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玩偶
夹娃娃机店就像下过大雨之后,突然从草地里长出的一朵一朵如棉花糖般的白色蘑菇一样
,悄悄地出现在他们的生活圈里。
一间前阵子倒闭之后有段时间没人承租的店家,前几天突然拉开了铁门,没有装潢工作,
只有一台又一台的夹娃娃机进驻到店里,店外的招牌也变成“夹遍天下”这种毫无意义的
店名。
真的注意到那家店大概是昨天晚上和宋知航一起买晚餐路过的时候,不知道何时开幕的夹
娃娃机店里面塞满了闲钱太多的大学生,围着机台,还有人拿着手机,看样子是在看网络
上流传的夹娃娃密技。每当夹子落空一次就会带起一片笑声,偶尔有人真的夹到东西了,
旁边则是不吝啬地给予他们的欢呼。
于阳看了一眼就没把夹娃娃机店当一回事,他对那是真的没有什么兴趣。
单纯的路过准备离开,走了几步路发现身边少了个人,于阳回头只看见宋知航停留在原地
,面无表情却觉得他跟夹娃娃机店好像有什么血海深仇一样盯着夹娃娃机店……如果是不
认识的人,可能会以为有哪个宋知航的仇人就在店里。
于阳走回去,拍了拍宋知航的肩膀,“怎么了?”
宋知航收回视线,摇头说没有。
于阳“喔”了一声,他倒不觉得宋知航说没有就是真的没有……
果然被他在隔天下午抓到宋知航一个人居然晃到了夹娃娃机店!不知道换了几百块的零钱
!却一点技术也没有地全贡献给机台,就算已经累积到保夹阶段,于阳偷看到宋知航真的
夹起了一个娃娃,对方却还是皱着眉头地看着机台里的另一只娃娃。
躲在死角活像个痴汉的于阳简直不敢相信宋知航还会有这么童心的一面。
意外的可爱耶怎么办?于阳按著自己的小心脏,噗通噗通地跳。
后来宋知航抱着那只娃娃离开了,于阳赶紧躲好,等到人走远了,他才悄悄溜到夹娃娃机
里研究那只宋知航似乎很想要却怎么样也夹不起来的娃娃,而他对那只娃娃的第一眼印象
就是:看起来好像有点好摸。
他大概是懂了宋知航的想法,毕竟他立刻就联想起宋知航床上那只大白熊,手感好得不像
话,他想他室友大概很爱那种舒服的触感……所以说刚才那一脸嫌弃的表情,是因为夹到
的娃娃摸起来没想像中的舒服?
完了完了,宋知航可爱的程度直接翻倍。
于阳对夹娃娃机不是很有兴趣,以前倒也玩过几次,运气也不错,夹十次大概能夹到了两
、三回,也没从网络学来什么特殊的技巧。不过他知道现在的夹娃娃机不像国中小学时期
那么单纯,会设定一个保底价格就表示台主一定在爪子上动了什么手脚,满足了保夹的金
额才会有正常的抓力。
如果想要在到底保夹金额之间就抓到娃娃,势必需要经过一番练习,至少理论方面得要先
恶补一下。
回寝室时,看见宋知航床上多出来的那只娃娃,于阳假装他什么都不知道,故作轻松地问
宋知航怎么又多了一只娃娃,他室友果不其然地瞥了他一眼就没说下来,他还想这样很正
常,结果下一秒有个东西飞过来,他下意识接住,前一秒还在宋知航床上的娃娃来到他手
里。
“送我的吗?”于阳脸上笑开了花,宋知航连理都不理他。
早就习惯用热脸去贴宋知航的冷屁股,于阳不以为意地把娃娃放在枕头旁,坐到书桌前假
装要玩游戏,其实是戴上耳机悄悄开了网页在Youtube上搜寻夹娃娃的技巧,还把网页缩
小,就怕被宋知航提前知道这个惊喜。
经过三天的影片恶补,外加实地操练了十几回,班上几个女同学还以为于阳送她们娃娃别
有用意,后来知道于阳真的只是单纯抓了不想要才送给她们之后,于阳遭到班上女同学的
挞伐,于阳被那些女孩子带着开玩笑意味的气呼呼模样搞得摸不著头绪。
那天下午于阳比宋知航还要早一点下课,他没跟平常一样找个地方闲晃到宋知航下课再一
起回宿舍,而是先一步来到宿舍后面的巷子,夹娃娃机店里早就聚集不少身上零钱太多嫌
重没处花的男生在和一台又一台的夹娃娃机奋战。
就算是大男生,夹着可爱过头的娃娃,心里一点负担也没有,很多人都明白他们想要满足
的只是一个夹中了什么东西象征自己技巧了得的成就感,不是真的在意自己夹的是分不清
真假的哈囉凯蒂娃娃。
为了以防万一,于阳还是直接换了两百块零钱,选定机台开始投币大业。
放满大型娃娃的机台活像是无人敢挑战的无冕之王,东西大,表示重,重就代表不好夹,
夹子又很松,除非是真的有非常想要的东西,否则一般人不会把钱投进这活像无底洞似的
大型机台。
站在机台前的于阳几乎被当成勇者,旁人看到一枚一枚投著硬币,纷纷凑过来看热闹,还
有人开始为他加油,最后在于阳投进手里最后一枚硬币,娃娃最后掉入洞口的那瞬间,不
只是店里,连外面好奇的路人也替于阳爆出一阵欢呼。
于阳这才知道因为自己夹娃娃而聚了这么多人,不好意思地拿出娃娃,一一谢过所有人的
热情后,抱着手感果然很舒服的娃娃离开了夹娃娃机店。
宋知航回到宿舍,一开门就和巨大无比的垂耳兔大眼瞪小眼。他很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房间
,开门的方法也很正常,那么答案就非常明显,他伸手按下娃娃那瞬间,眼睛微微一亮,
整点满意娃娃的手感果然和他想像的一样好,下一秒则是抬头看着于阳脸上笑嘻嘻的模样
,所有想问出口的话都吞了回去。
也好,多问多麻烦,而且不用问,宋知航也知道答案。
主动拿过娃娃,于阳正要告诉宋知航这是送给他的礼物,没想到对方一抬手就按着他的后
脑勺,迫使他靠过去,两人的嘴唇就这样贴在一块儿。
室友兼男朋友百年难得一见的主动,于阳被吓住了,等到宋知航退开才反应过来,人已经
绕过他,脸上有些满足地抱着娃娃走进房间里。
算了算了,宋知航高兴就好。
2、身高差
席尔看着被自己一天一天养大的孩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叹息的声音引来孩子的好奇,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已经看不出当年席尔把他捡回来时那
副瘦弱的模样,那样子就像是受到生长魔法影响的杂草一样,“咻”一下就长得和人一样
高,夏佐现在也长得很高,比席尔还要高了。
五百多岁巫师那颗陶瓷烧制的心都快碎光了。
“老师,怎么了?”夏佐几个月前开始拒绝席尔替他打理头发,映着橘红色火光的一头白
发格外耀眼,席尔有那么一瞬间被闪得快要睁不开眼睛。
他有些慵懒地坐在客厅唯一的那张椅子上,上面铺满舒服柔软的毯子,席尔全身放松地看
着眼前的孩子,心里越来越不满,他坐在看这孩子,显得这孩子更高了!
于是席尔站起身,还是很难过,他只到夏佐的鼻头高,他记得以前他的身高在人群之中就
算是显高的了,为什么会比夏佐还矮?到底是夏佐的营养太好,还是因为五百年的差距让
后来的人们越长越高了?席尔心里有害怕会不会未来的某一天,他会成为全世界最矮的那
个--喔不,只要基斯没死就行了,基斯比他矮。
席尔心里略感欣慰,对上夏佐依旧担心的视线,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老师?”少年不解地看着巫师,巫师不说话,迳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少年只是看着巫师转身离开,变得比自己的还要娇小的背影,才伸出手又马上收了回来。
他一直想像著总有一天能将老师纳入自己的怀里,老师的身高比他矮了一些,虽然要做更
进一步亲密的举动连夏佐都害羞得不敢相信,但他觉得,比他矮半个头的老师抱起来肯定
很舒服。
3、明天之后
漆黑一片的房间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却有个人睁大眼睛,明明身体累得要命却怎么样也
睡不着,在床上越躺越烦躁,最后干脆掀开棉被下床,看了眼同一张床上已经睡熟的人,
他放轻脚步,连拖鞋也没穿,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来到客厅。
客厅一样黑漆漆的,但他已经熟悉这片黑暗,行走对他来说半点阻碍也没有,他找到了沙
发,慢慢坐下,就怕不经意制造出任何声音会吵醒房里的人。
沙发坐起来很舒服,一个不小心就会身陷其中,让人舍不得起身,他仰头看着天花板,想
要放空脑袋,心里却是说不出口的紧张,明明什么都没想,手心脚心已经全部都是汗,甚
至能感觉到胸腔里的心脏脉动的速度又加快几分。
要不紧张真的很难,当年被提名最佳新人奖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但仔细想想也不意外,
毕竟那时他对得奖并没有特别深的欲望,会被提名也是自己的预料之外。
不过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他已经期待了好几年、好几年的事。
又坐了一会儿,他决定起身打开客厅里的灯,同时用遥控器打开电视,设定静定,接着从
电视柜里拿出光盘放进播放器,等待前面的片头结束,第一个镜头的角色不是主角,是一
个戏份很重的配角,镜头从演员的右前方拍摄,演员以第三者的角度,如说故事一般讲出
他的台词。
这是一部警匪片的开始片段,一开始出场的角色是一个案件的目击者,他目击了凶手犯案
的过程,却被收贿的警察当成凶手,由担任主角的刑警与他的搭档在因为另一件案件而发
现这一起案件的疑点之后,以洗刷目击者的冤屈及找出真凶为故事的主轴。
叶楠靠这部片获得最佳男配角的提名,还得了奖。
随后就宣告接下来已经谈好的那些戏拍完之后他就要引退了,造成外界一片哗然,不管媒
体记者怎么多方面探他的口风,都没人能问出叶楠年仅三十岁,才刚拿到最佳男配角奖就
旋风引退的真相,后来还有一连串的相关报导以及专题题目分析叶楠进到演艺圈这短短七
年时间经历过的一切。
顾清洲当时看着那些新闻,再看看坐在自己旁边的人,心里替叶楠回答了那些记者的答案
。
还不就是为了结婚才引退吗?
说是配角,但叶楠演的目击者在剧情中的比重不少,几乎三分之二的镜头都有他的存在,
各种扮相,一开始身型削瘦穿着囚服的模样,在事件发生之前于职场上的意气风发,到后
来主角决定替他找出真相的从颓丧到重新找到希望的变化,每一个表情叶楠都诠释得入木
三分。
顾清洲也觉得叶楠引退太可惜了,他一直都知道叶楠最大的梦想就是演戏。
就在顾清洲盯着电视机恍神时,主卧室的门打开,叶楠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走出来,声音带
著浓浓的睡意,一声不响起坐到顾清洲旁边,瞄了眼电视萤幕,又打了个呵欠。
“你半夜爬起来看这个?”
“睡不着。”顾清洲无奈地开口。
“嗯。”说完,叶楠闭上眼睛靠在顾清洲身上。
“你想睡就回房间。”
“你不在我睡不好。”叶楠的声音听起来迷迷糊糊的。
顾清洲的心脏像被人狠狠重击一般,他也不把人赶回房间了,握住叶楠的手,深吸口气,
“我很紧张。”
“嗯。”
顾清洲其实有点怀疑叶楠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讲什么,“回房间吧,我陪你睡。”他关上了
电视,起身后拉着叶楠的手臂,叶楠因为实在太困了,动作有些懒散,顾清洲还是这样将
人带回房间,再出来关了客厅的灯。
上床时,就听见叶楠声音依旧带着困意,“我以为你宁愿看电视也不想陪我睡。”
“怎么可能?”钻进了被窝,顾清洲靠过去把叶楠抱进怀里。
被抱着的人一点也不抵抗,还更往顾清洲怀里缩,一声不吭,悄悄又睡了过去。
许久,顾清洲才说了一声,“晚安。”
婚礼的前一天,顾清洲也是挺佩服叶楠居然还有办法睡得着,对照之下,紧张得睡不着的
他就像是个期待隔天的远足而兴奋过头的小学生一样。
4、耳垂
店里暂时没人,他右手端著刚泡好的拿铁,左手拿着一罐从柜台底下小冰箱拿出来的可乐
,来到店里最角落的一个位子。
那里已经坐了人,桌上放着笔电,明目张胆地用着他店里的电,神情专注地盯着萤幕,敲
著键盘,似乎没注意到他走过来,直到他坐下,把分别把可乐和咖啡放在两人面前,那人
才抬起头,宛如大梦初醒一般环视空荡荡的咖啡厅,眨眨眼睛,最后才把视线停留在他身
上。
他用手托著脸颊,手指有些聊胜于无地玩着耳垂上的耳环。
“怎么都没人了?”
他冷哼一声,“你当我是鬼?”
年纪稍轻的青年拿过可乐,瞥著坐在对面的他一眼,“是有点像啦……”
他笑笑地从青年手里抢过可乐,握在手里用力且快速地摇晃了几十下,最后重新放回青年
的手里,“喝吧。”
“……”喝你阿骂啊……青年在心里默默吐槽,最后把可乐推到一旁,想了想,干脆起身
坐到他旁边,“干嘛啦,我一直工作没理你不高兴喔?”
他还是笑笑地,“你怎么会产生这种错觉,脑子烧坏了?”
好吧,青年知道他家这口子绝对心里不爽了,当人力道全开,也幸亏他被当了很久早就练
就一身的铜墙铁壁,厚著脸皮在桌下牵起他的手,“快忙完了啦。”
他用空下来的那只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青年看着他的嘴唇轻轻含着杯缘,进入口中的咖
啡顺着他吞咽的动作滑下,青年则是盯着他的喉头不放,觉得整个人好像有点躁热。
大概是最近真的太忙了,忙得废寝忘食才会这么冲动。
他放下咖啡杯迎上青年热烈却又有些退缩的目光,微微勾起嘴角,凑过去给了对方一个充
满奶味和咖啡香的吻。
青年被他的主动吓了一跳也不算是吓得很用力,反正他们的常客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偶
尔还会有人起哄他们怎么都没在店里晒恩爱给大家看什么的,在店里接个吻不算什么,青
年也从被动,在他的引导之下拿过主导权,他慢慢后退,退到了墙边之后抬手勾住青年的
脖子,整个人几乎要躺在椅子上。
“……还没休息吧?”青年咽了口口水。
“我是老板,什么时候休息我决定。”他半瞇着眼睛冲著青年微笑。
“……你是老板你最大。”青年无奈地叹气。
他却是抬手摸上青年的耳垂,“以彰,你要不要去打个耳洞?”
“哈啊?”被摸耳垂的时候柯以彰痒得缩了下脖子,听到打耳洞这个关键字,他就起了一
身鸡皮疙瘩,“不要吧,感觉好像很痛。”
“就我个人的感觉是你第一次上我的时候比打耳洞还痛。”
“……不要翻旧帐好不好。”新手驾驶难免有意外啊!
“那你就打个耳洞补偿我。”
“……”不懂这有什么因果关系,不过算了,他家菜虫高兴就好。
只是他以为他们至少会去个什么专业的地方打耳洞,结果当天晚上洗好澡准备睡觉时,他
家菜虫磨刀霍霍向可乐,手里拿着说是打耳洞用的傢俬步步逼近。
心里觉得实在毛得可以,柯以彰还是认命地缩在角落任由蔡友崇处置他的耳朵。
却不经意发现对方戴的耳环好像换了,“你换耳环了喔?”
“嗯,一对的。”
“你不是只有一边有耳噢呜喔喔喔喔喔喔--”
“你的惨叫声一定要这么奇怪吗?”
“很痛啊!真的超痛啊啊啊啊啊!”柯以彰抖著身体很想去捂住被戳洞的地方,他又不敢
。
蔡友崇倒是把东西放到一旁,低头亲了亲柯以彰的脸颊,“乖,痛痛飞走了。”
柯以彰真的很想骂飞他的大头鬼啦!就算这样讲了还是会痛,但是眼泪只能吞腹内,红著
眼眶让蔡友崇替他处理后续,等到弄完要睡的时候,他的耳垂还在一阵一阵抽痛。
听见枕边人还在抽鼻子装可怜,蔡友崇心里觉得有些不耐烦,猛地掀开棉被之后扒下了柯
以彰的裤子,吃惊的尖叫声就慢慢地软化成暧昧的喘息。
5、步伐
那天大概是真的太闲了,张中期才会想像著如果他跟虞睿希是从小就认识的话,他有点没
办法想像虞睿希在国中二年级是什么样子,不过他看过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十四岁的国中
生和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二十年之后会变成情侣。
……怎么想怎么觉得怪。
要是年纪再往后推一点,要是虞睿希是在他现在这个年纪,那么他应该六岁了。
鬼使神差地想起亲戚家那个好像也差不多小自己十几岁的小侄子跟小侄女,是差十四岁还
是十五岁呢?张中期有点忘了,他老是搞不懂小朋友到底几岁,他光是照顾比自己分别小
四岁和五岁的弟弟妹妹就觉得有点累了。
只是张中期有点搞不懂,亲戚家的小孩好像特别喜欢黏着他玩,所以他想要不当个孩子王
都难,还没上来念大学之前,那个村子头到村子尾,哪一户人家叫什么名字,全村的人都
心知地明的小地方,不管他走到哪里,总会有个小朋友喊著大哥哥,就算跌倒也很勇敢地
爬起来,然后抱着他的大腿,叫他陪着他们一群小鬼头玩。
跟小朋友其实很开心,可是久了还是会累,他总是必须照顾人的那一个。
所以他必须放慢自己的脚步,那些孩子才能跟得上他。
所以,如果他跟虞睿希也是在差不多时候认识的话,是不是他也得努力地迈著大步跑,才
能跟上不过是随着自己步调走的虞睿希?不过要是他们那么早就认识的话,虞睿希会对他
有兴趣吗?
杯子放在桌上的声音重新拉回张中期的注意力,他看向声音的来源,由下而上地看着站在
身边的男人,对上男人脸上温和的笑容,虞睿希坐到张中期对面。
“刚刚在想什么,想得那么认真?”
张中期低头看了眼对方替他端过来的饮料,眨了眨眼睛,两手捧著杯子,喝了一口甜腻腻
的热可可,眼睛转了一圈,“没有啊。”
“耳朵都红了还说没有?”
张中期立刻放下杯子用手捂著自己的耳朵,看见虞睿希脸上更愉悦的笑容,他才发现自己
好像又被骗了,脸颊微热,重新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喝着饮料,不停说服自己现在脸红是因
为喝的饮料太烫。
“喝慢一点,小心别烫到了。”
张中期在心里咕哝着他才不是小朋友--可是想起两人的年龄差距,就算他自认自己已经
成年,可是在虞睿希眼里,他依旧只是个孩子。
可是,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睿希哥。”手里还捧著杯子,嘴唇甚至没从杯缘离开,张中期喊虞睿希的时候口齿有些
含糊,不过这不妨碍一直注意著张中期的虞睿希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怎么了?”
原本打算说出口的三个字又吞了回去,张中期眼神略带无辜地看着虞睿希,对方也没说什
么,隔着一张桌子把手伸过去,在张中期蓬松的脑袋上随意地揉几下。
“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说出来都没关系,知道吗?”
张中期点点头。
吃完了东西离开餐厅,张中期总习惯早一步离开到外面散热,否则一直和虞睿希待在一起
很容易让他的脑袋过热。
结完帐之后,虞睿希推开大门,快步走向张中期,习惯性地又摸摸小男朋友的脑袋,两人
并肩走在一块儿,张中期才恍然大悟。
一开始只是有点喜欢,后来是越来越喜欢。
他加快脚步,赶到虞睿希面前,后者面带笑意,看着把自己拦下来的人,“嗯?”
小朋友鼓起勇气,向前跨了一步,垫起脚尖,在虞睿希耳边响起的那句话是他们共同的秘
密。