来
　都没有给过人好脸色，“而且……我不算迟到吧，我是唯一一个来的。”
　　他左右张望，打量整个空荡荡的会议室，显然除了他以外，根本没有人理这位的召
　集，尽管她的确是第一位也是如此。
　　“巫师啊……”伊维萨摇头叹气，对自己的同业亦是无可奈何，“能力愈大者愈是
　如此，是最任性疏离也最自我中心的一群了，要我们考量到其他根本是痴人说梦。”
　　“但你还是来了。”
　　“你催命一般的叫，我能不来吗？”
　　“所以你跟他们不一样。”娜欧塔走过了他的身边，“谢谢你愿意来。”
　　被她这样说，伊维萨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徐徐开口，“我
　的老师一直都很钦佩你，她觉得巫师不该独善其身，尽管以巫师之能，尤其你我这种，
　已经可以说不太会碰到生命威胁了，可我们还是有责任引导并且守护，就像你一直为
　我们所做的这样。”
　　早在很久以前，娜欧塔就已经死了，或至少可以说，她死过一次了。
　　那是惨痛的经验，也是惨烈的教训，娜欧塔虽然借由寅的力量又回到了形界，可是
　作为代价，她再也去不了任何地方。
　　但她并不后悔，这样就够了，她想，纵使行尸走肉，至少她回来了，回到她最喜欢
　的这个地方。而如同上一回，拼尽所有她都想要守护这个世界周全。
　　虽然她离不开这里，但她可以让其他人来找她。
　　所以她试图召集同为与神灵缔结契约的巫师。
　　有些人回应了她，有些人没有；有些人有时回应她，其他时候则不然。娜欧塔鲜少
　去埋怨什么，因为她知道巫师都只在乎自己，他们一心一意的只想要提高自己的学识
　能力，掌握更多的力量，对于守护世界和平之类的漂亮话，自然嗤之以鼻。
　　但是娜欧塔并不气馁，她依然尽可能的宣扬自己的理念，用尽所有的音量告诫大家，
　切莫放下对虚界的警惕。
　　只是众人依旧意兴阑珊的，尽凭著喜好兴致搭理娜欧塔。
　　直到伊维萨的出现。
　　虽然每次都抱怨连连，但伊维萨是唯一一个，将她所有的话放在心上的人。而伊维
　萨在所有巫师中也是难得一见的强悍，一个人类却拥有两名神灵契约者，其中一名甚
　至在不管哪一界都是这般恶名昭彰，根本闻所未闻。更不用提伊维萨尚且青涩的年纪
　了，如此成就摆在巫师之中也是一等一的。
　　因此娜欧塔不免会想，倘若哪天她撑不下去了想要卸下此重担，也许也没有关系
　了吧，毕竟有伊维萨在。
　　不过伊维萨到底是太年轻了。
　　“在奥兹的时候，为什么杀了铃兰？”
　　“啊，你是来找我算帐的吗？”伊维萨一愣，没有想到娜欧塔还会管他的个人行为。
　　“不是，只是想知道理由。”
　　“因为他以我最爱的人做要胁，我当然不能放过她。”伊维萨轻哼了声，想起那个
　时候那个画面，依旧让他觉得不快。
　　“所以你仗势著自己的力量杀了她。”
　　“你想说什么，我知道我是冲动了点。”要说起这件事情伊维萨也不好受，然而都
　已经发生了，就算他也感到后悔却再做不了什么。
　　“你的行为之后永远都会有理由。”娜欧塔不为所动，漠然的语调诉说着他的借口
　不是借口，“不要让自己成为恃才傲物的那种人，倘若你走偏了路，是这个世界的不
　幸。以你的才智，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神灵的力量很强，也很方便，他们对巫师的喜
　爱，有时候也会是场灾难。”
　
　　“我知道你的意思。”伊维萨叹了口气，他承认那个时候的确是被愤怒冲昏了头，
　下手前甚至没有半分犹豫，不、或许有吧，但那犹豫太微不足道，才刚上心头，另外
　一道声音就在他的内心响起，反问他、有什么不可以呢？
　　他是巫师，甚至是世界上最强悍的几名巫师之一，又有谁胆敢说长道短他的所作所
　为？
　　现在想来，这样的念头的确过于危险了。如次猖狂傲慢，与那为非作歹的伊莉莎白
　又有什么两样？她不正是仗着自己的才能身份，于是胆大妄为吗？
　　伊维萨顺从的低下头，“不会有下次了。”他向娜欧塔允诺。
　　“我相信你。”娜欧塔点点头，遂谈起她费尽心思也要伊维萨来到这里的原因，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找你来吗？”
　　“有巫师要开门了？”除了这个，伊维萨还真想不到其他原因。
　　娜欧塔之所以拼了命的又要回到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担心他们这样能力过于强大者，
　譬如巫师、譬如神灵，又或者更糟、譬如合作的两者，会对世界造成危害，如同百年
　前的那场浩劫，因此她将所有的时光精神奉献，只为盯着虚界的那一边，以防过去的
　悲剧再次重演。
　　每一个开启地狱之门的巫师都是她紧密盯防的对象，她既不干涉也不会打扰他们的
　行为，但她会一直看着，直到确认巫师和缔约的神灵不会造成危害。
　　当初伊维萨与鸢和鸦缔约之后，回到形界的第一天，便不停感受到从不移开的视线，
　看的他全身不舒服。问过鸢之后才明白，原来是娜欧塔在监视他。
　　其实以鸦的名声，娜欧塔早就应该有所动作才对，毕竟鸦恶名在外已久，要说谁有
　可能造成世界之灾，除了这位拥有“吞天之鸟”别称的鸟神也没有其他了。
　　然而鸦也以个性古怪出名，尤其对于弱者毫无兴趣，也不像鸢一样愿意陪伴伊维萨
　来到形界生活，是以他只丢下一句“有事再叫我”，便继续在虚界做他的横行霸王去
　了，才让娜欧塔渐渐放下对于伊维萨的戒心。
　　“是，我想要你跟我一起看着。”
　　“不会又是想要传承给我这件事吧？”伊维萨也知道娜欧塔在想什么，尽管他也钦
　佩对方的坚定意志，但说起这个他就头痛，“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守护和平
　的世界警察那块料。”
　　“你太小看自己了。”
　　“我有自知之明，而且你在观察我应该也知道吧，我有爱人的，我还想要早点退休
　跟他朝夕相处呢。”伊维萨是认真的在考虑这件事，白羽佣兵团已经闯出了知名度，
　平时的委托团员也足以应付，他这个团长出手的必要性已经愈来愈少，因此他最近总
　不免去想，也许真的是放下这一切，回到他的归属的时候了。
　　娜欧塔看了他一眼，“我明白我的追求跟你的追求终究不同，我无法以要求自我的
　方式对你提出要求，所以你放心吧，那不是我今天找你来的原因。”
　　“真的？那你非要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我今天不太舒服，想要请你来看顾我。”
　　“你怎么了？”伊维萨拧起眉毛，面色跟着凝重不少。
　　“这个状态只是权宜之计，毕竟不是永远。”娜欧塔浅浅的说，右手放上自己早就
　不在跳动的心口，“我撑了几百年，可能时候也快要到了。”
　　“你……”伊维萨从没有认真想过娜欧塔告别世界的可能性，刹那间还以为她在说
　笑，然而他也马上想起娜欧塔不是他，她从不说玩笑话，“寅不能做点什么吗？”
　　“他做的已经够多了。”寅是娜欧塔所缔结契约的猫神之名，作为雪野原之主，掌
　握冻结权能之神灵，已经尽其所能的凝结娜欧塔的时间，却终于来到极限，“为了我
　的愿望，他陪了我这么久……如果要说这生我最对不起谁，肯定就是他了吧。”
　　“别露出这种表情。”娜欧塔举起手拍拍伊维萨的肩膀，“这只是过程而已，而这
　一天会来也早就知道了。”
　　“我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没你想像中的快，少说还有四五十年吧，也许你还会先我一步离开。”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会说话？”
　　“身为巫师还在乎自己长命与否，会不会太世俗了？”
　　“我本来就是个大俗人。”伊维萨从不掩饰这一点，巫师多出身良好的家庭，罕有
　他这样来自社会底层的例子，“好啦，我们也这么熟了，如果你需要我，不用跟我客
　气。”
　　“你真的……很不一样。”
　　“我就是多管闲事的那种巫师啦。”
　　真是个好孩子。娜欧塔在心中暗想，她活了这么久，每当看到这样可爱的、勤恳的、
　贴心的后辈，都忍不住想要提携对方。只是这话说给大空之翼听就好笑了，这双翅膀
　早已到达比她更高的高度，而对方才正要展翅飞翔，比起老朽腐败的她要拥有的力量
　多多了。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想继续看着吧。娜欧塔一直都放不下，就连学习魔法最专
　注的那些时刻，她也从未忘怀过一草一木，一花一沙，约莫也是这样的性格，造就了
　如今的她吧，她才会心甘情愿地待在这里，直到娜欧塔的存在再也没有意义的那一天。
　　“其实，今天会找你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这个即将开门的巫师，与你也有些
　渊源。”
　　“怎么说？”伊维萨绞尽脑汁，却想不出自己有哪一名团员有这个本事。
　　“你认识这名女子吗？”娜欧塔挥动手臂，高耸的冰壁上面投影出一名美丽女性的
　身影。
　　那女人美则美矣，神情却过于哀伤了，她一点都不快乐，眼神中的孤寂与娜欧塔过
　尽千帆的平静相比，似乎还要更加厌倦嫌弃，仿佛没有任何事物能吸引她的兴趣一般。
　　女子双眼紧闭，眉头深锁，都曾经走过这一步的伊维萨和娜欧塔都清楚，尽管她人
　还在这里，心灵却已经前往虚界。
　　“她是谁？”伊维萨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此女名叫兰姆，是伊莉莎白・瓦特森的徒弟。”
　　“喔？”伊维萨挑了挑眉毛，却觉得不对，“我记得……铃兰没有接触过地狱之门
　吧？她尚且没有那个能力，但她的徒弟却有比她更高的天赋吗？”
　　“不要小看她了，这个女人的身世不简单。”娜欧塔平常说话便一丝不苟，此刻竟
　是更加谨慎了，“她是玫瑰之子。”
　　“你是说……”伊维萨倒抽了一口气，只为了娜欧塔说的这个名词。
　　玫瑰家族是世界史中最为显赫、统治地域最广的王室之一。其家族成员曾出任若干
　王国、公国的国王、大公与统治者，就连地处大陆之外的偏远南环，其王室都曾经流
　淌著玫瑰的血缘。
　　但由于多代近支联姻，在累代基因缺陷下，继承者纷纷出现身心理的健康问题，在
　最近一百年间，各国玫瑰族系的男嗣纷纷断绝，就连女子也渐渐断了踪迹，于是再也
　听闻不到，这个鼎盛一时的名姓出现在大国政治之中。
　　除了政治界，玫瑰家族在巫师界也拥有极为高贵神圣的地位，这个家族的魔法天赋
　之高与传承之广，巫师人才辈出，在遥远的过去也曾经建立只属于他们的盛世风华。
　然而遗憾人丁凋零，玫瑰之子愈来愈罕见，因而也难免面临落花枯萎的命运。
　　“但玫瑰之子怎么会沦落到成为铃兰的仆人，还……”伊维萨想不明白，这个家族
　没落归没落，名气却依然响叮当的，如何会走到令人唏嘘的这一步。
　　“详细情细我也不清楚。不过显然的，离开伊莉莎白・瓦特森之后，一直以来不受
　重视的她的实力，终于得以发光发热。”
　　“你看了她很久了吗？”说的一副很了解她的样子。
　　“我的生活很无聊，除了观察后进巫师，也没有什么好做的。”
　　“是吗？那你觉得我的徒弟怎么样？”
　　“才能普通，能有如此实力也该到极限了吧。”娜欧塔诚实的说。她相信伊维萨自
　己也知道，虽然任何人都拥有魔力，但是巫师却是最不讲究公平的一项职业，天赋从
　一开始就决定了一切。尽管伊维萨的确不简单，将白羽拉到了水准之上的境界，不过
　也就到此为止了，断不再有其他可能性。
　　“说话真狠欸你。”伊维萨捧著胸口做心痛状。
　　“事实罢了，别演戏了。”虽然知道对方在逗她开心，娜欧塔依然不为所动，“真
　要说的话，你的朋友倒还算有资质。”
　　“算了吧，他才不想当巫师呢，他也没有空再去操劳这么多了。”
　　“嗯。”明明有这么好的条件，也已经受到神灵青睐了，放在哪个巫师眼里都是梦
　寐以求。娜欧塔想着，却也不觉得可惜，世事在她眼里皆是变化万千，左不过缘分一
　字而已。
　　她与伊维萨没有再多言，两人只是望着冰壁的投影，等待着地狱之门开启。
　　ＴＢＣ
　　* 伊维萨还没事啦，他只是在忙XD (回应上一篇大家担心的推文
*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

结果只是在忙XDDDDD吓死我了，但幸好没事呢！这篇看着看着觉得周遭都冷起来了，期待接下来的剧情><

我没漏看尼西是说“还”没事QQ还不能完全放心QQ

艾比要千里救夫了吗！！！？

原来巫师就是一种你视讯我、我视讯他的职业啊(X

巫师的偷窥技能满点(欸

巫师都这样窥来窥去的吗wwww

偷窥

有天赋的朋友是指艾比吗 娜欧塔的人生看起来好孤寂支撑着她的是不是对现状的担心和对过去的怀念呢

这次要艾比救援伊维萨了吗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