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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亨X闵玧其】
【清水非现/竹马设定】
———
03
成年后的玧其哥变了个人。
这是从金南俊口中知道的,说给那些闵玧其在大学休学后认识的朋友听。
一群人从来不相信金南俊的说词。
“玧其哥还能是怎样啊?”
在他们眼中,闵玧其好像生来就是那样的。
仿佛天生就适合叼著一口尚未点燃的凉菸,支著身子淡漠地看他们那群玩疯在每一家唱歌
房、PC房,或是保龄球馆、台球间,总之就是那种爱玩的小伙们喜欢流连的场所。
不过那个哥不喜欢酒,所以从来没跟着他们去Pub或Bar逍遥,顶多就是跟着金南俊一起做
几场地下公演时会勉强出现。
“以前哥喜欢打球。”
“虽然还是怎么样也晒不黑,但至少不是现在这种瘦得只剩骨头的身子板。”
“也不是成天窝在这种黑嘛嘛屋子里杵的人。”
“因为以前会有个孩子总扯他出门玩溜。”
每每他替闵玧其的辩解都会停留在最后这句。
有时候是那哥在场时说的,有时候背着他也感叹,但话题一直都停留在同个点上,绝不多
言。
大伙虽然好奇,可也不太多问。
大男人之间婆婆妈妈八卦起来像个什么样?玧其哥想解释时自然会说吧。
可他们倒真没想会在那种情况下听到关于“有个孩子”的后续话题。
那是在朴智旻突然出现的一场饭局上。
学生时代的小学弟来到首尔,本来也就闵玧其他们几个学长打算接风,可不知怎的被后来
那群浑小子给听到消息,争先恐后想要一睹小学弟风采。
后来他们偷偷向金南俊说,其实是以为来的这个是那传说中的“孩子”才这样的。
谁知根本不是呢。
谁知会是这么洒狗血的场面。
“哥~好久不见了!”当那软嚅奶音从刚探头进包厢门的男子口中发出来时,大伙儿都愣
了会儿。
“哇,怎么这么多人啊?”
“我以为只会有玧其哥、南俊哥你们呢,所以都没好好打理自己就来了。”
伸出小爪子抓骚本来就不很整齐的发,显然被这么大阵仗惹得有些尴尬。
眼见力极佳的金南俊自然不会让这尴尬的空白持续太久,站起身来和他拥抱并解释。
“本来是这样的,可这群人偏嚷着要看看我跟玧其哥的学弟是不是和我们一样古怪,说什
么也要凑上一脚,百般无奈。希望你别介意啊,智旻。”
听完说明的朴智旻笑了起来,前仰后合地,顿时没了方才的不自在。
狭长的双眼瞇成一条细缝,堆起软绵绵的笑容问那么自己看起来奇怪不奇怪。
气氛忽然活络许多,一群男人间也没什么尴尬的,从小屁孩时期干过的疯癫事蹟一路聊到
昨日刚犯的蠢事。
闵玧其却只是可劲喝酒。
本来没人觉得有异,那个哥本来就不是爱闲嗑牙的类型,直到他又抓过一瓶威士忌兑水喝
时,他们才发现这平时滴酒不沾的人,已经灌了自己整晚。
“哥,你平时能喝这么多吗?”金南俊悄咪咪将闵玧其面前的酒水推得远些,在他耳边询
问。
只见对方使劲撑开混浊双眼,像是听不清话,也像魂魄根本没在身体里,迷迷茫茫无法准
确对焦。
“唉,哥,别喝了,你和智旻都还没说上几句呢。”
“......要说啥?能说啥?”
“让他给我把那崽子找来?还是给我报告那浑小子的近况?”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
越发激动。
“嗯?你倒是教教我,满脑子金泰亨三个字的我,他妈还能说啥?”
“我操你的金南俊,你说啊!”
“呕!”
这场后来变得混乱的饭局最终以闵玧其吐了满桌子酸水作结。
他们是第一次看玧其哥空腹喝这么多酒,第一次看那哥如此激动,也是第一次看他对着金
南俊吼。
而朴智旻只是红着眼眶陪金南俊替闵玧其简单清理几下,随后在醉得不醒人事的他耳边低
语几句就和他们道别。
-
‘玧其哥,泰泰他很想念你的。’
去他妈的想念。
这是他终于醉晕过去前的最后念头。
当天晚上闵玧其的意识就飞回到从前,回到他还喜欢打球的时候,回到朴智旻出现的那阵
子,回到还有金泰亨在的学生时代。
朴智旻是金泰亨国中时来往的同龄好友,两人在班上算是不打不相识。
起先金泰亨总看他那白呼呼的奶团子脸不顺眼,一个男孩子怎么长得白白嫩嫩?他玧其哥
可比这小笨蛋好看多了。
朴智旻当然也不把那黑乌乌又瘦得一副猴样,还总明里暗里瞅他的家伙看在眼里,只觉得
不想跟这幼稚的小鬼头一般计较。
可在一次小组报告里,他俩被分在了一起。课余时间得去隔壁小区的图书馆找资料,本来
对对方嫌弃得不行,担忧著被拖后腿来着。
却一回生二回熟,几次交流下来,竟发现彼此性格其实挺合得来,一学期过后就“鸡米尼
”、“泰泰儿”那样亲暱相称了。
所以第一次见到朴智旻的闵玧其是很尴尬的。
没想那崽子还有个这么亲密的朋友,而自己却毫不知情。
远远瞅了一眼,那孩子像极一颗白色的糯米团子,放在眼前又更加相似了,与自己终日煞
白无血色的倦容不同,对方白皙的脸蛋透著点红晕,弯月般的细眼笑起来格外讨喜,而那
尚未褪去稚气的小脸颊肉,摸起来大概如同棉花糖块那般澎润有弹性。
总之就是浑身上下写满了软嚅、可爱、惹人怜。跟自己相比起来就是个全然不同的反面教
材,活脱脱一个落入凡间的小天使。
他自己也奇怪,金泰亨的朋友他干什么拿来和自己做比较,人家长得可爱不可爱,惹不惹
人怜,跟他又有何干系。
越是这样想可就越烦闷。
是啊,现实上来看,自己于金泰亨而言,顶多是个一块儿长大的邻居哥哥,再来就什么也
不是了,哪里来的身份过问他的人际状况。
想想也觉得婆妈。
“......你跟智旻,很亲啊?”事后金泰亨问他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闵玧其沉默许久才
憋
出这句话。
甫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为什么那语气听来就像闹别扭的小媳妇儿?明明,先前还想着别
过问太多,省得他老像个家长一样囉嗦。
现在倒好啦,不是个家长,反而直接嫁进金泰亨家里去了。
皱起眉自我嫌弃,他可真讨厌这该死的沉默。
“哥?你...你是不是......”
“不是。”
“欸?我都还没问完呢......”
“不是,你别瞎想。”
“哦......。”
“哥你真的很不爱说真话。”
“但又特别不会说谎话。”
“玧其哥,”金泰亨用最柔情的嗓音唤他,像是在低诉某种古老的爱情咒语,也像是在咏
唱词意深切的动人情歌。
“可是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轰然一声,闵玧其的脑袋暂时失去思考能力。
然后惊醒过来。
恍惚间他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金泰亨还是那个总会融化他心窝的小朋友,
他们还是一起待在什么也没有的故乡,没心没肺儿地玩闹、虚度青春。
等意识到自己只是大汗淋漓躺在租屋处的硬床,隔壁那张同样狭小简陋的木板床上还有睡
得香甜的金南俊规律打着呼,他才后发明白是做了场久违的梦。
或许是因为见了很久不见的智旻才做的梦。
或许是想起初见智旻时的回忆才做梦。
可梦境和回忆不大相同,一不小心跑偏了。
小时候的金泰亨没有梦里这么聪明狡诈,也不会像梦里那样对他坦言情感。
那孩子只会听话地退回那条由自己画出的白色界线之外,小心翼翼盯着他,却又在无意间
从憋屈的嘴角透露出丝丝心有不甘。
而闵玧其自己,则是对那些眼波,那些最终没有形成只字词组的吐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
揉揉惺忪的双眼,口干得很,甚至还带有些苦味,他挣扎起身,捞起倒在床边的矿泉水瓶
,拧开瓶盖,灌了两大口水,试图把上涌的酸劲儿压下去,也想把心头窜起的苦涩压回去
。
待脑袋终于稍微清醒了些,他回想起饭局的最后,朴智旻好像对自己说了什么来着?
他说那孩子想他。
可前一句是啥?
双手抵上太阳穴,想压制突突发疼的脑仁,朴智旻成年后的脸孔清晰起来。
他软呼的脸蛋似乎消去不少,脸庞也瘦出棱角,也没了那两抹巴在颧骨处的淡淡红晕。
只是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又柔又软,他说的好像是......
‘泰亨他也来到首尔了。’
‘哥你想见见他吗?’
04
闵玧其几乎是逃回大邱的。
说实在他也知道,首尔那么大,在路上和金泰亨相遇的机率根本可以说是零,可回想起朴
智旻话的当下,他却一刻也待不住,几乎是大半夜里跑出租屋处,拦了辆出租车到车站,
买了最快的那班火车回去的。
甚至,待金南俊起床时,他已经在火车上传讯息简单交代了自己会回乡一阵子,一些家务
什么的就拜托了此类云云。
接着又似乎是做贼心虚,再传封讯息给朴智旻,替昨晚的失态道歉,又刻意在结尾处告知
自己得回趟老家,硬是搬出了个暂时没法和他见面的这种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
处理完必要的联系后,闵玧其才终于瘫回座位上,深深叹了口气。
天还蒙蒙亮,看着越发萧瑟、俭朴,却熟悉的景致,他才想起自己有多久没回家。
自从那事儿过后,跟家里的关系就有些僵。
倒不是闹了什么家庭革命,事实上家人根本对发生什么事毫不知情。纯粹就只是,他不知
如何面对这举目间满是和金泰亨回忆的房间、后院、廊道、老树、小区、学校、公园、河
堤、篮球场、游戏厅、杂货店,还有那些与他有关系的人们,或甚至是这整个故乡。
他以为,自己离开了这里,他闵玧其的生命中就能从此再没有金泰亨的身影,可其实那孩
子却一直留在他心中。
在某些想金泰亨想得不行的时刻,他会抽菸。整包整包地抽。
可当发现抽菸半点用处也没以后,他开始绕进便利商店找一些可替代品。
最初靠的是酒,可试一次就放弃了,因为那只会让他倒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甚至感觉到更
加可悲的心情汩汩流出。
接着他开始尝试那些小零食,鱿鱼丝、肉干什么的,可总是有哪些不对劲。
后来换成了平时讨厌的甜食。早些时候是口香糖,或喉糖,渐渐地竟然吃起软糖、棒棒糖
、巧克力和牛奶糖这种甜得连味觉都会麻痺的小玩意儿。
后来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怀念的,是和金泰亨小时候常买的,那包星星糖。
可在大城市里的便利商店却怎么都找不到那糖。
于是趁著这次回老家,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清晨时分,他就坐到了自家小区附近的公园凉亭
里,看月色西落,见日出东起,等待对街那家小杂货铺开业。
店铺里的奶奶一大清早起床,掀开遮雨布棚,看到许久不见的闵玧其有些尴尬地支愣在店
铺外,稍稍吃惊的脸立刻就换上了个偌大微笑。
“小其回来啦?回来得这么早?”
“嗯...刚好有点儿事就搭第一班车回来了。”为遮掩心虚撒了点小谎,因为连闵玧其都
觉
得自己怕是疯了才会不管不顾一路从首尔逃回来,甚至还家也不回,为了一包糖果在冷风
中等了半晌。
“那来奶奶这儿怎么啦?买糖啊?”
“啊,对。想念奶奶卖的糖。”手指蹭了几下鼻尖,有些不好意思。
“呦,嘴可真甜,还是当年那个蜜嘴儿的小其啊。”
不是的,奶奶,我不是那个小其了。
“泰泰没跟你一块儿回来啊?”
奶奶的一句无心插柳却在他心上长出一道繁林,密密麻麻写满了名为金泰亨的枝叶缠绕,
那里面有他的形影,他的笑颜,他的声息,以及,他和他的所有一切甜的、酸的、苦涩的
回忆。
“没有,没跟他一起。”没有办法唤他泰泰,那个好多年不曾再说出口的乳名。
“是吗?下次一块儿回来看看奶奶啊,前阵子他说要上首尔,奶奶还以为你们肯定见过了
呢。”
接下来的几天,闵玧其就这么待老家里闲著。
一路睡到大中午才起床,简单洗漱过后连早饭午饭也不吃,杵在电视机前看无聊的午间新
闻,或是前一晚重播的八点档电视剧,还一边一下两下将那包五彩的星星糖捧手心上抛,
听着糖果相互碰撞的声音还有和塑胶包装摩擦的窸窣声。
或是在傍晚时分骑着那台老铁马出外晃悠,沿着田埂子边一路骑到河滨。拔著小草坐那儿
看根本瞅不见的夕阳,等到天色由红转紫再变成暗蓝色,星星ㄧ闪闪冒出头,他才拍拍屁
股起身回家。
还有的时候,他甚至心血来潮陪着他爸下田。他小时候可最恨这碴了,艳阳天的时候,爸
爸老拽他到田里帮忙,他可讨厌死汗从额际顺着流到下巴或脖颈的那种黏腻搔痒,也讨厌
被太阳晒得红通通的肩头,每次都巴不得躲大树荫底下乘凉。
就算没那么热的播种时节,他也讨厌花一整天弯腰在田里整地、翻土,清掉被上个冬季冻
坏的杂根烂土。
可这阵子却莫名喜欢上这种劳动,累得他不需要思考。
他妈妈倒不烦他,看这个不招呼声就大老远跑回来的小儿子,心里也明白,他不是真想家
才回来的,她甚至比闵玧其本人更清楚那孩子因为什么才跑回家来。
-
等接到金南俊电话,闵玧其才从这场没头没脑的逃亡中想起来自己扔下一堆待办工作来到
大邱躲著究竟有多窝囊。
“哥,你真不回来啊?”
那时候的金南俊还不是在大公司工作的菁英份子,只是个一边刻苦读著书,一边和他一起
做音乐糊口的穷学生。
“你快回吧。”
“我这都快江郎才尽的音乐感性需要闵PD大人给点灵感刺激才能重新激活起来啊。”
“玧其哥,我好想你啊~”
“你他妈少恶。”
“哥,讲真。你再不回来我可得把你设备全卖光了缴房租啊。”
用深怕自己那些辛苦攒钱买来的宝贝真被那混蛋全给变卖当作借口,闵玧其这才被半强迫
结束这将近一个月的逃亡。
等他再回到首尔时,那些被堆了快个把月的工作逼得他来不及思考其他多余事情,焦头烂
额都快忙疯,也就逐渐淡忘自己荒唐的逃跑行径。
只是他也多了点习惯,例如不再讨厌酒精,甚至在一次次的买醉经验中,培养出百杯不醉
,千杯不倒的实力。
之后竟也开始泡Bar。
本是为公演而去,后来连闲来无事的时候,也爱到那种地方流连了。
于是,过起更加荒诞生活的他,自然而然连金泰亨跑来了首尔的这个消息也都一并忘却。
-
金泰亨也挺识相没去找他,换作从前大概老早跑他面前闹腾了。
可事实上是,金泰亨压根也没打算见闵玧其,更没说过想念。这一切全是朴智旻那晚从中
作梗的善意谎言。
只是在听到朴智旻转达那个哥跑回大邱去了的时候,讪讪说了句:“如果。”
其实他也不知道如果的后面该接什么词才正确。
只能喃喃出这词就悻悻然闭上嘴。
他以前特别讨厌这个词。
总觉得一但说出口,就表示对于现状的不满足,而这只会让他更清楚发现此时此刻有多么
令自己不如意。
可终究是忍不住说出如果。
他心中有太多遗憾和不满了。
他想把在听到“玧其哥”三个字的时候,那自心底冒出头的每一个如果都生生拔出,在那
些苗子窜生成丛丛密林之前先一步将之揉烂在手心里。
可那些汁草碎在手心,总惹得他发痒,总还在最后挣扎着,提醒他,他其实有多么想念闵
玧其,多么想见他,想像从前那样甜滋滋喊他一声哥,想拿自己毛茸茸的发往他肩窝上蹭
,想牵着他的手,想伴在他左右。
可没有如果了。
从头至尾都不该有如果的。
-
金泰亨来到首尔真不是来找闵玧其的,而是为了学业。他喜欢画画,从小就是。
以前闵玧其看了他的画,总笑说:“哇我们泰亨以后要成为大画家啊!到时候可不能忘记
我这个哥哥啊?”
可能就是那时候开始,他把画画变成是唯一一个可以令哥哥对他刮目相看的媒介,误打误
撞就走上了艺术这条路。
会和朴智旻一起来到首尔,也是听说都市的学校教得比较专精,所以两个小土包子就这么
浩浩荡荡闯进大城市里。
开始是挺不适应的,对于24小时的便利店、游乐场、台球厅、K歌房等等那些都市孩子们
爱去的地方,那些到半夜总是灯红酒绿闹腾不已的学校街区,还有听起来格外正儿八经的
首尔话,都令他无所适从,不只一次疑问当年只身来到这里的玧其哥究竟是怎么学懂这一
切的。
但又恍然大悟,那可是玧其哥,哪有他办不到的事呢。
于是他每天都想闵玧其,靠着对他的怀念和想像,度过每一个无法入睡的夜晚。
但一年两年三年过去,他终于在不知不觉中渐渐习惯,也变得没那么常在深夜想起哥哥。
闵玧其三个字变成尘封的回忆,放进他珍贵的记忆宝盒里,然后用一把漂亮华丽的钥匙锁
上,安放在心底。
-
可闵玧其其实偷偷去过金泰亨的毕业画展。
会知道展出时间还有地点,当然是靠朴智旻和金南俊这两兔崽子沆瀣一气。
他本来没想着要去的。
当金南俊把一封画展邀请函摆在闵玧其面前的时候,他全身心地表示不屑。
他什么人?他可是闵玧其。
那个放浪形骸的,抽著菸喝着酒,有时候还干干架做点爱的那个闵玧其。
是的,当时的闵玧其是这么过活的。一边偶尔做音乐、打零工,一边随意到近乎随便地过
著这种花天酒地的私生活。
他干什么去金泰亨办的那种文艺青年才爱看的画展,他难道要一脸吊儿郎当,穿个夹拖和
衬衫就这么闯进那和他格格不入的空间自取其辱吗?
可几天后,他却揣著一纸抄来的地址,穿了身还算低调的针织上衣,下身是尽力翻出来,
破口没那么大的一条牛仔裤,踩着双帆布鞋,外面套了件深黑色羽绒外套,站在展览场外
迟疑。
“玧其哥?”
他连头也不需要抬就能认出声音主人是那小奶音朴智旻,惊得调头就要离开。
“哥,你人都来了,进来看看吧。”
“泰亨今天见教授去了,不在的。”像是为了让他放心,朴智旻刻意补上这句。
再后来他就站在这画前面了。
那是一幅从色调到画风都和其他几幅大相迳庭的画。
金泰亨的创作风格很鲜明,用色大胆缤纷,不拘小节,喜欢大笔挥洒的随性,即便是搞不
懂艺术的闵玧其都能看出金泰亨融进画布里的自由灵魂。
可这幅画不一样。
那是一幅不大的,大概只有A4纸大小的钢笔画,用细致的线条绘出一个站着弹电子琴的男
子。
淡淡的眉眼,仔仔细细描绘出纤细的手腕线条,花衬衫,打褶的裤脚,同样纤瘦的脚踝,
有些陈旧的布鞋。
没有背景,没有过多色彩。
只有头上用非常淡的水彩轻点了几抹。
那是令闵玧其晃眼的西柚色。
是他现在头顶着的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